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章
第 90 章
北程市連着下了兩場雪，街道上鋪着層厚厚的冰。程皙在家樓下的超市買完零食，險些摔跤。
她扶牆站穩了，給陳弈打電話，“陳弈，我剛差點兒摔倒了。”
陳弈：“你在哪兒？小心點，看路。”
程皙：“我在樓下買零食啊，今天真的好冷啊。”
陳弈：“快回去。”
程皙：“好。陳弈，我準備今天跟我爸媽說，我談戀愛了。”
陳弈：“嗯，小弟加油啊。你回去，我們再聊，很冷，凍手。”
程皙：“好吧。”
冷風像帶刀子，刮在程皙臉上。她回家，聞到從廚房裏飄出來紅燒排骨的香味兒。
程銘昊癱坐在沙發上，舉着本書看。程皙脫了外套，站在客廳中間，“咳！爸，媽，我有事兒要跟你們倆說。”
姜萍蘭：“什麽事兒啊？”
程銘昊：“說吧。”
程皙：“我談戀愛了。”
姜萍蘭：“哦，談戀愛了啊。”
程銘昊合上手裏的書，“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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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皙：“嗯。媽，你怎麽都不驚訝？”
姜萍蘭把土豆丢進鍋裏，“男朋友是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個？”
程皙摳了摳手指，“是。”
程銘昊：“人長什麽模樣呀？”
姜萍蘭：“帥啊，我們家皙皙眼光是真好啊。”
程銘昊：“哦，皙皙，等你想好了，把人帶回來給爸看看。”
程皙：“嗯。”
姜萍蘭：“皙皙的男朋友長得可高了。”
程銘昊：“個高好啊，大高個多帥啊。”
程皙：“爸，媽，等我畢業把他帶回來怎麽樣？”
姜萍蘭：“好啊。皙皙啊，那個小男孩兒在北程嗎？”
程皙：“嗯，在。”
程銘昊：“人家肯定要回來過年啊。”
程皙：“他和他媽媽一起過年，他爸爸不在北程。”
姜萍蘭：“哦。”
程皙和姜萍蘭聊到這兒，程皙瞟了眼自己的手機，“爸，媽，我回房間打個視頻。”
姜萍蘭：“嗯呢，去吧。”
視頻通話接通，程皙看到的是陳弈的側臉，他高聳的鼻梁和喉結勾人。
陳弈：“說了嗎？”
程皙：“嗯。”
陳弈：“叔叔阿姨什麽反應？”
程皙：“挺平靜的！”
陳弈：“那是之前就猜到了。”
程皙：“嗯，你在看什麽？”
陳弈：“看球賽啊。”
程皙：“我說的嘛。”
陳弈垂眸看了眼手機屏幕裏的程皙，“怎麽？”
程皙：“你剛沒看我。”
陳弈：“哦。”他把手機舉高了，正對着自己的臉，直直地盯着程皙的臉，“看你。”
程皙：“你還是看球賽吧，我挂了。”
陳弈：“別挂，再給我看看你。”
程皙：“……”
——
大四上學期寒假結束前一周，陳弈到程皙家小區，找過她一次。大雪天，雪花落下來，飄浮在空氣中。陳弈等到程皙，按滅了手裏的煙，“來了。”
程皙抱住陳弈的胳膊，“冷不冷？”
陳弈：“還行。”他擡手碰了下鼻子，“想你了。”
程皙揚着小臉兒，“我感覺我爸媽，肯定在樓上看我們倆呢。”
