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夏穎算着何憶朝過來需要的多久, 和預想中差不多的時間,外面的響起了敲門聲。
她打開了門,走廊上站着的人, 頭發幾乎全淋濕了。
夏穎有些意外:“怎麽淋成這樣了,你也不知道買把傘嗎?”
一個小時前開始下雨, 不過高鐵出站口就有商店。
“我着急過來,怕你等久了。”何憶朝上下打量着穿着睡袍的人, 挑眉問:“你難道不知道, 半夜告訴男人獨自在酒店,很危險。”
夏穎迎着對方的眼睛,反問:“你也會是危險嗎?”
何憶朝上前一步:“難道我不危險嗎?”
對方身上的水汽撲面而來, 夾雜着他特有的氣息,夏穎難免心有波動, 她不動聲色說:“那你現在走?”
“你真這麽狠心?好幾天都不理我,剛一見面就要趕我走。”何憶朝聲音有些委屈, 眼睛定定看着她。
大約是頭發臉上都是水, 和平時不一樣,看着可憐巴巴的。
夏穎自認為不是心軟的人, 這時候也難免懷疑, 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何憶朝:“那好,反正我一路上也胡思亂想,現在出去再淋雨冷靜一下也好。”
夏穎把門又拉開了些:“……你進來擦一擦吧。”
何憶朝沒有猶豫, 大跨步走進來,并體貼的關門了。
他環顧四周, 确認房間還有夏穎一個人, 又說:“我當然和其他人不同, 所以你只能告訴我, 別人敲門你也不要開了。”
夏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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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憶朝抱着胳膊,恢複了可憐巴巴的樣子,又問:“外面好冷,我可以先去洗個熱水澡嗎?”
夏穎見對方半個身體都淋濕了,指了浴袍位置給他。
十分鐘後,何憶朝洗完澡,裹着浴袍走了出來。
他髒衣服換了下來,裏面什麽都沒穿。
夏穎覺得不太妙,她告訴對方酒店房間,本意是見面後,讓對方自己去開一間房。
稀裏糊塗就變成了這樣。
不過現在……也不好再把人趕走,反而太刻意。
夏穎打電話叫來了客房服務,拿走了何憶朝的衣服去幹洗。
畢竟對方沒換洗的衣服。
她訂的是套房,卧室外面有個會客室,面積倒挺大的。
夏穎指了下沙發:“今天你就睡這裏了。”
何憶朝倒沒再說什麽,很爽快的躺了下去,眼睛看着夏穎,自顧自地說:“我這樣不舒服,不過沒關系的,大概是坐了挺長時間高鐵,腰疼。”
夏穎:“……”
何憶朝翻了個身:“哎,也不知道能不能睡着。”
夏穎看了眼,會客廳沙發大概也就兩米出頭,除去兩邊扶手,何憶朝剛好嚴絲合縫的躺進去。
他這樣的身高體格,倒是有些可憐。
夏穎扶額:“我的床可以分你一半,老實點。”
這個人今天倒是不太一樣,學會了裝可憐賣慘,雖然知道對方是故意的……但她還就吃這套。
何憶朝立刻爬了起來,乖巧點頭:“姐姐最好了,那我們去睡吧。”
夏穎:“……”
兩個成年人躺在一張床上,夏穎難免亂想,想到了對方浴袍包裹下,強壯美麗的身體。
她把對方叫進來,當然有心裏準備。
有點太快,但是……誰不想睡一個漂亮身材好的年輕男人。
雖然她一直覺得,可以稍微放慢節奏。
何憶朝倒是老實規矩,一直安靜的躺在她身邊的位置。
這麽守規矩,倒讓夏穎非常意外,同時心裏更多了一些情緒。
外面還在下雨,窗戶上也挂了一層水霧,夜景變得朦胧。
何憶朝轉過臉問:“這是你的家鄉嗎?”
