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chapter1
chapter1
額頭發燒了。
陶黎恢複意識時,發覺身子靠在牆面,手心還因強撐而被掐出痕跡,心髒中的怒意就像被點燃的炮仗,他只覺得自己必須發洩些什麽。
“怎麽回事?”
他開口問不知名,卻被嘶啞的聲音吓了半跳。
^看前面^
他順着話語往前看去。
前頭站着兩個外表皆很好的男人。
那高個帥氣男人眉心緊促,手中攥着車鑰匙,車門開着,裏面坐了個看不清臉的家夥。
“讓你滾,知道嗎?”
“嗚嗚,我...”
另一個只穿單薄襯衣,眼眶被痛苦糊滿的小可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祈求般的捏着前者的衣擺,嗓音哽咽着,“不要,不要這樣,你是在騙我對不對,我不是替身,我們回家吧。”
他脊背彎下來,露出清瘦的腰身,那張小臉慘白,眼眶中祈求也令人不忍拒絕。
帥氣男人嫌惡的抽走衣角。
“滾。”
小可憐或許整個氣力都放在那片衣角中,被抽走之後,便沒有支撐力趴在地上,他的手背還下意識捂住肚子,腦袋垂下去哽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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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男人說罷,流利甩過西裝外套,上豪車‘啪’的一聲重重關上門,不停頓半秒,揚長而去。
陶黎眉心不由跳了跳。
他擡手捂住眼皮,嗓音中有些無語的道:“我覺得那個家夥鐵定是主角受,肯定是。”
^正确^
“告訴我的身份。”
^時間不多了,我盡快說,主要包圍渣攻虐受,追妻火葬場,白月光占據攻心一席之地,後期回歸攻的懷抱,是這本書的發展邏輯^
^男二不忍‘受’受如此挫折,但又無法與攻抗衡,特地請你保護受,并許下三個願望^
^1.保護好主角受,2.不可以讓攻得到受,3.盡量滿足主角受,不允許臭男人傷害他,不允許惡人湊近他,更不允許占據自己身子的‘你’占有主角受,主角受先在意的別人除外^
“我去!”
陶黎心裏直接對此發表一句‘握草’。
三個要求全都圍繞主角受,這在意程度,不說他是嬌憨搖尾巴的哈巴狗,簡直不行。
^他原形就是狗,哈士奇^
陶黎忍不住用手掌捂住面頰嘆氣,“這戀愛腦真是夠了,我對不對人家喜歡還是一回事呢,直接強調出來,除了表現心軟,沒有任何作用。”
兩人商談只是一分鐘的樣子。
‘嘀嗒’,‘嘀嗒’,‘嘀嗒’。
不景氣的天空墜下幾滴小雨珠,陶黎捏起手邊黑傘向前邊跑去,他打開傘,黑傘将對方的半個眼簾遮住,他彎腰将手伸到空氣中。
“抓住我。”
許銘展松開護住肚子的手,眼角紅暈被淚水沾過,更添幾抹脆弱,他聽見這含溫柔的話語,粘濕眼睫顫動,喉間哽咽,“康哥,我,嗚嗚嗚嗚嗚,我真的沒有做錯什麽,我只是想讓他回家,他說,讓我以後不要出現在他跟前。”
說着,一把撲進陶黎的懷抱中,俨然一個欺負慘的孩子,陶黎定了定神,決定收回自己剛剛的話語,這不是戀愛腦,這只是單純看不得比自己年紀小的弟弟受苦而已,這沒錯!
