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青溪
77.青溪
去機場的路上, 兩人坐在後座,擋板降下擱出一隅小空間。
趙成溪手臂圈在郁青娩腰上, 将人摟在懷裏,她靠在他肩膀上,半垂着眼睫,握着他的手,捏着他的手指玩。
他垂眼笑着,反手攏住她的手,長指穿過指縫交扣,拉起兩人交握的手在她微涼指尖上親了親,“冷不冷, 要不要關一下空調?”
郁青娩小幅度搖了搖頭,低聲說不冷, 她擡了擡眼皮, 透過茶墨色車窗, 視線恰好對上路側指示标, 綠牌白字的airport闖入視線。
那一瞬間, 她突然冷氣有點涼, 原本平穩的心情突然迸出絲絲縷縷的心慌, 連心跳聲都在胸腔裏變得明顯。
她抿了下唇, 擡起另細臂圈住他的腰,無言朝他頸側貼了貼。
趙成溪似有所覺地圈緊摟着她腰的手臂, 低頸在她額角親了下,低聲問了句怎麽了。
她嘴硬地搖頭,“沒事。”
他低嘆了一聲, 松開兩人握着的手,捏住她雙頰将她臉擡起來, 彎低脖頸,含着她唇瓣接吻。
捏頰的長指微用力叫她張開齒關,他偏了下臉,咬着她舌尖用力吻着。
靜谧的車廂裏,呼吸聲愈發明顯。
郁青娩因接吻而暫時擱置腦後的不舍,在踏入機場的那一刻崩盤,勢如破竹地席卷她的心髒,她不明所以地有些委屈,垂眼咬了咬唇瓣,連腳步都不由放緩起來。
在趙成溪停下腳步,轉身将人抱進懷裏時,她強忍着的眼裏瞬時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他手握着她後頸安撫地揉着,開口時聲線也帶起哽咽,柔聲哄着,“不哭寶貝,我每個月都會來陪你,不哭了。”
郁青娩手臂自他腰後t将人摟緊,臉頰埋在他頸窩,鼻尖貼着他頸側皮膚,哭腔明顯地哽咽道,“不要那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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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成溪側臉在她耳廓上親了下,聲線低柔,“不累,這有什麽累的。”
他故意緩和氣氛地玩笑道,“不讓我來是不是不想我?”
她吸了吸鼻子,擡手拍了下他後背,鼻音濃濃的,“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才沒有!”
趙成溪低聲哼笑了下,“那不哭了好不好?”
邊說着邊擡起她的臉,擡手用指腹抹去她面頰上的淚跡,湊近在她哭得溫熱的眼皮上吻了下,垂眼同她對視。
“再忙也要記得好好吃飯,不管遇到什麽事都要告訴我,不準報喜不報憂。”
郁青娩望着他深邃的眸子,帶着鼻音應聲,手指拽着他腰間布料,“你也是,我會問林助理的,不準騙我。”
趙成溪失笑出聲,淡“啧”一聲,“行啊,林淮現在徹底歸你管了。”
她被逗得輕笑,微擡了擡下巴,“不行嗎?”
他捏着她下巴輕晃了下,語氣縱容,“行,怎麽不行,歸你管。”
低頭在她唇上輕貼了下。
“我也歸你管。”
郁青娩掀了掀微紅的眼皮,唇角淺勾着,鼻音裏帶着點小傲嬌,“這還差不多。”
她握着他的手掌,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按了兩下,擡眸望着他,“回去後不要總是熬夜,煙也不準多抽,要多回去陪陪叔叔和爺爺。”
趙成溪擡手掐了下她臉頰,“知道了,會回去陪他們的。”
他曲指刮了下她下巴,“不是早不抽了嗎?”
郁青娩微撇嘴,輕哼了聲,沒戳穿他半夜偶爾會偷偷去院子裏抽煙,他平日雖瞧着不着調,萬事不挂心那般,但在工作上他比誰都認真,只是不喜言于口表于行罷了。
她晃了下他的手腕,只是柔聲叮囑,“壓力大的時候,可以允許你抽一根,但不準多抽。”
他笑着點頭,“好,知道了。”
直到時間快到了,兩人才松開一直緊緊握着的手,趙成溪低頭在郁青娩唇上親了下,扣着她後頸的手輕輕地撫着,“寶貝,時間差不多了。”
她下意識拉住他手腕,攥緊後又松開,壓下心底不斷湧出的不舍,低應了一聲。
接着仰起勁,看着他微彎的那雙眸子,“這次我看着你走好不好?”
