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
第 55 章
化學老師：“講，把練習冊也準備好。”
窗外的雪越下越湍急，很快窗臺上就落了層積雪。室外的雪被風卷起一陣陣雪浪，而教室裏卻暖烘烘的。
化學老師講卷子講到激動時，會提高音量說：“都聽懂了吧，還有哪不明白？”
有幾個同學搭腔道：“老師，都懂了！”
程皙側趴在書桌上記筆記，她偶爾會擡眼看幾眼陳弈的側臉。陳弈的坐姿有點兒慵懶，身子後傾，後背全貼在椅子背上，長腿曲起來，腳上一用力，讓椅子的兩個前腿兒翹起來。
許智成湊到陳弈胳膊邊上瞄陳弈的卷子，“陳弈，你快寫呀，給我看看第五題怎麽做，我沒跟上老師的思路。”
陳弈腳下一松，垂首在卷子上把完整的解題過程寫上了。程皙盯了幾秒陳弈的側臉，陳弈像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一樣，偏頭和程皙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程皙握緊了自己手裏的筆，假裝看黑板，接着低頭在筆記本上抄了兩遍黑板上的化學公式。
中午放學，是走廊裏人流量最大的時段。程皙的頭昏昏沉沉的，她跟在劉雯雯身後，扶着樓梯扶手，走在樓梯的最邊上。
程皙走着走着就被擠在中間，下不去了。她身後有人大力推了一把她的後背。程皙腳下一個踉跄，人瞬間跌下去了，程皙反應過來，抓住了樓梯的欄杆。
劉雯雯回身，看到程皙蹲在地上，大喊道：“大家先停停，有人跌倒了！”她眼疾手快的把程皙拉起來，“扭到腳了沒？”
“扭到左腳了。”程皙拍了拍自己的校服褲子，“先下去吧。”
劉雯雯看到程皙斜後方的申娜娜，申娜娜站得比她們高了一個臺階，神情冷漠的看着她們。
“我們先下去吧。”劉雯雯回給了她一個同樣冷的表情，扶着程皙走下樓梯。
出了教學樓，程皙和劉雯雯踩出了兩排腳印在落了一層積雪的路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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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皙皙，我剛在樓梯上看到申娜娜了，她就在你後面。”劉雯雯挽住走路一瘸一拐的程皙，“你下樓梯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有人推你？”
“嗯，感覺到了。”程皙把凍得泛紅的手揣進羽絨服口袋裏，“雯雯，高二的學生也放學了，我們先去吃飯，再去買奶茶喝吧。”
劉雯雯：“好，煮冷面他們家好像不用排隊，都是提前做好直接煮的。”
程皙走幾步，腳踝處的鑽心的痛，就蔓延開來，“雯雯，我的腳踝真疼。”
劉雯雯：“那怎麽辦？我們吃完飯我送你去醫務室吧，然後我再買奶茶給你送過去吧。”
程皙單腳跳上臺階，“我待會兒要吃麻辣的煮冷面加個荷包蛋。”
陳弈和劉思浩也走到了程皙和劉雯雯走的這條窄路上。劉思浩指着程皙和劉雯雯的背影說：“陳弈，那不是你班程皙和劉雯雯嗎？程皙走路姿勢好奇怪呀。”
程皙的步履蹒跚，只敢把一個腳踩實在雪地上。狂烈的寒風，吹到她臉上，凍得連着打了兩三個噴嚏，“這個天氣是真的适合吃熱乎乎的煮冷面呀。”
劉雯雯：“那可不，我就想吃那個煮的火腿腸。皙皙，我最近壓力好大，我媽每天都在說我高考的事兒，還說我要是考不上北京的學校，也要選好其他城市的學校呢。”
程皙長出了口氣，“雯雯，這個寒假我們是真的要好好學習了。”
——
煮冷面店開在學校側門兒的窄路上，走近了有熱氣彌漫在冷空氣中，交纏在一起，再慢慢散開。
程皙和劉雯雯點完熱冷面，過了兩分鐘，面就上來了。
劉雯雯：“皙皙，你腳還疼嗎？”
“還挺疼的。”程皙摸了下熱冷面的碗，“好熱好暖呀。”
劉雯雯：“嗯，今天真的好冷，吃點兒熱的暖暖肚子。”
程皙扣在桌面上的手機接連響了兩聲，是陳弈給她發的消息。
not bad.：【我在隔壁的川菜館。】
not bad.：【出來不？有話跟你說。】
Xixi：【啊？那我現在出去。】
“雯雯，你先吃，我出去一趟。”程皙扶着桌子站穩了說：“我很快回來。”
劉雯雯：“好，你去吧。”
