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二選一
二選一
看着兩人的性命被江钰白拿捏在手中, 漾漾心急如焚又驚恐萬分，如今江钰白還逼她做決定，她更是一顆心像是揉成了一團。
她的目光看向了荊望堰, 荊望堰是她爹的救命恩人, 或許是她爹生命最後的時刻唯一的安慰和光亮，自他來到京都，他一直都是站在她和莺莺這邊, 是她和莺莺早就視為兄長的親人，如今, 他和自己的确也有婚約在身......
這時她又将目光移向了霍景珩, 驀地心頭一緊, 崩潰哭了出來, 大喊：“我不選！我不選！”
江钰白臉色一冷：“不選？那我幫你選如何？”
說着他的扼住霍景珩的手似乎緊了緊, 橫亘在荊望堰脖頸的寒劍也似逼近了些。
“不要！”漾漾哭着搖頭, “我求你放了他們，要我做什麽都可以......”她已經別無他法了。
薰風卻皺了眉, 即便霍景珩和荊望堰不是江钰白的對手, 但絕沒有到了無力還手的地步，他們如此絲毫不抵抗, 分明也想看看小姐怎麽選, 他們也想知道在小姐心裏究竟誰更重要！
太過分了！薰風氣惱, 可是她也沒辦法，只能幹瞪眼！而且她不知道若是沒有被選中的那一個莫不是當真要甘心赴死嗎？
江钰白長長舒出一口氣, 力持最後一點耐心：“我不要你做什麽, 只是選一個你怎麽這麽費勁呢！你不愛彧安世子了嗎？”
漾漾淚眼模糊看向了霍景珩, 霍景珩黯然的目光也看着她，他本來內傷就嚴重, 方才在承書那得知她走了，更是牽動了心緒，又在雨中疾馳而來，早已筋疲力盡，此時見漾漾猶豫不決，心更是一點一點往下沉去。
若是漾漾還是當初的漾漾，她不會有一絲猶豫的......霍景珩心驚，原來他一直知道曾經的漾漾是怎樣在愛着他，是他把他的漾漾弄丢了，為了一些可笑的世俗之物，把他最珍貴的漾漾弄丢了。
“好了！我也沒什麽耐心再等了！我數三個數！你若是不選，那就兩個一起死吧！”江钰白低喝一聲，“一！”
“你若是傷了他們任何一個大曌和樊國是不會放過你的！”漾漾哭喊着。
“二。”
“他們會天涯海角的追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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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選荊望堰！”漾漾尖利喊出聲，随着一聲大哭，她緊緊按住了心髒，痛不欲生。
整個客棧的大廳只聽到漾漾的哭聲。
霍景珩輕輕笑了，原來被人抛棄是這樣的滋味，原來心這樣痛，原來當初他在漾漾面前每次選擇頤谙時，她是這樣的感覺，不，他比漾漾更痛，痛到就這樣被江钰白掐死就算了。
忽然江钰白将荊望堰扔了出去，他狠狠砸在了樓梯的扶手上，撞斷了樓梯扶手，滾了下去，吐出一口血來。
“好！好的很！好你個唐漾漾！”江钰白冷冷笑了起來，笑得愈發大聲，忽然他看向霍景珩，眼中悲痛而憤怒，“這就是你愛的女人，她要看着你死！”
他将霍景珩狠狠推了出去，犀利的掌風突然轉向漾漾：“她該死！她該死！”
薰風和瓊英臉色大變正要反抗，卻被一陣勁風掀翻在地，痛得起不來。
“漾漾！”荊望堰臉色大變，掙紮着就要沖過去，卻見斜刺裏突然沖出來一個人影，抱住了漾漾。
一口鮮血從漾漾身後噴湧而出，漾漾吓得白了臉色，倏然轉頭，從背後抱着她的霍景珩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頃刻間霍景珩被人拽了回去，江钰白幾乎是立刻塞了一顆藥丸進霍景珩嘴裏，氣憤的眼眶都似是濕潤了：“你混賬！”
“景珩！”漾漾撕心裂肺地沖過去。
“滾！”江钰白怒喝一聲，霍景珩已經在他懷裏昏厥了過去，“趁我現在不想殺你，趕緊跟着荊望堰滾！”
荊望堰看着情形，他心中的有太多的疑惑，但都不及帶着漾漾離開，他已然站了起來，拉住了漾漾的手：“我們走！”
“我不走！”漾漾掙紮着試圖掰開他的手。
“他不會傷害霍景珩！”荊望堰大喝一聲。
可是漾漾還是不聽，就要轉身過去，卻被荊望堰板轉了身子：“漾漾！”
這時江钰白已經抱起霍景珩從她身側而過，漾漾根本沒聽到荊望堰在說什麽，就要去追江钰白：“你要帶他去哪！”
荊望堰又将她拉回來，怒喝一聲：“漾漾！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必須跟我走！他不會殺了霍景珩！他會救他！”
漾漾什麽都聽不進去，只想掙脫他，情急之下低頭咬住了他的手，荊望堰忍着痛悲痛地看着她：“你當真如此在意他，那你為何選了我？”
漾漾止不住的哭聲，強逼着自己鎮定：“因為你是我們家的恩人是樊國的王爺，我不能看着你死在這裏。”
荊望堰眼底所有的光芒都消散了，他緊握着漾漾的手漸漸松開了。
一得到了自由，漾漾立即朝雨夜裏奔去，她好怕會将江钰白跟丢，若是跟丢了她該怎麽找到他們呢！
誰知跑到客棧門口竟然停着一輛超豪華馬車，車廂大的大概能容得下十人，馬車旁站着幾個穿着蓑衣的黑衣男子，個個都像是高手。
裏頭傳來江钰白冰冷的聲音：“想知道他如何了，就上車。”
蘇璃給漾漾撐着傘，不安道：“小姐，別去。”
漾漾鎮定了臉色，轉頭看向蘇璃三人：“你們別去了，回去找我姐姐，就說我沒事，讓她不要擔心我。”
說着她就義無反顧上了馬車，進了車廂就看到霍景珩躺在軟榻上，臉色蒼白，昏迷不醒，她心裏一痛，眼眶蓄起了眼淚，疾步走過去在軟榻旁坐下了，只聽身後騰騰騰幾聲腳步聲，她回過頭去，就見蘇璃三人鄭重地看着她。
“你們......”
