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chapter19
chapter19
陶黎也聽不到他在說什麽,只感覺杜宇浩一直站在門口也不說有些奇怪,于是轉身揮手讓他過來,“獨自愣在那裏做什麽呀?”
杜宇浩被提名,眼見許銘展也将視線投過來,他只好擡腳往前面走,等身子完全出現在汪所景跟前時,他才恍惚的想,原來他們還有這麽不對立的時候啊,實在是太荒謬了。
“謝謝你。”
許銘展對他露出個很腼腆的笑容。
對待剛開始見到的外人,他都會感到不适應,只是杜宇浩的長相沒有攻擊性,加上,他被甩時也從沒看見過字面意義上的‘正主’,因此才能這麽和煦,否則的話,估計又要刺激到了。
汪所景難得聰明了一次,沒有多說點什麽。
也就是這個時候,往常他态度很熱情,但現在居然稍微緘默,敏感的徐銘展立即就注意到他們兩個之間可能發生過什麽,特別是注意到對方那淺紅卻細看依舊明顯的巴掌印時,更感覺不對勁。
這是,已經換戰場轉移陣地了?
“不客氣。”
杜宇浩的回話打斷他現在延伸的想法。
陶黎也同時坐下,這邊僅有兩個凳子,他特地分出來給前者坐,至于後者的話,他扭過頭對他說道:“你不是困了嗎,先去床上睡會兒吧。”
汪所景不想去。
也不想被個陌生人占了優勢。
索性相處的這些日子的習慣還在,他倒是不怎麽怕被擠出去,但他現在其實是不困的!
剛才那都是借口。
陶黎感覺他沒移動的腳步,只好軟下嗓音對他誘哄道:“快去吧,我很擔心你,希望你能睡好。”
汪所景頓時眼神就泛亮了。
心中感覺像剛拉開易拉罐的汽水蓋,咕嘟咕嘟冒泡到遮掩也掩蓋不住,陰霧情緒一掃而空,他這次哪怕再看着杜宇浩也已經不再礙眼了,
“嗯好,我休息好就過來。”
這次,雖然他離開的很快,但陶黎還是在心中暗想,你還不如現在就多睡會兒才好呢。
“下午過的好不好?”
“好。”
兩人在攀談,杜宇浩面對這和煦美滿的一幕,心頭依舊在譏笑,甚至于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麽了,看到這家夥與汪所景明明關系變不一樣了,依舊還若無其事的說話,感覺被欺騙了。
“其實也有感覺難受的時候。”
他拉過椅子坐下,仰頭對陶黎開口說道。
“嗯?”
“你覺得你身為兄長很稱職嗎?有沒有做到應有的責任,将他扔在醫院就是責任,沒辦法保護他就是責任,現在才姍姍來遲就是責任?”
“別說了。”
許銘展臉色一變,他對對方有感激之情,可他一聽這話語就知道是挑刺的,分明是要離間他與定哥之間的感情,他絕對允許。
甚至于,他都已經想到,對方之所以幫助,是否是因為被人特意指使,實則他根本就心懷不軌,才會不着痕跡的階級湊過來呢。
“我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杜宇浩多想說,你被騙了,你所謂的兄長只是個同上輩子發展不一樣的惡心家夥而已,但他不能說,說了沒人相信他,不說又覺得很憋屈。
陶黎聽着他憤慨發言,別提多詫異了,他都還沒搞清對方打什麽小算盤呢,怎麽就先生氣了?
杜宇浩面向他,話語帶着不忿,“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池卿晏轉身派人将他抓走,怎麽辦?”
“我絕對會反抗的!”
許銘展為陶黎出頭,再者說,他都已經決定選擇新的生活,就必不會像過去的人生妥協。
陶黎卻認真凝視着他,認真到幾分鐘都過去了,這才将手腕從膝蓋中移開,放在身體兩側,以至于讓自己更加清晰的看向對方,“所以呢,你是過來幫助我們的,還是過來提醒我們的?”
“都不是。”
杜宇浩從凳子中站起來,看了還待在床上的許銘展一眼,伸手将衣服抻了抻,低垂下眸子解釋,“我是與你們合作的,不是幫助。”
他本來是想讨好兩人的。
但他發現讨好他們對他來說不合适,被動總會讓人感覺心頭空虛,那他不如掌握主動權,他要跳出這個框子,還要樹立無法敵對的形象。
“嗯?”
許銘展疑惑的歪歪頭。
雖然他不與陌生人交談,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會因為定哥有了助力,比以前松松些而高興,因此哪怕不熟悉他,也特意探着腦袋詢問了句,“你也是跟池卿晏敵對的嗎?”