趙成溪垂眼看着她微紅的眼圈,在心裏低嘆了一下,終是應了聲好。
他手握住登機箱皮質把手,微挪半步,“我走了寶貝。”
郁青娩眼圈不受控變熱,微哽的說:“好。”
可真等他走幾步要融入人群時,她心底卻難以自持地升起一股不安,鼻腔更是酸得想哭,腳步先于思想地小跑幾步追過去,擡手拉住他手腕。
語氣微急的,“阿溪等等!”
趙成溪應聲回身,視線觸及到她濕紅眼眶時,他瞬時蹙緊了眉心,不等他開口哄人,便聽到她哽咽着說再抱一下。
聞言,他心髒被這話戳得酸軟,推開行李箱,擡起手臂圈住她腰将人勾過來,微俯身把人抱進懷裏,笑音低沉地說“好”,“再抱一下。”
沒多會兒,郁青娩就将人微推開,軟着聲叫他快進去吧。
趙成溪聞聲失笑,擡指勾了下她下巴,幽怨道,“就抱這麽一會兒啊。”
她抿了抿唇瓣,語氣不舍難掩,“再晚要誤機了。”
他無所謂地勾唇笑笑,直起身,張開手臂,微歪了下頸,低聲笑着說:“再抱一下?”
郁青娩想說不抱了,可話到嘴邊卻沒講出口,她抿平唇角,小邁步上前,細臂從兩側将面前男人抱住,臉頰貼在他胸口。
視線無意識落在他微敞的領口,纖細鎖骨半露出一寸,她咬了下唇瓣,猶豫幾分還是湊過去,張唇在他鎖骨上咬了下,留下一圈圓圓牙印。
趙成溪吃痛地吸了口氣,無奈又好笑地垂眼看着人,“小狗嗎寶貝。”
郁青娩理直氣壯擡眸,“跟你學的,你才是小狗。”
他驀地輕笑,捏了捏她臉頰,挑了下眉說行啊,就跟我學會咬人了。
她輕哼一聲,擡起手,指尖在那圈牙龈上戳了戳,故意逗人道,“這是給你的小狗牌。”
誰知趙成溪竟還欣然接受了,挑眉點頭,他縱容又寵溺地勾起唇,彎身同她平視,歪了下頸,沉笑着說:“好,我的主人。”
她也跟着笑,眼睛彎起弧度,擡手推了推,“好了,你快走吧。”
趙成溪點了點頭,卻沒挪步,而是擡了擡下巴,“還是我看你走。”
郁青娩本想反駁,但想到她看到他背影,可能還會情不自禁把人拉住,終于還是作罷,點了點頭後說那我走了。
趙成溪笑着點頭。
兩人沒說我愛你,但對視的那一瞬間,像是說了無數句我愛你,接了無數次吻。
在她轉身後,他緩緩直起身,嘴角笑意漸漸收斂。
直到看不見那道身影,他才提步轉身。
走出機場大門,郁青娩腳步不自覺放緩下來,望着車來人往,天邊也漸漸現出的橙粉色光暈,心底的不舍後知後覺湧現,似一場細細密密的小雨,潤物無聲,卻勢不可擋。
不禁心底懊惱,剛才應該再抱一下,再抱久一點。
她忍着胸腔酸澀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對着粉荷碰了一下,指尖落下按開播放鍵,是一首慢慢的歌。
趙成溪聲音從耳機裏傳出來,低柔沉此的聲線裏帶着笑意,叫她嘴角不自覺帶起笑意,但眼底卻也不自覺升起一股酸熱感。
“你的存在,治愈我”
“月慢慢沉了,海風還吹着,我也願意做你的頭號支持者”
聽着聽着,郁青娩心底的心裏的不舍愈發明顯,抿了抿唇角,眷戀側轉過身,隔着玻璃門朝機場內望去,似乎透過繁忙人潮能瞧見他的身影那般。
仿佛兩人在寺廟再次遇見那般,虔誠洶湧人潮裏,就是那麽巧地在梵香缥缈間同他對上了視線。
線香灼燙,梵音袅袅,一切好似命中注定。
那股宿命感像無形的細線,将不再有交集的人一寸寸拉緊,再次融入彼此的生活,再次堅定地拉起那雙曾經放開過的手。
直到司機将車子開過來,她思緒才漸漸回籠,而耳機裏的歌也恰好到了最後一句。
“感謝是你,從來堅定又溫和,并肩走着,我就永遠不會跌落”’
司機走過來将後車門打開,郁青娩港彎身坐進去,手裏握着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垂下眼去看,是趙成溪打來的電話。
她瞬時勾唇笑了起來,眼睛彎着,将電話接通。
下一秒,耳機裏傳來他帶笑的聲音。
“想我了?”