“嗯,我很久沒回來了。”夏穎想起了很多從前的事,在心裏嘆了口氣。
何憶朝:“你肯定在讀書時候,就有很多小男生喜歡你。”
“那你想錯了,我那時候……皮膚黑,脾氣還不好。”
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大概是成績。
何憶朝聲音輕快:“要真這樣,我能少一些競争對手。”
夏穎壓住被挑動的心弦,話鋒一轉,又問:“你怎麽突然就來了,你工作怎麽辦?”
成年人都各自有工作和生活,她有想過何憶朝可能來,但是腦子一閃,又覺得怎麽能說抛下一切就抛下。
雖然覺得不可能來,但是對方來了,她還是高興的。
愛情博弈游戲,誰都會想在對方占得位置多一點,對方更投入。
何憶朝:“不知道,大概是腦子指揮了身體,想快點見到你,我休了年假。你呢?回來有什麽事嗎?”
“我回來,是為了陪我姑姑奔喪,我爺爺死了。”話音一頓,她又說,“不過他死了就死了,和我無關,我不會去吊唁。”
何憶朝想了下,篤定道:“那他一定很讨厭。”
夏穎笑出了聲,她又說:“其實嘛,也不算那麽讨厭,至少他還挺有堅持,我有錢、沒錢他都是一個樣子,不喜歡我。反而有些人,前後态度一百八十度轉彎。”
“我爸媽離婚的早,我爸再娶,繼母進門帶了個女兒,後來呢,他們又生了兩個兒子,我大的那個弟弟,好像比你就小了兩歲。”
何憶朝:“他肯定不能和我比。”
而是和自己同歲。
“當然啦,肯定是你更可愛,我每天下午最後兩節課,都要提前走,給他們做飯,還經常書本被撕了扔了一地。”
小孩子天生能從成年人的态度,分辨出你是不是可以欺負的對象,然後肆意捉弄。
現在很多人,都說和過去和解。事情過了這麽多年,夏穎只是偶爾想起,但每想起一次就都會“不原諒”。
開了話頭,夏穎深吸一口又說:“他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兩個弟弟身上,我讀初中甚至不給生活費,說要給弟弟結婚存錢,大概怎麽沒想到吧,我現在賺的錢,是他們兩個人加起來一輩子都賺不到的。”
她爺爺在那個年代是讀私塾,算是文化人,所以有一份不錯的工作,足夠養他兒子一大家子。
老頭退休後,也一直拿退休金補貼兒子和孫子,所以話語權很重。
不過嘛,但現在他死了,積威不在,所有親戚最能賺錢的人也是自己,可以居高臨下看着那些人。
夏穎生出了幾分快意,既然有錢有閑,她怎麽能不來湊熱鬧。
她可不是什麽善人。
何憶朝沉默了一會兒,用手摸了摸她的頭,聲音低沉說:“乖,有我在呢。”
從對方三言兩語中,他大概能想象到一個小女孩處境艱難的樣子。
但是那個小女孩是夏穎,他心裏就密密麻麻的不舒服。
她應該一直理直氣壯,一直閃着光,這個世界上的憂愁都和她不搭邊才對。
夏穎閉上了眼睛,沒讓淚留下來。
她從來不會在外人面前哭,這些過去的事,也再不能傷害她。
可能是太久沒人說她乖,也沒有把她當成普通的姑娘,說,有我在呢。
哪怕她未必需要對方真的做什麽。
何憶朝:“我可以抱你嗎?我想抱一抱你。”
夏穎還沒有說話,身後的人就貼了上來,把她整個人摟在了懷裏。
溫暖而強壯,非常有安全感的懷抱。
十分鐘後,夏穎有些意外,所以……就這麽抱着嗎?
她當然對何憶朝有心動,但是對方完全在自己舒适圈外。
所以會有各種計較。
不是因為不喜歡,恰恰是知道自己一定會越來越喜歡,太過于合眼緣。
日後他抽身離去,自己是否能灑脫?