“好好,我懂。”
他擡手抹走許銘展眼角的淚。
“先跟我走吧,現在下雨了,不要着涼了。”
不知名适時在陶黎腦海中開口。
^車在西北風300米^
陶黎載着主角受往原身名下的租房走去。
原身名為康定,是名律師,以主角受哥哥自居拂着他,無血緣關系,知曉對方與主角攻談戀愛之後親自放手,是個循規循距的男二角色。
思考間,已經到家了。
陶黎帶着他進房間,特地将自己的拖鞋讓給他,就怕他着涼,還特地将他請到沙發中坐下,擡手拿起杯子,為他到了杯水。
許銘展乖乖巧巧的捧着杯子。
陶黎能看出來他不太會拒絕別人好意,但那舉着杯子的指腹已經摩挲杯口好久了,怕是連喝熱水的胃口都沒有,真是小可憐。
打破沉寂的是陶黎的開口。
“那個男人是誰?”
提到他,許銘展癟着嘴差點又要哭出來,但他畢竟不是瓷娃娃做的,因此忍住了,只是攥着水杯手指卻攥的更緊,“他是我男朋友,我們同居有三年了,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是替身。”
“嘭!”
陶黎一秒進入狀态,蹭的起身,眼中透出無法掩蓋的怒意,“他是誰?”
“康哥不要生氣,我們真的很相愛,我以為我們可以攜手共進一輩子,只是我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邊說,他邊輕輕的去扯陶黎的袖口,用小心翼翼的目光瞥着他,“他不要我了是他的事,你不要為生氣,我以後不會喜歡他了。”
“意思是,他要你,你就繼續喜歡他?”
陶黎直視着他,視線直白到讓人無法回避。
許銘展纏着唇瓣,說不出什麽,他眸光投到地板中,像是因被欺負而無法真正舒展自己的小動物,越是逼問他,越是感覺難受不堪。
不願觸及這個話題的人,總會想方設法避免深想具體答案;你永遠也叫不醒個裝睡的人。
陶黎略微頭疼,面對這種人,非要撞頭撞到破血,或許才會有些收斂,誰讓虐受文中,這堆家夥總是一意獨行,各種找借口呢。
陶黎嘆口氣,不準備再追究這個話題。
許銘展也覺得很難受,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對別人來說可能是傷害,但是他這樣猶豫不決,并非是不願意割舍,只是,感情這種東西怎麽可以說是說斷就能斷呢?如果真的斷掉的話,他的心裏會痛死的。
這樣想着,忽然感覺肚子确實傳來陣陣的悶痛。他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手指躊躇的摸了幾下,低低的說道:“我感覺有點難受。”
陶黎立即緊張的看着他,擡手摸過他的額頭發,卻不是很燙,但是又不清楚是他哪裏不舒服。于是立即焦急的道:“很不舒服嗎,要不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許銘展閉着眼睛感受了一下,發覺這種不舒服是可以忍受的,可能是因為自己在地上趴了一下,而且情緒起伏也有些大,所以才會有這些問題,應該是事情不大的。
他搖搖頭說道:“沒事的,我躺一會就好了。”但是他說沒事,陶黎不可能不管他,于是在心中問不知名,“他的情況到底怎麽樣?”
不知名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回他的話。
^沒什麽大問題,只是被吓到了。^
陶黎也知道,情緒起伏過大的話也會對身體産生影響,因此現在更不敢讓他去多深想了,只想讓他好好的休息,于是擡手,對他道:“走吧,我扶你去休息會兒,緩一緩。”
許銘展将手遞過去,也站了起來。
陶黎拉着他到自己房間,讓他躺到自己床上,凝視着他,認真道:“今天你先在我的床上将就一夜吧,我只有一張床,我去沙發上睡。”
許銘展低垂着腦袋,他攥起正要離開的陶黎,聲音弱弱的對他道:“要不你跟我一起睡?”
陶黎笑着問他,“你難道現在還害怕嗎?”
許銘展搖搖頭,他在之前有時候也是等不到所以一個人睡,他解釋道:“我覺得你這樣會不舒服,我占了你的地方,這本來就是你該睡的。”陶黎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離開時順便撸了兩下他的發絲,對他道:“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我的弟弟,我不可能會計較這些,知道嗎?”
