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的味道
第24章 你的味道
“啪、啪。”
二皇子威廉邊鼓掌邊感慨無比:“哎呀,真是看了場好比試。皇兄,你眼睛裏的野心要收不住了喲,這裏可沒有任人拿捏的小白兔?”
“白兔惹人憐,但雄鷹更讓人有征服欲。”屏幕上已經看不見葉雲然的身影,穆爾老神在在收回視線,“讓他們的翅膀和利爪臣服在我手中,不是更好?”
威廉心頭冷笑一聲,佯作好心:“那您可要擔心……反被啄了眼。”
葉雲然和聞弛遲遲沒有從準确區域退出,不過并不耽誤下一場1V1開始,等他倆調整好呼吸節奏面部表情出來時,第二場已經快打到尾聲了。
葉雲然和聞弛的身影刷新出來,二人目光在空中一交彙,又紛紛強迫着自己把頭轉開了。
雖然面上已經看不出端倪,但體內的熱血還在沸騰,兩人的想法依舊出奇一致:
這時候多看對方兩眼,總覺得又會點燃洶湧吞噬的欲/望。
“聞哥!6666太精彩了!”陳晨和陸起一左一右撲到聞弛手邊。
寧靈也沖到葉雲然身邊:“啊啊啊啊太帥了大佬!以後能教教我嗎,能教教我嗎!”
葉雲然:“有機會可以一起對練。”
寧靈:“好诶!”
聞弛一手搭過一個朋友,并不敢把視線往葉雲然那邊挪,将注意力轉移到屏幕上:“這場是燕谷啊,嗯,快贏了。”
燕谷和利安也抽到了機甲,以燕谷的水平,利安已經表現得不錯了。
陸起湊到聞弛耳邊道:“嫂子好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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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聞弛壓低聲音,“別在葉雲然面前這麽叫。”
陸起:“嗯?為什麽?”
陳晨幸災樂禍:“因為你聞哥犯了錯,還沒把人追到手啊。”
陳晨和陸起對視,同時對聞弛發出戲谑的噓聲,聞弛磨牙:“你們可真是我親兄弟!”
說話間,燕谷已經拿下勝利,利安臉上沒多少不甘,倒是他哥哥文森在觀衆席哼了一聲,也不知是對燕谷不滿,還是對丢臉的弟弟不滿。
有先前精彩的攻守大戰和葉雲然聞弛震撼的開場,今天大家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拿出了極高的氣勢和水平,總體來說都打得很不錯,皇子和官員們怎麽想不知道,老師們是很欣慰的。
等學生戰鬥全部結束,還真跟陳晨調侃的一樣,穆爾又發表講話,點名褒獎了一些人,光聽話語,确實讓青年才俊們未知振奮,也讓不少人對大皇子好感激增。
葉雲然和聞弛這兩個今天表現最突出的反而成了裏面最淡定的人。
模拟戰鬥結束,大家退出星網,不過慰問還沒結束,皇子和官員會參觀學校部分設施,再考察一些工作,這期間沒學生們多少事,他們又有時間刷論壇了。
高熱話題:#今天模拟戰大家爽了嗎#
糖醋魚:我把葉雲然和聞弛的對戰錄像看幾遍了,文化不多,唯有兩字獻上:牛逼!!!
天邊的雲:确實牛逼!不過我更加好奇他倆發展到哪種程度了,之前我還挺信葉雲然單戀聞弛的說法,覺得聯姻對聞弛來說就像強扭的瓜,現在不會真香了吧肌肉猛O:樓上消息落後了吧,聞弛之前還主動去宿舍找葉雲然呢,我不信他沒有一點點心動。
紅燒大豬蹄:別的不說,但我相信,葉雲然肯定不是戀愛腦,肯定不是!
大家讨論得如火如荼,從精彩的戰鬥八卦到葉雲然聞弛,各執己見掐了數百層樓後,話題終于翻新,來到了激動人心的時刻:
今晚你想邀請誰跳舞?
