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受傷
第6章 受傷
還沒等衆人多說幾句,馬上錄制又再開了。
除了五位嘉賓外的其餘人等全部被請回觀衆席,薛瑞也迅速調整好心情,在主持人的串講下再次回到臺上。
正式回到舞臺上時,現場觀衆又一次被衆人的裝扮驚豔到,短暫的歡呼聲尖叫聲後,場務開始控制觀衆的氣氛,聽着聲音暫歇下來,薛瑞總算舒出一口氣。
主持人按照節目流程先将串場的內容錄制了,結束後便開始錄制換裝後的串場詞。
按照流程,薛瑞是第一個上臺獻唱,接下來是方樂純,等兩人錄制完後再将節目結束的內容錄一錄,剩下就是三位小歌手的演唱時間。
很快等薛瑞介紹了自己要演唱的曲目後,便移步到舞臺那邊,全場燈光暗下,戴上耳返後世界瞬間安靜下來,浮躁不已的心情總算落到平地。
第一個音符響起,薛瑞馬上主宰了屬于他的音樂世界——
“原是熾熱的岩漿,為何竟如此堅硬。”
“棱角即便被磨平,心依然硬似結冰。”
……
《頑石》原本是寧語擇為薛瑞創作的獨唱曲,薛瑞以慣常的男聲演繹了第一小段,用男性裝扮的那一面側身面向觀衆,昏暗的舞臺效果以及他深情的演繹,一首《頑石》比之過往更使人心醉。
随着音樂層層遞進,一聲一聲的叩問砸在觀衆心上,同時薛瑞的聲線也在漸漸切換,以高超的技巧轉換為女聲,然而聽衆卻沉浸在他的演繹中,被帶進那個孤獨又無助的世界,直到薛瑞唱出副歌的第一句,以正面示人,男女聲部一句句交錯演唱,大家才恍然大悟——
“歷經億萬年洗禮,”
“卻無法撼動分毫,”
”義無反顧求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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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付出還是沉默。”
……
薛瑞代入自己的心情,唱出暗戀者的那種卑微與絕望,對比原來的純男聲唱法,如今又添加了更細更高音的“女聲”,他的音域很廣,平常唱歌只用到A2到G4的音域,也因為過去大多數的歌都是情歌為主,以細膩的聲線扣人心弦,因此鮮少人知道其實他的音域能低至C2,高至E6,橫跨超過四個八度。
搭配着他雌雄莫辨的外貌及打扮,薛瑞以極高水準的高低音切換完成了副歌的部分,一句低音緊接着又一句高音,聲聲入扣直擊人心。
“固執如若能獲勝,”
“再耗百年也能等。”
“虔誠能否敲開這頑石,”
“再花萬年時光去守候……”
随着最後一個音落下,薛瑞完美地用全新的方式演繹了這首曲子,他細喘着氣睜開眼睛,當他将耳返摘下來的那一刻,便聽到全場瘋狂的尖叫及掌聲。
薛瑞愣了一下,馬上回過神來,朝觀衆席鞠了個躬,再站直身體時,視線忽然與寧語擇交錯在一起。
寧語擇雙眼牢牢釘在他身上,讓薛瑞心跳猛地加速不少,恰巧主持人走上前來用激動的語氣對他進行訪問,才阻斷了他的思緒。
主持人:“薛老師的演出實在太完美了!剛剛在臺下聽得我雞皮疙瘩都爬了一身,感謝薛老師給我們帶來一首如此新穎又高水平的《頑石》!”
場上又是一陣尖叫聲與掌聲。
說完這個以後,主持人就問到他唱這首歌以及改編的初衷和想法,薛瑞緩過一口氣後回道:“當初知道要上這個節目的時候,考慮過許多首歌,之前我也有看過‘反轉歌手’這個節目,每次看就在想如果将來站在這個舞臺上應該給觀衆帶來怎麽樣的演出。”
他淡淡一笑,“我覺得既然都要上了,難得一次必須給觀衆留下點印象,也要給媒體朋友留下點談資不是?所以在确定好演出計劃後,馬上就想到了‘男女混唱’這個方式。”
“《頑石》這首歌的副歌本身就有一點高低音交錯的部分,因此這次做了一點改動增加了張力。而歌詞本身說的是苦苦等待的苦情人形象,想要向……”薛瑞說着說着突然頓了一下,視線又向臺下的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然而此時燈光已經亮起照射在他身上,臺下黑漆漆一片什麽也沒看清。
他呼吸窒了一瞬,馬上又狀似不經意地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想要向暗戀已久的人傾訴心事。這種心情無論放在男人還是女人身上皆可找到共鳴,因此最終選擇了這首歌為大家獻唱。”
主持人又贊美了幾句後,插了進廣告的臺詞,薛瑞至此完成了所有的演出內容,從舞臺側面走下臺。
然而此時的他腦袋亂糟糟的,心裏一直想着剛才說的那些話——他怎麽都快忘了,這首歌是四年前,方樂純離開樂壇一年後寧語擇為他寫下的呢?