聞言,郁青娩微愣了下,笑意未褪地半垂下眼皮,指甲輕輕掐着指腹,故意說才沒有。
趙成溪在電話那端挑了下眉骨,慢條斯理地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低“哦”了一聲,故作恍然的,“原來沒想我啊。”
接着他輕笑了聲,帶着逗人意味,“沒想我,那是誰剛走就偷偷聽我錄給她的歌?”
郁青娩瞬時睜大眼睛,眼底滿是驚訝,她無聲張了張唇,有些舌結地揚聲問道,“你、你怎麽知道?”
趙成溪鼻腔哼出一聲輕笑,嘴角擡着弧度,長指捏着桌上擱着的糖包,在指尖慢悠悠轉着,細小的砂糖顆粒慢簌簌落着。
“跟有有心有靈犀呗。”
這話一聽就是胡扯。
聞言,郁青娩哭笑不得,揚了下聲調,“你認真點!”
他無聲勾了勾唇,半垂着眼皮,語調懶懶地應了句聲,“也沒什麽,就是用了點技術手段。”
她茫然不解地“嗯”了聲,“什麽?”
趙成溪往後一靠,曲起一只手臂,兩指輕支着腮邊,慢悠悠開口,“播放器每一次被點開,我手機裏的後臺軟件都會收到提醒。”
他無聲地得意勾唇,嗓音含笑地點破,“寶貝,還不承認想我了嗎?”
郁青娩瞠目結舌地看着自己腕骨上戴着的手鏈,好半晌才回過神,她臉頰熱意迅速攀升,語氣更是帶上幾分被戳破後的惱羞成怒,“給我戴的時候幹嘛不說啊,你故意的!”
趙成溪不可置否地低笑了聲,逗人似的,“不瞞着你,怎麽能把小騙子抓住?”
“……”
郁青娩羞怒地抿了抿唇,輕哼了一聲,她別扭地朝車門處側了側身子,像只被踩尾巴的瑪麗貓,炸毛又小傲嬌,低着音量控訴,“你才是騙子!”