沒錯,為恭迎皇子們的到來,帝國軍校準備了相應的晚宴。
和自家學生打累了湊合着玩的晚會不同,這可是正式宴會,樂團舞池一個不少,平時上的禮儀課也有了用武之地,大家期待跳舞,不是奔着舞蹈本身,而是能跟自己一起邁步的人。
衆人紛紛期待起來,有些人早早就開始打扮。
毛頭崽子們規規矩矩換上了禮服,一個個收拾好了,把調皮的模樣沉下去,也都人模狗樣的。
聞弛穿了一套銀灰的禮服,老實說他淺色系的衣服不多,從前遇到正式場合,禮服裏拎到哪套穿哪套,仗着臉好身材好,從不注重打扮。
今天打開衣櫃前,本來也是想随機拿衣服的。
但視線落在這套衣服上,銀色的鑲邊讓他想起了葉雲然在星網中的一頭銀發,手不受控制就落在了衣服上。穿完後,還破天荒地問了一句陳晨:“我這身怎麽樣?”
陳晨正對着鏡子臭屁地捯饬頭發,聞言倏地扭頭,差點抻了脖子。
萬年直男開花,活久見!
不用想,這轉變只可能是某某人帶來的。
陳晨嘿嘿一笑:“你終于有這方面意識了,不錯,嗯嗯,打扮也可以。”
宴會場地在學校東南角,聞弛到了後,從侍者手裏拿了杯酒——今天因為要招待外人,所以學校破例提供酒精,學生們也能沾光,不用冒着犯禁的風險藏酒喝了。
聞弛一出現,立刻就有人陸續上來打招呼,他一邊應付,一邊裝作漫不經心觀看場內,視線梭巡,其實就是在找人。
當初跟葉雲然見面的酒會上,葉雲然穿着白色禮服,整個人柔順得不行,幹淨的顏色确實适合他,純粹,不知道今天還會那樣打扮嗎?
他一邊想一邊看,直到某個方向的人群出現了淺淺騷動,有倒吸冷氣和低呼聲傳出,聞弛注意力也被引了過去,這一望,就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葉雲然踏入了宴會場。
他穿着一身靛藍宛如夜空的禮服,黑色的褲子襯出長腿,腰身收緊,一只手就能攬過來,上衣是特殊綢緞,舉手投足間會有暗光流淌,仿佛星星。
星空綢緞柔軟地貼合雪白皮膚,神秘又誘惑的荷爾蒙散發開來,明目張膽勾動人心,魅力的氣息無邊無際。
但葉雲然那張絕美的臉龐上,是一雙淬了雪的眸子,透亮明淨,任何狎/昵心思落在他身上仿佛都是玷污,都該羞愧。
今晚的葉雲然不是當初聞弛看到過的乖巧小少爺,是個冷淡矜貴的美人。
聞弛看得喉頭一咕咚。
這樣一身打扮,讓禁欲和純潔在他身上完美糅合,出現在會場的那一刻就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葉雲然擡起頭,似乎也在找人,他動作時發帶晃了晃,是聞弛送給他的那條藍寶石發帶。
聞弛猛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燒過嗓子,物理刺激反而讓他冷靜了點。
葉雲然還沒看到他,聞弛放下喝空的酒杯要直接過去,不巧,宴會場的音樂恰好響起,大皇子帶着人要進行開場舞。
沒辦法,出于禮儀聞弛只好停下腳步,等開場第一支舞過去。
大皇子穆爾帶着文森·金跳了開場舞,文森現在是穆爾的秘書官之一,帶他出席這些場合很正常,更是明擺了金家的立場。
皇子舞跳得好不好聞弛半點不關心,只等着開場舞趕緊結束,一首曲子好像變得格外漫長,音樂一停,鼓掌結束,聞弛立馬就朝葉雲然的方向邁開腳步。
葉雲然若有所覺,也終于透過人群看到了聞弛。
聞弛朝他揚起笑,只可惜還沒走近,就有人從他面前冒了出來,擋了他的路。
文森面帶得體的微笑:“聞弛,你好,我是文森·金。”
聞弛只能頓住腳步:“……你好。”
就這一下的功夫,聞弛看到穆爾穿過人群,直直走到了葉雲然面前。
聞弛眉頭一皺。
文森似乎專門等了兩秒,讓聞弛看見了,才不急不慢問:“我能和你跳支舞嗎?”
