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斯科特和艾倫兩個人走得很快,而喬治也發揮了他厚臉皮的精神,很快追趕了上來。
二層的飛艇上的人數雖然不如一層的多,但房間卻并沒有減少,是以t幾乎每個孩子都能夠被分到一間單獨的小房間。
先來的孩子們已經将靠近甲板的房間瓜分完畢,只有飛艇末尾的一排二十幾個房間還在空着,一看就是給琳琅鎮上船的這一批學生們所準備的。
斯科特随意選了一個空着的房間,艾倫立刻表示要住在斯科特右邊,喬治也不甘示弱,推開了斯科特左邊的那間。
背上都還有着背包和行囊,大家都感覺有些累了,決定先去房間裏先安置一下。
斯科特将身後的房門合攏,門外略顯嘈雜的聲音就這樣被隔絕在了外面。
他那雙灰色的眼睛向屋內看去,裏面的設施就這樣映入了他的眼簾。
飛艇上的房間算不上大,一進門的地方是存放行李的櫥窗,而房間角落裏有一張單人床,上面鋪着柔軟的被褥和枕頭。
床的邊緣放着一條長桌,桌角擺着一盞造型奇特的燈。約莫是因為使用房間的是學生,桌面上還放着一卷空白的紙張和兩只羽毛筆。
斯科特擡手将那盞燈拿了起來,發現它并非是用油脂點亮,而更為接近于他在阿尼芙夫人那裏看到的魔法道具的原理。
斯科特若有所思地看着這盞燈,手指在底座一撥弄,只聽得“咔噠”一聲,有熒熒的光芒順着底座蔓延向上,像是一團螢火蟲似的聚集在了燈具最頂端的位置。
接着,萬千螢火蟲綻開了色彩,光芒大作——
整個桌面都被照的極其清晰。
斯科特的嘴角上揚,将那盞魔法燈放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感覺怎麽樣?】克勞德的聲音從櫥櫃裏面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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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好極了。”斯科特回答說,“出門原來是那麽有意思的一件事。”
“我發現過去的我還是想差了一點——很多事果然要親眼所見才會更有趣。”
就算是網絡已經普及到了那樣發達的程度,就算他早就在各種影視作品裏面看膩了劍與魔法的情節,就算游戲艙裏抖抖手腕就能釋放出魔法光柱······
但,
就像前世很是流行了一陣子的薛定谔理論——
假如沒有親眼目睹一盞魔法燈在你的手中點亮,
那你永遠沒辦法理解這是什麽樣的感覺。
【這是當然的,即便是有人将記憶的碎片直接塞進你的腦子裏,也比不上親眼看到來的更為真實。】克勞德先生對此感到非常贊同。
他對于幼崽的深刻認知表示贊許,但随即又禮貌地問道——
【所以,現在能将我從櫥櫃裏拿出來了嗎?】
骷髅先生的聲音隔着厚厚的壁板,顯得不是那麽清晰。
“抱歉,習慣使然。”
克勞德先生咔噠了一下嘴巴,對于幼崽抱歉中的誠意含量不予置評。
斯科特重新打開了櫃子,将裝着骷髅頭骨的那個小包袱又拿了出來。他伸手把包裹一展,裏面唯二的兩樣東西就這樣滾落在了雪白的床單上。
其中一個正是之前吓到過艾倫的頭骨先生,而另一個則是那從複生開始就帶給了斯科特大麻煩的家夥——
一枚灰撲撲的、上面有着幾條淩亂花紋的石幣。
