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第3章
第3章
第3章
漂浮在狗仔背後的黑氣中沾染了幾分血色,若隐若現地漂浮在半空中。
沒想到那血光之災竟應驗得如此之快,倒也省了等待的麻煩。
白均予勾起唇角,順着人流的方向,不動聲色地走到狗仔的背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找我?”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本就心有不安的狗仔吓了一跳,他拍了拍胸口下,擡起頭便看到苦尋已久的少年出現在自己面前。
驚喜很快取代了驚吓,狗仔迅速抓住白均予,張口正要說話,四下打量了一下立即止住念頭。
擁擠的人潮顯然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狗仔壓低了聲音:“先出去。”
黑色的面包車停在距離酒店幾百米的地方,盡管遠離了人潮,但還未完全疏通的交通讓它幾乎無法挪動半分。
狗仔正算計着如何施與白均予解救于麻煩之中的恩惠,沒想到少年竟然主動打開車門一躍上車,歪着腦袋對他說道:“還愣着做什麽,上來啊。”
狗仔瞬間愣住,一邊懷疑着人生一邊默默地執行指令。
然而少年并沒有就此打住,仿若這輛車的主人才是他一般,順手摘下鴨舌帽,極其自然地對着司機說道:“開車,去他家。”
不同于自家老板的清澈少年音讓司機愣了愣,下意識地轉過頭,便看到剛才正處于八卦中心的白均予翹着二郎腿優哉游哉地坐在車上。
司機一臉震驚,随即主動消化了這個信息,并泛起了對老板源源不斷的欽佩之意。
然而下一刻,明白了自己的伎倆均在白均予的盤算中的狗仔,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哭喪着臉道:“白大師,求求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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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聞言,一個手滑差點打歪了方向盤,禁不住八卦之意頻頻往後瞄着。
只見少年微微擡眸,随即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劃弄了幾下,擺放在狗仔的面前:“就憑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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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的從業經驗讓狗仔從善如流地甩鍋:“這和我沒有半點關系啊,昨天我早就走了!”
“那你說說,為什麽突然态度大變轉而來求我?”白均予收起手機,雙手抱胸,饒有興致地看着狗仔。
狗仔瞬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昨天嘲諷人的是他,今天前來求人的也是他,他嗫嚅着勉強找出了一個借口:“因為……新店開張八折優惠。”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均予聞言,鼓起了掌來。
掌聲在小小的空間中回響着,讓捉摸不透少年心思的狗仔心中發虛,他張了張嘴,正打算補充點什麽以讓言辭更有信服力些,卻見少年停下動作,漂亮的瞳孔直視着他,嘴角微揚:“好理由!”
狗仔愣住,白均予倒是找夠了樂子,直入主題:“要我救你可以,但是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價格好商量,好商量!”
“第一,如實陳述所有的事情;第二,配合我的一切行動;第三,不能還價。”白均予眨了眨眼睛,愉悅地說着。
按照原主的記憶,他與公司的合同還沒有到期,若是提前解約,則需要支付一大筆違約金。
而眼前的狗仔,渾身的黑氣中仿佛閃爍着金錢的光芒,不止能滿足他剛剛建立的三觀所帶來的好奇心,更拱手捧來了一大把金幣。
他仿佛已經聽到了金幣增加的悅耳音效。
已經在泥潭中苦苦掙紮着找不到解決辦法的狗仔怎麽可能拒絕,他瘋狂地點頭:“我答應我答應,只要能救我,白大師說什麽我都答應。”
在一旁目睹了全部過程的司機:“……”
交通漸漸疏散,狗仔的家中位于市中心的最佳地點,一行人很快到達了目的地,狗仔一邊讓司機離開,一邊盤算着辭了司機一邊掏出鑰匙開門。
白均予戴着帽子,一路上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狗仔背後的黑氣,越是接近家中,那黑氣仿佛得到了力量一般,越是濃厚。
若是紙筆文獻的一衆玄學大師沒有商量好了忽悠人,那麽眼前的黑氣,除了散發出的弄弄不祥感之外,全然符合背後靈的标準。
然而背後靈作為守護靈,氣息本應十分清靈,但近在咫尺的接觸,卻讓白均予更加深刻地感覺到了它的不對。
就像是一個極其矛盾的存在,柔和的包容力中夾雜着掩飾不住的戾氣。
白均予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地踏進屋內。
果不其然,直入眼簾的便是一個檀木色的祭臺。
祭臺正中央擺放着一張黑白照,年過半百的女人面無表情地定格在那一瞬間。
桌面被打理得幹幹淨淨,與有些髒亂的房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證實着房主對它的重視。
白均予沒有冒然觸碰祭臺。
狗仔身上的黑氣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十分明确地形成了一道清晰的人形。
明明是一團渙散着的黑氣,卻仿佛看得到它的表情一般,詭異得令人不适。
多年的摸滾帶爬讓狗仔瞬間覺察到白均予的視線在祭臺上多停留了幾秒,主動解釋并随意帶過了一句:“這是我母親,一年前突發心髒病去世。”
“白大師,我的屋子裏有什麽不對嗎?”狗仔見白均予沒有起來的打算,急切地說道:“再看看別的房間吧?”
