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星際ABO(十一)
星際ABO(十一)
屋內一靜, 片刻後,鎖鏈聲瘋狂的響起來。
“救……唔……”
弗莉達驚吓地退後一步,真的有人, 似乎被綁了起來, 老師為什麽要把人綁在屋裏?
在她震驚的時間裏, 伏念意識到什麽,停止了掙紮, 随後有節奏地敲擊牆壁。
這是一種用于軍事通訊的信號代碼,普通人可能聽不懂,但弗莉達恰巧是機甲系的學生, 她聽着對面人傳遞的信息,細細密密的恐懼爬上脊背。
【請救我, 我已被囚禁半個月,她是瘋子, 對我做了很多瘋狂的事。】
從小就有人教育過弗莉達,人不可貌相,不能僅憑一個人的外表判斷他的品行。溫柔又善良的姜老師,背地裏難道是個愛而不得就要囚禁別人的綁架犯嗎?
一瞬間弗莉達腦補出許多綁架案件。
見她不應, 伏念又敲出幾句話。
【她不僅把我像沒有尊嚴的狗一樣拴起來, 還依靠設備對我洗腦, 我現在已經懷孕四周,我不能讓孩子生活在這裏,一輩子不見天日。】
【請救救我。】
懷孕、孩子、不見天日。這幾個詞觸動了弗莉達的同情心,不管怎樣, 反正他被綁起來了, 先看看情況再說。密碼鎖設置的很複雜,S級Omega破解了半天, 最終失去耐心一腳踹開了地下室的門。
陰暗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背後的光束一道道落在地上,灰塵漂浮在空中,像是一顆顆發光的星辰。
弗莉達揮散煙塵,勉強看清了黑暗中的影子,真的有個男人被鎖鏈捆綁着跪在地面,嘴上戴着止咬器和口枷。
他與弗麗達隔着光對望,彼此之間升起一種奇怪的熟悉感,似乎他們本該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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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束只達第九道階梯,弗麗達一級一級走下去,打開光腦上配備的手電筒,眼前的場景讓她震驚不已,心底升起一陣慌亂。
“你是誰?”
男人沉穩地搖搖頭,嘴巴被堵着,壓根沒法回答她的問題。
就在弗莉達走到他面前時,對方眼睛裏反射的光點忽然消失,有個人影站在門口堵住了光。
“你們在幹什麽?”
清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弗莉達頭皮發麻,她戰戰兢兢回過頭,姜頌正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單手插兜,不甚在意地瞅着他們。
明明是同一張臉,卻突然變得可怖了起來。弗莉達渾身的血液一寸一寸僵住,她不能自控地退後了一步。
“我……”
“不是告訴你,別進地下室嗎?很危險。”
确實危險,你比較危險。令人窒息的環境下,弗莉達一時忘記自己是一拳錘爆教學樓的機甲戰士,她再次退後一步。
“別過……啊!”
黑暗中刀光閃過,弗莉達猛然落入背後之人的手中,濃郁的烈酒的味道嗆入鼻腔,讓她頭腦發暈,幾乎無法呼吸。
脖頸被橫了一道銀閃閃的小刀,加固過的鎖鏈也沒能困住伏念,他躲在弗莉達身後,眼睛裏透出一點淺淺的笑意。
他示意弗莉達幫她取下止咬器,然後吐出口枷,扯起笑容,“怎麽辦,你的Omega落到我手裏了。”
姜頌斂眉,“放開她。”
伏念怎麽可能同意,他湊近弗莉達的腺體,“真可惜,Beta聞不到信息素,想知道你的Omega是什麽味道嗎?”
呼吸落在肩頸,弗莉達渾身發毛,對這個人的好感頃刻殆盡,咬牙道,“滾開。”
“是收斂在溫室裏、唯獨對你熱情釋放的玫瑰香氣。”
“猥瑣!”弗莉達罵道。
伏念對她的憤怒充耳不聞,挑眉望向姜頌,“把鎖鏈解開,否則,你只能去地獄裏見你的Omega了。”
說完他又低頭威脅弗莉達,“別搞小動作,否則我會讓你提前發情,你也不想被我強制标記吧。”
“你……”
姜頌嘆了口氣,掏出控制器解開他身上的鎖鏈,伏念迫不及待地站起來,腿部長期彎曲,他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匕首在弗莉達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靠牆站着,別動。”他命令道。
姜頌舉手後退幾步靠着牆,看他一步一步向着樓上挪動。
快到門口時,伏念将弗莉達一把推下樓梯,好在弗莉達身手不錯,抓住扶手翻身躍下,才沒摔得太狠。
門哐地被關住,姜頌一點也不急,低頭在控制器上又按了一下,慘叫聲自樓上傳來。
她看了一眼弗莉達,弗莉達心虛地不敢與她對視。
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樓,伏念倒在房間,鮮血自他脖頸間流淌出來,很快積攢成一小泊,他奮力起身,卻沒能做到,趴在地上憎恨地看着姜頌。
【警報!好感度已降至-85%,如若低至-100%,将觸發三倍懲罰】
姜頌蹲到他面前,有條不紊地做着止血處理,用小夾子從他身體裏夾出一個魚籽一樣的小顆粒,“抱歉,趁你睡着時,在你身體裏種植了微型爆爆珠。”
“你……非法……”
“我做的非法的事不止這一件。”
她擡頭望了一眼弗莉達,“能幫下忙嗎?”