她晃了晃手腕,将小粉荷晃到了另一側,眼不見為淨。
趙t成溪聲線沉柔哄人,“我錯了寶貝,我知道你想我了,才能更好的哄你。”
他怕錯過她的想念,也怕她有時不好意思講出口,叫她的想念落了空,于是想到送她這條手鏈,接住她的所有想念。
想念需要被聽到,想念更需要具像化的回應。
聞言,郁青娩嘴角不自禁揚了揚,明知他看不到,卻還是壓平唇角,佯裝生氣地說:“我又沒說要你哄。”
但那泛軟上揚的尾音卻暴露了她的心口不一。
趙成溪垂了下濃睫,眼尾微翹着,擡唇說好聽話,“但是我想哄。”
聞言,郁青娩忍不住輕笑出了聲,但還是小傲嬌地哼了聲,指腹摩挲着車門上荔枝皮紋路,“但這不公平,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想我。”
說話的時候,她嘴角一直淺淺上揚,勾着小抹弧度。
趙成溪聞言挑眉,并未立刻應聲音,而是擡指在手機屏幕上點了幾下,過了會兒後他掀了掀唇角,這才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是嗎”,“寶貝,重新打開看看。”
郁青娩有些懵地“哦”了一聲,退出通話界面,播過小粉荷掃了下,輸入密碼打開,入目是滿屏下着的星星雨,金燦燦的星星攜着一條條來自他的想念。
“有有,我想你了。”
她眼瞳一瞬睜圓,震驚地擡手捂唇,目不轉睛地盯着滿屏的想你,眼睛不禁又有濕潤的沖動,努力吞咽了幾下才緩過勁兒。
開口時,聲音帶着細弱的哽咽。
“我也想你了。”
趙成溪聽出她話裏不明顯的哭腔,柔聲哄,“不哭寶貝,這是哄你開心的小玩意,可不是要惹你哭的。”
郁青娩很輕地吸了下鼻子,“我開心的,沒有不開心。”
他聲線帶笑地應聲,“那寶貝笑笑。”
她破涕為笑,隔着電流遞過去一個略帶鼻音的輕笑,聲音還帶着點哭腔,“你要登機了嗎?”
趙成溪垂眸看了眼手表,應了句還有一會兒。
他驀地想到什麽,無聲笑了下,“寶貝,家裏衣帽間的櫃子裏有禮物,到家後記得去找。”
郁青娩驚訝反問,“禮物?”
水潤眸子随之睜大幾分,眼眶挂着将落未落的淚跡。
這段時間兩人幾乎都在一起,他怎麽還有時間去準備禮物啊,還在家裏提前藏好了等她去找。
她思索了幾秒,下意識問,“也是在國內就買好的嗎?”
趙成溪低聲失笑,“想什麽呢寶貝,在這邊買的,在國內準備的話,哪裏瞞得住啊。”
郁青娩聞言低哼了聲,無聲反駁。
哪裏瞞不住了,不僅瞞得住,還瞞得滴水不透,天衣無縫。
他笑了聲,站起身,邊跟着工作人員往外走邊沉聲笑着說:“昨晚不是挺驚喜嗎寶貝。”
一提到昨晚,郁青娩腦海裏瞬時冒現出某些時刻的畫面,仿佛還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熱氣,思及此,她臉頰難以自控地浮出兩抹桃色。
她莫名心虛地擡手撫了撫頸側皮膚,音量也低下來,“……我才沒有。”
趙成溪也見好就收,不想把人逗急了,沉笑順着她的話應下來,“嗯,寶貝沒有,是我有。”
她軟音喃哼了聲,額角輕靠在車窗玻璃上,身子微蜷地縮在角落裏,垂着眼睫,嘴角無意識勾起弧度。
聲音帶着點撒嬌意味,“明明就是你。”
通話一直到起飛前才結束。
黃昏漸現,鋪落在偏窄馬路上,黑色車子緩緩停在公寓樓前。
到家後,郁青娩匆匆踢掉鞋子,拖鞋也來不及踩,裸足朝衣帽間小跑去,拉開櫃門一間間找着,最後在櫃子裏的抽屜裏找到了趙成溪提前留下的禮物。
是一個淡粉色軟皺紙包着的長方禮盒,盒角上系着個綢質蝴蝶結。
她将盒子從抽屜裏拿出來,轉身擱在屋子中間的玻璃櫃上,這才捏着蝴蝶結一角慢慢抽開,裏面裝着的是一本厚厚的紅皮書。
是小王子的立體書。
郁青娩将書從盒子裏拿出來,指尖捏着書頁翻開,輕輕翻頁,一朵玻璃罩下的紅色玫瑰躍然呈現在眼前,紅紙玫瑰上挂着一條水藍色翡翠項鏈,她笑着伸指撥了下墜着的小巧挂墜。
她将項鏈從玫瑰上取下來,對着一旁的鏡子戴在脖子上,剛要翻頁卻瞧見玫瑰下空出的縫隙裏露出一點紙角。
