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hapter16
chapter16
汪黎昕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困境,他感覺自己今天受到的累比一個月來受到的累都多。
哪怕被父親說自己不中用,也比不上現在的累,他花費一個上午三小時的時間,幾乎跑遍學校各處,把每一處都轉了,腳都踩廢了。
課間操也逃了。
能說的也都說了,但是掌心中的家夥還是絲毫都提不起興趣,他本來還要去想些別的辦法,但是他又拒絕別人親近,又不對學校裏的這些東西感興趣,汪黎昕都感覺自己簡直是陷入了一個大坑之中。
他當時為什麽會覺得這件事輕松啊?
在他的固有印象中,如果是不想去上學的,肯定是因為厭學或者是跟不上進度了,他也有辦法把他拉回去,但是掌心中的這個家夥,他這種懶散的态度并不是那種因為厭倦或者只是特意的嫌惡,他就是那種,就算看到再美再好玩的東西,也都是置之不理的,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上過學,從來都沒有系統的學習過和不會覺得在學校能得到歸屬感一樣。
汪黎昕都差點覺得對方是從山窩中蹦出來的,當然他自然是不可能覺得。
身為康桦的侄子,不可能說是從那個山窩窩的地方跑過來的,不是說他們是同齡嗎?
那他應該也是13歲,為什麽?
兩人的差距會這麽大呀?
車流漸漸駛過,此刻他們兩人站在學校門口,現在是放學的中途,不時有人流走過。
汪黎昕有辦法讓對方下午再來。
但是他現在對他是否願意在學校或者接納學校的突破口,還是沒有找到零星半點。
他覺得這次的囑托可能要泡湯了。
手臂忍不住将書包往背上扯了扯,眸子閃動,将目光投向韋苑希,他已經想過各種辦法,可沒有用,對方也看起來并不像是特別需要朋友的樣子,自己與他說這麽多話,他回應自己的話語都屈指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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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夥未免情緒也太平了吧?
是不是性冷淡啊?
這樣想着,他肯定不可能在嘴中說出來的,眼眸轉到馬路邊,看着前方駛過的車輛,他抽空說了句,“我們等車過來就可以回家了。”
韋苑希擡起眼簾回了句,“嗯。”
又是簡短的話。
汪黎昕幾乎都猜到他要這樣說了,不禁有些都有一些好奇,這個小家夥如果真的親昵起別人來,會是一個怎樣的場景?
像他第一次見到自己就是不太高興。那麽如果有他喜歡的人,提出讓他去上學的話,肯定會比自己這個不喜歡的人勸說要來的緊的多吧。
汪黎昕這樣想着,覺得他要不就回家去打聽一下這個孩子所在意的人是誰?
好,就這樣辦。
中午看來要快點行動了。
這個時候,車子忽然駛過來,停在他跟前,他打開車門,一腳踏進去,準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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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日頭很暖,照在人身上很舒服。
韋苑希邁着小步子從鄰居家房門前跑到這邊,他剛跑進來房門時,就看到探頭探腦的陶黎,于是立即高興的跑了過去,“母親我在這裏。”
陶黎見到他只是一個身影過來,并沒有看到車,雖然有些疑惑,但沒有問出聲,只蹲下身,将他舉起放在掌心,并且站起身詢問道:“你回來了,走餓不餓?去吃午飯。”
韋苑希乖巧的蜷縮在陶黎的掌,聽到他這樣關系,話語一轉,悶悶的說道:“沒什麽胃口。”
陶黎那走動腳步頓住,他低下頭,看着對方,眼中帶着些疑惑,“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韋苑希頓時紅了眼眶,感覺他的淚水即将要從眼眶中冒出來似的,雖然說面上疤痕看着有些突兀,但陶黎早已将那些疤痕視為無物,現在只通過他的面頰,就可以看到這樣一張乖巧的小家夥此刻居然眼眶盈滿淚水。
他不禁有些憤然,喉嚨緊了緊,對他詢問道:“怎麽了?有人欺負你嗎?”
韋苑希哽咽着用翅膀遮着自己面頰,腦袋蜷縮在下半身子,縮成半團說,“沒有,沒有人欺負我。”
怎麽可能沒有人欺負他呢?
陶黎光從他這個小表情中就能完全看出來,此時直接慈父心怦然爆發,也忘記要強調他改稱呼的意思,直接詢問道:“乖,不要怕,全告訴我。”
韋苑希淚水已經滑落下來,滴在陶黎的掌心中,一點一點的濕潤,将溫熱給覆蓋住,有些燙,陶黎此刻覺得他可憐極了,于是用手指輕輕的揉着他腦袋,想讓他不要再這麽委屈。
同時,他身上也冒出一股氣勢,氣勢洶洶的恨不得立即将兇手給找出來教訓他。
“我,我被人罵了,她說我醜。”
韋苑希嘴中還是斷斷續續的把話說出來。
陶黎聽完這種話,頓時感覺氣從心來,都不知道他小叔叔選的是什麽破學校,一上課剛接觸新學生,竟然就直接被欺負了!
憑什麽?雖然他還沒有化形,那又怎麽樣,怎麽可以說他醜呢,雖然小孩子心裏确實很純真,但是就這樣直言直語說出來,難道說他的人沒有所謂的家教嗎?