弗莉達吞了下口水,“嗯。”
兩個人把伏念拖到了地下室,姜頌按了下牆板,嚴絲合縫的牆板裏伸出來一張床。伏念失血過多導致渾身無力,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只覺得自己掉入了魔窟。
他錯了,戰場上的機械輔助師百無一用,但在生活裏,脫離法律的束縛,他們簡直無所不能。
早知如此,他寧願生下那該死的孩子,也不會回去救她。如今他發射出去的求救信息不知被誰接收到,也不知道那人會不會來救自己,他只能寄希望于弗莉達身上。
他輕微的勾了勾手指,眼球微動,拉住弗莉達的袖子。
男人狼狽的像個破碎掉的玩偶。弗莉達的同情心泛上來一秒,腦海裏立刻想起他描述自己信息素的語句,當即把那點苗頭掐掉,将衣服從他手裏抽開,按着姜頌的吩咐,用束縛帶把他牢牢綁住。
一切收拾好,姜頌領着弗莉達回到樓上,“我不是說,不要進地下室嗎?”
“啊?什麽時候?”
“……”
姜頌無奈,顏姐說得對,這女主總把老師的話當耳旁風。還好她打開了監控,實時注意着這邊的狀況。
她沖了兩杯咖啡,放到到小桌上,“坐。”
弗莉達拘謹地坐下,揪着自己的衣服,眼神四處亂轉。
姜頌忍不住說,“怕什麽?你能操控機甲,對你來說,Beta應該不具備任何威脅力。”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但實際上,這個不具備任何威脅力的Beta,地下室裏可還關着個同樣能操控機甲的S級Alpha呢,而且誰也不知道,姜頌有沒有也趁她睡着的時候給她注射爆爆珠。
她不敢喝咖啡,低着頭,“老師,我能先走嗎?”
姜頌心裏覺得好笑,但她維持着面癱人設,不能笑,“可以,不過你要先聽我解釋。”
“聽聽聽,您說。”
“他是個小偷,闖進了我的操作室。正巧我需要做實驗,所以把他留了下來。”
“那不是非法……咳咳,那,那,那不太正規吧。”她小心翼翼調整着措辭。
“的确不太正規,t可我申請不到實驗經費。”
“啊……呃……”
姜頌看她渾身戒備、緊張的什麽都聽不進去的樣子,搖搖頭起身,“算了,你走吧。”
弗莉達一愣,覺得自己好像幻聽了,“啊?”
“你可以出去了,下午不是有課嗎?”
“啊……嗯,對,那我?”她指指門口。
姜頌點點頭。
弗莉達看着她後退,一步步往門口挪,到了門口一路狂奔離開。拐了十幾道彎,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歇息,她蹲在樹下,發現兜裏還裝着一把鑰匙。
現在的車都用聲紋鎖,好古早的鑰匙啊,姜老師從哪個古董店裏淘出來的摩托車。
她把鑰匙又攥回手心,大腦冷靜下來,一個又一個的疑惑冒了出來。
就這麽放了自己?不怕自己上報到聯邦警局嗎?
姜頌是Beta,那個Alpha卻戴着止咬器和口枷,屋裏只有自己一個Omega,明顯是為了保護自己設置的保險措施。
如果她是壞人,又何必設置這些,何必從那個Alpha手中救出自己呢?
可那個男人絕對是S級,甚至可能是S+,怎麽可能會是小偷?
