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8
chapter8
陶黎感受到了不合理之處。
五歲?就算換成自己所在的那個世界,五歲怕是正剛上幼兒園的時候吧,換到現在秩序不同的地方,反而要從小就經歷這種磨難呢。
“不參加不行嗎?”
陶黎忍不住對他多問一句。
同時心裏也在想,要是從五歲開始參加,并且無一缺席,那差不多參加了有二百六十場比賽了。
五歲的孩子經歷如此多的厮殺,怕是早就在浴血奮戰的生活裏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了吧。
也怪不得他喜歡捉弄自己,原來是太乏味了,要是再不通過折磨別人來發洩情緒,或許他早就已經變成麻木且冷血殘忍只知暴力的木頭了。
男人看着身前被衆人堵着嚴實的床鋪,嘆口氣,自我發言道:“常是如此,因為家族的優勢略汰,以及少爺的家人對他寄予厚望,少爺需要與家族的所有子弟共同抗争,只有贏才能活下來,輸,就只能被他們撕碎,這就是公認的。”
太過絕對了,哪怕陶黎還沒在被這個世界壓榨,現在聽到這話也總覺得非常不對,他上前走到男人跟前,用圓乎乎的眸子直視對方,“那有人問過少爺的意見嗎?是,他被給予期望,他該承擔他要承擔的責任,可他也會受傷,也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難道真的淬煉出絕世的寶劍,就需要每場,每一場,每一刻都不能停下腳步嗎?”
男人俯身揉了揉陶黎的腦袋瓜,“可變強對少爺,或者對處在這位置的人來說,比活下去重要。”
既認,無法改變的事實。
即使抛去劇情而講,誰能眼睜睜看着小屁孩在如此變态壞境中長大呢,說不定人家之所以成為偏執男二,就都是從小被教化出來的結果。
陶黎忍不住反駁他,“變強的同時,伴随而來的是那顆被傷透的心,有的心會變的冷硬,有的人會變的麻木,還有的心會變成銅牆鐵壁,而這,對将要承擔家主之位的人來說,真的是為他好嗎?”
男人聲音緘默。
可不說話,那被光影分割的面龐卻在承認着,陶黎看的清清楚楚,同時也覺得冰冷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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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有的時候就只是語言,可陶黎就是從中感受到冰冷刺骨,那是巨大無力感,是使出全力也無法逃脫的存在,像層厚實巨網,籠罩所有陽光。
是層層疊疊的枷鎖,無法逃脫,是密密麻麻的絲線,插翅難飛,是浩浩蕩蕩的流水,沁人肺腑。可悲的是,沒人覺得不對,因為是社會公認的。
他們都說變強才是最重要的,可難道停下一次腳步,喘一口氣,難道就是罪惡了嗎?現在不是遠古時代,沒有人為兩口食物而整的狼狽不堪。
陶黎也相信,就算梓元舒小時候受過一點點溫暖,他都不會在長大因為愛上主角受而強迫他。
不是不愛,是沒人教過怎麽愛,強大真的有用,但光有強大是沒有用的,梓元舒本身的性子,造就他怎麽也不可能獲得喜歡的人的真心。
因為他不懂。
那顆真心要是捧出來的時候是帶着利刃的,那便沒有人願意去接納他,他格格不入,他不入世,他也就成了反面角色。
陶黎看他這面色就忍不住給他找刺,讓他不痛快,也或許是覺得,自己争執就是在反駁,就是希望像不知何處的老公也別被折磨成這樣。
他繼續開口道:“少爺現在受傷了,很重,萬一給他造成巨大打擊怎麽辦,你們想過沒?”
男人聽到後看了陶黎一眼,那眼神好似再說,你果然還是太小,什麽也不懂,但他喉間卻沒提,只說出另外的話,“ 少爺被家族象征權利的位置預訂了,他該去接受風雨,這是司空見慣的,沒有哪個小白兔可以當上家主的。”他頓了頓聲音,才繼續道:“出現那種情況,只能證明他不夠格。”
雖然是這般說道,心中則不這樣想。
如果少爺都承受不住的話,那他們一家估計也就全廢了,都是垃圾中的戰鬥機,畢竟沒有那個人能有少爺這種天生就适合當領導者的潛能。
陶黎被回怼的臉都緊巴巴的。
他覺得自己就不該問,問就是再給自己找氣受,他複而扭頭,走去桌子中拿了個杯子接水。
“喂,你不聽了嗎?”