聞弛立刻就明白了,這是大皇子的安排,起碼這支舞他是躲不開的。
穆爾走到葉雲然面前,其餘人都自動讓開,他朝葉雲然伸出手:“光彩奪目,你的美麗令人驚嘆。我能請你跳支舞嗎,葉雲然?”
葉雲然視線從聞弛的方向掃過,看到文森,心裏也有了數,接受了穆爾的邀請:“我的榮幸,殿下。”
葉風聲說不必跟皇室太親近或者太疏遠,一支社交性的舞蹈算不得親近,但如果直接拒絕,那就是在當衆打皇子的臉。
音樂再度響起,找到舞伴的衆人翩翩起舞,穆爾牽着葉雲然的手進入舞池,葉雲然知道,游刃有餘的舞步只是陪襯,一步三看的談話才是重點。
“葉家過去把你藏得很好,”穆爾跳着主導的步子,帶着葉雲然動,“如果早知你是個2S,你的婚約只會落在皇家。”
葉雲然輕飄飄跟着他步伐,全是技巧沒有熱情:“家族希望我能有個平靜的童年,更利于身心成長。”
穆爾不置可否笑了一聲,音樂開始滑入下個篇章,聲音漸漸高昂起來。
穆爾帶着他一個旋身,這個動作讓葉雲然眼睫往下垂了垂:舞步沒有問題,問題是方才那個動作中的力道,透露着面前這個人的掌控和強硬。讓他不舒服。
“都說你是為了聞弛才進入軍校,你們家也是因為這個才遲遲沒有解除婚約?”
葉風聲和聞元帥必定有別的打算,葉雲然不知道,但能猜,所以他不說話,仿佛默認了穆爾的說法,他可不打算在大皇子面前辟謠。
穆爾眼神深了幾分,他将葉雲然帶到一個合适的位置,讓他看:“那是我的秘書官之一,文森,你覺得他好看嗎?”
聞弛和文森也正在舞池裏,葉雲然此時位置剛好能看到,他面色沒有任何波動:“好看。”
穆爾意有所指:“他跟聞弛站在一起如何?”
葉雲然剛想回答,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穆爾這裏才認下的人設——對聞弛死纏爛打的Omega。
葉雲然于是把原本的話咽了回去,換上了符合人設的表演:“還行。”
“但是不如我。”他說。
他目光直視穆爾,絲毫不躲避,穆爾微微睜大眼,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你這個性子……倒确實有趣。”
聞弛帶着文森跳舞,本來想在走動間離葉雲然他們近一點,結果被人轉開了,完全聽不到葉雲然跟大皇子說了什麽,聞弛無聲咂了下舌。
文森客客氣氣:“聞元帥近來如何?”
聞弛禮禮貌貌:“還可以。”
文森:“我一直很仰慕聞元帥,他是英雄,真希望有機會能與他多交談。”
聞弛:“我替他謝謝你?”
文森:“……”
這是哪裏來的聊天鬼才!?
文森深吸一口氣,維持住了面上表情不崩,只是嘴角的笑多少有點肌肉抽搐,這是因為咬着牙的關系:“我是想說,大皇子也很想與元帥交心。”
就知道在這兒等着呢。
聞弛突然帶着人一轉,文森一個文職人員,被突然的力道差點帶得失去平衡,但聞弛力收得恰到好處,沒讓他真摔,只是被吓了一跳。
“我父親常年駐軍,如果不是有事處理,我一年也見不了他幾回。”聞弛在文森低呼聲中把他拉回來,“大皇子殿下直接去找他,比我還方便。”
文森倉皇調整腳步,一支舞跳得踉踉跄跄,但惱火的是從力氣上來說,他就是拿聞弛沒辦法。
在本首曲子快結束時,穆爾驟然拉近跟葉雲然的距離,以帶着壓迫性的姿态和語氣開口:“葉雲然,你如果不選我,也絕不能選我弟弟,這句話也轉告給你家裏人,明白嗎?”
