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張揚都這麽說了，同學們哪好反對。
而且，他們班剛好處于中場休息時間，張揚的表演剛好可以緩和一下男女比賽激烈的氣氛。
很快，就有同學帶頭鼓掌表示歡迎。
張揚拿起麥克風，唱起歌。
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引起全班同學齊齊跟唱。
張揚的眼神一直落在童倚身上，不少同學齊齊看向童倚，童倚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找了個出去上廁所的借口。
她沒有去洗手間，而是跑到了教學樓的天臺。
這幾天，她對這個地方已經很熟悉了，就着明亮的月光，她很快找到了最佳觀景位。
中秋月圓夜，月光灑滿大地，如雲似水。
她靜靜坐在天臺一角，看着遠處的萬家燈火，想了人生、追求、生活與生命。
生活究竟有什麽樣的魅力，值得活在這城市中的每一個人，用起一生的積蓄，耗盡上下六個人的錢包，去換取那一盞屬于自己的燈火。
而人生活着的意義又是什麽呢？為一段情，友情、親情或是愛情？
童倚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覺得一個人渾渾噩噩過日子也挺好的。
國際班今天的晚會，也是個人自願上臺展示才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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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班人少，基本每人都有上臺表演機會。
如果說南城中學的同學，按照家境來區分，大部分同學都能到達中層以上水平。那麽國際班的同學，則是這群人的中佼佼者，每位同學都出生優越，從小多才多藝。
另外優越的出生環境熏陶下，他們性格活潑開朗，同學們都很積極，争取通過今晚的表演，留下一段青春美好記憶。
衛诩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經過宋榆的班級時，剛好遇上張揚在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衛诩：“……”
這家夥，自己班的表演不參加，非得去隔壁班湊熱鬧。
真像一只迫不及待開屏的孔雀。
衛诩回到自己的座位，把這事當成笑話，告知了葉子穆。
一個女生踢踏舞表演完畢，葉子穆推了推阻擋他位置的衛诩，“我去上個廁所。”
衛诩：“……”剛叫你去你又不去！
葉子穆上到天臺，如往常一樣朝自己坐的位置走去。
借着中秋月光發出淡淡的白光，遠遠看到一個背影，神色微愣，這個地方他來過很多次了，從未遇上過別的同學。
今晚各個教室裏正熱鬧着，這裏怎麽會有人。
月光如流水，傾瀉而下，在天邊灑下一道銀幕。他剛準備轉身離開，剛好看到落在那人身後的長辮子，心念一動，走了過去。
葉子穆認出了那人是童倚。
她怎麽在這兒？
他在童倚後面站了好一會，童倚好像陷入某種不知名的思緒中，一直沒發現他。
深邃的夜空中，銀盤高挂，皎潔月光有一抹正好落在在童倚身上。
有那麽一瞬，葉子穆生出一種錯覺，童倚會像嫦娥奔月那樣，離開世間，奔向天堂。
這個念頭一出，葉子穆一貫平靜地心，突然劇烈抽痛起來，防不勝防。
“咳咳！”他輕輕咳了一聲，提醒童倚，有人在身後。
童倚回頭，看清來人，明顯一愣。
“是你啊！”她說。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葉子穆柔聲問。
“我來這透透氣！”童倚回了一句，很快轉過身去，不看來人在月光照耀下，愈發朦胧俊挺的臉。
葉子穆沒有這個自覺，他走到童倚身旁，低聲詢問，“我可以坐這裏嗎？”
不可以，童倚想說，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葉子穆徑直坐在童倚身邊，離她一個拳頭的距離。
童倚又聞到了他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清冽薄荷氣息，心跳如擂鼓。
她側了側身，想要躲開他身上的氣息。
葉子穆側身，看向她一直神色淡淡的側臉，那股心髒抽痛的感覺，一直揮之不散。
“聽說張揚到你班上，唱情歌對你表白了。”葉子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問，他聽清自己的聲音，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樣好像有點不大禮貌，但他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童倚不清楚他是不是也想着像那些同學一樣幫着起哄，“哦，是嗎？我不知道。”她回。