許銘展眨了眨眼,忍掉眼淚,他心裏拂過暖流,忍不住喉間哽咽,坐在床上對他道:“嗯,我知道了。”
陶黎為他蓋好被子,扭身出去了。
收拾了會兒,他也躺到沙發中,翻了個身,不過在睡覺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不踏實,這倒不是因為沙發睡的不踏實,畢竟原主買的沙發還是挺好的,他本來就很喜歡睡覺。
但是他想到許銘展是第一次來到原身家睡覺,本來對方就遇到劇烈打擊,害怕他晚上睡不好,或者做無端的夢,從而傷害身體。
于是在将近11點的時候,他掀開被子,瞌睡了揉了下眼,但還是起身摸黑穿上鞋子,後又打開燈,準備去看一下他的狀況。
他走過去輕輕敲了下門,聽到了一聲在意料之中的回答,“是定哥嗎?怎麽了?”
原身名字叫康定,陶黎聽了兩次總覺得不适應,他搖腦袋甩掉這種想法,摁下門把,走過去對裏頭的人道:“你還沒有睡?”
許銘展搖了搖腦袋,說道:“我快睡了。”
陶黎此刻徹底走進,看到他蜷縮在被單中,雖然他确實是躺着比較乖巧,可是他那張蒼白的小臉卻沒有睡意,至于臉本身,可憐的即使是在被子角下護着也依舊小的一個巴掌都可以攥住,不然為什麽說是主角呢,或許任憑別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現在是一個孕媽媽。
“為什麽睡不着呢?”陶黎對他道。
許銘展側了側臉,被這樣溫聲的哄,他将目光投到陶黎正臉,輕輕的對他道:“要不你還是過來跟我睡吧,我的心裏不安穩。”
其實他的不安穩也并不是占據對方床的不安,還是因為,他的心如同割裂一般難受,誰能接受自己的摯愛,到頭來其實是種欺騙呢。
更何況,他都感覺堅持下去的理由都變少了,因為他肚子中的這個驚喜原本就是為了告訴對方而存在的,可是對方卻有真正喜歡的人,自己只是一個替身罷了,而且待了這麽多年。
這樣的自己,感覺好低賤啊。
可是許銘展又忍不住喜歡對方,但是事實明晃晃的擺在這裏,他已經被的确的放棄了。
這樣的事實讓他很難受,他沒辦法睡覺,或者說是睡不着,如果說能選擇把精力發洩出去的方法的話,他一定會選擇那種方式。
陶黎只好蹬掉鞋子,躺到他的旁邊,用安慰的語氣道:“這樣吧,既然你睡不着,那我就給你講一個故事,好嗎,故事是這樣的…”
故事是不知名專門為他找的,裏面的故事內容很溫馨,而且陶黎講的時候,會特地放緩聲音,讓對方能細細品味其中的溫馨。
許銘展聽着聽着,感覺心裏也暖和了一片,原本覆蓋的陰霾的心情也稍微平緩些許,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之後,他已經有了困意,于是眼眶閉了閉,忍不住還是睡着了。
這是他第一次睡得這麽踏實。
陶黎看着他的睡眼,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把他給蓋好,同時輕輕的從被單上下來。
他走動着穿好鞋,準備離開。
其實躺在床上倒沒什麽,不過,自己的任務不是都說不可以對主角受有任何想法嗎?萬一自己躺到他的床上,也被判定是喜歡對方,那他的任務豈不是平白一個大鍋扣到他的頭上。
他輕輕把門掩上,準備回沙發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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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
因為在意的人回來了,池卿晏便吩咐傭人将家中所有的關于許銘展的生活痕跡全都扔掉,可是在收拾的時候不免會發出些響動,他今天特地回來就是為了督促他們。
但傭人們好像都不太長眼色,一次一次的過來詢問他。
“這個東西要丢掉嗎?”