陳弈摸了摸程皙的臉頰，仰頭望了望樓上的窗戶，“嗯，看就看吧。”
程皙：“快走吧，冷。”
陳弈：“嗯。皙皙，我們還要再異地戀123天。”
程皙：“你記得這麽清楚！”
陳弈：“那必須的，哈哈。”
——
四月份，陳弈回國待了一周，到程皙實習的公司來接過她幾次。在這次之後，惹得公司裏有不少人，到下班時間就湊到公司門口，等着看陳弈。
還有同事圍着程皙問，“皙皙，你男朋友今兒來嗎？”
程皙每次都被問得紅着臉說：“他再回國，就會過來。”
時間悠悠然地游走到六月下旬，程皙拖拽着兩個大行李箱，哭着從宿舍樓走出來。
陳弈急忙上前，捧起她的臉，幫她擦掉眼淚，“別哭了。”
程皙抽噎了幾聲，“嗯，我舍不得。”
陳弈用指腹輕輕摸她的臉頰，“皙皙，還能再回來的。”
程皙：“嗯。陳弈，走之前，我還想去吃一次老食堂的麻辣香鍋。”
陳弈：“那走吧。”
程皙：“陳弈，我後天要回北程，回去取點東西。”
陳弈：“嗯，我跟你回去。”
程皙：“你也要回去啊。”
陳弈揉了把程皙的頭發，“你忘了？你之前說的畢業了，讓我去見你爸媽了。”
程皙：“哦，好。”她眼圈紅紅的，秀眉皺在一起，模樣看起來可憐巴巴的，“陳弈。”
陳弈：“嗯？”
程皙拽了下陳弈的袖子，“你的背影，好有安全感啊。”
陳弈；“哥可是你以後的老公，能沒安全感嘛。”
程皙破涕而笑，“哈哈。”
陳弈看到她笑，也跟着她笑起來。他單手插兜兒，習慣性地歪着頭，笑得乖張肆意，眼裏有無盡的柔情，把她圈進懷裏，“哈哈，開心了吧。”
程皙：“嗯。”
——
陳弈第一次來程皙家裏，他和程皙一起被程皙的爸媽，還有小舅和舅媽圍坐在沙發中間，小嘉還坐在嬰兒車咯咯咯的笑。
程銘昊：“陳弈啊，來，吃這個草莓。”
陳弈的臉上始終帶着笑，“謝謝叔叔。”
程皙：“爸，我也要吃！”
姜萍蘭：“陳弈，你父母都是做什麽的呀。”
陳弈：“都是經商的。”
姜萍蘭：“哦。”
程銘昊：“他們人都在北京嗎？”
陳弈：“我爸在北京，我媽在上海。”
姜萍蘭聽出來陳弈的父母，可能是分開了，自然的岔開了話題，“婧韻啊，小嘉真是越長越可愛了。”
鄭婧韻：“哈哈。”
程銘昊：“陳弈，等你爸媽有時間了，我們一起見一面。”
陳弈：“嗯。”
程皙挨着陳弈坐，坐姿也跟着變局促了。她耷拉着腦袋，“爸，我想出去走走。”
程銘昊：“啊，去吧。”
程皙拉住陳弈的手腕，“你陪我去。”
陳弈：“嗯。”
程皙和陳弈到樓下，她松了口氣，“陳弈，你怎麽看起來不緊張啊。”
陳弈：“我緊張啊，但是我得表現得沒那麽緊張。”
程皙踮腳勾住陳弈的脖子，“走，買冰激淩去。”
陳弈：“皙皙，我這次來的目的，你知道吧。”
程皙：“嗯？”
陳弈：“我想娶你。”
程皙擡胳膊，怼了下陳弈，“這麽早就想結婚啊。”
陳弈：“嗯。”
——
第二年冬天，陳弈又帶程皙見了一次徐雨琴。徐雨琴的頭發變短了些，一頭齊肩的短發，又酷又飒。她摸着程皙的臉，“皙皙，好久不見啊。阿姨抱抱。”
程皙咧嘴笑了笑，“阿姨，你好像瘦了。”
徐雨琴：“最近健身呢，哈哈。”
陳弈：“媽，我準備和皙皙訂婚。”
徐雨琴：“好啊！”
陳弈：“媽，我爸那邊兒。”
徐雨琴：“明天我找他去。皙皙，你餓不餓，阿姨請你吃湘菜。”
程皙：“阿姨，你也愛吃辣嗎？”