葉子穆不清楚這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他很想問問她對張揚有什麽感覺，但這句話真的越界了。
他克制住自己的疑問，陪她靜靜坐着。
童倚本來想和往常一樣，對身旁的人置之不理，她一貫在任何環境下，都可以做到不受外界動靜的幹擾。
但不知為何，知道身旁坐的是葉子穆，明明他什麽都沒做，她控住不住自己胡亂跳動的心，呼吸困難。
她沒辦法當他不存在，甚至很想知道他身上所有的事情，他的經歷，他的想法。
他怎麽看待自己在旁人眼裏輝煌的履歷的，他對自己的未來有什麽打算。
但這是她不能問的，也不是她該知道的。
半響，她說：“聽說你會彈鋼琴？”
葉子穆明顯愣了一下，薄唇微微抿起，“是的！”你想聽嗎？後一句他不敢問，這有調戲的味道。
“小時候我媽逼我學的。”他謙虛道：“只學了半桶水。”
“小魚說你彈的比她還要好。”她輕聲說。
“可能是有點天賦吧。”他說。
因他回的很簡短，童倚想，他應該是不想和自己多聊他的私事，便不在問下去。
她想離開，可是想到教室裏的吵鬧，她又有點抗拒。
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盡管兩人無話可說，童倚還是靜靜坐着，沒有起身離開。
也許是他的氣息太過吸引人，她産生一種貪念。
這種貪念要不得，甚至可能會害了自己，可是她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原來，她也是一個有強烈欲望的俗人。
常醫生說她不應該為自己的欲望感到羞恥。
可是一旦有了欲望，就想擁有，想擁有，就會痛苦。她目前好像不太能承受這種痛苦呢！
教學樓下傳來的吵鬧聲漸漸平息，童倚親自割舍了這種貪念，她和葉子穆告別：“我先下去了。”
離開了這扇門，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童倚在心底對自己說。
……
張揚在中秋晚會唱情歌表白的事，很快傳遍整個學校，成為同學們私下的談資。
很多同學私底下打賭，童倚很快擋不住張揚的各種花式追求，很快舉手投降。
張揚長相不差，身材高大威猛，家庭富裕。在學校不少女生暗戀她，現在他光明正大的追女生的架勢，像極了電視劇的霸道總裁，讓不少女生芳心暗動。
當然也有不少人在暗戳戳妒忌童倚，并且認為童倚故作清高，不識好歹。
比如，羅玉蘭。
這天羅玉蘭在發英語作業，發到童倚的作業本時，直接從第二排的位置，把童倚的本子往童倚臉上一飛，童倚身體條件發射往後退，飛起來的作業本攤開，擦過她的脖子，劃出一道血痕。
“羅玉蘭，你在幹嘛，發個作業本都不會發嗎？”宋榆猛地站起，“啪”一聲，把手中的數學書摔在書桌上。
童倚扯了扯宋榆的下擺，示意她坐下。
童倚自己站起來，“羅玉蘭，你不就是喜歡張揚嘛，你喜歡他，你直接去追他好了，你來搞我幹嘛。”童倚一向說話軟綿綿的，沒什麽攻擊力。眼下，她特意壓低聲音，讓周圍的同學都聽到她的聲音。
“你胡說，我怎麽搞你了，我這離你那裏那麽遠，不想走過去，把作業本扔過去不是很正常嗎？”羅玉蘭看到不少同學盯着她看，連忙反駁。
“那你是承認你喜歡張揚，”童倚往前走了幾步，眼神冷冷地盯着她，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陰篤，“所以你妒忌我！”
“我沒有！”羅玉蘭大聲反駁，“別以為靠自己三言兩語就可以造謠別人，小心我告到校長哪裏去。”
“你不喜歡他，那你為什麽總是針對我！”童倚冷聲質問。
“我怎麽針對你了？”羅玉蘭冷哼，“就憑你一張嘴，我就針對你了，有本事拿出證據。”
“第一次，你在我接開水時，故意撞上我肩膀，害我被開水燙傷。”
“這一次，你把作業本甩我臉上，讓我刮傷。”童倚指了指白皙脖子上的刮痕，“你還說你沒針對我。”
“接開水的事根本是無中生有，至于作業本的事，那是我不小心。”羅玉蘭一點都不慫。
“好，我就當你不小心，那你害我受傷，就該向我道歉。”童倚朝她走一步，冷冷地盯着她。
羅玉蘭受不住她陰冷的眼神，連續後退幾步，瞥了一眼周圍看好戲的同學，忍住內心的抗拒，說了一聲：“對不起！”
“我沒聽清。”童倚提高音量。
“對不起！”羅玉蘭大喊一聲，憤然轉身離開。
宋榆：“……”原來軟柿子也是有脾氣的，童童威武！
因為張揚，學校裏有關童倚的流言蜚語從未停歇，甚至有人在學校論壇上專門開了一個話題。
【張揚與童倚交往進展】
這個話題下時不時有幾條更新。
有人直接讓童倚從了張揚，這樣她爸就不用擺地攤了，一整條街的店鋪都唾手可及。
童倚沒有關注論壇上的謠言，為了避嫌，她午飯時間改到了飯堂結束營業前十五分鐘。
每次都是匆匆趴幾口飯離開。
課間時間直接玩消失，不是到學校頂樓天臺，就是直接到教師辦公室，請教各科老師問題。
然而，即使這樣，還是有人不願意放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