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原來什麽都不用做
59 原來什麽都不用做
陳茉說要看電影本來就是個幌子,坐上沙發就勾着周遇的脖子嘻嘻笑着,湊到人家耳邊說:“我穿了成套的新內衣。”
周遇的臉色陡然一紅,視線亂飄,手腕甚至推了她一下,陳茉很不滿:“幹嘛?做了多少次了,又不是剛認識!”
破鏡重圓不就該幹柴烈火嗎?
“我不是……”周遇語無倫次地解釋,“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急着為了這個……”
陳茉抱住他,用牙齒咬開他最頂端的一顆襯衫扣子,舌尖随着喉結的滾動起伏,一邊這樣做一邊仰起臉,含混地用氣音說:“難道你不想我嗎?”
招數不在新,好用就行,陳茉如願以償地被人提起腰,被抱進卧室輕輕扔在床上,周遇壓住她抱住她,用了那麽多力氣,差點讓她骨節都發痛,陳茉揉着周遇的頭發,在他耳邊說話。
“……我每天都很想你。”
這句話不帶挑逗,不帶情色意味,是一句抒發,一句很自我出發的話語,從陳茉的心裏生長出來,像藤蔓一樣爬到喉嚨。
她早就想告訴他,一直想告訴他。
我很想你,我每天都很想你。
周遇抱着她,埋在她的頸窩裏面,睫毛眨動的感覺像蝴蝶翅膀拂過似的,癢癢的,還覺得有點濕濕的。
他的聲音有點委屈:“那為什麽一直拉黑我。”
“因為……因為你說得對,我确實對你總是自以為是,總是讓你理解我,我覺得你是個好人,好人就該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
周遇擡起頭,他的眼角紅紅的,帶着微啞的鼻音:“沒有你我開心不了,我愛你。”
“慢慢會好的,時間很強大。”
Advertisement
“不會。”周遇篤定地說,“是一輩子。”
“……原來我是辣椒炒肉。”
陳茉居然在這麽感人的剖白氛圍裏噗嗤一聲笑了,冒出一句滑稽的感慨,可是周遇也笑了,眼角還紅着,他俯下身輕輕吻她。
幾個月沒有經歷過這樣的貼合與親密,周遇的動作帶着一點喚醒和引導,明明是很熟悉的,但是又因為小心翼翼,所以顯得生澀。
但是陳茉其實不需要什麽引導,她更直接,抱着許久未見薄薄的肩背肌肉就愛不釋手地開始啃,渾身都熱起來,周遇的吻寧靜又溫和,落在很多地方,陳茉急躁的情熱被很耐心地撫平,氣息像柔滑的絲綢似的在皮膚上方游走着。
兩具身體輕柔地纏繞,現在陳茉覺得自己像一床高級柔滑的天鵝絨毯子一般服帖,細致地被人梳理過,梳開了所有打結的地方,平平整整舒舒服服地被安撫着,情欲淌成一道細小的涓流。
唇瓣相貼會響起那種小小的、軟軟的聲音,陳茉在其中的間隔輕聲但是清晰地說了“我愛你”。
周遇一下子停了下來。
陳茉以前從未說過——類似的表達倒不是沒有,比如“我最喜歡你”“我當然在乎你”之類的,但都不是這三個字。
直白、簡潔,沒有歧義。
“……再說一次,茉茉,再說一次。”
“我不知道該怎麽證明……但是你……你能相信我嗎周遇?我愛你,真的。”
陳茉看着他的眼睛說話,說得很慢,恨不得把自己心掏出來給他看。
他們互相深深望着,陳茉腦子裏閃過很多邏輯,并且快速地組合了起來,如果周遇要問為什麽,她可以馬上解釋給他聽。
她可以把自己剖開,獻出最坦誠最真實的那個部分,但是周遇只是低頭又吻了她一下,什麽也沒說。
他繼續了下去,溫柔但是深入,緊緊鉗住她的腰,在搖晃和沖撞之中,陳茉伸長脖頸直直向後仰去,濕潤地包裹着,忍不住呻吟起來。
後來換的那個姿勢是陳茉最喜歡的,她喜歡兩個人面對面,整個人可以埋在熱熱的懷中完全被圈住,而且周遇只要略略低頭就可以吻到她,在一些間隙,嘗到攪動着的甜味,然後閉上眼睛。
她還喜歡咬耳朵和他說話,氣息吹進去,感受着他的反應,陳茉越是逗周遇,周遇越是一言不發只用動作回應,直到所有話語都來不及成句出口,破碎成顫栗着的、顫抖着的低喘。
相愛中若有失而複得的喜悅,此刻便有蜂蜜一般的粘稠,陳茉緊緊纏着人,大口吸着氣,分不清已經過了多久,好像掉進時間的罅隙一般,靜止的分秒之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是這樣消磨掉整個下午的,電影一分鐘也沒有看,卧室的窗簾拉的很死,日光正烈也透不進來,像晚上,兩個人過得颠倒,誰都沒提時間。
陳茉骨頭散架不耽誤嘴硬,心滿意足地調戲人說:“老話真有道理,小別勝新婚!”
