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雄皇說要殺了所有鬧事的蟲便不再心慈手軟,整整十三天,帝星被第四軍團的軍雌地毯式篩查。
所有自以為躲在萬無一失之處的蟲子們都被毫不留情的揪出來殺掉,華陽廣場上屍體堆了一層又一層,沖天的血氣吸引來了無數貪食腐肉的禽類星獸,凄厲的慘叫聲成了籠罩蟲民們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
像是一場染血的夢,醒不來,過不去。
經過了這麽一遭之後,所有蟲都學會了謹言慎行,蛛網上前所未有的清淨下來,就連之前伏殇三進期之前的荒唐作為都一夜之間從蛛網上銷聲匿跡。
但這注定只是暫時的,迫于雄皇的鐵血而暫時性隐匿的陰謀不會就此罷休,就像蠢蠢欲動的各大家族看着越來越臨近的“審判日”,退無可退的局面難免不會讓他們孤注一擲。
伏殇的精神力即将耗盡之前,終于在一個名叫X5星的附屬星上找到了被藏在垃圾場破鐵皮機器人中的潭。
由于遭受重創加失血過多已久,導致潭被救回來也陷入了深度昏迷,且蘇醒之期未定,很有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
原本只是想讓罪魁禍首被繩之以法,再慢慢的改變蟲民的思想,反正蟲生漫長,總會扭轉這個社會的。
但是現在伏殇改變主意了,站在燈光熄滅的手術室門口,看着毫無生氣被裝在治療倉中推出來的潭,伏殇的心口壓抑的憤怒幾乎要變成擇人而噬的兇獸。
之前準備要一步步慢慢來的計劃,他直接全盤推翻,一邊安排了人守在病房以免再被人鑽空子,一邊點開通訊器向外走“安魄,馬上将我發給你的東西傳上蛛網。”
“……是。”安魄應了一聲,馬不停蹄的将伏殇發過來的各大家族背地裏虐殺雌蟲,打壓平民雄蟲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抛了出去。
于此同時剛完成地毯搜捕的第四軍團還沒等喘口氣,如日東升的九皇子殿下便二話不說重新指派任務:兵圍貴族,等候發落。
與此同時戰火硝煙彌漫的戰場上,一意孤行的第二軍團到底是中了埋伏,三十萬軍雌葬身在了邊境星,一艘母艦卻無視了第二軍團的求救轉而一舉殲滅了暗中埋伏的加特洛聯邦伏軍,并在第二軍團幸存軍雌充滿期盼的目光中掉頭返回帝星。
原本忐忑不安等待“審判日”的貴族蟲子們正在自家團團轉想辦法,猝不及防間被軍隊圍困,連轉移的話時間都沒給他們留,一瞬間變成甕中之鼈,被逮了正着。
“你們憑什麽圈禁我們?”
“我父親可是大公爵!”
“我們可是貴族!該死的賤雌你們想要造反嗎?”
沸反盈天的謾罵聲在一身暗紫軍裝的熏風出現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作為掌管着軍團的皇長子殿下,直屬于雄皇陛下的領導,就連雌帝都沒有資格調動第四軍團。
十三日的“殺無赦”瞬間浮現在眼前,堆滿屍體的華陽廣場至今依舊揮之不去的濃重血腥和淌過三十三條主星長街的血色讓他們霎時間心有餘悸,面無血色的退後閉嘴。
“奉勸諸位,老實一點。”熏風眉目生得冷峻硬朗,有種不容人直視的迫人攻擊性,像是新開刃的刀鋒般令人膽怯“敢在這時候鬧事的,一律視為反叛軍,殺無赦。”
他的語氣輕飄而漫不經心,嘴角帶着點邪氣的笑意,那雙點星般的青色豎瞳遠比克萊希的更加深沉冷銳,古銅色的肌膚被暗紫鎏金的軍裝襯托的高大如山岳,又沉重威嚴的令人害怕。
膽小的雄蟲已經屁滾尿流的尖叫起來,年紀小的更是暈了一片。
看着目光中滿是恐懼畏縮的貴族蟲,熏風的眼中閃過幾分輕蔑,還不如那些平民蟲呢,至少在死到臨頭了也沒像他們一般毫無風度,痛哭流涕。
接到伏殇的消息,先一步找借口離開加裏曼家族的嘉谷斯就站在加裏曼古宅的拐角處,腳下踩着試圖給加裏曼伯爵報信的親信,靜靜地看着昔日的大貴族跌落高臺。
其實大貴族之所以是大貴族,不僅僅是因為蟲皇的封號和傳承的時間久遠,每個大貴族都有自己家族的領星,小則一個星區,大則一整個星系。
雖然主家嫡系會留守在主星距離權勢最近的地方,但是旁支更多的會駐守在領星,從而發展更多的産業和人脈,為帝星的主家提供金錢和其他的助力,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當嘉谷斯接到下屬的消息,在第四軍團動手圍困大貴族主家之後,他的第一軍團也在第一時間将遠在領星的各大貴族旁支一并關押起來,沒有一個漏網之魚。
至此軍雌上将的嘴角終于揚起一抹大仇得報的暢快笑意,随後将更多的證據傳給了背後運籌帷幄的雄蟲皇子,一身輕松的将搭在臂彎的軍裝外套拎起來抖了抖,披在身上踏上了飛行器。
普羅那和加裏曼兩大貴族掌控着帝國軍團的半壁江山,五大軍團中第一第二軍團早就在潛移默化中成為了兩大貴族的死忠,即便是雌帝的命令他們都敢陽奉陰違。
仗着開國之功,這些年來更是越發勢大,雄皇頭疼已久,奈何貴族之間藕斷絲連的牽扯不清,又一代代發展的根深蒂固,想要鏟除何其困難?
