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是我學生啊
她是我學生啊
快樂的大周總是無比短暫，短暫到趙葉幾乎都沒怎麽休息，就又要投入緊張的學習中。
周一，天氣晴朗，微風陣陣，花開爛漫，空氣中黏膩着淡淡的花香。
趙葉去問題目，進去的時候，江時衍正坐在一位數學老師旁邊。
趙葉靠近，發現他們兩個正在雙排玩游戲。
有些許的尴尬，趙葉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過去，乖巧的站在江時旁邊，舔了舔唇：“江老師，你還有多久？要不我下節課再來吧。”
“不用不用。”語畢，江時衍迅速點下“人機代打”，然後将手機放在一邊，走到自己的工位邊坐下，打開了趙葉周六那天放在這裏的練習題。
那位數學老師，手指一邊瘋狂叩擊屏幕，一邊哀嚎：“江時衍，你人呢？！快來救救我，我要死了！”
趙葉忍不住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太尴尬了，但是想走已經來不及。
“我沒空，你自己玩吧。”江時衍随意的回複了一句，按照便利貼上記錄的頁數，手指飛快的動作。
辦公室裏依舊回蕩着那位數學老師的聲音：“不是吧，江時衍，你也太狗了！！”
趙葉：“……”
江時衍：“……”
懶得理他。
趙葉離開時，聽見那位數學老師發出不滿：“你為什麽打到一半挂機啊，讓那個學生下節課下課再來嘛。真的是，害得這把輸了還被人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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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回答趙葉沒有聽到。
江時衍輕笑一聲，将身子往椅子後面挪了挪，年輕的面容精致白暫。
他彎唇的時候，周身的氣息充滿了柔和，聲音聽起來純粹的不帶任何一絲雜質，每一個音節都擲地有聲。
“她是我學生啊。”
不知道什麽時候，汶勵一中的高一年級開始盛行各種小說的閱讀熱潮，尤其是住宿生和午休生。
一般人都會害怕被老師抓住所以不敢将小說帶到學校，而他們反而更加享受這種冒險的刺激感。
一個帶，個個帶，甚至互相交換、互相傳閱。
他們藏匿小說的手法極為高明，各個角落，無處不能藏，只是為了躲過宿管阿姨和學校老師的追查，但很可惜，絕大部分最終還是沒能逃離被抓的命運。
汶勵一中的宿管阿姨和老師們聯合起來，用聲東擊西和抛磚引玉的辦法，從男生宿舍繳獲一大批武俠小說，從女生宿舍繳獲一大批言情小說。
一大部分人被抓包之後，他們還呼籲學生“主動上交，寬容處理”。
可能是因為13班和14班是文科班，無論男生女生都愛看書，繳獲的數量比別的班要多出幾乎一倍。
安茵的辦公桌上放滿了繳獲的小說，從一開始的兩、三本，到最後變成高高的一摞，旁邊擺放的檢讨書，也從一、兩張變成厚厚一沓。
為了這件事，學校召開了高一年級的班主任大會。
從13班和14班繳獲的小說數量最多，所以這兩個班的班主任在大會上被嚴重批評，校領導勒令他們在班上嚴肅整改。
本來心裏就煩躁，安茵又被批評了，憋了一肚子火無處可發。
開班會的時候，安茵第一次發那麽大的火，臉色極為難看，指着講臺上兩摞花花綠綠的小說，大發雷霆：“從今天起，但凡我在班上看到一本除了語文老師要求的必讀書目以外的書，統統給我寫三千字檢讨當着全班同學的面朗讀！”
臺下一片死寂。
趙葉有些心虛，自己的抽屜裏就放着一本不是必讀書目的課外書《蘇菲的世界》。
這個應該不算吧，這可是講哲學的書籍，算是有益的書籍。
但是安茵接下來的話澆滅了趙葉的最後一絲僥幸。
由于怒氣未消，安茵接着大吼：“還有些同學，找借口，說這是名著，讀了對學習有好處，我告訴你們，都給我拿回家去！你要是想看，在不影響學習的情況下，你待在家裏随便看，沒人管你，但是，不允許它出現在14班的教室裏！”
學生們連大氣都不敢出，齊刷刷低着頭。
“我都做好規定了啊，後面我會不定時、不定點的對你們進行抽查，一旦被我逮到，就不要怪我不給你們留面子！”安茵下達了最後通牒。
趙葉：“……”