葉雲然半點沒有被壓制的弱勢,他平靜道:“殿下放心。”
穆爾審視他片刻,在音樂結束時松開手:“我們去外面說說話吧,關于你和聞弛的故事我也很好奇,你看上去不像是會為情緒沖昏頭腦的人,他是怎麽讓你死心塌地的?”
這個……就要現編了。
但葉雲然不是很想編,禮節性的舞跳也跳了,夜談就不必了吧,他思索着怎麽開口才能顯得不那麽損皇子的面子,還沒編完,就有人大膽地插到兩個人中間。
威廉直接拉起葉雲然的手:“哎哥哥,講故事什麽的下次吧,我也想跟他跳個舞,你不會霸占着人家不放吧?”
穆爾面上的淡笑清空:“注意禮儀威廉,你舉止太輕浮了。”
不發出邀請就先把人的手牽過來,确實無禮,符合他花花公子的作風。
威廉無所謂,偏頭問葉雲然:“我們去跳舞?”
葉雲然:“……我的榮幸。”
威廉沖穆爾得意一笑,攬着人再度進入舞池。
在舞池邊等着的聞弛:“……”
可惡又慢一步!
敏銳察覺已經有人把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聞弛警鈴大作,左看右看,剛好發現離自己很近的陸起,一把将人勾着脖子帶過來,陸起滿臉蒙逼:“聞哥?”
聞弛:“幫我擋人。”
看到聞弛身邊有人,其餘想跟他跳舞的人滿臉失望,也不會過來了。
陸起:“唔,剛才我在官員裏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姐姐,我想去請人跳舞诶。”
聞弛:“包你一個月零花錢!”
陸起也非常幹脆:“成交!”
得了實惠的陸起非常積極:“需要我幹什麽,我們要去跳舞嗎?”
聞弛一瞬不瞬盯着舞池:“不,就在這裏等。”
這回等葉雲然一出來他就立馬上去,不能再被截胡了!
葉雲然在舞池裏對威廉說:“感謝二殿下解圍。”除了威廉,其餘誰來從穆爾手上搶人都不合适。
“不客氣,這麽美好的夜晚,你沒必要全把時間浪費在我那無聊的哥哥身上。”威廉笑嘻嘻,“有人等你都等急了。”
葉雲然聞言,在錯身時把目光投向舞池外,看到了聞弛,自然也注意到了聞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專注,一心一意。
發現葉雲然看到自己時,聞弛眉眼露出了點不好意思,但依然堅持着沒有移開視線。
葉雲然心頭一動,不過下一秒就被威廉使壞擋住了:“哎哎,跟我跳舞的時候就別看着其他人了吧,這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沒魅力。”
“怎會。”葉雲然毫無感情棒讀,“殿下玉樹臨風,是無數人的夢中情人。”
威廉笑得愉悅:“最後一句話就不用了,某人會不高興的。”
當音樂結束的時候,威廉帶着葉雲然剛好轉到了舞池邊上,不偏不倚,就是聞弛的位置。
“護花結束啦。”威廉松開手,“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陸起野完成任務,光速撤退,臨走前給聞弛比了個“加油”手勢。
聞弛好容易等到人,卻突然間覺得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裏放,模拟了幾百遍的開場白也在嘴裏打了結,吐不出來了。
真Alpha怎麽能在這個時候慫!
聞弛深呼吸,葉雲然突然開口:“你在等我?”
聞弛吸到一半差點岔氣:“咳咳,嗯,對。”
“等很久了?”
