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溫霁雲的吻很快落了下來,托着江枕月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這可是在外頭,江枕月想起來掙紮,她推了推溫霁雲的胸口,并沒有推動。溫霁雲不打算放過她,唇舌撬開了江枕月的唇,旁若無人地含着那柔軟粉嫩的舌頭。
江枕月生怕被人看了去,又被溫霁雲的吻弄得心亂,分深之間已經被溫霁雲解開了衣帶。
“江枕月,這一回是你先勾引我的。”
真是冤枉,江枕月還沒聽懂為什麽是她勾引,她就察覺溫霁雲的手探入了她的腰際。她什麽都沒做,只是感謝了溫霁雲,若這也是勾引,那麽溫霁雲也真是太沒有見識了些。
但那一雙手流轉在腰間,不輕不重的力道揉捏着江枕月的理智,要把江枕月擊碎,這時候的溫霁雲又不像是情場的新手了。
眼看着就要錯亂下去,江枕月的眼底終于染上緋色,氣息也不穩地起伏着。溫霁雲見狀,心中更是憐愛,他咬牙切齒地替江枕月鳴不平。
“外面那些人,都是胡說。江姑娘明明最是風情,最是讓人心動。”
“溫霁雲,別摸那裏。”江枕月的手隔着衣衫,按住了溫霁雲貼着她的肌膚要往上的手。她是受不住一邊調戲又一邊動手的折騰的。
“怎麽,怕癢?”
“不是,這裏人多眼雜,被撞見了,你我都好不了。”
“那就一起死。”
溫霁雲的手執意往上,堪堪遮着江枕月的衣衫滑落半邊,有幾片花瓣随着風飄落下來,落在江枕月的心口。
不知道是人嬌嫩還是花更嬌顏。
春色如許,都被溫霁雲看了個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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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枕月的身子變得不像是她自己的了,經着溫霁雲的調教,竟然也生出一絲欲望來。想要溫霁雲再靠近些,再暖些自己的身子。
她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可心裏卻又希望身上都是荀令香的味道。
偏偏在這時,庭院裏有腳步聲。
江枕月先清醒,她一把推開了溫霁雲,将散落下來的衣衫拉上來:“有人,你先走。”
溫霁雲也聽到了腳步聲,他雖然說着若被撞見了就一同死的話,但那只是情到濃時的說辭,沒人會放在心上。他不再胡鬧,對着江枕月點了點頭,撤了身子挑了一條有假山遮掩着的小路,離開了亭子。
還好這亭子四周有假山,江枕月靠着的地方正好有假山依附,旁人來到庭院裏,也未必就能看見亭中全貌。江枕月趕緊攏着衣衫,桌子上的藥膏是個很好的借口,江枕月将藥罐拿在手中,這才探出頭看看來人是誰。
不是陸守仁,而是陸秋绾。
江枕月記得自己和陸秋绾并沒什麽交集,在上一世裏,她也就是從別人的口中聽說這少女有一個非常喜歡的人,為了得到這個人,她幾乎耗費了自己的所有,最後得到的是這個人的淩辱和抛棄。
如果江枕月沒記錯的話,那個人的名字叫做墨許允。
前世沒有交集,如今陸秋绾自己主動找上門來,倒是讓江枕月想到了自己。上一世的她何嘗不是正如陸秋绾一般用情極深嗎?情深是最沒用的東西,只能消耗自己,江枕月再看陸秋绾,竟然從她的身上看到一絲悲憫,她悲憫的是過去的自己。
她忽然想到自己那個嫁了人的妹妹江枕溪,她嫁給了沈輕侯,看起來如她所願,可是誰懂以後呢,也許這個世間有千千萬萬個江枕月,千千萬萬的陸秋绾,也有千千萬萬個江枕溪。只要這世間的癡心女子看錯人,便有許多讓人流淚的故事。
陸秋绾當然不知道江枕月為何看着她會有悲憫的神色,她皺着眉頭看着江枕月。江枕月果然如自己的娘親所說的那樣容貌驚人,在這樣的容貌之下,那一雙眼睛似乎含着愁,卻又有着不自知的風情。
“娘說得果然沒錯,你長得好看。”陸秋绾開口,她的目光放在江枕月的身上,江枕月的衣衫怎麽會是松散的呢,陸秋绾疑惑。
“陸小姐怎麽來我這裏?”江枕月看懂了陸秋绾眼中的那一絲疑惑,她按捺住自己耳尖的紅,将話口扯開。
“娘說讓我來給你送東西。”陸秋绾将懷裏的東西拿出來遞過去給了江枕月,她兀自坐下來,她對江枕月格外好奇。
江枕月打開看了看匣子裏的東西,并沒什麽特別,只是外頭流行的胭脂的樣式。她想也許周知念只是讓陸秋绾有個由頭來找她,慫什麽并不重要的。她将東西收好,對着陸秋绾道:“替我謝過二夫人,難為你還專門來這一趟。以後這些小事,可以讓下人送來就可以了。”
既然是周知念故意為之,那麽一定是有求于江枕月。江枕月不認為自己和周知念能有這樣親密的關系,她當然要明哲保身,靜觀其變看着陸秋绾如何動作。