這怎麽辦？！
她了解安茵的性格，絕對是說一不二的那種人，當天立下班規，當天就必須執行。
所以按照這個規律來看，今天肯定會有一個時間，她會來班上檢查學生們的抽屜和書包，看有沒有人違反規定。
不用問，這一波要是被查到，不會有好果子吃，安茵也不會饒恕的。
把書藏在哪裏比較保險？
藏在別的班同學那裏也不安全，最近學校各個班級都在嚴厲地打擊帶小說進校園這件事，藏在別班被發現的風險也很高。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扔到廁所吧？
班會課下課，趙葉将那本《蘇菲的世界》往抽屜裏推了推，大腦飛速運轉。
為了安全的躲過這一劫排查，沒辦法，只有這樣了。
下課的時候，趙葉把《蘇菲的世界》藏在練習冊中間，為了躲避班級裏的監控，偷偷的從班級後門跑了出去。
趙葉東繞西繞，中途甚至不辭辛苦的換了一個樓梯，熟門熟路地繞過安茵的辦公室，跑到江時衍辦公室門口，推門進去。
辦公室裏亮着燈，但是沒有老師，趙葉得逞的彎彎唇，快速的閃進辦公室裏，将自己的書放在江時的辦公桌上，時間緊迫，她甚至都沒有寫便利貼留言。
如果實在“不幸”被江老師發現了，那就只好硬着頭皮跟他解釋了。
從後門出去的時候，趙葉還仔細的将後門原封不動的關好，卻在轉頭的時候，撞見了從拐角處走過來的江時衍。
江時衍碰巧撞見小心翼翼關門的小姑娘，只是淡淡笑着，垂眸看着她，沒有出聲。
等到趙葉轉頭看見他的那一瞬，他才緩慢的開口：“嗯？怎麽回事？”
趙葉的心髒幾乎要跳到喉嚨眼，仰着頭，眼睛裏盛滿水光，不由自主的攥緊了寬大的衣袖，開口說道：“江老師……那個，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看着江時衍工整英俊的臉，趙葉不由得想起剛剛自己偷偷摸摸的狀态，臉紅得要滴血。
丢死人了。
“什麽事啊？”聽見趙葉這麽說，江時衍就知道不是講題目這麽簡單，肯定還有什麽其他事情需要他幫忙。
他緩慢擡腿，手搭上門把手，準備進辦公室再說。
趙葉倒抽一口涼氣，心跳突突的。
救命！
看着江時衍就要開門進去的動作，趙葉有些害怕，剛剛的勇氣一瞬間全沒了。
不知道江時衍知道了她這種類似于“包庇”的行為會不會不高興，慌亂之中，趙葉不受控制的扯住了江時衍的衣角，白皙的手指間攥着一塊黑色的西裝布料。
一股不屬于自己的、輕柔的力量從身後傳來，江時衍的身子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下。
他的腳步頓住，回頭看着趙葉，臉上毫無愠色，眉頭輕挑。
他在等趙葉說話。
趙葉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出格，快速抽回手背在身後，小心翼翼開口，語氣裏帶了懇求：“江老師，等我跟你說完你再進去，行不行？”
“好。”江時衍很耐心的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着趙葉。
看着小姑娘不自然的表情，江時衍忍不住笑，略微彎下腰準備傾聽。
不知道的還以為辦公室裏藏了炸藥包。
“嗯？怎麽回事兒？”見趙葉不出聲，江時衍輕輕問道。
這一塊的走廊上沒什麽人，光影昏暗模糊，但是小姑娘的眼睛大大的，盛滿水光。
趙葉的眸子暗下去，睫毛輕顫：“就是…….我們班班主任最近嚴查課外書，可是我前幾天剛剛帶了一本，不過這本書是有益的課外書，我怕被她發現，我可不可以在你這裏放一下？我晚上放學就拿走。”
聲音很軟。
看着小姑娘剛才緊張的樣子，江時衍還以為是什麽大事，聽到這裏松了一口氣，笑得很溫暖，像春天的暖陽般洋溢着溫馨的氣息：“當然可以啊，放這吧。”
趙葉的眼睛裏隐約閃過一絲激動，在昏暗的走廊襯托下多了幾分閃亮。
她的笑容流露出了此時此刻的心安，往後退了一小步，向江時衍揮揮手：“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江時衍看着小姑娘跑遠，勾了勾唇，帶了幾分痞氣。
就這事兒啊，到底是小姑娘，這有什麽的。
想着，江時衍伸手打開辦公室的後門。
果不其然，自己的辦公桌上有一本不屬于自己的書。
他湊近看了看。
書名是——《蘇菲的世界》。