“沒有……好吧,”聞弛緊繃的肩膀松開,決定從心,實話實說:“兩首曲子的時間不算長,但我總覺得好像過了好久。”
葉雲然纖長的睫羽動了動:“嗯。”
“所以下一首曲子我不想再等了。”聞弛伸手,“我能請你跳支舞嗎,葉雲然?”
宴會的水晶燈給葉雲然白皙面龐上鍍上柔光,發帶上兩顆藍寶石輕晃着靠在一起,葉雲然把手放進聞弛溫熱的掌心裏。
“嗯。”他接受了這場邀請。
跟禮節和應酬無關,只是他想。
華美的宴會場中,觥籌交錯,第三支舞曲拉開序幕,舞池中衆人蹁跹而動。
無論葉雲然還是聞弛,社交舞都已經非常熟練,葉雲然的手搭在聞弛肩膀上,隔着衣服,能感覺到他整個軀體的緊繃,葉雲然疑惑擡眼:“你在緊張?”
聞弛手立馬一緊,要命的是他現在一手托着葉雲然的手,一手搭着葉雲然的腰,一用力,不但清晰捏緊了人家的手指,還倏地把葉雲然攬着湊近了!
卧槽!
聞弛慌慌張張松開力道,要不是身手好,還差點鬧出踩腳的笑話,葉雲然反應也很快,配合着穩住了。
葉雲然:?
他又說了什麽很奇怪的話嗎?
“你……”我靠你再面對面這麽看我我就要炸了!聞弛撇開視線游移不定:“不好意思,失誤了。”
葉雲然對自己容貌殺傷力有多大一無所知,尤其那雙眼睛,褪去了戰鬥時的狠厲和冷光,翕動着睫羽疑惑望向你的時候,完完全全就是只懵懂的貓。
還是長毛大眼,特別漂亮的那種貓。
被這麽盯着看一眼,大腦要麽彈幕瘋狂刷屏,要麽心化得一塌糊塗,撿不起來那種。
葉雲然從聞弛的動作裏得到答案,聞弛确實在緊張,而且……他耳朵紅透了。
葉雲然不懂,但是他的心跳在聞弛不對勁的表現裏莫名快了兩拍。
是心情愉悅的信號。
聞弛紅耳朵的樣子挺好看的,嗯,讓人想多看幾眼,這個想法應該不奇怪吧?
學校裏的學生們不也喜歡盯着聞弛的臉看麽。
既然不奇怪,葉雲然選擇光明正大地看。
聞弛心情和視線都飄忽片刻後,仔細想想,這麽好的機會不近距離多看兩眼多虧啊,于是他別別扭扭把視線移回來,就發現葉雲然面色平靜、目不轉睛盯着自己。
“……”他臉上有什麽嗎?
好在意!
舞池裏衆人的模樣被穆爾收進眼底,他站在二樓,讓護衛暫且拒絕了其他人過來,穆爾問:“如何?”
文森低着頭:“聞弛警惕性很高,以金家的身份想跟他拉近關系不容易。”
“聞弛主動邀請葉雲然跳舞,看看他們,真像情窦初開的小情侶。”穆爾把聞弛和葉雲然的身影框進酒杯裏,隔着酒水感慨,“讓我也懷念起少年時光,不過少年人嘛,也容易心性不定。”
在懵懂的感情沒成熟之前,其餘人就還有機會。
穆爾:“你弟弟似乎沒有準确告訴你葉雲然和聞弛的關系發展。你要是不行,就換你弟弟上。”
文森皺眉:“殿下,恕我直言,我那位弟弟還不夠穩重,總有些叛逆的想法。”
穆爾:“他能跳出金家嗎?”