“嗯。”
^世界路線發生變動了^
不知名突然在陶黎的腦海中開口。
本來因為汪所景的變化,他對這個世界的重要角色已經起疑心,他明白,這個變動因子其中也有杜宇浩的作祟,畢竟,這位角色也脫離掌控,不就表示主角攻孤身一人無法反抗嗎?!
下意識的,他不想讓杜宇浩先離開,途留下個‘合作’是什麽鬼,也不講清楚準備吊胃口嗎?!
他擡手扯住對方的衣袖,同時從凳子中站起身,眼眸盯着他道:“不用這麽着急走。”
杜宇浩頓時想甩開,但控制住了,他視線在人家細長手指中停留,幽幽的,嗓音沉默着,看起來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來拒絕對方對他的湊近。
陶黎感受到抵觸,便松開了。
但他身子卻将對方圍在自己跟前,神态認真道:“我們可以坐下細細商量,先別走。”
汪所景不湊巧,在兩人對話中途睡着了,這會兒自然也看不到,否則看到陶黎這般與對方近距離的凝視,還不知道會亂想成什麽樣。
“我只看,我不發表意見。”
許銘展立即擡手證明自己的無害,同時将被子往上拉扯些許,只露出一雙泛亮的無辜眸子。
陶黎無奈的将對方因為突然動作而蹭亂的床單給拽平坦,他想擡手揉對方的腦袋,這種發言其實沒有必要,他們又不會瞞着他些什麽。
也不知道小腦袋瓜裏整天在想什麽。
杜宇浩等了兩分鐘,見對方那怕擺弄床單也沒有收手的意思,只好自己從他掌心掙脫出來,左腳輕輕一勾讓凳子來到腳下,這才緩緩坐下。
“我先說,我知道出來的池卿晏會報複我,我建議在他困住的中途,先準備可以打壓他的一切外界力量,讓他的公司處于群龍無首之地,再借用汪所景在他本人圈子的影響力,會令大部分觀衆抵制對方名下的酒店與各色産品,我會讓我家族調查關于他隐藏的黑料,你,讓你的叔父聯系曾經許諾過承諾的市長,讓他擡手将各種黑料保駕護航,其他的事,我會聯系他敵對公司的。”
莫名的,陶黎竟然感覺對方頭頂在發光,本來他自己還在想該怎麽與主角攻惡戰,結果對方現在充當個‘智囊’角色,這樣顯的他很沒用诶。
^他的方法好^
“連你也覺得我不行嗎?”
陶黎在心中對不知名忿忿的詢問出聲。
^你确實不行,主角受差點在你的保護下吓到,連主角攻都直接沖到這邊了,你怎麽做事的?^
“你好意思說我,我之前聯系你你都不回答我。”
他覺得不知名可能看到對方這麽厲害,也把其中利弊了解這樣透徹,因此對對方能力豔羨吧?
——好吧,其實他也豔羨。
“我該怎麽相信你?”
陶黎在見到他如此條理清晰的講述時,其實心中已經肯定對方必不是池卿晏派過來接觸和離間他們的,這樣有能力的人,派過來也太屈才了。
不過,面上還得先詢問一番才行。
“今天的事,不就已經證明了嗎?”
杜宇浩不帶猶豫,直接擡眼對他反問出聲。
兩人對視了半會兒,陶黎率先放下自己戒備,揚起笑和煦的将手擡起來,放在半空中說道:“合作愉快,祝我們盡快把人壓的仰不齊臉來。”
杜宇浩輕輕接觸半下,快速收走了。
陶黎也不介意,接觸就可以,許銘展見到兩人相處總算緩和下來,也是面頰中眉眼舒展了。
哪知,杜宇浩卻反而像有話說般,将頭偏到他的這邊,語氣不輕不徐的說道:“你以後不要再對他有什麽亂想,孩子也不可以認他。”
因為在上輩子中,替身所生的孩子也變成了夫夫倆柔情蜜意的工具,在人家僅有十七歲時,強迫對方繼承公司,各種高強度壓力席卷而來,他甚至都覺得對方可能活着的每天都喘不過氣。
甚至于,還天天能看見夫夫倆發的作秀朋友圈。
對沉寂在池卿晏膩歪中任命聽從的‘替身’,他對此不置于評價,誰讓倆人樂在其中呢,說恨其實也說不上,只是比起類似禁锢飛鳥的定位那種,他更希望‘替身’可以過成另一種順暢的生活方式,比如不用事事都被動承受的關系。
許銘展本來還怕自己舒緩情緒引起對方注意,從而挑起他與定哥之前剛約定好的事,現在聽到這話,知道是沒有多想,于是将拳頭從被子中伸出來,開口極其認真的道:“絕對不會亂想的!”
“哈哈哈,真棒!”
陶黎将上半身傾過去,揚手去揉他的腦袋。
杜宇浩心中竟意外舒暢起來。
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他卻覺得,自己這樣做并沒有錯,因為他比上輩子笑的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