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煮熟的麻辣串冒熱氣，吃進去一口，能驅散了大半的寒意。路嘉軒嘴裏呼出來哈氣，““陳弈，劉思浩到底幹嘛去了？他不會是去找那個柯笑笑了吧。”
“嗯。”陳弈專心嗦了口熱冷面，“晚上還開黑不？”
“開黑，我好幾天沒玩了。劉思浩怎麽和柯笑笑在一起玩了？我真服了，我記得他上學期還和她不是很熟來着。”路嘉軒重新調了一份兒蘸料，“還是毛肚好吃。”
劉思浩來了，坐到陳弈旁邊兒，“感覺晚上又降溫了。”
“嗯，劉思浩，晚上去陳弈家開黑。”路嘉軒吃飽了，仰了下腦袋，“吃點兒東西，終于感覺暖了，剛才等你倆，把我凍得。”
“這麻辣串可以呀，蘸料真香。幸好我和嘉軒把游戲本都放你家了。”劉思浩給自己調了兩碗蘸料，“我得給我媽打個電話。”
劉思浩身子側過去，“喂，媽，我今天在陳弈家住。嗯，知道了。”
他挂了電話，路嘉軒終于是沒忍住發問，“劉思浩，你什麽時候和柯笑笑關系這麽好了？”
“寒假開始。”劉思浩說話的語氣沒什麽波瀾，“那周末放假一起開黑不？”
“周六玩吧，周日我跟人約球了。”陳弈長腿一伸，整個背傾靠在椅子上，“你倆來不來打球？”
“去呀，我也想打球了，現在開春兒了，天氣都挺好的。”劉思浩給自己鍋裏下了不少牛肉，“陳弈，你媽是不是過段兒時間要回來了。”
“嗯，下個月末。”陳弈眉毛擰在一起，“我媽這次回來，我可能跟她去上海待幾天了。”
劉思浩也吃飽了，撩下筷子，“去吧，你媽不是早就讓你跟她去。上次你請假因為什麽來着？”
陳弈的胳膊搭在扶手上，“去看我外婆。”
劉思浩身子使勁兒後仰，“那是不是你班申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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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娜娜招手跟陳弈打招呼，陳弈垂首，“嗯。”申娜娜以為她離陳弈太遠，陳弈沒看見她。
她特意到麻辣串的攤位上，買了幾串麻辣串，“陳弈！”
陳弈擡眸，眸色是深黑色的，“有事嗎？”
“沒事，看到你，想跟你打個招呼。”申娜娜臉上的妝有點兒濃，在夜裏看她，像她畫了個煙熏妝。
“嗯。”陳弈抻了下腰，“我們要走了。”
申娜娜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那拜拜。”她是看着陳弈走的，他的背影高大，漸漸融在夜色裏。
——
春天的風吹拂在每一片草地上，程皙家小區樓下的花壇裏長出了花草的嫩芽兒。
北程市的氣溫偏低，但班級有些火力旺的男孩子，在校服裏邊兒，早早穿上了短袖。
上午第一節課下課了，程皙窩在座位上琢磨自己不會的數學題。這道題，她問了劉芯，劉芯也沒能給她講明白。
程皙無奈，拿着數學卷子到二樓找老李。陳弈拎着他的書包，和程皙一起走出教室。
陳弈步子邁得大，他走到程皙前面，擋住她，“你也去找老李？”
“嗯，你也去嗎？”程皙看到陳弈手裏的書包，“你要去請假嗎？”
“嗯。”陳弈應完，程皙走了一步，和他離得更近。
程皙站在高一節的臺階，還是比陳弈矮，她的發圈上帶兩個圓圓的小球兒，是黃色的。她上臺階，陳弈在她身後，看着她的馬尾辮，一上一下的起伏。程皙走到最上面的臺階，“陳弈，你先上去吧。”
陳弈單手插兜兒，“嗯。”陳弈從程皙的身側跑上去，擦肩而過時，程皙舉着卷子又看了幾眼，做了個深呼吸，緩解自己變燙的臉。
二樓要比一樓安靜，陳弈上了二樓，有回辦公室的老師，撞見他，“陳弈來了，進來吧。”
老李端着熱水壺給自己倒水，“陳弈。你怎麽來了？來請假？”
陳弈從辦公室的窗戶，看學校裏的塑膠跑道，“老師，我要請假一周。”
“知道。你媽媽跟我溝通過。”老李喝了口熱茶，“陳弈呀，等你回來，再讓你媽媽給我打個電話。”
“嗯，老師。”陳弈還想說好，程皙在門口敲了幾下門，“老師，我來找您問道題。”
老李找了張空白的草稿紙，在上面寫下了詳細的公式，“行，來吧。陳弈，你就先回吧。”
