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chapter14
chapter14
陶黎晚間被康輝給叫走了。
得知韋苑希明天要去上學,他別說有多興奮了,當時高興的差點搖晃康桦的手。
不過他忍住了。
當然,康桦問他為什麽這麽激動。
陶黎當然是倒豆子般全說出來了,“我本來就很想讓對方去上學,你說,讓他自己捧着一本書去念是怎麽回事?肯定是需要讓別人去教的。”
他越說越興奮,就在刨根問底想要知道小反派上的是什麽學校以及需不需要他接送時,康桦已經扭身離開,并不準備回答這些問題。
陶黎意識到自己好像關心的太多了。
他閉上嘴,默默跟在對方後頭,就在跟随幾步時,康桦卻忽然将眸光投向他,身影高大,語氣中帶着點冷意,“對了,你為什麽要讓他叫你媽媽?”他此刻心中也着實不平靜。
被對方所表達的喜愛所欺騙,完全忘記,現實中,陶黎身上還有諸多的可疑點。
陶黎的腦袋如五雷轟頂般嗡嗡響,他喉間梗塞說不出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
媽媽。
這幾小時內,小反派不是沒叫過他媽媽嗎?
——不對。
自從他會說話之後,他好像已經叫好多聲了。只是自己被他一味的表象所蒙住,都已經忘了他叫自己的這個名詞了,而且,他根本就沒注意到,還感覺小反派性格挺乖的!
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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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稱呼确實不對呀,人家小叔聽到了,會不會覺得是自己在狂騙小反派?
“呃,那個你聽我解釋,我這個是有原因的,是他小的時候,就是被我養的時間比較長,所以他就覺得我是代替了他媽媽那個身份的存在,因此他才會叫我媽媽,我并不是他真正媽媽,我不該讓他這樣叫…”
陶黎想解釋,但是解釋的時候,他額頭卻冒起冷汗,說實話,如果說他早一點注意到的話,他應該讓小反派把這個稱呼給改掉的。
畢竟可是到現在被人家發現了,還親自出口問自己,他現在才解釋會不會是有點晚了。
康桦看着他焦急的樣子,面容白皙,手掌在半空無法形容,無法解釋的驚慌樣子,看不出僞裝,只好嘆口氣對他道:“好吧,我相信你。”
陶黎激動的看着他。
心想:這位果然是大好人,自己都把他侄子帶入坑中,差點成為鸠占鵲巢的壞家夥形象了,對方居然還如此信任他,實在是人品極好。
“但你以後要把這稱呼給改過來。”
陶黎立即點頭,乖巧的說道:“嗯嗯。”
“不要讓他再叫你...媽媽。”
“嗯。”
陶黎繼續點頭。
“就算要叫,也要換稱呼,比如說叫...黎哥。”
康桦很自然的說話,直到說所謂稱呼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停頓一下,本意是快速掠過,但這樣的稱呼,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遮掩。
陶黎擡眼瞥了對方一眼,覺得自己的稱呼從他的喉嚨中說出來,特別好聽。
所以,這位果然是他的老公吧?
不知名:“…”
我就靜靜的看着,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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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來臨,萬裏無雲,大晴天。
陶黎今天起的很早,匆匆從樓梯下來,本來還想親自将小反派送出樓,畢竟這是對方第一天上學,他還想囑咐他讓他好好的學習。結果走了一圈,連門外都看過,才得知他已經走了。
“奇怪,現在不是也才七點嗎?”
他忍不住對身旁的人問道:“什麽時候走的?”
對方回道:“六點。”
陶黎訝然,眼簾掀大,凝視着對方道:“這麽早。”
對方點點頭說,“是的。”
陶黎瞌睡蟲都被吓跑了,他繼續問,“他這麽早去那個學校,別人都是這麽早上學嗎?”
傭人卻搖搖頭,将眸子偏向遠處,說道:“不是,是總裁将他親手送出去的。”
陶黎聽完,直接感動起來,原來還是親手啊,這樣确實是可以增加兩人間的感情,他就不應該插嘴的,那他就先不要管這件事了。
他并不知道,韋苑希并不是在六點的時候被送走的,他特意這麽早起來離開,只是不想讓陶黎知道他是和汪黎昕一塊出去的。
他不想讓母親看出來自己在做什麽,雖然對方也猜不出來他想要做什麽,但是現在保險一點總歸是好的,他要維持一個自己會好好學習的假象,從一點點的懵懂變成漸漸聰明。母親既然希望自己好好學習,那他會漸漸展露的。
...