郁青娩驚訝地掀了掀睫,探指将它拿了出來,她把小紙打開,裏面是趙成溪用黑色水筆畫的一朵簡筆玫瑰花,底下有一行小字,畫得有點醜。
看到這話,她不僅輕笑出聲,彎起的眼睛微微濕潤,低聲下意識反駁他的話,“才不醜。”
她将紙細心折好,重新放回縫隙裏,繼續往後翻着頁,四十四次日落,小狐貍,玫瑰園,所有場景都具像化,是一場浪漫又溫暖的星際旅行。
在書的最後一頁中夾着一封寫着“有有親啓”的信。
郁青娩搭在紙頁上的指尖不禁蜷了一下,她微張唇,有些驚訝地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跡,驚訝于他會耐下性子寫信。
可驚訝之後又帶着幾分本就會如此的理所當然,當初那個浮傲,不願折尊的男孩早已在分開的年月裏徐徐沉澱。
緩了下情緒後,她撕開信封,抽出裏面的信紙。
“有有:
見字如面,展信如晤。
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英國,我在畫室給你寫信,你在隔壁睡着,這是同你分開後我曾無數次想象過的畫面,如今已經具象過無數次。
以前從沒給人寫過信,上次在紙上寫大段文字還是考試作文,還真有點不知道從哪寫起,那就想到哪兒寫到哪兒吧。
回想起我們第一次戀愛,回想起我們分開的八年,我無數次慶幸你還愛我,我也在愛你,慶幸那次相遇的契機,慶幸在寺廟再一次遇見你。
我不是多迷信的人,什麽神佛的,我都沒多少誠心,但那次在寺廟遇見你,卻讓我有種莫名的預感,預感我們會在一起。
十幾歲的年紀是心高氣傲,面子勝于萬物,追尋浮華,向往刺激,不屑于平淡,甚至分手後自視甚高地覺得不過是一場戀愛,一個人罷了。
但往後那幾年,各種節日在我眼裏變得嘈雜又生硬,覺得沒了以前的熱鬧,可我卻忘了,在遇見你之前我對這些向來無感。
在無數酒醉酒醒後,我才終于肯承認你對我有多重要,才明白浮華刺激不是我所求的,同你在一起的平淡溫和才是我的人生底色。
有有,你才是我的唯一所求。
送你小王子的立體書,是想告訴你,長大不是小朋友身份的結束,遺忘才是,你永遠不會被忘記,在我這裏,你永遠都可以做小朋友,也希望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這本書可以給你幼稚做夢做小孩子的空間。
小王子說正因為我為我的玫瑰付出的時間,使得我的玫瑰是如此的重要,但我想告訴你,寶貝你很重要,不是因為我花費時間,而是你本就如此重要,我付出時間只是希望讓你永遠如初,燦爛明亮,永不褪落。
這封信和項鏈,是想告訴你,寶貝,不管是虛無的浪漫主義和世俗的金錢主義,我想你同時都擁有。
寫到這裏,想到你在卧室睡着,讓人覺得這才是人生原本該有的樣子,平靜溫寧安心。
未來路漫且長,今生同你共賞。
記得想我。
寶貝,信讀完了,我要講的話還沒講完,剩下的在小荷花裏。”
落款是趙成溪,一旁還印着枚小巧的紅色印章。
時間是他們剛到英國那晚。
郁青娩細指捏着薄薄一張紙,輕如禪翼,可這密密匝匝的字卻叫她覺得重如千金,兩人在一起這麽久,他送過很多禮物,很昂貴的禮物,包括此刻戴在她脖子上的項鏈,她覺得都比不上這份看似無價,實則無價的手寫信。
她溫潤的眼瞳愈發濕潤,帶着一圈淡淡的紅,喉嚨也漸漸漫上明顯酸哽。
信裏那些話,有許多是他從不宣之于口的,也有許多是他反複講給她聽的,可當這一切具象于書信時,卻如彼伏海浪,叫她心頭酸脹,難以承受。
她手掌撐着玻璃櫃面,緩了好一會兒後才拿出手機,掃了下手鏈去聽他未講完的話。
界面打開,再次滿屏星光覆落。
還有一句句我想你了。
眼淚也終于不堪重負,從眼尾細線t墜落。
他新上傳了一條語音。
“No measure of time with you will be long enough, but let’s with forever.”
“我愛你,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