文森抿唇:“……不能。”
“那對我來說就都一樣,你不會不明白,文森。”
文森不由捏緊了拳頭,是的,他明白。
對穆爾這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來說,不管金家的兄弟怎麽在家族內争權,只要姓金,只要能為他所用,他們自己鬥成什麽樣無所謂,甚至他還會對勝者另眼相看:因為有本事。
大哥已經在議會站穩腳跟,利安因為體質等級夠高進了軍校,如果再得到聞家支持,那他文森在家裏的地位就會一落千丈,未來想跟兩個兄弟争就會處于劣勢。
穆爾晃了晃酒杯,葉雲然和聞弛的身影已經從他酒杯中晃了出去。
“聞元帥在軍中威望深重,又要跟葉家攀親,他和皇帝陛下似乎都忘了功高震主幾個字怎麽寫,我作為帝國大臣,只好為陛下多擔心一點。”
文森心說聞開宇在軍中說一不二的時候就已經震主了,既然都走到這個位置了,那不妨再大膽,多震一震,震懾到皇家都拿他沒辦法,不就萬事大吉了?
不過這些話文森是不敢在穆爾面前說的,眼下他還是多考慮自己吧。
文森躬身:“殿下,請允許我暫時負責帝國軍校保密文書核查工作,以出差的名義在軍校暫留。”
得留在軍校和聞弛多點相處機會才有可能達成目标。
穆爾:“一個月。我的人幹涉軍校事務時間如果過長,皇帝陛下會不高興的。”
文森:“是。”
一個月,他的目标很明确:如果自己拿不下聞弛,那也絕對不能讓利安·金搞定。
哪怕暗地違背大皇子的意願,幹脆就讓葉雲然跟聞弛湊一對,也不能讓自己弟弟占便宜。
都是好兄弟。
宴會場某處的利安擡頭遠遠朝二樓望了一眼,拉拉嘴角走開了。*
一樓宴會廳又一首曲子演奏完畢,葉雲然沒有繼續跳舞的打算,和聞弛出了舞池,多少吃點東西填肚子。
他們兩個人走在一起,大部分人就識趣地知道跳舞邀請沒戲了,不過還是時不時有人上來交談,他倆今天表現太出衆,論壇當紅人士,沒辦法。
又一個人離開後,聞弛口幹舌燥幹了杯飲料,忍不住想找個清靜地方:“我們要不要出去透透氣?”
葉雲然放下酒杯:“嗯。”
宴會場的入口宛若兩道分界線,熱鬧和明亮都在門內,外面零星有人走過,談話聲都輕了不少,今晚夜空倒是很好看,澄澈幹淨,沒有月亮和雲,群星彙成銀河,流淌到天邊盡頭。
兩人被星空吸引,漫無目的順着銀河的方向走,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坐下。
長椅上兩人隔得不遠不近,夜裏微風吹過,聞弛嗅到葉雲然身上飄來的一點酒香,居然還是白蘭地。
簡直就像葉雲然身上染着自己的信息素味,這個認知讓聞弛耳根又熱了熱,順嘴找了個話題聊。
“你喝酒了啊。”
葉雲然:“嗯。”
“校內禁酒,也只有這種場合有機會光明正大喝,”聞弛問,“你喜歡什麽酒?”
葉雲然輕輕呼出一口帶着白蘭地味的氣息:“以前覺得什麽酒都一樣,最近覺得……白蘭地挺好的。”
最近!白蘭地!
聞弛捕捉到兩個關鍵詞,嘴角瘋狂上揚,他還沒有臉皮厚到直接問是不是受到了自己的影響,但不妨礙他心情指數幾何飙升。
如果他倆現在在星網,聞弛穿了獅子尾巴外觀,怕不是尾巴都得愉悅轉成電風扇!
