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溫潮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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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漓記得在格魯地帶的救援區，空氣逼仄地讓他無處可逃。

那是一整個夏天最熱的時候，戰事也僵持不下，遲遲沒有推進，甚至有敗退的趨勢。

alpha因為藥物正處于嚴重的潮熱期，那也是厲珣為數不多的失控瞬間。

alpha的信息素讓omega不得不提前進入發情期，但是也不夠承受那無數次的近乎殘暴的掠奪。

夏漓仍然可以記起厲珣那一份疼痛，以及alpha身上緊繃的肌肉，有些重的力量，和很低的體溫。

他明明是有汗的，情欲高漲的，身體上卻呈現出與omega皮膚截然相反的溫度，所以對方一直将夏漓擁抱得很緊，想要從夏漓的身體裏獲取足夠的熱源，填補他的空缺。

第一場潮熱期直到很久才算徹底結束。

夏漓沒有意識。

只知道下了戰場之後，他的任務是每周都要給軍區最高長官提供足夠的穩定的信息素。

但不能有別的非分之想，免除不必要的麻煩。

上将被敵方藥物誘發潮熱期的消息被封鎖掉，銷聲匿跡，好像無人知曉，自然也沒有人知道當時那片救援區裏夏漓的存在。

相對的，厲珣給了夏漓足夠的補償，金錢和物資。

夏漓有了自己的小房子，但他仍然習慣住宿舍，那樣更方便，更有安全感。

他把其中很大一筆錢都捐給了教堂組織和曾經的醫學部，還有一小部分，留給自己存着，一分沒動。

夏漓只是一個人，身邊沒有親人，物欲低，用不到那麽多錢，他做志願軍每月都能領到國家的補貼，夠他生活了。

他想要多存一點錢，以後去只有春天的地方生活，不會太冷也不至于太熱。夏漓讨厭極端的天氣和溫度。

第二天，政府的通知下來，在這場取得空前勝利的戰役裏立過功的士兵，皆能獲得獎賞，可以開始向上級打升職報告了。

夏漓實在沒想法，大部分和他一樣的醫療兵，都想要留在軍區第一醫院，但名額有限，上面會視情況而定，即使不能留在軍區這邊，也會給出一個不錯的安排，不會虧待他們的。

夏漓覺得這恐怕輪不到自己，截止時間還長，便一直沒有着急準備報告的事情。

月底，戰後的修整工作基本完畢。

聯邦內部預備弄一場盛大的慶祝典禮，儀式之重大，涉及主體之廣泛，整個薩拉曼蒂城陷入狂歡，持續整整五天，喜悅洋溢在每一個公民臉上。

最後一天的慶祝會從白天持續到晚上，大家盡情唱歌跳舞喝酒歡呼。

夏漓受邀參加，與他一起的，還有很多在戰役裏有突出表現的士兵，但是大部分都是聯邦政客在寒暄慶賀。

楚寧不能一起來，夏漓實在是無聊，而且時不時有alpha過來搭讪，讓他感覺有些厭煩。

omega就算擺臉色也會讓他們感到有趣，而且夏漓能夠有資格來參加這個慶祝會，說明這個omega還是挺有水平的，更加激起他們想要接近的心思。

夏漓甚至産生了偷偷離開慶祝會的想法，應該也不會被發現。但那樣不好，總得給他的上級說一聲。

他從大廳離開，自己悄悄躲到噴泉這邊來。

這是主建築物前最大的一個噴泉設計，有四層之高，最頂的是一對天使小孩雕塑。噴泉池內躺着幾汪藍綠色的水，顏色深度逐層遞增。細小的水流從上方冒起，變成小汩從邊緣流淌下來。

聲音悅耳清涼。

泉中央向四周噴出細密的水霧，打濕旁邊的花叢。

夏漓來這裏的次數不多，但他從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被這個漂亮的噴泉池吸引了。

此刻他又回到這裏，就在噴泉的旁邊，伸出手感受那細細的濕潤的水霧，打在手上冰冰涼的觸感，很好玩。

omega忍不住展露笑意。

他計劃自己以後住的地方，也要有一個這樣漂亮的噴泉池，才完美。

“你在這裏。”

熟悉的聲音打斷夏漓的思緒，他轉過身去，看到越淙不知何時也來到這裏。

“慶祝會不好玩吧？”越淙猜到他的想法。

“有點無聊。”夏漓給出評價。

越淙只是出來透個氣，他職位不低，太多交際讓他有些疲倦。

“沒有alpha邀請你共舞？”

“我拒絕了。”

夏漓才不想要跟那些alpha跳舞。

越淙了然于心，“想也是。”

“上将？”

厲珣聽到這聲之後，才側過頭，看向他身邊的州長。

那人也注意到上将剛才所看的方向，停止自己的話題，不禁扭頭，将視線看回前方的噴泉池位置，兩個身影看起來着實相配。

他笑道：“上将也是覺得般配？”