那本書的封面上有一只兔子。
果不其然，吃完晚飯回到班級，徐文樂和趙葉就看見班上的幾個班委正分散在不同的座位邊翻翻找找。
趙葉愣了一下，擡頭，安茵正站在講臺上，把手肘架在胸前，一臉嚴肅的看着臺下的幾個“工作人員”，叮囑：“給我查清楚點，不允許有一個漏網之魚！”
果不其然，安茵真的來查了，還是趁着同學們去食堂吃飯的時候。
徐文樂和趙葉雙雙回到座位上坐好，拿起書中規中矩看起來。
等到所有同學都回到班上的時候，又有三本課外書從抽屜裏被繳獲了。
幾個可憐的“大冤種”被安茵叫到了辦公室裏，不用想，肯定是一頓痛批和說教，然後就是狠狠的懲罰。
趙葉呼了一口氣，心想，還好她動作快。
放學回家前，趙葉來到江時衍的辦公室，卻看見自己的書已經不在桌上。
趙葉左顧右盼，發現江時衍坐在另外一個老師的工位上，手上正拿着她的那本書，讀的很認真，甚至都沒有發覺她進來了。
趙葉悄悄靠近，開口提醒道：“江老師，我來拿書。”
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江時衍驟然擡頭，眼前的趙葉背着書包，正彎着眸看他，耳邊的碎發淩亂，卻給人感覺十分昳麗。
他笑了笑，鼻梁挺拔有型，唇線恰到好處的飽滿：“我剛剛看了一點，這本書是講哲學啊，能看懂嗎？”
燈光下，他的皮膚白得似乎在發光。
“政治最近在講哲學，剛好我想看這本書很久了。”趙葉撥了一下耳後的頭發緩解自己的緊張，“确實比較難懂，但是我慢慢看還是看得懂的。”
話音剛落，江時衍把書合上遞給趙葉：“喜歡看書是好事啊，多多益善。”
趙葉接過那本書，跟江時衍道了“明天見”就出去了。
出校門的時候，趙葉的手指貼着那本書的封面，還覺得有些溫熱。
走着路，趙葉憶起書中的一句話：
“真正的智慧來自于內心，明辨是非者必能進退合宜。”
此時此刻，趙葉自知不是明辨是非者。
負罪般地，她無法勸說自己做到進退合宜。
就讓她混淆是非吧，她甘願做那個站在世俗對面的壞人。
那天的備忘錄是：
“2015年4月14日，哲學。”
4月17日，表白牆上登了一條新的投稿。
“明天晚上，第二節晚自習下課，我有個兄弟要在籃球場表白，希望大家過來捧捧場，給他鼓勵，謝謝！”
底下有幾百的點贊和99+的評論，這條表白牆前所未有地被推上了幾萬的熱度。
表白牆上什麽類型的帖子都有，但是從建立開始還沒有一條關于這種的。
一聽就很刺激。
趙葉那天恰巧登陸了□□，看到了這條帖子，但也沒有太過在意，往下翻了翻就去洗漱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趙葉來到學校時，徐文樂已經坐在座位上了。
徐文樂放下手裏的書，一只手搭在趙葉肩膀上：“昨天晚上的那條表白牆看了沒，我們今天晚上也一起去加個塞兒啊！”
趙葉本來想拒絕，但是看着徐文樂一臉誠懇的模樣，還是勉強答應了。
徐文樂用力的抱住趙葉，無比的感激：“太好啦！”
已經準備好“吃瓜”的不知他們兩個，幾乎是全高一年級的同學都對這件事翹首以盼。
看了表白牆的互相結伴，即使是沒看見的也從看見的人嘴裏聽說的。
這麽好的一出“戲”，不看多可惜。
青春能有幾次這麽刺激的“瓜”？
所以幾乎是所有人都拍手叫好，蠢蠢欲動做好了準備。
晚上，第二節晚自習下課。
幾乎是鈴聲打響的那一瞬間，整棟高一教學樓如同地震般，齊刷刷傳出了沉悶的跑步聲。
聲音出奇般地大，看來去看熱鬧的人不可能少。
籃球場正對着的是教師辦公室外面的走廊，很不幸的是，四樓沒有教師辦公室，所以趙葉和徐文樂飛速往三樓跑。
到達三樓時，一大批一大批的人往教師辦公室外面的走廊上湧着，窗戶邊已經被人群擠滿，還有的男生在使勁的往前擠，場面一度混亂。
不得不承認，大家的跑步水平确實高。
來到這個學校，趙葉就沒有在下課的時候看見過這麽多人。
哪怕是正常走路，都不可能從這裏穿過去了。
看到這個情況，三樓是不可能看得到了，徐文樂只好拉着趙葉迅速往二樓轉移。
趁着二樓的走廊還沒有擠滿人，趙葉和徐文樂站在了一個角落，也就是江時衍辦公室前面的走廊。
整個走廊也只有這裏人少一些。
等了五分鐘，籃球場上漆黑一片，耳邊只有其他同學吵鬧的說話聲。
“有人要表白啊，我們都給那兄弟加油！！”
“把握機會，我們都在呢！”