直到七點半的時候,屬于汪家的車子才正式發動,汪黎昕兩人上車,他将整理好的背包放在旁邊,視線往他窗外的景色瞥去。
發現也照常是那樣,不過卻比往常要好看,當然了,因為昨天他被父親誇獎了,父親說他這樣做的好,只是用這個簡單的事情就可以換回來強大的幫助,當然,這是淺面的。
重要的是,他會用自己親手來獲得價值,這比學習要快很多,也能讓自己成長很多。
雖然這件事對他來只是讓對方接納,但是這也是他邁出‘可以做出貢獻’的第一步,以後他會變的越來越沉穩,因此他必須要把今天這個事情給做好,也不負對方這麽幫自己忙。
想到這裏,他便将頭扭到了右手邊。
右手邊是一個小鴨子,對方正懶懶散散的靠在椅背上,他的兩個腳掌放在前面,兩雙小翅膀耷拉在身側,眼皮半垂不垂的有些懶。
汪黎昕本來想好好的和他打招呼,但是他又覺得如果對方困了,自己這樣跟他說話的話确實不太好,因此他也閉嘴了,沒有繼續開口。
二十分鐘後。
車子緩緩停下,學校門口到了。
學校裏面的人很多,畢竟現在是上課的時候,周圍也有很多拎着書包的人走近,汪黎昕将韋苑希放到自己書包右邊口袋裏,讓他把一個小腦袋給露出來,他則下車往架勢走去。
而韋苑希也不怎麽好動,有時候眼皮閉的時候很像一個玩偶,汪黎昕幾次看他,都發現他并沒有特別好奇,反而是冷冷淡淡的樣子。
但是,汪黎昕知道他可以聽懂自己的話,于是在走路的時候就對他道:“我們現在要去上課,教室裏面有很多同學,在上課的時候不可以說話,因為老師會講話...”他跟他講一大堆關于學校的事情,但是韋苑希卻聽的昏昏欲睡。
為了把與母親分別的時間給補充起來,昨天他特地到三點都還沒有睡,只一邊蹭他一邊抱他,反正就是特別不舍,到現在果然只是離開沒有一會,他就很難受,很不自在,有種莫名的不安,但是現在又必須要觀察。
他忍不住心想,要是能盡快握住他的什麽把柄就好了,讓他以後離母親遠一點,這樣也不負自己跟随在他身邊啊。而現在走在路上肯定不會找到什麽把柄意思,他對他說的話也沒特別去注意,畢竟這些也都是些沒意義的。
...
還有五分鐘将近上課。
汪黎昕踏進教室坐到自己座椅上,将書包裏的書掏出來,并且韋苑希放到桌兜的旁邊,對方也很乖巧,也不怎麽動像玩偶似的。
A整個教室其實已經待了大部分的人。
有的人在見到汪黎昕進來的時候就一直把視線投向他,直到他真正坐下之後,才歡快的走到他身邊,畢竟都是十三四歲的少年,有些事情就已經明了了。
因此,有個家夥也直接好奇的仰起腦袋,對他詢問道:“聽說你就要訂婚了?”
“對呀對呀,你父親有這個意思吧?都傳開了,我們也是從父母口中偷偷聽到的。”
有一個臉上有些小雀斑的姑娘眨着圓圓的眼睛說道:“我聽說你訂婚的對象在F城,他和你相隔兩地,你們兩個都完全不認識诶,就這樣訂婚了,而且你們也不是普通娃娃親,像現在這樣突兀訂婚,是有什麽具體緣由嗎?你知道細節嗎?”
畢竟在他們之中,汪家确實是屬于豪門大家,平時的時候跟他相處就巴不得能跟他關系親近一點,當然這也有種是家長們囑咐過的意思。現在遇到這種事情,他當然也想奉承,但他們卻不知道,汪黎昕其實很不喜歡這件事。
于是在聽到他們接二連三的讨論這件事情的時候,其實他心裏就已經不開心起來。
為什麽呢?只是在一天就傳播的這麽廣嗎?
為什麽同學們也都知道了呢?
雖然說這個班級裏學生們都跟他一樣是家族顯赫,但是也不必非要如此吧。
就如此稀松平常拉出來,好像他們關系也沒有親近到來談論這件事情的時候,都是帶着好奇與疑問的語氣,這把他當做什麽?
就好像是在明晃晃的告訴他:
你訂婚了。
你不能自己做主。
你就是一個無法擺脫的提線木偶。
桌兜裏的韋苑希在得知他訂婚這消息的時候,心中頓時覺得很欣喜,原來已經訂婚了,那他就是有一個固定的伴偶了,所以說就不可能對母親做出什麽欺騙的事。
但在高興的同時,他又覺得很憤慨。
原來他竟然是被騙了,小叔肯定知道對方已經訂婚了,既然訂婚了,還诓他什麽自己這樣就可以提防對方投來的攻勢。
這完全就是想要離間他與母親間的關系,讓他與他分離呀,越想越氣,韋苑希忍不住用手掌拍了下桌面桌兜旁側的案板。
“咚。”
恰巧,他這小動作所發出的聲音,卻被圍繞在望離心左邊的一個小姑娘給注意到了。
她眨眨眼睛,說道:“诶,我剛剛好像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小小身影,那是什麽?”
說罷,她揉了下眼睛要彎腰去确認。
其他的人紛紛問,“應該是看錯了吧?”
“抽屜裏怎麽可能會有一閃而逝的東西?”
“那是書吧?”
汪黎昕這時突然想起來,韋苑希那個臉上有一個很深痕跡,可能是因為自卑,或許是別的什麽,如果被同學的話,他是不是會抵觸呢?
這可不行。
他是為了讓對方對上學産生興趣的,如果先是被他們驚訝,然後被驚擾到的話,那豈不是說就不太容易了,想到這裏,他便扭着身子堵住桌兜,聲音淡下來,對她道:“你看錯了。”
那個人已經将手放下,她緩着語氣說道:“哦,好吧,我看錯了。”
其實,她彎腰的時候就已經看到裏面有個小家夥,那個小家夥是站着的,但是由于桌兜太高,把對方完全暴露出來,他看到了那家夥那個橫貫整個面皮的疤痕,實在是太醜了。
就跟蜈蚣一樣,而且對方那雙小眸子還正在凝視着她,沒有表情,冷冷的,就像是什麽壞掉的木偶似的,那個眼神也超級難看。
但是由于汪黎昕都已經這麽說了,她肯定不會沒有情商的說有一個好醜的家夥,那樣簡直是在拉仇恨,于是,她将看到的畫面壓下,面上則平靜的回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