室外的雪仍然還在下，有雪花飛到程皙臉上，迷了她的眼。
“程皙。”陳弈單手插兜兒，朝她走過來。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替她擋住了撲向她的大半風雪。
程皙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有什麽事嗎？”
陳弈拽了把程皙的胳膊，“你的腳怎麽了？”
程皙擡手撥弄了下垂落在自己臉頰兩側的劉海兒，“下樓梯扭到的。”
陳弈拽住程皙的胳膊，讓她站得離自己更近。程皙翹着一只腳，“中午放學人太多了。”
“哦，期末考試準備得怎麽樣？”陳弈沒松開拽着她的那個手，他的手全全握在了程皙的手臂上，握得牢牢的。
程皙試探性的讓自己扭到那只腳，踩到地上，“我呀，還是那樣，感覺數學和物理好難呀，最近都在瘋狂的整理和複習知識點呢。”
“期末考試之後，要來新一區嗎？”陳弈拉着她，站到自己的正對面，低頭看她的眼睛。
“我呀，要去，我得去看我姥姥。”程皙的睫毛上沾了雪花，眨眼時，顯得她的睫毛格外纖長。
雪越下越大，風卻不再那樣狂野的吹起來。陳弈戴上他羽絨服裏邊兒，黑色衛衣的帽子，松開緊握住程皙的那個手，“那期末考完試，我們見一面，我寒假要去北京了。”
程皙仰頭看陳弈的臉，他的皮膚白淨，仿佛是融進了風雪裏，眼眸黑漆漆的，讓人望不穿他此時的情緒。
“好呀。”程皙答應得爽快，“到時候我請你吃草莓千層蛋糕。”
“行。”陳弈唇角彎彎的，有雪花吹到他臉上，他眯着眼睛說：“能自己走回去嗎？”
“應該可以，我先回去吃飯了。”程皙邁了兩步，重新翹起腳，去拉門把手。陳弈在她身後，瞅着她動作慢騰騰的，他邁着闊步到程皙身後，一個手幫她拉開了門把手，另一個手握住了她的手臂，“送你進去。”陳弈是按住程皙一側的胳膊，幾乎是和她貼在一起進的冷面店。
劉雯雯坐的位置是背對着門的，所以她看不見陳弈扶着程皙進來。直到陳弈和程皙走到她坐的位置，劉雯雯驚呼道：“我靠！皙皙，你怎麽和陳弈一起進來的。”
程皙的臉頰忽地飄上來兩朵紅暈，“我剛出去找他了。”
“哦，我說的嘛。”劉雯雯擺出來還算是淡定的表情，繼續用筷子纏着冷面吃。
陳弈雙手插兜兒，仍然是那副高冷和乖張的模樣，揚着下巴，“我先走了。”
陳弈走了，劉雯雯挑着眉毛，啓唇道：“皙皙，我的好皙皙，你和陳弈剛在外面說什麽了？”
程皙攪和了兩下碗裏快要坨的面，“沒說什麽，就是說期末考完試，他要回北京了。”
劉雯雯：“哦，這樣啊。”
——
期末考完試當天傍晚，下了場小雪。天空是橘紅色的，程皙和劉雯雯走出教學樓，默契的舉起手機，對準橘紅色的天空拍照。
劉雯雯：“皙皙，這學期就這樣結束了诶。”
程皙握緊了劉雯雯的手，“雯雯，寒假我們多聚在一起學習吧。”
劉雯雯：“好呀。”
程皙的心裏頭，籠上了層揮不開的情緒，她開始舍不得剩下的高中生活了。她站在教學樓門口樓梯的最下面一層，望了眼教學樓對面的操場，“雯雯，其實我們學校挺大的。”
劉雯雯抱着程皙的胳膊，“那是，畢竟是北程的重點高中。皙皙，你腳還疼嗎？”
“不怎麽疼了，我天天晚上擦藥呢。”程皙說完，還原地跳了跳。
劉雯雯：“小心點兒，不疼了就行。皙皙，過兩天，我喊你出來學習，你可不能拒絕我。”
“嗯，我肯定出來！”程皙單手叉腰，讓她的腰線顯出來。即使她穿着厚實的羽絨服，但伴随着她叉腰的動作，仍然能看出來她纖細的腰肢。
第二天，程皙睡到了上午九點多。她扒拉開房間裏的窗簾，還沒太清醒的她，就被窗外的白色刺到了眼睛。太陽明晃晃照到鋪滿白雪的地方，小區裏的人中楊，樹枝上挂滿了雪霜。程皙閉上眼睛，伸了個懶腰，摸起來桌上的手機看。
not bad.:【今天來新一區嗎？我在那家奶茶店等你。】程皙揉了揉眼睛，看清陳弈給她發消息的時間，是淩晨兩點多。
Xixi：【我下午三點多去。】
not bad.:【嗯。】
Xixi：【你不會是一晚上沒睡吧。】
not bad.：【睡了，三個多小時。】程皙捧着手機，糾結了幾分鐘，敲下了一行字。
Xixi：【你要好好睡覺呀，現在睡吧。】
陳弈曲着背在沙發上，捏了捏自己的額角。not bad.：【睡不着。】
Xixi：【你可以喝一杯牛奶，讓自己慢慢放松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