剛才的掌聲及歡呼聲仍盤旋在薛瑞耳邊,仿佛在嗤笑他猶如跳梁小醜般的行為,任他再怎麽努力想要和那人正面戰鬥一回,這場比賽從最開始就注定了他是輸的一方。
他也只是一個替寧語擇轉達愛意的傳聲筒罷了。
成功演出後的滿腔熱血被澆了一頭冷水,就在他心緒不寧地走下臺的時候,腳踝上的刺痛突然襲來,讓他小腿一軟直接被絆倒在地上。
陳明智早在臺下等着他,就這兩步路的距離竟看着薛瑞直直從階梯上摔下來,吓得他衣服毛巾什麽的全都扔開,馬上上前将人扶住。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後臺驟然亂作一團,僅僅過了幾秒鐘時間大家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一時間薛瑞身邊圍滿了人,一個個擔憂地想伸出手拉一把。
“讓開點讓開點,麻煩大家讓一讓!”冉熙鳴的聲音最先傳進來,大家趕緊讓出一條路給他通過,此時陳明智已經将人給扶了起來,冉熙鳴便在另一邊搭了把手,一起架着他讓他整個人靠在他身上。
突如其來的意外中斷了錄制,也幸好薛瑞已經錄好演出的那一段,沒有對整體進度帶來太大影響,但為了安撫好歌手和現場的情緒,導演還是先暫停了節目錄制,徹底了解請清楚薛瑞的情況後才考慮再開。
薛瑞被一群人簇擁着回去,腳踝扭到的地方疼得他生理淚水都溢出了一點,想說話讓大家別跟着也沒辦法開口,只能一陣又一陣地抽氣。
幸好冉熙鳴像是猜到他的想法一樣,走了幾步後就轉頭對後面跟着的一群人低聲斥了一句:“別跟着過來,讓他好好休息。”随後就頭也不回地帶着薛瑞回休息室。
薛瑞的腳踝本身就因為練習穿高跟鞋受傷了,休息室裏有備好的冰袋,陳明智将薛瑞帶到沙發上坐下後馬上取出冰塊給他冰敷,随後向詩安、詹雅逸和寧語擇都跟着進來,最後面跟着的是導演,其餘人等一概被向詩安笑着請到門外。
經歷了一場演出後,薛瑞的腳踝此時已經腫了一大塊,脫下鞋子暴露在燈光下,青紫一片看着着實吓人,衆人看了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冉熙鳴一邊拿過冰塊幫他覆上去邊說:“怎麽這麽嚴重?接下來沒法錄了吧?”
導演馬上意會過來,在座的都是不好惹的大人物,哪一個都不好得罪,況且薛瑞的演出已經完成,小腿看着情況也确實嚴重,“其實就差一個結束的鏡頭而已,我們鏡頭處理一下,影響不大的,薛老師休息要緊。”
怎麽知道薛瑞緩過一口氣後,卻道:“不用,剩下不多了,我能錄完。”
“小瑞!”
“薛瑞!”
衆人不贊同的聲音頓時響起,寧語擇忍不住推開導演蹲在他跟前,滿臉擔憂道:“你這樣怎麽錄完?站都站不穩了,還是去醫院看一下比較好。”
也不知道是那句話戳到他的神經,薛瑞突然就緊繃起來,忙搖頭說:“不用去醫院,我真的沒問題,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的神情太過緊張,大家以為他是因為害怕耽誤拍攝進度,連導演都忍不住加入勸說的行列中,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不然情況更加嚴重,消息傳出去後影響也不好。
然而薛瑞就像鐵了心一樣,任誰怎麽說都堅持自己沒有問題,寧語擇還想再說幾句,冉熙鳴卻拍了拍薛瑞的肩,看着他卻像對其他人說一樣:“既然你說不用那我們就尊重你的意思吧,反正剩下要錄制的內容也不多了,不用小題大做,先休息一會兒錄制別人的份兒,過一會兒再去把剩下的錄完就行了。”
寧語擇還想說些什麽,冉熙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薛瑞一下,一錘定音道:“我認識一個不錯的跌打師傅,這點小問題不用去醫院,完了之後我帶你去推一推就沒事了。”
薛瑞聽他這麽說頓時松了一口氣,忙點頭如搗蒜應下來,而寧語擇見他态度這麽堅決,雖然不滿這個解決辦法但也實在沒轍,只能一臉不贊同地念了他幾句。
冉熙鳴默不作聲地為薛瑞冰敷受傷的地方,導演看見事情得到解決便不再逗留,而房間內剩餘的幾人都沒有急着出去,冉熙鳴本想再說幾句,最後看着房間內人太多,只能意有所指地讓薛瑞注意好保暖別感冒了,然後衆人才退出房間,讓薛瑞換回一身正常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