誰會想到伏殇一個之前對軍團事務一竅不通的雄蟲皇子,三進期之後就像是中了邪或者說……換了個腦子一樣,聰明到有些邪氣,一眼看出了這些大貴族的傲慢和雄蟲骨子裏對雌蟲的輕辱直接來了個釜底抽薪。
兩大軍團确實已經在兩大貴族的一代代換血和潛移默化中忠于貴族而不忠于皇室,但是軍雌們不是傻子,他們更相信的是與他們浴血奮戰朝夕相處的長官而不是那些面都沒見過的“高貴”雄蟲,平日裏推崇歸推崇,想要他們為虛無缥缈的雄蟲而背棄自己并肩作戰的長官,那才是中了邪!
加裏曼更想不到自己從來沒有放在眼裏的卑賤軍雌,他踩在腳底依舊對他谄媚讨好的雌君竟然會背叛自己,更難以置信他竟然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就将整個第一軍團牢牢捏在手中!
被第四軍團圈禁在主宅加裏曼伯爵第一時間就給自己在軍團的雌君和親信發出來了消息,同樣是軍團,只要他的人手一來第四軍團總不敢動強,畢竟他們的罪名還沒有落實,結果竟然遲遲接不到回應,頓時大感不妙。
“該死的賤雌!不第一時間接通訊你是想造反嗎?”加裏曼幾乎要按捺不住焦躁的時候,嘉谷斯的通訊接通了,看着畫面中神态怡然的雌蟲,本想軟下性子先讓嘉谷斯想辦法将自己弄出去再說的加裏曼公爵瞬間氣沖腦蓋“家裏出事了還不趕緊死回來!你是沒嘗夠鞭子是不是?”
嘉谷斯靜靜地看着他如瘋狗般歇斯底裏的怒罵和呵斥,奇怪的是心中竟然沒有半點波瀾,甚至覺得也不過如此,原來這麽多年來騎在他身上無所不用其極的折磨自己的竟然就是這麽一個令人作嘔,外強中幹的廢物雄蟲罷了。
良久的沉默,發洩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加裏曼的心髒猛地落了下去,些許慌亂讓他聲音降低,“行了我也不管你什麽原因,現在趕緊回來想辦法救我,我就不懲罰你了,不要不識好歹,不然的話你就等着艾克西斯為你的錯誤買單吧!”
嘉谷斯聞言凜冽如朔風的眉眼猝然間閃過濃烈的諷刺和輕蔑,看着垂死掙紮的加裏曼,只覺得曾經的自己可憐又可悲,難怪伏殇殿下會那樣說。
艾克西斯是嘉谷斯唯一的雌崽,剛剛過了二進期,是個非常乖巧懂事的小雌蟲眼前的雄蟲早就已經忘記了,若不是當初他硬要自己在孕期承寵,被暴虐的雄蟲淩虐到生生流産,他又怎麽會再也不能生育,現在連他唯一的崽崽都不肯放過,禽獸都比他有蟲性!
“伊維爾·加裏曼,到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這麽自以為是。”嘉谷斯冷笑的看着他,目光冰冷“連自己的雌子在沒在家都不知道,真可悲啊,你死的可一點不怨。”
“你說什麽?”加裏曼伯爵這時候終于有點慌了,馬上派人去尋找小雌崽,通訊器中突然間傳出來一聲奶聲奶氣的聲音“雌父,有位尊貴的雄蟲殿下來找您。”
加裏曼的神情驟然凝滞,那是他的雌子艾克西斯的聲音,剛剛過二進期的小雌子身段拉長了些,像個小少年,聲音卻沒有什麽變化,依舊奶聲奶氣的像個幼崽。
嘉谷斯微微一笑,掐斷了通訊,最後漫不經心的将加裏曼拉黑,一擡頭見黑色長風衣的雄蟲皇子靠在門邊,低頭遞給艾克西斯一枚糖果。
“殿下,我們會勝利的,對嗎?”嘉谷斯神态平靜,目光卻執拗若瘋魔般盯着伏殇。
伏殇沒有回答,揚手将帶來的文件扔到他桌上,“明天審查大會,希望名單上的人都能準時出席。”
說完他便片刻不停地轉身離開了,文件一翻開密密麻麻的軍雌名字,全部都是他第一軍團結婚後便銷聲匿跡的軍雌,曾經與他并肩作戰的戰友們。
“九殿下,當真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