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番外一
竹山念忘居室今日換了個新牌匾,題字從“無所不能”也換成了“有求必應”,木質邊上鑲上了真金邊,字體也敷貼上了金箔。
字體如游龍飛舞,懸在屋外竟有種身居神殿一般的感覺。
蔚藍嘲笑深情換了牌匾上的字有什麽不同,兩種說法都表達的一個意思。
深情搬完山上撿來的木柴放在院子角落,走到居宅外面,遞給蔚藍一顆剛從樹上摘下來的碧綠果子,盯着這塊新牌匾說道:“我覺得挺好的啊,換個新題字,迎接新生意。”
蔚藍沒敢接這碧綠碧綠的果子,這顏色看起來就不吉利。
深情看他臉色飄忽不定,以為他嫌果子不幹淨:“我洗過了,挺好吃的。”
蔚藍還是一副“你別騙我”的樣子,最終拜倒在她的誠意之下,接受了這顆果子。
咬了一口,酸甜酸甜的,蔚藍不喜歡吃酸的,剛進嘴的那一瞬間,蔚藍全身的靈力都要沖出體外,幾乎要了他的老命,還好甜味随後而來,硬逼回去了被酸的四處逃跑的靈力。
蔚藍牙齒打顫,面容扭曲說道:“這是什麽果子?”
“不知道。”
居然還特別誠懇的樣子,我也是信了你的邪了。
蔚藍臉上笑嘻嘻,心裏也特麽笑嘻嘻:“不知道你就随便摘了?”
深情特無辜,她左右看了看蔚藍的嘴唇,沒變色,道:“反正沒毒,你吃了沒事啊!”
蔚藍虛空一口血,敢情原來拿他當試吃啊。
盡管自己生命被看的這麽輕,蔚藍總能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有東西吃能想到他已經很好了,心裏還是很滿意的。
接着深情道:“沒毒就好,院子裏那一籃子都歸我了。”
蔚藍“……”
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宅院,宅子的構造也和原來的有些差別。自從上次正魔大戰之後,深情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喜歡上了插花。原來東南角擺放盛放蓮花的幾個大罐被移走,開了幾畝田,種上了許多顏色鮮豔的各色花種。
花畝前方修了好幾個形狀複雜的花架,各花架之間有木板連接,四處通透。因為插花的時候需要把鮮嫩的花朵折下來,這樣容易導致折下來的花枯萎,花架上空架了滴水的竹管,在竹身上戳幾個洞,不太大,能達到滋潤花的效果。
東南角的插花架便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每個進來的人都贊不絕口,深情有時想可以在中間在砌個石凳,方便休息什麽的。
可蔚藍不贊同,他說,花架上滴水,沒事誰跑到那下面去?洗浴嗎?
深情只好作罷。
也是,就圖個好看,構架也不大,一個石凳估計還放不下。
深情拎着一籃子碧綠果子進了堂室,蔚藍眼睛盯着她,身子偏到堂室看不見的死角,毫不猶豫地将吃了一小口的果子扔掉。雖然果子是甜的,但吃到甜味必須經歷酸楚,他還是算了吧。
這時,深情在堂室裏大聲說道:“蔚大公子,我一會要出去辦事,你什麽時候走?”
蔚藍兩三步蹦過去:“我為什麽要走?”
深情愕然,不可思議道:“你都在我這賴了三個月了還不回你家?你要知道你來我這的三個月時間裏,我一個生意都沒接到!”
誰知道有那麽一天,蔚藍突然跑過來,說要在這住兩天,住着住着就賴了三個月,每天把這當自己家一樣,趕都趕不走。不走也就罷了,他還總是攪黃上門來求事的生意,人家一來,就瞪着大眼,滿臉怨恨,每每來的人看到他,唾沫一咽,話還沒說,甩頭就走了。
害得匆匆趕來的深情一臉笑容在看到客人嫌惡地眼神,渾身都僵硬了,那段時間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變醜了,人家一來看到自己瞬間沒了想求事的欲望。
若不是前天,深情躲暗處觀察,發現是蔚藍搞的鬼,她永遠都被蒙在鼓裏,等到有一天,她這個有求必應的招牌泯滅在茫茫大海,風沙荒漠了,她都還在風中淩亂。
“沒有生意,我就沒有銀兩生活,你在我這吃喝,也不給錢,當我能變錢出來啊!”
