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情不知所起
“傻丫頭，怎麽這麽遲鈍呢。”
肖以森的吻和他的話，讓佳音徹底石化。
“你……我……？”她說話都有點不利索，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肖以森。
“是你想的那樣，佳音。”他擡手将她散落下來的頭發攏到耳後，“能不能先給我弄點飯吃，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沒吃東西。”
佳音沒說話地轉身，卻被肖以森攔了下來，“你手裏的那個東西給我一下。”
佳音這才想起來手裏還拿着防狼噴霧，不過，這個防狼噴霧，貌似沒啥用，看來辛蒙遇到某寶無良的賣家了。
将手裏的瓶子丢到他懷裏。
“你這東西哪裏來的？”肖以森追問道。
想到自己被欺騙，想到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受到的驚吓，佳音咬牙切齒回答：“買一送一，租房子，房東家自帶的。”
貌似小白兔要咬人了，就是不知道兔子咬人疼不疼。肖以森把玩着手裏的小瓶子，笑的有些無奈。
一人一份雞蛋餅，外加一個煎蛋，醇香濃郁的紅棗豆漿。
肖以森覺得這是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吃的最舒服的一頓早餐了。
陽光很好，照在客廳的沙發上，甚至能看到空氣中淡淡的浮塵。
她就坐在自己對面，安靜地吃飯。
這種場景，居然有一天可以真的實現。
喝完了最後一口豆漿，佳音将碗推離自己，她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肖以森。
佳音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完全沒有形象地穿着睡衣，随便紮着頭發，坐在他的家裏，跟他在一張飯桌上吃飯。
“森哥，我覺得你得跟我解釋一下。”
肖以森看了看時間，這才緩緩開口道：“寧城大學，四年前，致學禮堂。”
“什麽意思？”佳音不明白，讓他解釋為什麽他變成了她的房東，還有剛剛的那一個……吻，他說什麽四年前致學禮堂幹什麽。
“四年前，你剛上大一，在致學禮堂參加了一場迎新舞會。”
***
四年前，佳音剛剛進入寧城大學，學校每年都會舉辦一場別開生面的迎新舞會，佳音他們那一屆，正好趕上面具迎新舞會。
那一年24歲的肖以森正好是在國外念研究生的最後一年，學校一個讀博的師兄邀請恰好回國的他參加那一年的舞會。
并且鼓動單身的他，看到好看的學妹不要客氣。
那時候他正好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在國外那所知名大學繼續讀博士生的事情，對于師兄的提議，他也就欣然接受了，學妹什麽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緩解自己心中的煩躁。
他接過師兄的道具服面具的時候還有些感慨，現在國內的孩子們比國外的少年還能折騰，居然還有什麽面具迎新舞會。
只是師兄給他這一個面具是什麽鬼？這面具，為啥別人的要麽就萌，要麽就帥，要麽就冷酷，就他這個，這麽二？
不過帶着這樣的面具走在校園裏是拉風的，短短的時間裏，就有不少學生來跟他合影留念。
臨走的時候還都不忘評論一句，“這個麥兜面具很适合你。”
去你妹的麥兜面具，他一個顏值在線的帥哥為啥要帶這種面具。
然而想了想還是沒有扯下來，他轉身準備往禮堂走，沒想到沒走兩步就被人叫住。
“同學你的東西掉了。”
他回頭，就看到了一張笑意盈盈的臉，手裏拿着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偷溜出去的鑰匙。
肖以森至今仍然能夠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情景，陽光透過樹影，透下一片斑駁的光，陽光打在她白皙的臉龐上，臉上的細細絨毛都能清晰地看到，她的睫毛如同兩把小扇子，呼扇呼扇，撩的人心裏悸動不已。
他接過鑰匙，“謝謝。”
“同學，你是去參加迎新舞會麽，能不能一起走，我好像迷路了。”佳音當時摸着頭一臉不好意思。
肖以森點點頭，壓下心中急速跳動的心，這是在他二十四年的人生中不曾有過的經歷。
初見一個女人，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麽多年肖以森遇到的女人很多，燕環肥瘦，各型各色，然而卻從來沒有一個讓他覺得心動的，他還想過，難道自己喜歡的是男人，如果這樣的話，不知道媽媽和奶奶會不會哭死。
