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古籍
古籍
葉一片回到靈境的同時, 韓玉關和周寙等人也終于結束了在凡俗界的事物，只交給幾個普通弟子繼續看顧，便匆匆回了修真界。
不同于周寙和謝臨風一回望仙宗, 就立刻被溯月壓着開始學習，韓玉關回到劍宗之後, 就立刻被掌門兼師父賀求道叫去了洞府，詢問這一行的感悟和收獲。
韓玉關早有心理準備, 回來之前便已經把所有的流程和收獲、感悟刻錄在玉簡中, 見賀求道問，立刻恭敬的取出玉簡雙手奉上。
“不錯，不錯。 ”賀求道神識探入玉簡, 對裏面的內容十分滿意，捋着胡須連連點頭。
“看來你這一行，收獲不少啊。”
韓玉關作為他欽點的繼承人，人品、天賦上自然是無可挑剔, 但生來便脫離凡俗, 哪怕再愛憐幼小，在很多事上看法難免天真。
但從現在的玉簡中，賀求道幾乎想象的出來，徒弟是怎麽一點一點變老成穩重起來的。
“收獲的确很大。”韓玉關的思緒不自覺飄了一瞬, 但很快便回過神來，沒叫賀求道看出他的失神：“弟子此行也在望仙宗道友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也算不負此行。”
“哦？”賀求道立刻來了興致, 捋了捋胡須沉思片刻，才開口道：“這次望仙宗除了那個嘴巴厲害的妖尊徒弟外, 跟你一起去凡俗界的是褚明然的二、三徒弟，好像是叫謝臨風和周寙吧？ ”
“正是。”
韓玉關敏銳的察覺到師父在提到‘嘴巴厲害’四個字的時候, 語氣沉了沉，似乎略微有些不喜的樣子，他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裏忍不住擔心——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你用的那些南水北調的新鮮法子，也是望仙宗弟子給的建議？”賀求道若有所思。
想起那些時日與葉一片的交流，韓玉關眼眸不由真切的柔和了下來：“是。”
賀求道立刻發現了他神色的不同，心裏一驚，這便忍不住欣慰起來。
自己的徒弟自己清楚，外界都說韓玉關性情溫和，但賀求道卻知道他并非溫柔的脾性，只是對有些事情淡漠疏離，不入心罷了。
可這時候卻如此柔情似水……
“據說那謝臨風性情莽撞，倒是那周寙是個心思靈巧、聰慧端莊的姑娘。”賀求道自以為明白了徒弟的意思，忍不住笑道：“我們劍宗和望仙宗一向交好，若是兩宗聯姻，也算是一樁美事，你若有意，我便去提親。”
韓玉關不由愣住了，立刻拱手否決：“弟子多謝師父費心，不過周仙子與韓師弟情投意合，十分般配，弟子是誠心祝福的。”
“不是周寙？”賀求道皺了皺眉，略微糾結了片刻，才沉吟道：“若不是嫡傳弟子，倒也不是不行，師父相信你的眼光。 ”
韓玉關有些無奈，他自然覺得自己眼光很好，可就是太好了，情敵都是他根本就打敗不了的，況且，韓玉關看得出來葉一片對他并無男女之間的情愫，甚至根本不知他的心意。
韓玉關雖然有些遺憾和擔憂，但從未有過奢求，既然葉一片心有所屬，他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情感讓她為難的。
賀求道見韓玉關本人并不着急，便也暫且擱置心中的念頭，只是說：“不管是誰，只要不是那個嘴巴厲害的靈族小丫頭就行。”
聞言，韓玉關垂眸，嘴唇微抿，緩緩的吐出幾個字：“……弟子明白。”就算他再想，也是沒有任何機會的。
不會真是她吧？
見他這樣，賀求道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定定的盯着自己的得意弟子，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語氣凝重：“玉關，那個靈族小丫頭不簡單，你別對她動不該動的心思。”
韓玉關終于擡起頭，不解道：“片片……葉仙子性情善良正直，師父何出此言？”
看來，果然是她。
賀求道感覺自己有些頭疼，但韓玉關從來都是那個最懂事的孩子，他也不好強硬的命令他不得跟葉一片來往，便嘆了口氣 ：“玉關，師父其實并不讨厭那個靈族小丫頭，她勇于維護自己的師尊，也是尊師重道感恩的表現。”
“但你要知道，靈境自封後這幾百年的時間裏，從未有過在外化形的靈族，她既然能夠成為異數，也就代表她身上有大秘密。”
這樣說來，片片現在根本就不安全！
