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
046:
隔壁包廂的門口一個男子正坐在輪椅上,費勁的向前移動着自己。
剛才的那一聲“呼,聲”就是這位發出來的。
這男人的衣着和被推開的人衣着一樣毫無疑問也是來自朱雀國的。
時雲景看過去的時候,那人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
瞥了一眼以後,時雲景便果斷的收回了視線,看着被人扶着的醉鬼忍不住咂咂嘴吧。
這兩人的長相有八成像,應該是同父異母,或者直接是胞兄胞弟的那種。
但是這麽好的外貌顏值不用,非要走上猥瑣的路上,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
祝燈鳳坐在輪椅上,精致的五官給人驚豔的感覺,光是看着他就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雖然時雲景只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但輪椅上的男人還是被面而前的少年狠狠的閃了眼睛。
剛才只是遠遠的看上了一眼,雖然知道條件各方面不會差,但這會去掉面罩的樣子,真的可以說美得驚心動魄了。
之前就聽聞玄武國無論男子還是女子都個個貌美,這一路走下來雖然也瞧見了許多‘小家碧玉’,但他們都不及面前少年的一根頭發絲。
這少年簡直比女子美,比男子俊啊。
“二皇子,太子醉酒,不介意我們幫他醒酒吧?”
之前小二看衣着猜到了是外國的使節不敢太過粗暴,現在聽到是二皇子,更是吓得湧升出了尿意。
祝燈鳳深深的看了幾人一眼,嘴角揚起歉疚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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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惹事,我先在這裏陪個不是了。”
傅簡知挑眉,笑道:“二皇子是二皇子,太子是太子,不必擔心。”
他看向一旁的小二,眉目中帶着鋒利去準備醒酒湯。”
那小二得了令,在衆人面前強撐着顫抖的腿保持着自己的形象。
等到下了樓梯在無人的地方時,顫顫指指的哆嗦着身體去吩咐,連忙小跑去小解了。
二皇子的話已經代表着默許了傅簡知的行為,偏偏那太子并不領情,雖然意識還是一片混沌,但是瞧見自己的二弟居然瞧着自己被人欺負,頓時嚷嚷。
“祝燈鳳你本事了你,當個殘疾的廢人是不是太便宜你了?現在居然幫着外人欺負我,還不快讓他們松開。”
祝燈鳳垂晖,晖中的神色晦暗難辨閃了閃,擡起頭時依舊是那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無奈道:“皇兄喝了些酒,諸位不要介意。”
除了傅簡知說了一聲“無礙”,周圍挺熱鬧的無一人敢說話。
之前就聽聞朱雀國的太子和二皇子感情不和,今日醉酒,倒是證實了這件事情。
雖然都垂着頭,但是在場的諸位都下意識的将視線若有若無的放在了祝燈鳳的腿上。
坐着輪椅的男人袖中的手死死的擦着掐的骨節泛白的手,藏在衣袖中男人都看不清。
他難堪的渾身緊繃着,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大。
“這位小哥,你沒事吧?”
時雲景的話一下子将衆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祝燈鳳松了一口氣,目光也随着衆人移了過去。
那少年剛受了驚吓,又看着旁邊一臉狂熱的文殊,簡直吓得要哭出來。
聽到時雲景的聲音,見是剛才替他打抱不平的少年,頓時親切感撲來,連忙跑到了他的身邊,探出一只腦袋警惕的盯着文殊。
文殊也是一時激動,見到少年害怕的臉色,便反應了過來。
方才離得遠了覺得像,現在離得近了雖然五官看起來有些神似,但是還是有些微的差距的。
比如他的眼睛向上挑一些,而這少年的則是圓滾滾的杏眼,他的鼻子也比較挺立一些,而這少年的鼻頭則是小巧精致。
不過若是忽略了這些細節,當真是和自己易容時的樣子一模一樣了。
時雲景将少年向自己後面擋了擋,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不要怕,我們會保護你的。”
“謝謝。”
少年怯生生的聲音傳來,手指緊緊的抓着時雲景的衣裳。
明白他的慌張,時雲景便随他去了。
文竹剛才吃的并不少,現在上起廁所來也是一瀉千裏。
她方才在茅房裏就聽到外面傳來的動靜,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提着裙子的前擺蹭蹭蹭的向樓梯上去。
“發生什麽事了?”
她睜開的小眼神在看到二樓一堆人和突然出現的傅簡知時,頓時一噎。
然而等看到時雲景身後探出一個腦袋的少年時,頓時一喜:“嫂子?”
文竹連忙三步并作兩步從樓梯跑到了二樓,想确認一下。
但等最後一個臺階上完,看清楚眼前的形勢,頓時噓了聲。
玄武國的人?
還有攝政王的人?
好我的乖乖!
文竹也向時雲景的身後躲去,自動尋找着庇護。
左胳膊一個,右胳膊一個,時雲景被兩人拉着,頓時力氣爆棚。
祝燈凰罵罵咧咧了一會,在醒酒湯的催化下,逐漸也恢複了神志,他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下意識的向身後縮了縮,驚然道:“傅簡知?”
傅簡知勾勾唇角:“是我。”
正如時雲景所說,傅簡知不笑還好,現在一笑,實在是滲人到了心底裏。
祝燈凰的酒剛才還沒有醒完全,這下直接吓得清醒了過來。
他環顧了一圈四周,目光落在面前的兩位少年身上,破碎的記憶逐漸在腦海裏翻湧,他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事。
祝燈凰現在清醒狀态下,便和一旁輪椅上的視燈鳳一般無二了。
一樣的模樣,但是時雲景看着兩人的神态,便可以直接将兩人分清出來。
祝燈凰朝着傅簡知抱了抱拳,擡起頭迷茫道:“方才本王醉酒了,現在腦袋還有些疼,這裏怎麽這麽多人?”