徐雨琴：“愛吃啊，無辣不歡。”
程皙：“我也是！”
——
北京落下一場小雪，路邊的灌木叢上鋪了層白雪。徐雨琴踩着高跟鞋，走到陳梓強家門口的最後一層臺階。陳弈在她身後，“媽，我幫你敲門兒。”
出來開門的人是保姆林姨，她沒見過徐雨琴，目光越過徐雨琴，瞥向陳弈，“陳弈！你回來了。”
陳弈：“嗯。媽，我們進去吧。”
徐雨琴走了幾步，回頭問林姨，“陳梓強人呢？”
林姨：“先生去公司了，說是兩點多回來。”
徐雨琴：“哦，黃霞琦呢？”
林姨：“霞琦跟先生一起去了。”
徐雨琴：“那我們還得等他半小時。”
陳梓強和黃霞琦回來，林姨跟在他們倆身後說：“先生，陳弈和徐雨琴小姐回來了。”
徐雨琴歪着身子，坐在沙發上，手指間夾着一只支細支的女士香煙，煙絲一縷縷的飄浮在空氣中。
陳梓強：“來找我，有什麽事兒？”
徐雨琴：“小弈要和他女朋友訂婚。”
陳梓強：“訂婚？”他的兩條粗眉攏得老高，“和之前我見過的那個女孩兒？”
徐雨琴：“對。”
陳梓強：“陳弈，你自己想好了嗎？”
陳弈靠在客廳的櫃子上，看陳梓強的眼神淡漠，“想好了。”
徐雨琴按滅了手裏的煙，“陳梓強，我很喜歡那個女孩兒。”
黃霞琦：“那小女孩兒很乖巧，長得也漂亮。”
陳梓強：“嗯。”
徐雨琴拎起自己的菱格鏈條包，“好了，我得走了。小弈的訂婚宴，你記得來。”
陳梓強：“知道。”
徐雨琴：“陳梓強，走之前我想和你單獨說幾句話。”
陳梓強瞥了眼黃霞琦，“嗯，出去說。”
小院被林姨打掃得很幹淨，徐雨琴的高跟鞋跟兒，踩在石磚上，發出來的聲音很有節奏感。
徐雨琴：“陳梓強，我們倆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我跟你既往不咎了，我祝你幸福。”
陳梓強：“我也祝你幸福。”
徐雨琴：“其實這話，兩年前我就應該跟你說，但一直沒見你。”
陳梓強：“雨琴，還是朋友吧。”
徐雨琴：“是，畢竟咱們倆離婚後，你也幫了我挺多的。你呀，好好過日子吧。”
陳梓強：“嗯。”
——
陳弈和程皙領證這天，北京下了場大雪。程皙坐在車裏，反複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證書上兩個人的照片。
程皙：“這張照片拍得真好啊。”
陳弈：“嗯。”
程皙：“這下變成一家人了。”
陳弈勾着嘴角，“老婆。”
程皙：“啊？”
“我說老婆。”陳弈踩下剎車，把車子停穩在路邊。
程皙：“嗯。”
陳弈：“皙皙，我愛你。”
程皙別開臉，“嗯。”
陳弈捏住程皙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喊聲兒老公，我聽聽。”
程皙的嘴抿成一條縫，聲音含糊，“老公。”
陳弈在她臉頰上重重地親了幾下，“老婆，我好愛你呀。老婆，我們回家。”
車外有大雪紛飛，車裏有濃情密意。程皙看一會兒窗外的雪，再看一會兒陳弈的側臉，心裏的暖意不停攀升。程皙感受到了，一種踏實的幸福。這種幸福的感覺，讓她無比的安心。程皙小聲低喃了一句，“老公，我也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