蔚藍眨眨眼,笑呵呵地說:“這不是讓你多休息休息嘛,每天那麽累不好,不如多陪陪我……”
蔚藍在看到深情陡然變色的深情,立馬噤了聲。
蔚藍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懂,好不容易得到蔚君的同意來竹山和心上人在一起,心上人卻每天想着賺錢,這能同意?當然不能!那不能明面上阻止,就背地裏整點陰招制造意外,事後就死不承認好了。
可天底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捅不破的紙,和沖不爛的泥塑姐妹情?東窗事發,蔚藍只得乖乖認罪。
深情灰眸騰起了一絲火,蔚藍看的不自覺地倒退幾步。
她快速進屋,幾秒後走了出來,手上還拿着算盤,手指在上面噼裏啪啦地打着珠子。
“吶,白吃白住,天下沒有這麽好的事,三個月的糧食,加上三個月的住宿,加上三個月無人問津的生意,還有陪伴費……”
深情每說一個,蔚藍臉就臭三分:“等會等會,陪伴費是什麽?”
深情:“不是你說讓我陪你的嗎?”
“可那不是算在了無人問津的生意上面了嗎?”
“哼哼,頂嘴,算上主客關系不和費上。”
“我……”
有異議也不敢輕易開口了。
這一賬算下來,總共五百四十兩,深情心腸好,免了他二十兩。如果蔚藍沒銀兩還的話,他就必須要在深情邊上做小工做上十年才還的清債務。
深情心滿意足地收起算盤,愉悅地說道:“你不是很有錢麽?這點小錢都拿不出嗎?”
想當年,連如月石當普通石頭一樣往外砸,現在怎麽就不豪氣了,落魄也不至于這麽快吧。
蔚藍無奈地說:“那時候,物價也沒現在這麽貴啊,我用一個如月石就能買一條狗外加送一個人。”
蔚藍絕對是在諷刺她呢,說她連狗都不如,別人來買狗,自己充當個贈品送給別人的。
以為這樣就像免除差欠的銀子了嗎?沒門。
深情不跟他廢話,整理好衣襟,空手變出寫有“有求必應”的旗幡,自顧自大步往前走,嘴裏還說着:“蔚小工,快跟上,我要下山做任務,走後面的記得把門鎖好。”
蔚藍想跟着深情後面,就必須接受蔚小工這個侍童一樣的名字。
除了居處,下了山,深情一會指使蔚藍去裝點泉水,一會讓他背着旗幡,一會讓他念首詩來聽聽,一會讓他別說話。
蔚藍忙都忙不過來,深情叫他做事的間斷太短了,純粹可以歸屬為故意找茬。
“你是不是在讨回剛才給我果子吃的報酬?”
深情驚訝臉:“被你發現啦!有進步有進步。”
天神,早知道就不吃了。
還酸的差點丢魂。
走了一會路,面前有兩條岔口,一條通向紅燈城,另一條通向霧澗橋。
深情猶豫了一下,道:“走這邊。”毅然選擇了通向霧澗橋的那條道。
一般來竹山求事的客人,都來自紅燈城,不一般的那些人也都是其他境域的人,很少有霧澗橋來的,再說霧澗橋只是一座拱橋,多樹林,來往的也是住在紅燈城裏的農戶,深情怎麽會走這條道?
“為什麽走這條路?”
深情道:“有求之人在這邊。”
稀奇了,來自霧澗橋的客人,百年難遇一次,這次怎麽就碰上了。
“何事?”
“身死百年,魂不願歸,獨站橋邊,望一心上人。”
是一位癡情的人麽……
“可鬼魂途遇,不自主吸人陽氣,總歸不适。”
“那求事之人是誰?”