……
弗莉達想起在A寝廁所的無助,以及被姜頌摟在懷裏的安心,抱住自己頭疼不已。
想不通。
另一邊的姜頌氣定神閑地喝完了兩杯咖啡,雖然不能說對劇本了如指掌,但她大概了解女主是什麽樣的人,仗義勇敢,投桃報李。
加上伏念自己作死,以她要挾自己,引起了她的反感。
無論從哪方面看,她都不會揭發自己。
可能是發生的事情太多,夜晚姜頌有些睡不着,她從屋子裏出去準備兜兜風,卻看到有人正坐在自己門口的樓梯上發呆。
“諾蘭?”
諾蘭回頭,漫天的星光碎在他眸子裏,姜頌切切實實被驚豔了一下。
他今天沒穿校服,只穿了件普普通通的圓領T恤,見到姜頌眼睛亮了一下,可他似乎不太開心,又低下頭望着地面。
“你怎麽在這?”姜頌坐在他旁邊。
諾蘭從兜裏掏出一把鑰匙,“弗莉達讓我把鑰匙還給你。”
是自己車上的鑰匙,姜頌接過來,思索片刻,“心情不好?要去兜兜風嗎?”
“真的?”
姜頌起身開了車,戴上頭盔,勾勾手指,“上來吧。”
諾蘭乖乖上車,坐在她身後,“可以抱着你嗎?”
“不然呢?我這輛車可沒有安全帶。”
諾蘭低頭笑了一下,将雙手扣在她腰上。
“走啦。”
他們位于首都星,制造噪音會被罰款,姜頌的摩托沒有聲音,但是速度很快,耳邊是呼嘯的風聲。
沒有頭盔眼睛被風吹得很疼,諾蘭把頭埋進她頭發裏,暖暖的甜香萦繞在他身邊,他偷偷抱地緊了一些。
兜了一圈,腎上激素都彪了上去,姜頌把車停在一棟空中建築的樓頂,這裏禁停,但是大半夜的沒有人管。
樓下燈火閃爍,在黑夜中宛如一顆一顆的星星,虛拟的星星與真實的星星輝光交彙,讓人分不清天與地,好像世界上就只剩下了這一棟建築,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諾蘭的臉微紅,眸光潋滟,不知道在激動些什麽。
他跟着姜頌坐到樓邊,高處風很大,姜頌的頭發吹得淩亂,有一縷落在諾蘭的手心,他輕輕張開手,不敢主動去握。
“是同事嗎?”姜頌問。
諾蘭扭頭,“什麽?”
“程熠、醫生、你,你在跟着我嗎?”雖然不是同一具身體,但眼神和性格完全一樣。
“……”諾蘭沒有說話。
“你要攻略的人是我?”姜頌笑起來,“難道我的經歷也是一本書嗎?而你穿越到我的故事裏,想要攻略我。”
諾蘭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這個世界可沒有大潤發。”
“……”
姜頌嘴角含笑,“可惜我不喜歡你這樣的人設。”
諾蘭放下手指,讓那縷頭發繼續随風飄揚,他垂下眼睫,漂亮的眼睛黯然失色。
“想讓別人喜歡你,只眼巴巴的等着盼着可不行。”
“那應該,怎麽做?”他笨拙地向姜頌讨教。
姜頌想了想,“至少做點讓我心動的事。”
“心動?什麽會讓你心動?”
一時半會兒姜頌也想不起來,“誰知道呢。”
姜頌躺到地上,諾蘭也學着她的樣子躺下。乖乖模仿她的樣子很像那條小蛇。
相處的氛圍也很像,就算這麽躺着不說話,也不會有任何尴尬。
夜風猛烈,坐了半小時就有點冷了,姜頌起身,“太晚了,你該回去了。”
她戴上頭盔,諾蘭定定地望着他,稍顯冷淡的臉看着像是在思索什麽。
“怎麽了?”
諾蘭扭捏地走過來,隔着頭盔,輕輕親了一下。
姜頌微頓,無奈的說,“這算是性騷擾,我不會心動。”
諾蘭失望地斂眉,“這樣嗎。”
“但也不讨厭。”姜頌揉揉他柔順的黑發,随後把頭盔戴到他頭上,隔着頭盔也輕輕親了一下。
諾蘭一下子僵住了,像個死機的機器人,怎麽戳都不動了。
“我不喜歡你,所以你親我沒用。你喜歡我,我親你,這招才有效。”
姜頌戳了幾次,諾蘭才有動作,想摘頭盔,被姜頌攔下來,“你戴着吧。”
諾蘭坐到車後,說,“剛剛,心髒,死掉了。”
古怪的形容。姜頌扭頭看他一眼,諾蘭捂着胸口,神情認真,好像真的覺得自己有病一樣。
“……要不我給你做下心肺複蘇?”
“不用了,又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