厲珣眉一皺：“什麽？”

“越淙中尉與那位omega，好像一直很相熟的樣子，之前聽到點底下的傳言，他們關系不錯，似乎是互相欽慕的意思。”

這位州長曾因公務短暫地與夏漓接觸過，記得夏漓是一位漂亮善良又聰穎的omega。而越淙又是軍隊裏很重要的人物，沒人會不知道。

所以聽到關于他們的流言，不經意間給記下來了。

“誰說的？”

厲珣反問回去。

州長見他有所不悅，猜他是不喜歡聽這些八卦之言，畢竟流傳至自己軍隊之中，影響不好。

“就是小士兵之間随口閑聊，”他打哈哈道，“不一定就是真的。”

州長很快把話題轉向了赫斯提亞新區的管轄方面。

越淙跟夏漓簡單聊了會兒，對方就離開了。

夏漓沒有回去。

厲珣站在原來的露臺，對着那個方向兀自看了會兒，見他實在沒什麽事幹，才撥了通訊過去。

“實在無聊就去開我的飛行器。”

收到這句莫名其妙的指示，夏漓才是一頭霧水。

不過他也産生點興趣，厲珣的飛行器是全聯邦最先進的最厲害的，作戰時可以直接切換到戰鬥狀态，別人想開都開不了。

夏漓沒有屬于自己的飛行器，自然是饞的不得了。

厲珣甩給他一個飛行器的定位。

夏漓到它跟前，才擔憂起自己進不去、操控不了、開壞了怎麽辦等一系列問題，畢竟飛行器認主人。

事實上不用他擔憂，厲珣已經妥善處理好了。

omega親自坐進駕駛艙內的那一刻，莫名的爽感油然而生。

然而他在裏面一通沒有頭緒的操作，費了好久的功夫，才成功飛行出去，速度之快，差點讓他暈機，摸索着才給調到正常速度。

那是全新的體驗，夏漓新鮮勁沒過，飛出一道歪七八鈕的航線，在聯邦上空。

從薩拉曼蒂城到最遠的東部平原，再到北邊的銀沼之地、峽谷之境，他平日裏想去但去不了的地方都給飛了個遍。

路線亂七八糟的。

飛行器不同于陸地上的車輛，它燃燒的是能量石，夏漓沒個規劃，但他想着尊貴的厲珣上将應該不差那點能量石。

飛累了，夏漓才将它開回原來的位置。

剛好宴會結束，厲珣沒讓他下去，自己再次駕駛着飛行器，帶着夏漓來到他的住所。

精神極度亢奮之後，omega就變得有些疲憊，昏昏入睡。

但這次厲珣沒有打算放過他......也不再保持剛開始的理智。

......

夏漓無法逃離，護住腺體防咬的頸環被丢在一邊，扣子也壞得亂七八糟，

......

好像置身雲層裏。

又好像他正在駕駛着飛行器，感受着那陣懸空的快感。

幾乎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房間，還是在駕駛艙內。

第二次結束的時候，他緊緊抱住厲珣，摸到對方身上緊梆梆的肌肉和微濕的汗。

alpha的信息素也傳達出厲珣要比剛開始理智些的信息。

夏漓沒有忘記說出那句感謝，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感謝。

“謝謝你，”omega呼吸亂成一團，往厲珣身上依戀地靠了靠，“讓我駕駛你的飛行器。”

擁有上将那樣先進的飛行器，他不敢想。

別的飛行器，夏漓有印象、又覺得不錯的，是越淙正在駕駛的那架。

也很好。

應該也很貴很貴。

夏漓有些天真地問出口：“上将，如果，是像越淙的飛行器那樣的，需要...？”

他還沒問完，被硬生生中斷對話。

厲珣仿佛全然沒有聽到他在說話。

......夏漓羞恥地想要捂住自己的眼睛，什麽都不想知道，但是沒有成功，被厲珣掌着他的面頰，用一種更為強硬的态度，說：“看着我。”

夏漓感覺自己在不斷下沉。

手心滾燙，連帶着在厲珣身上停留的地方，也跟着變得溫熱起來。

仿佛一場錯覺。

厲珣沒有給此刻的夏漓任何說話的機會，力度比之前都要更加重。

omega被欺負得眼睛紅紅的，睫毛打濕，可憐得厲害。臉頰上也是漂亮得可以迷惑住任何一個alpha的潮暈，從白嫩的皮膚裏透出粉來。

厲珣必須承認，這是他第一次從這個omega口中聽到越淙的名字。

不是叫大家都會稱呼的中尉。

而是越淙。

越淙是個alpha。

厲珣記起來，夏漓後來再也沒有和別人跳過舞，他只跟越淙跳過舞。

還是夏漓主動邀請越淙的。

那是學生時代的夏漓的第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