男人沒說盡興,還在壓低聲音沖他呼喊。
聞言,陶黎走的腳步加快,他接好水也沒急着回去,只端着冒熱氣的小杯子站在原地,畢竟他這小身板也湊不到跟前,還是等他們走了再說。
他是不準備開導梓元舒的。
雖然他長的一副天使面孔,但萬一自己心疼他,把他養成個德育體智美樣樣皆精通的有為青年,到時候他遇到主角受光是勾勾手指不就把他給攏到手心裏,那還要自己做什麽任務。
但也不能放任他傷害主角受,所以自己就把身體變成他情緒的出氣筒,随便打随便砸随便踢,這樣子,在關鍵時刻不僅能保護主角受,而且還能讓梓元舒永遠都理解不了愛情的真正含義。
還真是一勞永逸。原書主角攻,你快快來感謝我吧,我為了你愛人可是要被男二毒打了。
陶黎搖搖腦袋,阻止自己發散的思維,那幾個人包紮好便被通通趕走,房間重新安靜下來,只留下梓元舒可憐巴巴的躺在床上不吭聲,他端着水杯往大床邊走去,見他在看自己,就舉着水杯搖了搖,他眼神還是不動,陶黎上前端水杯喂他。
等喝兩口後,他才放好水杯擡起眼打量對方,
梓元舒的臉色很正常,碧綠眼眸翠綠而無雜色,神情沉靜淡漠如水,唇間一聲不吭,身子乖乖躺在被窩裏像個乖寶寶,看着像被欺負似的。
畢竟不能把‘乖’與他相提并論。
陶黎觀察完他之後,坐在床邊,用慈愛眼神看着他,連語氣連柔和兩分,“少爺很快就會好。”
就連受傷也不肯露出難受之色,看的出來,這個小屁孩肯定經歷很多這種苦日子才會很平靜。
被當成柔弱小可憐的梓元舒有些疑惑,他将手掌從被被子壓住的裏頭伸出來,用掌心攥住寵物帶着溫熱的手,自以為能傳遞給對方安心。
他不過是受了道輕輕的口子,雖然裏面的毒素有些棘手,但以他體格,兩天就能恢複如初。
寵物為什麽要露出這種表情?
他有表現出只剩一口氣就要斷氣的樣子嗎,也沒有這麽弱吧,梓元舒腦袋轉了轉,找到借口,一定是愛之極深才會把小小傷口看的這般重。
不過面上則是半分沒顯露。
“少爺,我都不知道你受傷了,都是因為我,我要是不踢你就好了,你的傷就不會變嚴重,都是我的錯,嗚嗚...”陶黎被攥住手心也不掙紮,只垂下自己腦袋裝模作樣的以八歲孩子的語氣哭訴。
哭了一會兒,他擡眼悄悄打量。
怎麽樣,哥這麽關心你,你這個小屁孩心裏有沒有暖一點,有沒有感動的找不着東南西北。
可惜梓元舒不能艾特到寵物隐晦情緒,他用令一個手掌摸他的頭,臉上沒有責怪表情,只及其認真的說道:“不是你,不必自責,乖乖的,別吵。”
嗚咽聲戛然而止,陶黎一腔真心感覺被喂了狗,面上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心裏在大肆的罵,我特麽在關心你啊,你感受不到嗎小屁孩,你竟然還嫌我吵,行,真被慣的,我是看透你了。
梓元舒不想看見寵物哭,哪怕哄好之後攥緊他掌心的手依舊沒有松開,他眸子中映照對方神色。
寵物那麽膽小,眼淚也是水做的,流多了眼睛會不舒服,果然還是希望他胡蹦亂跳開開心心的樣子,也連帶着...自己的那份,一起享受掉。
陶黎看不透他在想什麽,咒罵很久只能感受到他投放在面頰的視線,猜想這小屁孩不覺得氣氛尴尬,臉蛋有什麽好看的,不就一鼻子一眼嗎,而且這個性子也太內斂了,要不是通過他還會說話就根本無法看出來他心中有什麽打算。
這樣的人,真的會去追逐跟折磨主角受嗎?為什麽有種男二在自降身價的錯覺。
咳咳咳,又想多了。
陶黎将手心用力抽出來,臉上毫無所覺,根本不知梓元舒不願意放手,“少爺,他們剛剛過來是不是吵醒你休息了,我要不要再哄你睡覺。”
把梓元舒吵醒并踢他傷口的罪魁禍首沒有自覺,還躍躍欲試的想要大展一下拳腳。
梓元舒似有若無的點點頭,他也沒什麽困意,只覺得寵物更加親近自己的樣子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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