進了霧澗橋的境地,周圍霧氣升起,連帶着深情的眼睛都染上了霧氣。她閃着水亮的眼眸說道:“鬼魂的心上人。”
蔚藍心一沉:“他要她死嗎?”
深情搖搖頭:“我送她去輪回,等着其他人來,怕是要魂飛魄散。”
一向以除魔衛道的捉鬼道長來收鬼,他們都是将鬼擊潰的魂滅,因為在道士的修為度裏,每殺一妖孽,便積一個福德,有利于成仙。
蔚藍:“你要怎樣送她去輪回?直接扔進去?”
深情黑線:“我有這麽粗魯?當然是用真情感動她。”
師父曾經教導,遇到難事能不動手就不要動手,講道理永遠是有用的。
閑聊之間,兩人一腳踏上了霧澗橋。
這霧澗橋當真不愧其名,連接兩座大山,跨越一條長河,橋高山遠,霧氣迷蒙,河水泠音,美妙至極。
霧澗橋以霧出名,當然冷氣必不可少,只是今日比尋常更冷一點。
深情悠悠聲來了一句:“出來吧,有人托我帶句話給你。”
山間空曠,深情輕輕一句話便在此傳蕩了很久,回音隐隐,連綿絕去。
尾音一消失,一個白衣女鬼蒼白着面孔垂立在眼前。
女鬼維持着活在陽間時候的美貌,除了蒼白的嘴唇有些不正常,靈階底下的或者凡胎是看不出她的特別之處的。
深情拿出一條紅飄帶,說道:“他讓我帶句話給你,讓你別等了,下輩子他會靠着這個紅帶認出你,只認定你,你要理解他,今生你和他殊途,注定不能同歸。”
女鬼嚅嗫了一下嘴,慢吞吞道:“他真的這麽說?”
深情:“癡情總歸不是好事,你害怕忘記,所以執着不願輪回,但你一日不去,他一日不會回來看你,他既然許諾你下輩子,你何苦執迷不悟?”
深情走近她,攆上紅帶的一頭,輕點女鬼的額頭,在她額間點上一點紅印。
“你會記起一切的,等他找到你的那一天。”
深情說完,女鬼一直看着她,目光沒有離開過,霧澗橋的霧越來越大,将兩人裹在一個白色的密閉空間。女鬼忽然赦然一笑,像一朵純白的蓮花,她道:“我明白了。”
她在這裏等了他很久很久,最終他都沒有出現,她早該想到的,她喜歡的那個人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既然他許定了下輩子,哪還有什麽不舍。女鬼握緊了手上的紅帶,慢慢消失在霧氣裏。
有了這個,還擔心什麽?
半晌,霧澗橋有史以來最清明的一刻,橋上霧氣全然散去,露出了整個橋身,也宏偉地展現了這座橋的輝煌、清冷,或許還有揭露了神秘的面紗。
從橋上能清楚的看見橋下流淌的河水,嘩啦啦歡快的河流遇石則繞,奔流向前,消失在眼前。
蔚藍好奇地問道:“那女鬼就這麽走了?”
“走了。”
“那她等的人是誰?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深情深意地彎彎嘴角:“假的。”
蔚藍張大了嘴:“那你說的跟真的似的。”
騙人是不好的!騙鬼也是不道德的!