“我娘說你是個好人,我可以多來找你玩,多和你說話。這府上我一個能說上話的人都沒有,很是無聊。”陸秋绾也不避諱,也不遮掩,她将周知念吩咐她的話攤開來。她看到江枕月臉上的不悅,想來是不歡迎自己。
“如果你覺得我打擾到你了,我也可以不來。”
“沒事的,只是下次你若是要來,可要讓人通傳一聲,我好備上茶點,”江枕月站起身來,她不動聲色地将衣服拉好,對陸秋绾道,“外頭風還有些涼,我們進去說吧。”
“不用了,以後有的是日子,”陸秋绾也不願意多留,她看着江枕月手臂上的傷痕,“今天我來得倉促,恐怕打擾了你,來日我再來吧。我先回去和我娘親複命。”
“好,那就不送了。”江枕月點了點頭,她心中還在想着溫霁雲是否走遠,也沒心思和陸秋绾多說什麽。
她将手中的東西都交給了芳菲,把人送出庭院外的月亮門。只要陸秋绾邁出去那一步,江枕月就可以卸下應酬的面具了,但她看到陸秋绾忽然回頭。
“你身上,有荀令香的味道,這可不是常人能有的。這府上我都沒聞過,有這樣的香味。”
江枕月心中一緊,這是溫霁雲身上的味道。她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也只是一瞬,她就鎮靜下來。她仔細想來,陸秋绾在深閨之中,定然是沒機會和溫霁雲見面的,自然也不會知道這香味是溫霁雲身上的,她還沒有暴露。
“是我在屋中無聊,正研究香料呢,如果你喜歡這個味道的話,我可以給你做一個香囊。”江枕月笑了笑。
“不用了,他不喜歡這些香味。”
這個他應該是墨許允,江枕月仔細捕捉到了這一點。陸秋绾對香料有些研究,女子哪裏有不喜歡各種香味的,可是因為墨許允不喜歡,她也就放棄了嗎?
“陸秋绾,”江枕月叫住了這個比自己還小了些的人,“你方才說的那個人,是墨許允是不是?”
“你認識他?”陸秋绾警惕了起來,“你不應該知道他的名字啊。”
“聽人提過兩次,我知道你們從小就認識,也算是青梅竹馬的。”
陸秋绾聽到江枕月的解釋,放松了下來,她點了點頭,對江枕月說道:“是他,不出意外的話,來日我是要嫁給他的。”
“你喜歡他嗎?”江枕月問,她要知道這一世的陸秋绾是不是還執意要嫁給墨許允。
“我喜歡他這件事,這樣明顯嗎?”陸秋绾聽到這個,倒是紅了臉,對着江枕月也沒有了之前那樣的冷漠。女子在提到心愛之人,總會多想,總會臉紅,這一世的陸秋绾還如上一世一樣,對着墨許允有着深切的愛意。
又是一個可憐人,江枕月張口想要解釋,可是深陷在情愛中的人哪裏能聽進去這些話呢,她也不能解釋自己為什麽知道她的結局。江枕月猶豫再三還是閉了嘴,她對陸秋绾搖了搖頭:“這只是我的猜測和好奇,陸小姐不用擔心。”
那就好,陸秋绾長舒了一口氣。江枕月看着陸秋绾轉身離去的身影,自己也嘆息着進了屋。她被悲傷攫住了心口,壓抑着喘息不過來,她承認,不墜入情愛太難了,她看着身邊的人按着原有的進程往下走去,她會抑制不住自己的悲傷難過。
她做不到看着一個人走向深淵。
可是她什麽都不能做。
“在擔心陸秋绾嗎?”溫霁雲的聲音響起,他還沒走。
江枕月詫異地看着溫霁雲,她以為溫霁雲早就走了,怎麽會還在屋中。所以方才,溫霁雲一直在屋中等她嗎?
“你怎麽...”
“我要看着你手臂上的傷口是不是塗好藥了,才會放心的。”溫霁雲檢查了江枕月的手臂,确定看到了藥膏很好地包裹着傷疤,這才勾唇一笑。
“陸秋绾這個人沒什麽心機,她來找你,是真的覺得家中無聊。”陸大人沒什麽子嗣,也就有陸秋绾一個人,正因如此,陸大人才更為自己的風流找到了極佳的借口,他是為了開枝散葉,才不是為了什麽美色動人。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和她多相處。”江枕月相信溫霁雲,溫霁雲在陸府的時間久,定然也只知道這府上的人心的。她一個人也怪無聊的,正好也可以多一個人說說話。
“對了,你身上的荀令香被陸秋绾聞到了,這香味要是消散也得很久。以防萬一,謹慎一些你以後還是不要用這個香吧,換一種別的也好,不能讓陸秋绾起疑心的。”
“膽小的人,可是沒有安穩的日子過的哦,”溫霁雲沒有江枕月那樣的擔心,他帶着笑意看向江枕月,“江姑娘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
是挺刺激的,刺激到能讓人死。江枕月心中懶得搭理溫霁雲,但她嘴上卻說:“改日我為溫大人調配新的香料,溫大人帶在身邊豈不更好?”
“如此這樣,再好不過了。在下謝過江姑娘了,只是江姑娘是知道香囊這些是可以作為定情信物的吧。江姑娘送我這些,專程為我調配香料,江姑娘是不是也有些喜歡我?”
真是強詞奪理,江枕月靜默地看着溫霁雲,不和他辯解,也不計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