“诶？怎麽沒人啊？”
“到底還表不表白啊？”徐文樂很着急，不停的低頭看自己手腕上的表，“都快上課了。”
趙葉隐隐有些預感，估計是不會有人來的了，但是也不好說回去。
來都來了，再等等。
随着時間的推移，人數越來越多，嘈雜聲越來越大。
原本人少的位置也被圍得水洩不通。
忽地，江時衍開門從辦公室裏出來。
剛剛那一陣陣如同百米沖刺般的跑步聲和人群擁擠在外面走廊上的聲音，他聽的一清二楚，所以出來看看什麽情況。
一出門就看到趙葉的背影，江時衍便叫住了她：“趙葉。”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趙葉微微一怔，接着回過頭，看到江時衍清瘦俊俏的身影，讪讪打了聲招呼：“啊，江老師好……”
語氣裏摻雜着強烈的不知所措。
“嗯。”江時衍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弱弱的單音節，輕輕的挑了一下眉，問道，“你和你同學在這裏幹嘛呢？這麽多人都跑過來，外面怎麽了？”
徐文樂拽了拽趙葉，給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瞞天過海。
“沒什麽，就是……”趙葉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麽編下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嗯？”江時衍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眸色一凝。
這麽多人都圍在這裏，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這種時候再掩飾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趙葉的喉嚨上下抽動了一下，緊張的舔了舔唇。
算了，說就說。
賭一把，江老師應該不會說什麽的。
趙葉的喉嚨募然發幹，聲音微弱：“就是大家聽說今天晚上有人要在籃球場表白……”
江時衍的表情瞬間凝固，瞳色深了幾分，無奈地抿唇，嗓音低啞着說：“高一還是高二啊？”
徐文樂用手肘輕搗她，絕望地閉眼。
“我也不知道。”趙葉的心跳砰砰的，生怕自己說錯什麽話，“應該是高二的人吧……”
汶勵一中的三個年級都是割裂開管的，每個年級都有一個單獨的分管校長。
高三年級的全體同學都在不遠處的一個分部校區，不歸這邊管。
趙葉慶幸自己說的是高二，這樣江時衍就應該不會管了。
上課鈴打響，徐文樂拉着趙葉走了。
“呼——”徐文樂長嘆一聲，“這種事情還是坦白從寬比較好，按照你平時跟我說的，他那種性格，應該不會管吧？”
趙葉象征性的笑笑：“應該不會吧，我也說不準，但是我相信他不會。”
“那就好。”徐文樂看起來很遺憾，“太失望了，等了半天，結果什麽也沒有。”
真是完美的一出烽火戲諸侯。
趙葉拍拍徐文樂的後背以示安慰：“別想啦，也不知道發那條表白牆的人是誰。”
晚上回到家，趙葉的手機就被宋雨佳轟炸。
sy+：趙葉！快出來！
sy+：別學地理了，快出來，有大瓜！
sy+：快點！【驚慌】
……
趙葉洗完澡，看見自己手機屏幕上有一堆的消息，也懶得打字回複了，上下翻了翻，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
宋雨佳點了接聽健之後，就對着手機大聲吆喝起來：“今天那個表白的事情，你肯定知道吧！”
“嗯，知道，咋啦？”趙葉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雲淡風輕的回答道。
“一樓的教師辦公室都是教導主任、分管校長待的地方，也不知道付信怎麽敢的，真的是。”宋雨佳嘀嘀咕咕，像是在自言自語。
付信是原來9班一個調皮搗蛋的男生，因為到處惹事兒，讓整個年級的老師們都有所耳聞。
“付信？”趙葉有點詫異，“這和他有什麽關系，策劃這個表白的是他啊？”
宋雨佳立刻解釋：“不是不是啦，付信不是選了純理科——物、化、生嗎，他的教室在一樓，他當時就直接跑到一樓的教師辦公室那邊看熱鬧的，結果被抓了，連最後一節晚自習都沒上。”
