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第5章 只要你

05 只要你

處理完今天的文件，又整理了新項目的相關資料，沈綿一伸懶腰，感慨今天的事情終于做完了。

她的辦公室坐落在高聳的寫字樓高層，辦公桌旁就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從辦公室往外看，京城的大部分夜景都能盡收眼底。

沈綿伸着懶腰，看着窗外的景色愣了神，外面五彩斑斓的燈光交相輝映，像煙花一樣漂浮，卻比煙花永恒。

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沈綿收拾了東西下了樓，上車以後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

想着第二天也沒什麽事，沈綿讓司機自己開車回家，她下車找吃的去了。

有時候，夜晚的城市會給她一種喧鬧裏的寧靜感，散步在街頭，感受周圍人的或喜或悲，也是一種很好的放松方式。

沒走多久，沈綿實在是餓得受不了了，但她又對路邊攤挑挑揀揀，最後硬着頭皮走了十幾分鐘，終于遇到了一家開着門的實體飯店，看上去環境還不錯。

門店的裝潢是純白色的，幹淨明亮，沈綿進了店，店裏還彌漫着飯菜的香味，但沒什麽客人也沒什麽服務生，她坐下，瞥了眼菜單，似乎是一家什麽菜都賣的快餐店。沒多久，一個服務生拿着小本子走過來，沈綿餘光看着對方走近，還沒說話，正擡頭，對方卻已經沒了蹤影。

她擡眼去找，一眼就看見方才落荒而逃的服務生，不是陸皎還能是誰？

“哎，服務生。”沈綿朝店裏僅剩的兩個服務生招手，看見陸皎和另一個說了什麽，另一個服務生立刻應了沈綿，沈綿忍住笑，擺擺手說：“不要你，要另一個。”

她指名道姓要陸皎，不遠不近的距離，沈綿看到陸皎咬着嘴唇，頗有些惱火地扭頭看了她一眼，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認出來，不再遮遮掩掩，一副認命的表情，慢悠悠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

“怎麽了服務生，我長得很可怕嗎？為什麽看見我就跑？”見陸皎再次拿着小本子站在自己面前，沈綿故作生氣地擡眼看陸皎。

陸皎悶聲答：“沒有。”

“那你很讨厭我嗎？”沈綿屈起指節，頗有些威脅性地敲了敲桌子。

飯店的頂燈恰巧在陸皎身後一點的位置，從沈綿的視角裏，陸皎披着一身白紗，漂亮極了，她心情更好，問陸皎：“吃飯了嗎？都這個點了，怎麽還在工作？你們老板是什麽資本家嗎？”

“沒有。”陸皎低着眼。“我們店是24小時營業，我恰巧是夜班。”

沈綿撇着嘴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她一邊看菜單，一邊看陸皎的表情，心裏琢磨了一下，一口氣點了七八道菜，大部分都是陸皎喜歡吃的。

她已經可以想到，等會兒讓陸皎和她一起吃飯後，陸皎會有什麽樣的笑臉了。

沈綿遞回菜單，幾乎忍不住自己的笑意，她銜笑挑了挑眉，“就這些吧。”

陸皎沉默了一下，低頭将她點的菜重複念了一遍，問：“确定是這些嗎？”

“嗯。”沈綿笑眯了眼，忍俊不禁。

“确定嗎？”陸皎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我們家菜量不算少的。”

“确定确定。”沈綿不可置否地回答。

陸皎閉口不言了，她點點頭，抱着菜單去了後廚。

沈綿似乎聽到她走時說了句“浪費”？她不太确定，但四周只有她和陸皎，只能是陸皎說出口的話。

她忽然明白了陸皎剛剛一言難盡的表情，根本不是對她金錢的佩服，也不是對她點這麽多菜的好奇，而是以為她是一個“取之盡锱铢，用之如泥沙”的暴發戶。

沈綿看着不遠處的陸皎，咬肌發達了。

沒多久，菜品被陸皎一盤盤地端了上來，她在桌前查看，而後說：“好了，您的菜品已經上齊了。”

沈綿低頭看着一桌的菜，“嗯”了一聲，然後一伸手，攥住了想要離開的陸皎的手腕。

陸皎的身子抖了抖，扭頭看沈綿，問：“……請問還有什麽事嗎？”

“你的表情可以別這麽心驚膽戰嗎？搞得我好像要吃了你一樣。”沈綿有些不滿地蹙蹙眉，又極快松開，笑道：“坐下和我一起吃，這個點還沒吃飯，你也餓了吧？”

陸皎眸子裏頗有些震驚，她連忙擺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不餓的。”

“真的？”沈綿挑挑眉，掃了眼陸皎的肚子，道：“我不管，你來陪我吃飯，不收你錢。”

“……”陸皎又咬起嘴唇，低頭看了桌上的菜，确實都是她喜歡吃的，她的肚子非常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看着沈綿挑起來的頗有些興趣的眼神，陸皎妥協，她說：“好吧。”

她坐在沈綿對面，睜着小鹿一樣濕漉漉的眼睛看沈綿，問：“确定不收我錢嗎？”

沈綿氣笑了，告訴她：“真的不收你錢，吃吧。”

沈綿發現，陸皎有些拘謹，吃飯時低着頭什麽都不說，她給陸皎夾了幾口菜，因為都是陸皎喜歡吃的菜，對方頗有些“逆來順受”，一口一口地把它們吃掉了。

沈綿一邊吃，一邊問陸皎：“我不是給了你錢嗎？怎麽還在打工？”

陸皎低頭吃飯，不說話。

沈綿擡眼看她，判斷出對方确實聽到了自己說話，她心裏浮躁又不耐的情緒再次上湧，有些重地放下筷子，筷子和盤子的接觸“砰”一聲，吓了陸皎一跳。

沈綿看着陸皎從碗間擡起頭，有些掩飾地看她，嚼了嚼嘴裏的菜，明知故問道：“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沈綿一笑，頗有些笑裏藏刀，“問你話呢。”

陸皎“嗷”了一聲，也放下了筷子，她眼神移向別處，沉默許久，似乎是在琢磨如何将話說出口，這時候，沈綿倒是有不一般的耐心，就坐在這兒靜靜看着陸皎。

許久，陸皎才揚臉，和她的視線碰撞上，沈綿聽見她的聲音有些輕，語氣裏說不出的委屈，“您能不和別人說嗎？”

沈綿看着陸皎，這樣近的距離，加上桌上的燈，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陸皎下唇微紅的痕跡，于是沈大小姐的思緒再次飄走，莫名其妙問了一句：“你的嘴巴怎麽了？”

“嗯？”陸皎摸了摸自己的下唇，沈綿看着，無名火湧上，問她：“這幾天除了我，還找過誰？”想了一下，她有了答案，“趙田親你了？”

“啊？”陸皎還沒反應過來沈綿快速的話題轉移速度，她愣了愣，連忙說：“沒有，沒有，我和趙田……”

“算了。”沈綿打斷她，她蹙着的眉頭松懈下來，低頭緩了緩神，道：“我不想知道你的感情史。說回剛剛的話題吧，我不是給你錢了嗎，為什麽還出來打工？”

陸皎又咬住了下唇，她眼眶紅紅的，重複了方才的問句：“沈綿姐姐，可以不告訴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