“這個您比當時比較喜歡這個,您還因為它而笑了,這些瑣碎的東西也是。”
池卿晏眉頭蹙的像個惡狠狠的兇獸,他此刻坐在沙發中,什麽玩具,什麽親手編織的手套,什麽圍巾了,他一把轉過腦袋,對他們冷冷說道:“這些東西全都丢掉,我一個都不要。”
他的心中再想此想起許銘展的時候其實已經很平淡了,他一開始接觸他的目的也只是因為想有一個慰藉罷了,只是在相處的過程中,他覺得這個慰藉對他來說感官還很不錯,但現在,他都已經不需要他了。
不管傭人們如何不适應,他也絕不需要!
這道身影也該徹底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因着他沒有想到,杜玉浩竟然還會有回來的一天,不過以後,絕對會是順利的好日子。
這個時候,他的保镖打開門從外面回來了。
他兩步走過來,要禀告關于關于許銘展的事情,當然,這是他吩咐他去辦的,不是想了解他,而是擔憂許銘展去找杜玉浩的麻煩,因此特地找人監視他的對方。
保镖将兩張照片放到桌面上,并對他道:“這就是許銘展的之後的行動軌跡。”
池卿晏低頭一看,然後猛然将照片捏進手中,心中波濤駭浪席卷而來,眼眶目呲欲裂,“這個男人是誰?”
在他走之後,這個男人竟然敢擁抱着許銘展,還牽住他的手,他當自己是什麽?!
哪怕自己把許銘展當成一個替身和備胎,也不允許另一個人無縫銜接的将對方給帶走。
因為,自己哪怕說了徹底要抛棄他,他也是自己玩剩下的,他不允許別人就這麽輕松得到,好像顯得他也算是什麽不值錢的東西。
“他是誰?”
池卿晏重複一遍,他的嗓音中透着點戾氣。
保镖低頭快速的回道:“是個律師,在Kangding律師服務所工作,以前有和許銘展相處經歷,不過好像是感情比較純粹,以兄弟相稱。”
池卿晏冷笑出聲,手一把将紙張捏碎扔在地上,他管什麽純粹不純粹的,能在自己走後立即把他接回家中,這還有什麽話說?
第一張照片是他倆擁抱上車的畫面,池卿晏張看的第二張照片則是他們一同回家的畫面。
他覺得心頭更加火大。
同時也真是要笑了,感情以前許銘展所表現出來的,對他真正的喜愛也都是假的了,現在對方過來接他,就真的跟他走了。
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池卿晏靠在沙發中,手指攥緊,眸子瞥向還在繼續被扔的物件,心想到:他扔掉他的東西,真的是一點都沒錯。
不過,現在不行了,他不僅要扔掉這些,他還要把它們全都給...,他豁然從沙發中站起身,對傭人們吩咐道:“你們把所有東西都給我燒掉,永遠不要讓它出現在我的面前。”
傭人們有些猶豫,這裏面可是有些好東西,就比如說之前,因為總裁心情好特地給買的幾十萬名表,他可能已經忘記了,但這些東西是沉甸甸的事實啊,如果連把這些東西都摧毀掉的話,這到底是有多可惜呀。
但是,池卿晏說的話又不能不聽,只好又心疼又無奈的将它們整理到一起,準備丢掉。
見到因為收拾動作慢,而總裁那愈發陰沉的面色,他們只好加快速度,抱着東西跑外面去。
池卿晏感覺還是不解氣,于是擡手,讓保镖走自己這邊過來,同時指着撕成碎片的照片,對他吩咐道:“讓這個人,不要在a市有活下去的能力。”
保镖聽完點頭道,“是的,明白了。”
說罷轉身,擡腳離開。
池卿晏在保镖走後,眸色陰郁的在整個房子中掃過,他甚至感覺,哪怕對方存在的痕跡消失了,依舊感覺有芥蒂。
說不清是什麽邏輯,但是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在這待下去了,算了,換到別的別墅去吧。
那裏絕對只會有他和我生活的痕跡。
他一點都不要在這個地方待着,他穿好西裝擡腳走開,同時心頭暗想,許銘展不是對那家夥很信任嗎?很好,他會讓他倆知道,什麽叫做惹他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