周遇聲音沙沙的:“新內衣好看。”
陳茉來勁了,什麽都沒穿,熱熱地貼着人說:“好看你也沒看啊?全給扒了,啧啧啧,葷話說的挺有創意。”
周遇把被子往上拖,直至完全裹住陳茉的肩頭。
“別着涼了。”
“你困嗎?”
“有點。”周遇問,“睡一會兒嗎?等會叫你起來吃晚飯。”
“周遇哥哥,我睡不着。”
周遇深深看她一眼,陳茉馬上躺倒,老老實實地說:“我開玩笑的,你不準當真,來不了了。”
周遇笑了一聲:“那我陪你聊天。”
“好啊,聊什麽?”
“你随便說。”
陳茉松開一點被子,側身抱着人:“……周遇,如果我說我發覺自己愛你是因為我跟你待在一起很舒服……你會生氣嗎?”
周遇反而反問:“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生氣?”
“嗯……因為沒有人想聽到這種被愛的理由吧,我代入自己想了一下,如果你這麽說,那我可能會有點生氣,就好像我沒有別的優點似的,又或者被人喜歡,就只是因為對人有用而已。”
“每個人不都是為了自己而去喜歡別人的嗎。”周遇捏了捏她的耳垂,“能對你有用很好。”
“為什麽。”
“原來這麽簡單就可以留住你,只要聽話……”
“哎?不對!”陳茉馬上打斷并糾正,“你可別說你聽話啊,你都很少說自己想幹什麽,總喜歡問我,我才說的,兩個人總得有個人拿主意吧?再說我什麽時候強迫你做什麽了嗎?我都說清楚了,我提前都說清楚了。”
“嗯。”周遇同意,“是我自己願意的。”
他又問:“那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覺得舒服。”
“不用,你什麽都不用做。”陳茉很嚴肅地囑咐道,“你就這樣就行,你存在就很好,最好是不要變,但變了也就變了,變了再說。”
周遇注視着她的臉。
“那我很高興。”
“為什麽。”
陳茉好奇地追問,柔滑的發絲彎進他的頸窩,氣息溫和地掃着他的脖子,周遇更緊密地抱住了陳茉。
“原來我什麽都不用做。”
他半閉上眼睛,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很紮實地跳動着。
什麽都不用做,就能被愛着的人愛着,天底下還有比這件事更值得高興的事嗎?
晚飯吃完陳茉沒留太久就回家了,卻還是引起了楊蘭的警覺,吳研淩被拒絕後顯而易見是告了狀的,但是楊蘭顧忌到陳茉最近工作不順,特意自覺貼心的忍下了,憋到周末剛準備發難,陳茉一大早就跑了。
陳茉心裏也知道,因此不想在客廳多待,喝了口水就要往自己卧室裏面鑽,楊蘭跟着進去:“一天不見人影,中飯不在家裏吃,晚飯不在家裏吃,幹什麽去了?”
陳茉反唇相譏:“奇了怪了,媽,你失憶了?不記得我今年二十多了?你們不是天天挂在嘴邊嗎?”
陳茉學着語氣:“二十多的人了,不能像個小孩了!”
“那你還管我放學去哪玩了和誰玩了?六歲才管,我已經二十六了!”
楊蘭迂回失敗,單刀直入:“你給我好好講講小吳的事情,怎麽回事?你知道人家媽媽過來找我說的時候,我多羞愧嗎?你拒絕就拒絕,何必駁人家男孩面子!”
陳茉冷笑一聲:“我拒絕他了嗎?我加班沒法跟他吃飯,他就說我看不上他,倒是會惡人先告狀。”
“人家專門過來找你,一起吃個飯怎麽了?”
“那我拒絕就拒絕怎麽了?說的好聽,什麽不是不讓你拒絕……看看吧,只是拒絕吃個飯就已經這樣了,我要是真開口跟他說不合适,那還不翻了天了!”
楊蘭驟然噤了聲,她心裏是不滿意不高興的,但是礙于被自己塑造的開明人設絆住手腳,因此臉色黑沉一言不發。
片刻之後,用一種硬壓下去的和緩語調,試着換個角度:“茉茉,跟媽媽說說,小吳哪不好,你怎麽就這麽膈應別人?”
陳茉冷淡地回答:“我更好奇你們覺得他哪裏好。”
楊蘭馬上開始掰手指:“長相、個頭,這些都是達标的,有編制,又穩定,房子和車人家都配齊了!人我也見過,挺和氣的,不是那種大男子主義,你沒見他對長輩多有禮貌……哦,你不知道,上次徒步你沒去,小吳他媽媽把小吳帶去了,一見我人家就打招呼,還一直誇你!”
“哦。”
“哦什麽哦,你的理由呢,說啊!”
即使知道多半是徒勞無功,但是陳茉還是試着溝通,陳茉說:“媽,這樣吧,你聽我給你講件事。”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