原來不是不會心動，而是沒有遇到那個對的人。
一見鐘情不是騙人的，在茫茫人海中，當那個她出現的時候，你的心底會有一種聲音告訴你，就是她。
只是很多時候，我們都是在最不合适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肖以森當時未來未定，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會留在國外還是會回國，所以他只能将那份悸動壓下。
舞會上，他只跳了一支舞，跟佳音的，當音樂結束時，他輕輕執起她的手背，吻了吻，一個非常禮貌的吻手禮，他看到面具下，佳音圓潤的下巴都微微紅了起來。
或許只是一時的心動，時間總是忘記記憶的最佳良藥，等過一段時間，也許他就會忘記。
那可能是自己做的唯一比較錯誤的事情了吧，他強制說服自己，刻意忘記一個人。
只是有些東西，越壓制反而越積極；有些痕跡，越掩蓋反而更加清晰。
後來在國外呆了一年，回國後進了樂趣，回國穩定後，他不是沒有回學校找過她。
卻又是被一句話止住了腳步，她說，畢業前，不會考慮戀愛的事情。
那就等畢業吧，一等就是好幾年。
後來得知她申請了出國留學，他也猶豫過，要放棄國內已經打拼了好幾年的事業？還是放棄她？畢竟這是一段還未開始甚至對方都不知道的單相思。
那段時間他嘗試跟不同的女孩子接觸，最後沮喪的發現，那個人已經烙印在心底。
既然無法割舍，就向自己的心妥協。
那次地鐵的意外事件，卻讓他清楚地意識到一件事，她根本就不認識他。
那年舞會帶着面具，她并沒有看到他的臉，不知道他是誰。
他忽然不想再等下去了，只是他還在想究竟要如何開展攻勢的時候，她就以一種突然的方式闖進了自己的生活。
上司和下屬，不是他預想的最好最合适的關系，因為他怕她到時候會受到流言的傷害。
但是人生變數太多，他不想再這麽下去，那些傷害他會盡自己最大可能去避免，如果避免不了，他也會将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免她驚，免她傷。
***
“你進樂趣并不是我的安排。”鄭東将那一沓簡歷放在他桌上的時候，他甚至覺得這一切似乎是命運安排好的。
“幾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不招女下屬。”
“是，這個問題我們回頭再聊。”這其中涉及到一段他不想跟任何人提起的*……
“好，那房子是怎麽回事？”
“你知道城南那次的事情我多害怕麽，如果當時那個男人沒有喝醉酒，你手上沒有鑰匙，你想過後果麽，那樣的後果你覺得是你能承受還是我能承受？所以你覺得我會再讓你回那樣的環境裏去麽？如果我出面，不讓雅淇出面，你會租下這個房子麽？”
一時間空氣中有些沉默，佳音咬着唇沒說話。
其實答案是肯定的，如果知道房子的主人是肖以森，那麽佳音一定不會租。
“我知道你有你的底線，你有你的原則，但是前提是在保證你自己安全的情況下。”
佳音沒辦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短時間內接收的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時間來梳理這一切。
當年在舞會上那個輕輕的吻，讓她悸動了很久，她後來甚至嘗試找過那個人，但是那個人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沒有任何消息。
後來充實的學習，忙碌的生活，讓她将那個人，那份最初的悸動埋在心底。
她從未想過那個人會是他，從未想過他對自己的感情和心，現在回想起來，他對自己确實是不一樣的，但是可能還是顧及到上司和下屬的關系吧，他仍然是克制的。
還有房子，真的要和他共處一室麽？他這麽做，租給自己這套房子，用了那麽低的房租，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窘境？
他是自由翺翔在天空中天空中的驕傲鳳凰，而她是跌落在泥土裏的一粒塵埃。
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佳音忽然覺得有些難堪。
她站起身，“對不起，我想我可能需要想一想。”
在她經過自己的身邊時，肖以森看到她紅了的雙眼，他覺得自己的心一緊，反手拉住她的胳膊，啞聲說道：“不要讓我等太久。”
佳音收拾好了東西去趕公交，這個地方真的是黃金地帶，出了小區就是一個很大的公交站，幾乎可以到達這個城市的各個地方，到公司也只需要20分鐘而已。
如果房東不是肖以森，這裏真的是很好的一處房子。
只是現在……她擡頭看了一眼樓上，還可以住下去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