不是吧？
這下不是全完了？
“啊——那老師們是不是都知道表白這件事了？”趙葉一邊用毛巾擦着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問道。
“那當然了，那個老師把付信抓過去，盤問他發生什麽事情了。付信沒辦法，只好全部招了，連表白牆都供出來了。”宋雨佳說道，“我是聽說他被抓了，回家之後才跟他私聊問他的。”
付信平時鬼精鬼精的，這麽到了這種時候腦子就是不轉彎呢！
全都是“校園巨頭”在的地方，他怎麽還敢跑過去湊熱鬧啊？！
“表白牆都被說出來了啊，這下慘了。”趙葉之前就聽說好像有任課老師加了表白牆的好友，這下子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政教處的老師肯定不會就這麽算了。
聊了幾句，宋雨佳說自己肚子餓了，要去廚房給自己弄點吃的，挂掉了電話。
第二天的政治課，安茵一反常态，只講了短短一個章節，就停下來不講了，說是要講一些題外話。
趙葉心裏清楚，就是宋雨佳昨天晚上和自己說的內容。
看着大家死氣沉沉的樣子，估計也有不少人已經聽說。
“昨天呢，我們學校高一年級組，鬧出來一個表白的事情，是吧？”安茵明知故問，在講臺上來回來去地踱着步子，高跟鞋不斷發出“叩叩”聲。
聞言，大部分跑下去看熱鬧的同學都心虛的低下了頭。
徐文樂聽見這句話，吓得一愣，用氣音問趙葉：“她怎麽知道的啊？我靠，完蛋了！”
“沒事，好多人都下去了，不不止你一個人。”趙葉小聲告訴她。
安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聲音裏充滿着嚴肅：“我們高一年級組的分管校長呢，在一樓逮着個學生，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
語畢，安茵清了清嗓子，做了個停頓，像是故意吊着學生們的胃口。
掃視了一眼全班，安茵才慢悠悠的接着說：“我們學校，有個表白牆，大部分同學心裏都清楚，我也不想多說。”
“昨天晚上呢，學校已經找了網警，在全面的調查這個事情。”
“據學校所調查出來的，有不少的同學都留了言、點了贊、加了好友，對吧？”
“有極個別同學，在上面進行挑撥離間、惹事生非，更有甚者，在上面對同學進行言語攻擊和謾罵！”
安茵重重的拍了拍講臺，發出“哐當”一聲：“現在學校對這個事情非常的重視，已經把這個□□號封起來了！”
怪不得。
昨天晚上趙葉和宋雨佳聊完天以後，表白牆□□空間裏的所有說說圖片全部沒有了，連賬號的頭像都變成了灰色默認。
“不用問，我們班也肯定有不少人在上面留過言或者加了好友。”
安茵說的沒錯，幾乎有一半以上的人在表白牆上匿名留過言，剩下的即使沒留言，也一定加了表白牆的好友。
“由于涉及這個事情的人實在太多，校方決定給大家一個機會，無論你是留了什麽樣的言，即使是在上面罵過校長，你只要到班主任這裏做個登記，就不跟你計較，時間截止到明天晚上放學前。”安茵拿着一本開會時記錄內容的筆記本，宣讀着上面記錄的內容。
“如果你，在這個時間內沒有主動來自首，那麽之後，如果你攻擊的那個人追究起來，你是要負刑事責任的。”安茵雙手撐在講臺上，“大家也是學政治的，我相信你們對國家的法律也不是不了解，網絡不是法外之地。”
說完這些，安茵很長時間都沒再出聲。
下面的學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竊竊私語聲不斷。
徐文樂很緊張：“我之前還在上面撈過帥哥，會不會被發現啊。”
“應該沒事吧，這麽多人都發了，他總不可能一個一個查，再一個一個處分吧，那我估計幾百人都得被處分。”趙葉摸了摸自己的臉，氣定神閑的模樣，“你要是實在擔心，就去登記一下，反正她都說了登記一下就沒事了。”
趙葉很坦然，還好自己只是加了好友，沒在上面發過什麽東西，今天晚上回去把表白牆的好友位删除就好了。
趙葉低頭，看着自己的熟褐色的桌面，深吸了一口氣，眸子壓低了些。
又是查小說又是查表白牆的，汶勵一中最近也是多事之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