韓玉關擅長舉一反三，心中一驚，立刻反應過來：“當日四大宗門提前齊聚望仙宗，也不單純是為了逼出妖尊吧？”
“這只是一方面而已。”賀求道面色沉重的搖了搖頭，似乎有些難以啓齒，但看着韓玉關略顯焦慮的眼眸，還是解釋道：“……亂世将出必有妖孽，她不但本身有秘密，又不知為何能被冷血無情的妖尊收入座下，我們自然是要去觀察一番，她是否可能禍亂人境。”
韓玉關毫不猶豫的拱手行禮，鄭重道：“弟子敢以性命擔保，葉仙子絕非是那等禍亂蒼生之人！”相反，她比誰都善良。
賀求道看着他，眼中閃過一道憂色：“若非如此，我與褚明然豈能容她？”
韓玉關才把緊繃的心弦稍微放松。
“但是玉關，師父奉勸你放下不該有的心思。”賀求道面沉如水的看着韓玉關，斬釘截鐵道：“你與她之間，絕無任何可能。”
自己心甘情願成全是一回事，反複被提醒着跟她之間的距離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着賀求道嚴肅到近乎難看的臉色，韓玉關嘴唇嗫嚅，半晌，聲音幹澀：“弟子明白。”
……
從賀求道的洞府出來，韓玉關徑直拿着玉簡去了藏書樓，這也是弟子們出門後回來的慣例，把對各種事情的感悟和游記刻錄在玉簡或者書籍上，從而壯大藏書樓。
在這種習慣下，劍宗的藏書樓面積極大，從山腳到山巅，占據了整整一座山。
韓玉關把玉簡複制刻錄成兩份，其中一份交給負責管理藏書樓的弟子，看着那弟子娴熟的登錄後，另一份則收回了儲物袋。
所有玉簡都登記完畢後，那弟子忍不住熱情問道：“大師兄，你這次可有要借的書籍？”
誰不知道韓玉關愛書成癡，每次回來都要借走許多書籍，有他以身作則，劍宗愛劍t也愛書的規矩才越發影響到弟子們。
“這次就……”韓玉關的心思還有些恍惚，下意識就想要拒絕 ，但腦海中忽然浮現葉一片真身的樣子，他怔了怔，就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勞煩你把有關靈族記錄的書簡和古籍拿出來吧，我想要借走。”
“好的，大師兄。”那弟子便施法取出記錄書籍的名冊，看了看，沉聲道：“關于靈族記錄的玉簡3780份，書籍2260份，書名全部在這裏了，大師兄您選吧。”
韓玉關沉吟片刻，輕聲問道：“沒有借出去的嗎？”
“沒有。”這弟子一直駐守藏書樓，自然此事記得清清楚楚 ，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靈族已經有近幾百年沒出現過了，弟子們尋常又遇不到，自然不會有多好奇。”
韓玉關微微颔首：“那便麻煩你，把所有相關的玉簡和書籍都拿出來吧。”
那弟子頓時愣住了：“全部？”
韓玉關手掌微緊，鎮定點頭：“全部。”
普通弟子一次性不能借走太多書籍，但韓玉關作為公認的下一任掌門，又是衆弟子們全心信賴敬仰的大師兄，本身是有特權在的。
只不過他從來不用，寧可看完了多跑上兩趟，也不願意一次性借走太多書，免得其他弟子們想看卻找不到書。
還是韓玉關第一次動用特權。
提着裝滿了好幾個儲物袋的書回了洞府，韓玉關就宣布閉關，在自己的洞府門口施加了結界，回房就開始仔細的搜尋起來。
足足花了七天時間，才印證了玉簡裏邊沒有與葉一片真身相似的靈族記載。
韓玉關稍稍的松了一口氣，揉了揉接受太多信息，有些頭疼、發脹的眉心，又開始小心翼翼的搜尋着書籍。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眼看着大部分搜尋完的書籍已經在他的洞府中整整齊齊的堆成了一座小山，還是沒有找到與葉一片真身相似的記錄，韓玉關遺憾的同時，也忍不住為她稍稍松了口氣。
除了噬天宗一些邪門的書籍之外，其他所有宗門除了功法之外的書籍，劍宗都有。
如果連劍宗都沒有相關記錄，那麽葉一片真身就會成為永遠的秘密，沒有人能認出來。
這樣也好。
韓玉關微微嘆息，随意的翻開一本發黃，發舊的古籍，翻了幾頁，眼睛頓時凝住了。
‘不死草，先天異種，世間獨一無二，一棵死去另一棵才會長出。此草幼生期與尋常野草看着并無多大不同，實則是神物自污，以功德為養分，以信仰為根基。
不得此兩者，終生無進益。
得此兩者，成長速度非比尋常，幾乎可以用最短的速度到達實力的巅峰。
……’
那旁邊的配圖，正是葉一片真身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