陶黎只恨自己起晚了,沒有時間與小反派說,如果有人敢欺負你的話,你就回怼回去,這種話,現在看他受欺負,感覺心裏拔涼拔涼的,既為他感到氣憤,又為自己感到憤然。
唉,他就應該早點起床的。
早點囑咐就不會有事了,而且他不能多幫對方點忙,也不可以跟他一起去學校。
如果可以跟他一塊去,這樣別人欺負的話,他就可以在旁邊幫助了,不過現在見小反派這種哽咽的樣子,他只好将手掌舉起來,讓他蹭到自己面頰,同時輕輕的親了一下他小臉蛋。
“不要怕,我會在你身邊,我會保護你,今天我就去找那個敢說你的人,我絕對要把他揪出來, 好好教訓下他亂說話的嘴巴。”
韋苑希見到母親這樣為自己着想,破涕為笑,忍不住的淚水也已經漸漸開消失,聲音中帶着點撒嬌的糯音,“不用,我沒有難過,只是我不想去學校了,我不想接觸那麽多人,好不好?”
陶黎聽完有些觸動,但也在兩秒之中就反應過來,他現在受了這種委屈,如果還硬要讓他去學校的話,不免會加重他的情緒。
要不過兩天再把他送到學校去?
總之這件事情必須要處理好,這不僅僅是他的失職,還有反派小叔的失職,聯合在一起才造成了小反派受到欺負的場面。
本來以後小反派得不到主角受而怎樣難過,就已經夠折騰他了,連小時候這種欺負都要受,雖說這有可能是小反派,必須要經歷的,但生活中的苦頭肯定是能少吃一點就少吃一點。
陶黎捧着他往臺階走,心中卻柔軟起來,畢竟他是被自己撫養這麽大的,就算是一朵花都能培養出感情來,更何況小反派這麽乖巧,他根本就看不得他受委屈呀。
現在劇情中沒有特別講到反派小時候的經歷,那他稍微在其中幫襯一點,也不會有影響的。
陶黎揉着他腦袋,想讓讓他舒服點。
心裏則在想,大不了以後等他走在劇情中時,如果有偏差的話,他就引導下他就行了,反正大局和小局他也是分的清的。
上完臺階走入大廳中,正巧可以開飯了。
人已經在等了,陶黎便帶着他走過去,将他放到桌面中的小毛巾中,同時給他擦了擦手。
此刻三人的位置:
坐在韋苑希左邊是陶黎,右邊是康輝,三人在一張餐桌上,在吃飯的時候,空曠周遭不可避免的會極為安靜,陶黎今天不試着尋找話題了,郁結于心,于是他忍不住直接開口,“哼,你給他找的是什麽學校?”
性格爛不爛無所謂,可以調教。
但要是做事都不行的話,他絕對會看低他的!
因此,他的話語中帶着些許咬牙切齒。
康桦瞥了他一眼,說道:“怎麽了?”
陶黎直接仰起臉,很生氣的繼續道:“這個學校不好,他的班級裏有人欺負他。”
他就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令康桦會忍不住将視線投到垂着腦袋僞裝的韋苑希身上。
而韋苑希坐在桌面靠邊,他面前擺了個小碗,小碗裏放着很多東西,但是他卻不怎麽吃,只是一直垂着腦袋去瞥陶黎的下半身,注意到旁邊的人投到他身上的目光,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煩躁,但也很快被壓下去,只點點頭說道:“嗯,有人欺負我。”
他的聲音很軟,但是康桦差點把嘴中的米飯給吐出來,攥筷子的手崩到極致才壓下去,但稍微瞪大的眸子還是彰顯出他的訝然。
天吶,他都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聽到這小家夥從嘴中蹦出什麽委屈的話,沒想到現在竟然說的熟門熟路,看來他對逃離這個人的重視程度,絕對不是他想的那麽輕啊。
這會兒又想起陶黎說的話,他沉下臉,能感覺到其中代表的含義,問道:“那你意思是...”
陶黎将放在桌面的手抽走,轉而去摸韋苑希的腦袋,同時揚起面頰道:“先讓他休息兩天,現在就去把那個人逮出來,讓老師教訓他。”
有沒有受欺負康桦不知道,但是康桦知道這小家夥現在竟然說被欺負,不想上學,那肯定就是不想在汪黎昕那小子身上費工夫了。
他垂下眼睑,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桌面,心中沉思,怎麽回事?
他是不喜歡上學,還是不喜歡汪立新這個人?
還是說他忍受不了與陶黎分別的這種現狀,于是才憋不住了?
但是不論不論是哪種,他都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康輝心中越想越多,于是在陶黎憤怒的時候,只淡淡對他道:“嗯,我知道了。我等會就去了解,我會去找那個人要說法的。”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就是表面話。
但陶黎見他回答還算中肯,也是舒口氣,因為,他自己去的話,肯定會有些繞圈,但是如果康桦出馬,會更輕松一些,想到這裏,他便放松了些許,并且對已經揚起臉的韋苑希道:“好啦,不要難過,有人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韋苑希心裏想,他不需要主持公道。
反倒是對方能堅守他自己公道就好,想要坑他,就算這次沒成功,往後也絕不會再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