兩個人年齡工作有代溝,她是否願意承擔代溝帶來的争吵和磨合。
在這段時間裏,夏穎反複斟酌後,預設了一切最壞的結果。
但她還是越來越心動。
不然今晚不會讓他來,也不會說出以前那些不算光彩的事情。
因為想讓他知道,自己沒那麽好。
兩個人一張床,何憶朝居然只是摸了下她的頭,把她抱在懷裏什麽都沒做。
不管是對方真心,還是情商太高假意為之,但她都心動了。
或許,大概大要應劫了,他就是那個劫。
——
夏穎以為自己會失眠,沒想到昨晚很快睡着了,還一覺睡到天亮。
她習慣一個人睡,但是被何憶朝抱着,她整個人平複了下來,不知不覺就放松了下來。
夏穎換好衣服出來,看着穿着浴袍,靠在門邊的男人,笑着說:“我有事情先出去了,你在這裏好好的。”
何憶朝衣服送洗了,暫時還沒有送回來,也就是說,他沒有衣服出門。
想到這一點,夏穎嘴角止不住笑意。
何憶朝嘆了口氣,眼睛直勾勾看着她說:“你就把我這麽丢下了啊?沒有什麽補償嗎?”
夏穎過去親了下他的額頭,這算是補償了。
何憶朝先是一怔了,拉住轉身要走的夏穎,眼神炙炙的看着她:“其實我不是一點點喜歡,我從見你到你的第一面就很喜歡,越來越喜歡,哪裏都喜歡。”
額頭上一個吻,仿佛打開了某個開關。
夏穎還沒說話,對方把她壓在了牆上,然後親了過來。
何憶朝想了下,他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想聽到拒絕的話。
開始只是淡淡的親她的唇,一點點描繪,然後是脖子和耳後。
夏穎沒推開,只是抓住了他胳膊,也許是收到了信號,對方再次吻住了她的唇,這次把舌頭伸了進去。
夏穎被親的嘴唇發麻,喉嚨也有點癢,心跳更是不受控的加速。
“你這是在色|誘嗎?”夏穎推開人,她聲音有點喘。
大概是他親的太深,嘴裏肺裏的氧氣都被搶光了。整個身體都發軟,仿佛升起了一團火,又仿佛翻起起了海浪。
“禮尚往來而已。”何憶朝把夏穎抱起來,放到一邊沙發上,然後整個人跨坐在了夏穎身上,因為這個動作,浴袍下擺被撩開了點。
他的雙眼很亮:“這才是誘|惑。”
夏穎伸手想推,卻觸碰到了帶有溫度的皮膚。
天啦,他可只穿了浴袍!
夏穎第一次切實體會到,何憶朝力氣的确很大,只用一只手,就是把她雙手壓在沙發後背,她根本就掙脫不了。
對方罩了下來,這次親的又深又急又色,簡直太用力了!
仿佛整個人、整個靈魂被對方舌頭攪動、擊穿。
夏穎被親的渾身發軟,也被勾起了谷欠念,不知不覺雙手摟上了他的腰。
何憶朝把她的頭發撩到後面,邊親吻她耳後,邊抱怨說:“姐姐你一直欺負我。”
夏穎腦子一片漿糊,欺負什麽?她就輕輕吻了下對方額頭,你自己的行為又算什麽?
夏穎被親的嘴發麻,聽見他又問:“姐姐對我負責好不好。”
好不好,夏穎被他那雙漆黑的眼睛帶偏,下意識點了頭。
她剛反應過來自己承諾了什麽,對方把她抱起來了,兩個人轉換位子,變成夏穎坐在了何憶朝身上。
後者因為剛才動作激烈,浴袍已經全散開了。
她還穿的整整齊齊,但是另外一個人真是沒眼看……
夏穎終于清醒了,但被撩撥的想要更多,這次她掌控節奏,兩個人你來我往,吻得纏綿悱恻。
一直到半個時後,夏穎理智上線,匆匆推開了人。
她待會兒還有事,不能在這樣了。
在何憶朝怨念的眼神裏,夏穎重新換了一條褲子,這才出門口。
作者有話說:
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