深情繞過他在前面走着,邊走邊說:“那人是個道士,靈階達到最後一度了,已是不死不滅之身,就算女鬼輪回,再世為人也不可能同他在一起。道士不願當面見女鬼,何不是另一種保護?他不願意收了她,說明已經對她動心了。”
兩人本是青梅竹馬,一個修了道,一個留鄉待君歸,可惜待君歸的命不好,思念成疾,抑郁而終。
深情點的那個紅印确實是能讓女鬼記起前世,她覺得應該給女鬼一個機會,下一世,道士若能領悟,便會放棄一切同她在一起。
事成之後,深情又去了一趟紅燈城,前幾日,她拜托城中的畫師畫了一幅肖像,她打算挂在堂室,作供奉祖師爺。
拿回來的畫上是一位翩翩少年模樣的人物,眉眼犀利,卻不乏俊美;手持一把青扇,宛如一位仙人。
深情十分滿意,心情不錯地拿着這幅畫回竹山了。
可不巧,蔚藍心情很不好地當個興致不高的小工。
他就納悶了,自己就半個月沒來找她,她怎麽就從哪弄勾來一個少年,好到為他畫幅肖像的程度了。
蔚藍自從離開易水蔚族嚴格的管理後,智商仿佛也下降了不少,不過也不怪他,他只跟念忘道長見了一面,又怎麽能看出這幅畫是深情描繪出的念忘年輕時候的模樣。
念忘道長貪財,看那畫上眼神犀利;念忘道長記性不好,看那眼神無聚焦,念忘道長脾氣差,看那畫上身段高挑,一副全世界為我倨傲的樣子。
完全就是同一個人啊……
深情回到堂室,将念忘的畫像放好,計劃着去弄一下她的花架,也不管身後滿臉不開心的蔚藍。
一腳踏出門外,一只白鴿撲騰着翅膀落到她的腳邊。
深情取下白鴿腳上的紙條後,将白鴿放飛。
紙條是後悔寄來的,不,現在應該叫姜寒,赤山姜氏掌宗姜寒。
“時過許久,心中挂念,可否來姜氏一聚。”
蔚藍也從裏面出來,道:“是後悔傳來的?!”
深情折好紙條,點點頭:“他讓我去一趟姜氏。”
“那就去啊。”
“沒說不去,不過,你……”
蔚藍盯着深情不對勁的眼神:“你不會要丢下我吧……”
“家有人要看。”
“我又不是狗。”
“偶爾可以是。”
“……”
聽說魔氣覺醒了的女人比較邪氣。這一定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後來,深情不忍心讓他一個人待在竹山,“為難”地帶他一起去了。
一路上,蔚藍總是叽叽喳喳說些有的沒的想引起深情的注意力,都被深情忽視了。
到了赤山姜氏,深情意外地看見了司顏,石莫別,木姜還有七言。
“你們怎麽也來了!”
司顏正和後悔聊着什麽,看見深情,依舊恭敬道:“太子殿下。”
七言看見深情,興奮道:“深情姐姐!”撲了個滿懷,好久沒見面的兩人,七言還懷念着在牧野城剛見面是的針鋒相對呢。
可惜,七言笑容還沒笑開,懷抱還沒捂熱,就被蔚藍面無表情地扯開。不過,扯開了也沒什麽用,深情又和後悔來了個擁抱。
這是從小到大,兩個同門第一次擁抱。
後悔不再像以前那樣冷漠,說話的時候嘴角揚着淡淡地笑容:“好久不見,師姐。”
師姐這個稱呼也是第一次喊,深情還蠻不适應的:“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姜掌宗。”
後悔哼聲:“彼此彼此。”
“哎呀呀!這麽多人呀!太好了,我做的燒餅可有人有口福了。”寧三聲幸福地拉着嗓門大喊。
別提燒餅還好,一提燒餅,後悔就想吐,剛回來姜氏宗族的那段日子,他天天吃燒餅,吃的臉都綠了,可姜氏就這麽點人,除了寧三聲會做燒餅,就沒人會做吃的了,無奈之下,後悔只好外出雇了幾個侍人回來,幫忙打理姜氏的飯點。
“別理他。”後悔道。
深情颔首:“我也不喜歡吃燒餅。”
寧三聲不高興了,他知道自家掌宗一定是在竊竊私語說自己的燒餅不好吃,可他偏偏要做給他們看,讓他們知道什麽是大廚。
“蔥花,味香,擺攤架火抄家夥。”這仗勢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出去約戰呢。
木姜呵呵一笑,心想,這姜氏宗族原來是夥夫出身的嗎?