見他準備裝傻,傅簡知看了兩眼後:“太子殿下不記得了?”
祝燈凰捂着腦袋,痛苦的揉了揉:“我的腦袋好疼。”
在別的地方調戲人就算了,還被人家抓了個正着。
這事要是父皇知道的話,肯定會震怒的。
死都不能承認。
傅簡知也沒強求,見祝燈凰似乎難受的厲害,目光冷淡的看着一旁被自己喊過來的人,“今晚的事情見證者諸多,太子殿下也不急于一時回憶,等到酒醒了再慢慢幫你回憶就好。”
來人,送兩位殿下回驿站。
太子殿下這是故意帶二皇子出來為難他的,所以父皇給兩人身邊分配的人一個都沒有帶。
但是方才傅簡知已經吩咐人将驿站的人喊了過來,現在兩邊人的侍衛都已經到齊了。
視燈凰和視燈鳳的侍衛連忙帶着兩位主子回了驿站。
出來的第一天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雖然他們臉皮厚,但是被衆人行注目禮離開,頓時身輕如燕,飛一般的逃離。
看戲已經結束,傅簡知的冷氣壓太過吓人,那些圍觀的好事之人被傅簡知一掃頓時溜得沒了人影。
原本人滿的二樓,現在只剩下他們幾個人了。
時雲景好奇的四處轉悠,他趁着幾人聊天之際,趁機走到剛才朱雀國幾人待過的包廂裏。
桌上的飯菜還沒有涼透,奢侈程度直讓人直呼好家夥。
時雲景掃了一眼,漫步到窗邊掃了一眼臉上頓時帶着高深莫測的笑意。
等到他從包廂裏出來的時候,被門口的站着的傅簡知吓了一跳。
他怎麽還沒有走?
剛才傅簡知說話的時候衆人不斷的拍手歡呼,文竹看熱鬧了好一會,等到兩個殿下都被人帶走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時雲景不見了。
見時雲景從包廂裏出來,文竹詫異道:“你怎麽進那個包廂了?”
“啊,只是走錯了包廂罷了。”
傅簡知眸色暗了暗,雖然兩個包廂離的很近,但是房屋布局完全不一樣。
一旁的文殊還在跟那個少年聊天,見那少年求救的向他看來,時雲景嘆了口氣,向他走去。
“你叫什麽名字?”
“秦遙。”
秦遙果斷的沒有一絲猶豫的話頓時傷了文殊的心。
不管怎樣,他很像那個少年啊。
文殊害怕面前的少年又突然消失,所以便想弄清楚他的姓名和地址,但是無論他怎麽說,秦遙都沒有多說一個字。
“你吃飯了嗎?”
秦遙也不知為何,可能是因為時雲景的長相與他的有幾分相似,所以對他莫名的有幾分好感。
時雲景跟着一起向包廂裏走去的傅簡知,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跟着我們做什麽?”
傅簡知看了一眼他伸展開的胳膊,向旁邊一閃直接躲開了。
他坦坦蕩蕩的模樣看的讓人牙癢癢,偏偏說出來的話有理有據。
“幫你們清理了麻煩,有點餓了。”
時雲景一轉過身來,傅簡知已經掀起了衣服擺,直接一屁股坐下了。
時雲景:“……”
時雲景雖然有些不大樂意傅簡知蹭飯,但其他人顯然很歡迎。
小二本來打算過來收拾一下殘局的,看到門口陰沉着臉的時雲景被吓了一跳。
時雲景咬牙:“上菜!”
準備上來清理垃圾的小二:“……”
今天二樓的這個包廂,絕對要被載入史冊!
他們還從未見過有人的飯量能夠大到這個地步,而且裏面還有一個妹子!
等着吃飯的時候,文殊見時間已經成熟了,連忙想要跟秦遙熱絡熱絡。
現在這麽多人在,尤其還有攝政王在,那少年也不怕了,倒是認認真真的聽文殊将事情講完。
等聽完整個故事後,忍不住評價:“這個邂逅的确很有趣。”
還沒等文殊來得及高興,秦遙便冷靜的看着他:“但是,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山呢。”
“什麽意思?”
“我這三年都在山裏,昨日才下得山,所以不可能那個時候跟你發生這些事情,你應該是認錯了人。”
文殊的眉毛越來越揪在了一起,斬釘截鐵道:“不可能,你這張臉我記得很清楚。”
傅簡知一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聽完文殊的話,再看到秦遙的臉,嘴角忍不住玩味的笑了起來。
察覺到傅簡知的視線時不時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時雲景若無其事的強裝淡定。
等到聽到文殊派人去取畫像的時候,傅簡知的目光又戲谑地移了過來。
時雲景忍無可忍,幹脆回頭瞪着他。
看什麽看,再看就把你眼珠子給挖出來。
傅簡知沒有被吓到,反而莞爾一笑,做了一個口型:“害人匪淺。”
一開始文殊不好意思,還偷偷藏着掖着那畫像,但是等到一直找不到人的時候,便也不介意別人的目光,直接将畫像拿出來時常看的出神。
所以文竹也一頭霧水:“但是那畫像中的人,的确是小哥你。”
她腦子轉了轉,然後問,“出山?什麽山?是不是那天下山,剛巧遇到的?”
然而秦遙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不可能,我是藥王山的人,三年內沒有出師,不可能被允許下山的。”
藥王山三個字一出,在場的衆人臉色頓時變了一變,連傅簡知也挑眉:“藥王山的?”
那祝燈凰真不知道還說運氣好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