“我也覺得白蘭地好!”畢竟是自己的信息素,當然喜歡,聞弛扭頭,終于在談話裏又大着膽子看向葉雲然的臉,結果這一看就愣住了。
安靜的路燈下葉雲然白皙的臉頰騰起了紅暈,淺淺一層,如薄薄紅紗覆在雪上,有種難言的甘甜氣息似乎就要遮不住,像成熟的果子滴露,光是看着就令人心馳神往。
聞弛呆得半天沒能回神。
半晌後他才聽到自己沙啞地開口,不像自己平時的聲音:“……你喝醉了?”“嗯?沒有。”葉雲然眼神比平時還要亮,松開了領口的結,敞出一段雪白的脖頸,他吐字清晰,“我酒量還不錯,三四杯白蘭地不會醉。只是我喝多了後話可能比平時多,希望你別介意。”
白蘭地畢竟是烈酒,而且後勁大,有人一杯兩杯就能撒酒瘋,聽葉雲然這麽冷靜的敘述,确實不像醉,應該只是酒意蒸了臉,飄了紅。
“啊,”聞弛忽然想起,“你發熱期還沒結束吧?”
葉雲然點點頭。
發熱期沒結束加上多喝酒,可能會不舒服,聞弛釋放了點信息素作安撫:“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覺。你說你話會變多,現在感覺還好啊,看來這幾杯酒對你确實不算什麽,可以啊葉同學。”
葉雲然聞着白蘭地的信息素味,身心都不由放松下來,酒精的味道和信息素味終歸是有不同的,信息素更鮮活、更溫暖,也更能讓人沉迷。
會暖洋洋的包裹自己,讓骨頭都舒服得犯懶。
葉雲然将後背朝椅子上靠了靠,擡頭看着星星:“大皇子在試探我和葉家,文森也在試探你吧。”
聞弛:“嗯,文森說到底也是大皇子的人,想拉攏我也是幫他辦事。不是我說,何必這麽着急,皇帝陛下年紀大但還沒服老,手下的人要是全都無視他看向別人,他能高興?”
多年過去遲遲不封皇太子本來就是一種信號。
“嗯。”葉雲然順勢一點頭,贊同他的觀點,“他們對你比對我更在意。”
聞弛哼道:“是在乎我爹。但我老爸是憑借自己本事走到今天的,他們勾勾手指就想把好處占盡,想挺美。”
別看父子每次通訊經常吵,該拎清的聞弛也不含糊。
葉雲然唔了一聲,忽然話鋒一轉:“我跟文森誰跳得更好?”
“啊?”聞弛懵了一下,他們難道不是準備探讨嚴肅話題?不過這個問題簡直是送分題,答案當然是——
“肯定是你啊。”
葉雲然像是滿意了,擡手又勾了勾領口:“信息素,濃度再高一點。”
他語調不重,嗓音又懶,卻莫名帶了點不容拒絕的味道,雖然聞弛也沒有理由拒絕,不過總覺得葉雲然好像并不是話變多了,如果非要形容,大概是話變奇怪了?聞弛的直覺向來很準,但在細膩的描繪上就不行,這大概也是一種奇特的天賦了。
空氣中信息素濃度如願以償升高,葉雲然發出輕輕的喟嘆,他側身朝聞弛湊近了點,領口因為被他勾了好幾次,已經開得過分,略微彎腰,柔軟的領子就滑到鎖骨之下。
明明還沒有跳舞時靠得近,但聞弛卻不由屏住了呼吸。
“你的信息素真好聞。”葉雲然一縷發絲從鬓邊軟軟垂落,用讓人難以招架又無法移開的目光鎖在聞弛臉上,如有實質從他臉上滑到脖頸。
聞弛在這樣的注視下手指下意識一抽,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心裏的獅子低低咆哮了一聲。
葉雲然接下來要說什麽?他想對自己說什麽?快,想聽!
葉雲然朝他的脖頸伸出手:“好聞到——讓人忍不住想把你的腺體一口咬下來。”
聞弛:……操。
咬下來聽着就很兇殘,但葉雲然的表情居然讓這句話該死的帶感!
前來找人的陳晨燕谷還有陸起三人齊齊剎住腳步,倉促間胡亂擡手,陳晨和燕谷互相捂住對方的嘴,順道騰出手捂住了陸起的嘴,果斷把人拖着就走。
我靠剛聽到了什麽,身為Omega,居然想咬Alpha的腺體!
媽耶,這也太太——太刺激了!
原來這麽會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