衆人認識的,不認識的,都通過那麽幾個人将大家聯系起來,彼此也都不拘謹,有說有笑,共享盛宴。
後悔舉着酒杯敬深情:“我還記得我怎麽喝都喝不過你。”
深情舉杯回禮:“現在依然喝不過。”
後悔:“那不醉就繼續喝。”
席座各位皆起哄,紛紛拿起酒杯勸酒。七言也毛躁地拿起酒杯,被石莫別一掌拍下:“小孩子喝什麽酒!”
七言委屈的哦:“喝酒怎麽了,我又不是沒喝過。”
石莫別惡狠狠道:“喝喝喝,不讀書光喝酒,瞧你智商怎麽跟得上。”
七言嘟嘟嘴,非常不願意地放下酒杯。
而對面的蔚藍可就犯了難了,他不能沾酒,沾酒必醉,搞不好還容易出糗,到時候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可毀了他聖潔的名譽啊。
深情斜眼瞅他盯着桌上的酒,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就覺得好笑。
“算啦,不能喝就不喝啦,醉了沒人背你回房間。”
蔚藍感覺被嘲笑了,但還是沒有膽子拿起酒杯。
宴會繼續,酒味濃厚,蔚藍聞不得濃重的味道,借口身體不适便離開了。
獨自離開後,大家各吃各的,各玩各的,也沒人理他。
時間一晃,也到晚上了。
蔚藍從宴會出來後,在屋子裏待了一會,覺得悶,就出來站在湖中亭內吹吹風。
湖中亭小小的一個,在偌大的湖面上,很不起眼,只有靠近了看,才能欣賞到其中的韻味。
蔚藍看着空中的月亮,思緒翻騰,想起了那些日子和深情在小人村幻境裏經歷的事,雖然再來一次,他肯定不願意,但好歹身邊還有一個人,哪像現在自己從宴會上出來了,深情也不會追出來慰問他,果然是不如從前了啊,沒人疼愛啊!
“一個人寂寞了啊,站在這吹冷風?”
說曹操曹操到,蔚藍心裏小小驚喜了一下。
“我還以為你早早睡了呢,發現你屋子沒人,恩,月光之下,你還挺有情趣。”
蔚藍故意平淡地說:“你是來嘲笑我的嗎?”
“我嘲笑你做什麽?對我有什麽好處?”
也是,沒好處的事,深情也懶得去做。
蔚藍懶洋洋地說道:“我沒事,你要不回去睡覺吧。”
深情靠在亭柱邊,面對着蔚藍:“我還有話要說呢……”
“什麽話?”
深情來的時候手裏拿着一小壺酒,稍稍抿了一口:“我想知道你怎樣說服蔚掌宗拿到解除赤炎山陣法的方法的?”
蔚藍深呼了一口氣:“魔族人已不多,掀不起什麽腥風血雨。”
蔚君當時就是這麽想的,不過還有一點就是,或許多年前參加屠殺魔族的聯盟本身是一個錯誤,如今彌補錯誤,也沒什麽大不了。
“那你又為什麽來竹山找我?”
“我爹說,曾經我的娘親也是個壞道人家的女子,最後還是在一起了。”
深情閃了閃眼光,道:“然後呢?”
蔚藍垂了垂眼眸,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然後因為我喜歡你啊!”
深情意料之中滿意地喝了一口酒:“終于說了啊!”
蔚藍:“怎麽?”
“沒怎麽啊,我在想你什麽時候說,不說的話,我就說了。”
蔚藍平靜的表面,內心如狂風海嘯,真特麽造孽啊!就差一句啊!
深情又抿了一口,道:“這酒真不錯,你不喝喝?”
蔚藍賭氣:“不喝!”
不喝就不喝,發這麽大脾氣,還想趁着你喝醉的時候辦點事呢……
浮雲白月,靓影一雙人。
作者有話要說: 基因突變的番外
畫風秒變
突如其來的表白,閃了老子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