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己坑自己
第19章 自己坑自己
寧淞霧翻着書冊,前面并沒有多少她感興趣的東西,她本就物欲極低,若不是這套法器在書中有過提示,她甚至都不想為這東西專門跑一趟拍賣行。
她翻過一頁,恰看到一件法衣,簡介中的“自動防風保溫,可以抵禦練虛期及以下的術法攻擊。”瞬間吸引了她的目光。
抵禦練虛期這一項自是無用,但這裏标注的一系列有關抵禦霜寒增加溫度的符陣……大抵是有用的。
【防風嗎?不受霜寒侵襲,應是不錯吧?老天爺,起拍價一萬五千兩?!為什麽比那套防禦法器還貴!】
【一分錢一分貨……不然……】
柳若映自然注意到了這人忽然僵住的手,湊過來一看,“你是不是看上這個了?你不是有近百萬兩,咱們試試?”
“恐怕只能二選一……”寧淞霧低喃着,又一次理解了為什麽說拍賣是富人的游樂場,她不過借了人勢,有了幾分銀錢,面對這薄薄一本小冊,卻依舊是有心無力。
原着中詳寫了那套防禦法器,之後的拍品并未寫的太細致,她努力回憶原文,也只能想起來在法器後,還有幾個達到幾十萬兩的物什,想來這件法衣是其中之一。
手中的錢,不一定夠。
羅笙捧着糕點看過來,“你想送這個給冉師伯?”
“可以嗎?”
“不知道,而且,你錢不一定夠。”
“……”
少女一臉無辜,眼見這陰晴不定的人又開始磨牙,默默端着糕點坐遠了些,揚聲道:“這小間的糕點真香,不虧。”
“吃貨!”
Advertisement
柳若映插入對話:“夠與不夠,先試試吧?那套防禦法器對你而言也是極好的,畢竟你總是沖在最前面的。”
寧淞霧眉心微凝,緩緩點頭。
【那只能先試試了,希望法器不要花我太多錢……我想保我這條小命,可我也想力所能及幫幫她。】
【就當……報她這段時間以來,對我的照顧了。】
天不遂人願,法器拍賣時,價格一路走高,因着寧淞霧并未同林玉雪般每次極為高調地加價,只是一直跟價,也給了其餘人機會,一路緊咬。
直到,花銷來到八十萬兩。
【再跟一次,若是不行,那便放棄了。】
“三號加價,一千兩。”無甚情感的侍女報出跟價,場上頓時安靜一片。
目睹了全程的秦思悅搖了搖頭,“估計就到這裏了。”
“這三號客人當真執着,不過這套法器,也不算他虧。”
“下一件便是那套法衣了,你……你幹什麽?!”
秦思悅看着冉繁殷施然舉牌,一時愣在原地,又聽得這人雍然同身側侍女道:“兩千兩。”
侍女報價:“天字一號房,兩千兩。”
三號房內,少女默默松了一口氣。
【虧了便虧了吧。】
【也不會是林玉雪買去了,她現如今應該也付不起這麽多。】
【只要別落在她手中就好,感謝天字房的大佬。】
天字房內,秦思悅擡手按了按這人的腦門,确認她今日沒有發燒後,呵呵一笑,“瘋子。”
冉繁殷白她一眼,施然道:“買回去給徒兒玩玩。”
“需要這般加價?”
這東西買回去,於她們而言沒有任何用處,白白費錢,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啊!
只能說這人确實早該收個徒弟,自從有了徒弟,簡直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鐵公雞主動拔毛了,還浪費這麽多錢。
呵。秦思悅在心底冷呵一聲,又覺不爽,接連冷呵數聲,而後默默翻了個白眼。
冉繁殷不置可否,腦海中那個方才還心驚肉跳不敢呼吸的聲音頓時活躍起來,【謝謝大佬謝謝大佬,下輩子願意給大佬當牛做馬,謝謝大佬。】
一套法器而已,如何就當牛做馬了?不過她的徒兒向來滿嘴……哦不對,滿心跑火車,她也就聽聽,就像聽秦思悅此時的唠叨一般,左耳進,右耳出。
做不得真。
很快,法衣被端到了臺上,一番簡單介紹後,還沒等落錘,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三號房,六萬兩。”
冉繁殷端茶的手一抖,又一次嗆到了自己。
等這次結束了,她定要好好教徒兒如何辨認這些物件的價值,而不是如此依憑心意,肆意開價。
她的錢,也沒有來的那麽随意。
此刻那小家夥還在沾沾自喜,【我這決心直接拉滿,應該能吓到不少人吧?】
冉繁殷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是吓到了,冤大頭到吓人。
秦思悅:“這法衣最多值兩萬兩,這三號小間的,是不是有點傻啊?方才也一路追價……蠢。”
冉長老點點頭,紅唇輕啓:“蠢。”
錘音落定,再蠢的人也反應過來自己做了冤大頭。
買東西砍價的時候,賣家答應的越爽快,砍價的人心裏越膈應。
~
她們會始終反反複複想起來一句話——要早知道,多砍一點了!!
