第41章 章
第 41 章
童倚雖然猜到宋榆這個時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是壓下心裏的一絲期待和緊張，向她确認，“你為什麽會在這兒？”
宋榆指了指遠處冰場上的一個人影，“還不是因為他！”
童倚順着她的指向看過去，一個身穿紅色球服的男生往她們所在的方向劃過來，來人沒帶頭盔，露出一張熟悉、溫和的俊臉。
童倚：“……”雖說葉子穆和其他球員穿着打扮沒什麽兩樣，但這臉她倒是一眼認出來了。
葉子穆的身影，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高高瘦瘦的，沒想到穿起冰球服的時候，是那麽有爆發力，與平日溫和俊雅的形象完全不同，十分有攻擊力。
看來人果然不可貌相！
葉子穆穿着冰刀鞋，朝童倚這邊加速劃過，童倚被他的動作吓破膽，到冰場邊緣時，只見一個急剎車，葉子穆剎時停在冰場欄杆邊緣，童倚才覺得自己活過來。
剛剛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他就要撞上了。
葉子穆一直留意童倚臉上的神色，知道自己吓到她了，朝她揮揮手，露出一個安撫的笑。
童倚：“……”心跳更加快了，怎麽回事？
場上響起口哨聲，教練在催促，葉子穆轉身，輕輕松松加速往對面方向滑走。
看着他輕松自在、游刃有餘的在冰場上滑動的背影，童倚有一種說不出的羨慕，她也好想有一種自己喜歡的，又能輕松、娴熟駕馭的技能。
這種可以自由控制身體的感覺，應該很棒吧！
在葉子穆、衛诩、宋榆、張揚身上，她看到了她這輩子未曾體會的輕松自在，可以掌控人生方向的惬意。
比賽開始，每個隊伍6人上場，張揚出場時，朝童倚所在的位置揮了揮手，童倚這才發現，葉子穆和張揚在兩個不同的球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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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倚疑惑，問身旁的宋榆：“這是什麽類型的比賽。”
宋榆俯身，靠在童倚耳邊，“全國青少年冰球錦标賽選拔賽，兩組隊員分別是來自不同的俱樂部的球員。”
這樣說來，葉子穆和張揚歸屬不同的俱樂部，怪不得他們平時見面總有一副刀光火箭、劍拔弩張之勢。
兩隊比賽正式開始，童倚第一次在現場看這種競技性如此之強的比賽，盡管之前在網上有提前了解過這項的運動，但相比看視頻，在現場看帶來的一種緊張、刺激、震撼之感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比賽實在是太過慘烈，太過刺激了。
童倚第一次親身感受競技體育的殘酷。相比而言，昨天她參加的校運會比賽，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這種比賽的殘酷性體現在它強勁的沖擊力，運動員的爆發力。他們瞄足勁往前沖，揮舞球棒奪球、搶球、擊球，速度之快，童倚只要稍不留神，就不知道那顆球在哪兒去了。
因這強烈的沖勁與爆發力，運動員稍加不慎，身體就有可能飛出去，撞到冰場邊上。
剛剛葉子穆所在的隊伍中，身穿紅色球服的隊員就有一個被撞飛，整個身體直接飛出去。
童倚下意識捂住嘴，以免自己尖叫出聲。因這發現，她後半場，眸光緊緊盯着葉子穆的身影移動，身體不自自主輕輕顫抖，心裏七上八下的，滿是擔憂。
察覺她的緊張，宋榆伸手勾住童倚的手臂，安慰她，“不用擔心，沒事的，他們都習慣了。”
是啊，都習慣了，要摔摔摔打打多少遍才能習慣呢。
第一場比賽完畢，中場休息15分鐘，完成更換隊員，商量對策、中場休息的任務。
宋榆告知童倚，冰球比賽是一場極其消耗體力的比賽，要随時做好更換隊員的準備，以讓體力耗盡的隊員得以充分的休息。
童倚神色恍惚，雖然葉子穆和張揚在這一場比賽中，發揮出色，但童倚總覺得這樣的比賽過于刺激，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在球場上恣意飛揚，她感到高興之餘，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後怕。
她在想一個問題，如果自己作為家長，會願意自己的小孩參加這項激烈的運動嗎？她不知道。
或許是因為自己第一次接觸這樣激烈的競技比賽，才會覺得危險。看身旁的宋榆，就很淡定。
宋榆知道童倚看比賽看得緊張，見葉子穆下場休息，她拉了拉童倚，“我們過去打聲招呼。”
兩人來到葉子穆所在的隊伍，和教練溝通完畢後，葉子穆溜到場邊，喝水、休息稍作調整。
衛诩在一旁，誇張陳述葉子穆剛剛的表現。