“你不回去莊主一定會把我發賣的，那還不如就跟着你的。”蘇璃一屁股在車門口的位置坐下了。
漾漾又看向瓊英薰風，她們攤手豁達一笑：“保護小姐不利，莊主也會罰我們的。”
漾漾苦笑，何嘗不知她們的忠心，回去頂多被莺莺多罵幾句，可是跟着她，或許是生死未蔔的。
她看向江钰白，以為他會趕她們下車，卻不想他只是淡淡開口：“啓程。”
漾漾執拗，其實蘇璃她們也執拗，無法。
看着霍景珩似是平穩的呼吸，好像是沒有生命危險了，這時她不解地看向江钰白，他正坐在主位上閉目養神。
“你不是要讓我選一個，另一個就要死嗎？”
江钰白睜開眼看向她：“我何時這樣說過？”
漾漾微怔。
“你聽錯了。”
什麽！鬧着玩嗎！漾漾不由生氣地瞪着他。
他淡淡一笑：“你不是選了荊望堰？又何必管這小子的死活。”
漾漾咬咬牙：“我何時選了荊望堰？你聽錯了。”
“哈哈哈。”江钰白突然大笑了起來。
漾漾看着突然不太一樣的塗父，莫名其妙地皺起了眉：“你要帶我們去哪？你一時要對付景珩一時又要救他，你在打什麽主意？”
江钰白又笑了兩聲看向霍景珩：“霍景珩這樣的人才自然是收歸己用了。”
漾漾看着他望着霍景珩的眉眼似是慈愛，一定是她看錯了！她不由擰眉：“你想利用景珩去對付朝廷，你妄想！皇上是他最敬愛的皇爺爺他不會受你控制的！”
“最敬愛的皇爺爺？”
江钰白的眉眼突然就冷了下來，漾漾吓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剛剛的什麽慈愛是她的錯覺。
“他會聽我的。”江钰白意味深深地看向漾漾，“因為你在。”
漾漾瞪大了眼睛，她再也強壯不了鎮定，語聲顫顫：“你，你今晚是故意......”
“坐穩了。”
江钰白忽然提醒道，話音剛落，漾漾的身子突然往後滑去，她本能抓住了車壁上的橫軸，借着力往窗外看去，只見潇潇雨幕下，馬車穿梭在崇山峻嶺中，蜿蜿蜒蜒盤旋而上，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行上平地，又過了一會，馬車停了下來。
“恭迎宗主！”
外頭是震天的聲音壓過磅礴的語聲傳進車廂，漾漾愣了愣，看着江钰白下了車，她又從窗戶往外看去，驀然怔住了。
只見外頭黑壓壓一片一柄又一柄的黃色油紙傘撐起了一片屋蓬，從江钰白腳沾地開始他就一滴水未沾到。
雨聲中，漾漾聽到他淡然有力的聲音：“好生照顧車上的貴客。”
接着是一聲清冷柔婉的聲音：“是。”
蘇璃三人陪着漾漾下了車，漾漾看到等在車下的女人，不禁愕然：“是你！”
梅栀雪淡淡一笑：“漾漾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漾漾早有了對梅栀雪身份的猜測，雖然驚訝，卻不意外，擡眼看去，只見山莊的牌匾上寫着“無名”二字，江钰白已經不見了人影。
＊＊
梅栀雪将她和霍景珩安排了一座院子裏，丫鬟小厮一應俱全，規矩也十分森嚴，做事有條不紊，效率奇高。
漾漾是突然來的，才一會的功夫，幾個丫鬟已經将她和蘇璃三人的房間都收拾好了。
“漾漾小姐帶來的人還是貼身伺候漾漾小姐，這幾個丫頭也留下供小姐使喚，以便熟悉山莊各處。”梅栀雪見她守在霍景珩床邊，笑道，“小姐放心，世子不會有大礙，宗主既然不想讓他死，他就死不了。”
“哼，他是天神嗎？”漾漾嗤之以鼻。
“他是。”
漾漾愕然回頭，對上梅栀雪認真的目光。
“小姐還是先去沐浴更衣，雖說現下是仲夏時節，但也要盡快換了着一身濕衣服才是，世子這待會會有專人來。”
這一身濕衣服黏在身上的确很不舒服，漾漾便去了隔壁房間，蘇璃她們看着目前好像沒有什麽危險，也各自去沐浴更衣，很快便來了。
漾漾沐浴完，便有丫鬟送上了吃食，漾漾不餓，就想去看看霍景珩，才出門，卻撞上一人，她惶然擡眼，不由愣住了：“山清！”
塗山清低頭看着她微微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