【天啊,我……好虧啊!!!】
【原着你怎麽該寫的不寫啊,嗚嗚嗚嗚。】
冉繁殷單手掩面,竭力蓋住唇角那無法抑制的笑意,但繃緊的肩背和微顫的銀發還是暴露了她此時的心緒。
徒兒怕是,此生都不願再踏入這座拍賣行了。
那可不行。
*
這件事被寧淞霧記了一路,以至於回峰途中,冤大頭這三個字兒時不時就閃出來紮紮她的心。
她可以為三十的外賣付費,但她不想替五塊的配送費付費,同理,這件若是真的被炒到了十萬多,花銷大就大了……
但如今六萬兩都顯得格外冤枉,這簡直是在把她的心掏出來狠狠戳洞啊!
人未至,聲先到,聽到徒兒這細弱蚊蠅的哼咛聲,冉繁殷将拍下來的法器拿了出來,懶懶地撐着頭,靜待某位将自己稱為【折翼的天使】的人回來。
寧淞霧這小家夥,實在是可愛的過分了些。
許是寧淞霧這一路都過於蔫兒了,落地後,朱雀還十分鄭重地按了按她的頭,權做安撫。
“謝謝,但我實在沒心情。”寧淞霧欲哭無淚。
進門前,她自戒中取出法衣,小心翼翼地疊放整齊,深吸幾口氣,推開門,銀發女人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師尊還是那麽美……美貌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錢花……但可以讓我這點錢花得值當一些。】
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她在心裏反反複複地念叨着,捧着懷中珍寶走到冉繁殷面前,“師尊,這是我今日在山下買的刻了衆多符陣的法衣,是我給您的生辰禮。”
生辰……
原來,這小姑娘近段時間如此折騰都是為了她的生辰嗎?
看着小姑娘努力快樂又難掩失落,但即使這樣還在偷偷想這禮物是不是不得師尊喜歡……雖然最後的落點總是錢花得值不值……但莫名的甜膩忽然就騰了起來,緊緊裹着冉繁殷的心髒,一跳一跳,甚至因着這雙清澈又懵懂的眼睛,更快了幾分。
她竭力壓下氣息,輕聲問:“原來,近些日子都是在籌畫此事?”
不提還好,一提,寧淞霧就想起了前段時間做的一系列破事,還未等她細想,帶着些許薄繭的手輕輕按在了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
“謝謝,我很喜歡。”女人聲音輕柔,帶着幾分不可言明的魔力。
落在頭頂的手因着火靈根修士體溫,格外溫暖,寧淞霧甚至不敢擡頭,耳尖頓時紅透。
冉繁殷:徒兒心裏這個咕嘟咕嘟的聲音怎麽那麽像水燒開了?
她收回手,含着淺淡笑意,溫溫開口:“好巧,我也有禮物要給你,要猜一猜是什麽嗎?”
寧淞霧眨眨眼,質樸地搖了搖頭。
【不年不節的,師尊為何要送我禮物?】
女人支着自己的下巴,鳳眸中流光潋灩,輕挑唇角,“我想你應該很好奇,和你們同時下山的林玉雪去了哪裏。”
萎靡不振的人忽然直了腰板,目光灼灼,直盯着面前的女人,等待她的下一句話。
【我就說,雖然林玉雪這次沒那麽多錢了,但按劇情她确實該出現在那裏,沒錢也會出來遛一圈,怎會毫無蹤影,原來是師尊嗎?】
冉繁殷點點頭,手中流光一閃,“在此之前,先看看這件物什吧。”
“這是!那套法器!”直愣愣站着的人晃了晃已然生了根的雙腿,不可置信地靠過來,捧上這套銀白色的法器,“師尊,你……”
“為師知三號小間是你,也知你定會對這法衣感興趣,如何,你我師徒,尚算是心有靈犀吧?”
“可是,師尊你為何要加兩千兩……”
【有那錢,幹啥不好啊,分明額外加價一百兩就不會再有人追了。】
【好虧啊!!!!】
冉長老靠入長椅中,施然道:“你為何報了六萬兩,我便為何報了兩千兩。”
“再說了,”她好似變戲法般,素手一翻,幾張銀票出現在手中,“都是自家的東西,作甚在意那麽多?”
“……!!!!”
冉繁殷看着寧淞霧那本身就不小的眼睛陡然又擴大許多,啞然失笑。
小甯兒都快把見錢眼開寫在臉上了。
分分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