摘下頭盔的葉子穆，看見童倚，笑着朝她揮了揮手。
童倚見葉子穆神色一如既往的溫和、從容，完全不像剛剛在球場上的肅殺、冷冽，一顆心回到肚子裏。
在冰球場上，童倚見識到了葉子穆的另外一面，和平常的溫和有禮端莊穩重不同，球場上作為前鋒的葉子穆，有一種說不清的銳利之氣，一貫溫和的表情上呈現一種嚴厲肅殺的氣勢。
童倚終于明白，為什麽有時候覺得葉子穆說話即使很溫和，但卻藏着一種別人不敢拒絕的鋒利，都說字如其人，之前她還疑惑，為什麽葉子穆謙和的外表下，寫出來的字卻自帶鋒利氣息，原來這氣質的東西，也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後天訓練修得的，童倚對葉子穆更加佩服了。
同時，一場比賽後，童倚發現，無論哪一個方面的葉子穆，她都很喜歡，她覺得自己要完了。
……
校運會之後，高三同學的日子回到正軌。每天上課、刷題、講題、做錯題總結，循環反複。
空氣中萦繞一種說不出的緊張、壓力。童倚身臨其感，感受到這種無形的壓力，但壓力下，她又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
她覺得，這是她能操控自己命運的唯一機會，她喜歡這種一心一意只為一個目标努力奮鬥的感覺。這讓她能夠更專注當下的事。
不像其他的同學，他們雖然也會因為壓抑的高考氛圍，周遭同學的努力，不自覺被卷入到這緊張的氛圍中，但童倚知道，對于大部分出身優越的同學而言，高考不是唯一的獨木橋。
就像葉子穆，雖他早已确認能保送華清，但他的人生目标卻不是華清，他有屬于他的更高的目标。
臨近學期末，最近一段時間，國際班的同學都在忙上忙下遞交留學申請，作為國際1班的鄰居，童倚自然也得知不少消息。
哪位同學的申請資料比語文書還要厚，打印出來的榮譽數都數不完，哪位同學家裏的資産證明後面一堆零，瞥一眼都數不清背後究竟有幾個零。
當然，這些都只能作為普通班同學緩解高考緊張氛圍的課後談資，畢竟，對多數人而言，眼前最重要的是能夠考上國內一流大學。
此刻的他們，并不會認為自己和國際班的同學有多大的差異，畢竟他們看到的都是個人努力。
童倚對其他同學的這種糾結、矛盾的情緒一概不知，她只知道，高考是她唯一的出路。特別是她無意中從前桌同學的閑聊中得知，申請出國留學，有一項申請材料是家庭資産證明，父母職業證明，她就知道，這輩子自己是沒什麽希望了。
為此，一種莫名的驅力驅使童倚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這天，最後一節課正課完畢，宋榆問童倚，周末要不要去她家玩。
童倚從題海中擡眸，一臉不解。
宋榆嘻嘻笑，“其實是去葉子穆家，臭皮匠和木子這周六過生日，十八歲成人禮，邀請了我，我說要帶你一起去。”
這樣啊，童倚想了想，搖頭，“以後有機會再去你家吧，最近太累了，周末我不大想出門。”
宋榆覺得童倚說的挺有道理了，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期末考了，她同桌原本潔白無瑕的一張臉上，隐隐泛出了一絲黑眼圈。
雖然和她的熊貓眼相比算不上什麽，但童倚的很明顯是學習學出來的黑眼圈，她的是因為壓力大，過度使用手機，兼吃過量的零食，把自己活活逼成大熊貓。
“也是，我想到他們那群鬧哄哄的朋友，也覺得頭疼。”宋榆吐槽：“他們不用參加高考，也不要在我們面前瞎逛啊，晚點我直接拒絕他們好了。”
童倚不知道宋榆是怎麽拒絕的，周六早上，她正在做理科綜合卷子，剛放下筆，接到宋榆的電話，邀請她到葉子穆家吃完飯。
“這樣不大好吧！”童倚問。
宋榆：“不會的，臭皮匠說木子的父母不在家，他生日只有自己一個人過，顯得孤零零的，讓我們過去陪他吃一頓飯，省得給他憋出毛病了。”
“可是，你不是說他有很多好友為他一起慶生嗎？”
“昨晚他們已經瘋了一場了。”宋榆炸呼呼道：“我可能沒和你說清楚，臭皮匠和木子生日只隔了一天，昨天臭皮匠生日時，他們已經請了他們那群“好兄弟”吃飯了，瘋狂玩到淩晨1點，簡直沒天理！”
“今天才是木子正式生日，往常他都是和家人一起過的，今年不知怎麽的，他父母不在家，爺爺奶奶在北京，沒辦法趕過來，所以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了。臭皮匠覺得他可憐，邀請我們過去陪他一起吃一頓飯，畢竟也算是他的成年禮了，意義比一般生日重大。”宋榆在電話裏簡單複述一遍衛诩的話。
實際上，宋榆還躺在床上時，被衛诩一個電話吵醒，她忍着腦殼疼，聽着他叨叨好一會兒，才聽清他的話，這不，挂了衛诩的電話，她馬上給童童打電話了。
“怎麽樣，你要不要來？”宋榆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