“好。”陳弈拎着書包，踱步走到辦公室門口，餘光瞥了眼程皙。
老李：“程皙，就是這個公式，你回去自己套一遍試試。”程皙把數學卷子對折，草稿紙夾在中間，“好，謝謝老師。”
程皙走出辦公室，重新翻開數學卷子，仔細看草稿紙。
她走到二樓樓梯間，陳弈的長腿一伸，攔住她，“聽懂了嗎？”
陳弈身上沒穿校服，上身一件紀梵希的外套，下身工裝褲。他穿着一身黑色，洋溢出來他平時壓下去的痞勁兒。
“嗯，但是最後一步還是不太懂。”程皙說話的聲音，軟軟的，透着點兒委屈。
陳弈去拿程皙手裏的卷子，“我教你。”
“好。”陳弈把那張草稿紙和卷子擱在窗臺上，“最後這一步，你只要是理解了這個公式，再把前面解出來的13，帶進去就好，你試試？”
程皙在草稿紙上，重新套了一遍公式，終于解出來正确答案。她笑開了，眉眼彎彎的，眼睛裏泛水光。“終于算對了，謝謝你，陳弈。”
“不用謝。”陳弈靠在牆上，嘴唇勾起來，聲音低沉，“程皙。”
程皙收好卷子和草稿紙，“嗯。”她右臉笑起來有一個笑窩，讓人很想上手戳一下。
陳弈兩個手都插在口袋裏，“可以加你微信嗎？”
程皙被陳弈的話，弄得臉連着耳根迅速竄紅，“啊，可以，但是我沒帶手機。”
陳弈靠在那兒，下巴揚起來，眼神鎖定着程皙，“微信號。”
“奧奧。”程皙報了一串的微信號碼，她的臉太燙，轉身下樓梯，緊急用手捂住臉降溫。
陳弈看到程皙的微信頭像，嘴唇勾起來的弧度加深。程皙的頭像是一個可愛的大耳朵小狗，跟她那天在窗戶玻璃上畫得還挺像。他點開來回看了幾次，摁了添加好友。
教室門口有兩個同學在打鬧，劉雯雯跑出來抓住程皙的手，“皙皙，你幹嘛去了？我剛還找你呢。”
程皙舉着卷子和草稿紙，“我去問數學題了。”
劉思浩也在六班門口，他看到程皙湊過來問，“陳弈呢？”
程皙臉上的紅暈加深，“他剛剛好像走了。”
“哦，謝謝。”劉思浩瞄一眼班級裏，程皙想到他和柯笑笑在五班教室裏的畫面，頓時有種知道了別人秘密的尴尬感。
柯笑笑從後門兒跑出來，“劉思浩！”她的長卷發還是綁成低馬尾，發圈是淡藍色的大腸發圈。
劉思浩張揚的笑起來，他身上的随意敞開，露出來裏面的灰色衛衣，“出來了？跑完操去食堂嗎？”
柯笑笑和劉思浩一起走到走廊的轉角，劉雯雯抓住程皙的胳膊使勁兒晃幾下，“我去，他們倆這是什麽情況？”
程皙抓牢了數學卷子，“回班吧，可能是關系比較好。”
劉雯雯撇嘴，“啧啧啧，誰知道呢。不過我們一般聊天什麽的，都去一樓大廳，他倆怎麽去五班旁邊的轉角？”
有陽光灑在走廊裏，程皙身上暖融融的。她的臉上還在持續發熱，她蹦起來，去撞劉雯雯的肩膀，“回班吃好的。”
劉雯雯拍了下腦門兒，“我還有香辣蟹味兒的幹脆面呢。”
程皙坐到自己座位上，劃開手機，按下了通過好友添加。陳弈的頭像是黑色的背景，中間有一個動漫人物。動漫人物是個帥哥，帥哥在露齒笑，眼神是嚣張狂妄，帶着邪魅的。網名是not bad，後面還帶了一個小點兒。
對話框裏彈出來一句，我是not bad.
程皙小心翼翼的，點開他的頭像來回放大縮小，看了幾次。
劉雯雯趴在桌子上嚼幹脆面，“我覺得我叫幹脆面大王。”
程皙撲簌一下笑出來，“你确實很愛吃幹脆面，哈哈哈。”
“哈哈哈，所以說我應該叫幹脆面大王。”劉雯雯說到這兒，扔掉幹脆面包裝，“化學老師來了。”
——
陳弈走了一周，他的書桌裏堆滿了很多試卷，桌面上被許智成收拾得整潔幹淨。從程皙的位置上看過去，能看見他書桌裏還放了瓶喝了一半的脈動。
程皙在周五這天晚自習放學回家，癱在床上，點開和陳弈的對話框，輸入了一句陳弈，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她思前想後，删除了又重新打上去。她坐到椅子上，蜷縮着抱住自己的膝蓋，趴在桌子上，終于沒忍住，把這句話發出去了。
程皙這條消息發完，一個多小時都沒有回複。她想，他應該是不會給她回了。
沒想到她的手機，在她睡前震起來，是陳弈給她回的消息。
not bad.：【周二。】
程皙看到他給自己回的消息，在床上滾了幾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