“說吧,發生了什麽事。”白均予答非所問,順勢拿起放在桌上的相機晃了晃:“借用一下。”
狗仔愣住,随即哭喪着臉坐了下來,大倒苦水:“白大師,這半年多以來,先是工作室的員工頻頻暴斃而亡,再是我的老婆和孩子重病不起,現在輪到了我。”
“血光之災應驗了?”白均予明知故問,給了狗仔一個臺階下。
狗仔馬上反應過來剛才白均予不過是逗着自己玩,一切盡在對方掌握中的他驚訝中帶着一點恐懼,他猶豫了幾秒,不再隐瞞,撩起袖子露出左臂:“在您樸算出我會有血光之災的幾個小時之後,我突然滑到,被掉在地上的水果刀劃了一道口子。”
左手臂的小臂上纏着滿布的白色繃帶,顯然這道口子并不小。
白均予稍稍擡眼,随即繼續把玩着手上的相機:“然後呢?”
狗仔愣了愣:“然後我就想起您給我樸算的那一挂,就急急忙忙地去找您了啊。”
“員工頻頻暴斃而亡,為什麽不關了工作室?”白均予長按開機鍵,直到那“start”的字樣亮了起來,他拿起相機閉上只眼睛,四下掃視着。
這個問題狗仔顯然已經回答了數次,他從善如流地苦笑道:“我早早意識到了不對,但在我準備關了工作室的時候,我的老婆和孩子也倒了下去。如果沒有資金來源,我怎麽有錢去救我的老婆孩子。”
“死了幾個?”白均予轉過臉,正對上狗仔那張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臉。
傳言鏡頭在有緣的瞬間能夠捕捉到肉眼見不到的東西。
看來流傳在凡人間的言論也有着幾分真實性。
白均予勾起唇角,看着趴在狗仔背後的黑氣漸漸清晰,直到形成一道完整的人形。
只見黑白照上女人漂浮在狗仔的背後,惡狠狠地盯着他。
白均予饒有興致地吹了個口哨,把原本正打算隐瞞着真實數量的狗仔吓了一跳,連忙脫口而出道:“八個。”
“一個月一個?”
“是……”狗仔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随即似乎給了自己底氣,擡高了音量道:“每個暴斃而亡的人,都有一筆值當的賠償金!我沒有虧待他們!”
“一百萬,換你一命,你可願意?”白均予冷笑着,沒有放下相機,仍然以鏡頭對着狗仔。
明明是如此規律的死亡頻率,卻偏偏拿着妻兒生病的借口,作為繼續工作室的理由。若不是災難到了他的頭上,他怕是繼續毫無心理負擔地經營下去吧。
只是狗仔還沒來得及辯駁,浮在他背後的守護靈似乎觸碰到了什麽開關一般,突然張牙舞爪地撲向了白均予。
白均予不慌不忙地放下相機,坐在原來的位置沒有挪動半分,對着狗仔眨了眨眼睛,故意繼續刺激背後靈,加價道:“兩百萬?”
明晃晃的黑氣慢慢地顯現成一雙手的形狀,惡狠狠地掐住白均予的脖頸。
白均予挑了挑眉:“三百萬?”
“他們的命能和我兒子比嗎?”中年女人漂浮在白均予的背後,震耳欲聾的聲音在他的耳畔奮力嘶吼着:“你給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