本來斯科特并沒有太過重視這個從墓碑上摳下來的東西,甚至一度還打算把它花出去、用來交換玫瑰酒館的那杯獸奶。
假如不是突然沖出來的傑弗裏的話,斯科特還不知道這東西居然也有着點不同凡響的來歷。
在西格裏鎮生活的這段時間中,他其實已經和克勞德研究過幾次這枚石幣了。可無論是用什麽方法來檢驗,石幣依然是毫無動靜。
“幹脆放點血試試吧?”斯科特興致勃勃地抄起石幣,一雙眼睛就已經四下尋找着可以割開手指的東西。
【不要胡鬧!】
克勞德瞬間忘了自己被關在壁櫥裏的事,嚴厲地喝止了這想一出是一出的幼崽。
【這和血液有什麽關系?】
“神奇的魔法道具都是通過滴血認主來綁定的。”灰發少年回答的理直氣壯。
克勞德都快要被這幼崽給氣笑了——
他真不知道對方某些莫名其妙的篤定來自于哪裏,就像是上次斯科特問他‘為什麽你是劍士精神力最後卻成了騎士’的時候一樣讓人失語。
這小崽子有時候表現的對這一切老練至極,有時候卻又像個什麽都不懂的門外漢,‘外’的程度就好像一天都沒在這人世間生活過似的。
【魔法道具大多通過精神力綁定,因為每個人的精神力都完全不同,但血液卻可能産生混淆——即便是人類的血液,也有着祖先是否跟異種通婚的濃度問題。】
克勞德斬釘截鐵地得出了最終的結論——
【所以你說的什麽‘滴血認主’完全是毫無依據的東西。】
【至于精神力的問題,等你測完天賦去上學的時候,學院的導師們會講解好這一切。】
好吧。
斯科特遺憾地咂了咂嘴。
他将自己有些長了的灰發攏了攏,然後随意地撩到耳朵後面去。
如果讓前世的那些小說作者們聽到這個說法,八成會激動地跳起來反駁個八百回合吧?
畢竟滴血認主的套路都已經快要默認成異世界的基本打開方式了,誰知道在這裏居然根本行不通呢?
不過這樣也挺不錯的。
門外傳來了艾倫敲門的聲音,聽起來是在喊他去餐廳吃飯。
克勞德先生閉起了嘴巴,重新飄進了壁櫥中的包袱裏,而斯科特将石幣也放了進去,繼續交給可靠的克勞德騎士保管,自己則是跟小夥伴們出了門。
飛艇上有着限時供應的餐點,他們才坐下沒多久,孩子們又聽到了飛艇起飛的動靜,呼啦呼啦地從餐廳裏跑出來看。
“哇——”
“哇————”
此起彼伏的驚叫聲響起,
斯科特站在甲板的邊緣,看着下方的人群被呼啦一下拉成了芝麻似的小點,看着這座停靠在琳琅鎮邊上的魔法飛艇就這樣從地面上起飛。
船頭的帆被高高揚起,桅杆像利劍一般刺破了天空,直指他們此行的終點——
五大主城之一的東厄城!
***
甲板上的喧鬧一直從二層傳到了三層。
杜魯克神官在他的房間裏面死死地皺着眉,心情一看就不是十分美妙。
就在剛剛,他遇上了東厄城派來的執行官。貴族和教廷本來就是形勢微妙的兩個派系,見面之後更是被意有所指地嘲笑了一番——
“聽說杜魯克神官格外精通《神說》?不愧是中央城出身的虔誠教徒!”
該死的!
杜魯克神官的臉色漲紅,眼睛裏滿是屈辱。
這家夥一定是聽說了他被那灰發小鬼爬到腦袋上來的事!
就連區區一個小執行官都能這樣直接的嘲笑他!假如他還在中央城的話,哪有這種人在自己面前說話的份?
還有那處處和他作對的西格裏鎮的老狐貍······
他尋找兇手的時候處處阻撓也就罷了,後面竟然還要用阻礙幼崽檢測天賦的罪名向東厄城起訴他??
更可氣的是,就算明知道對方是刻意為難,杜魯克神官還是要考慮到這個投訴到了中央城以後、會不會被同僚拿來當成攻擊他的“證據”!
否則他何至于悄無聲息地離開西格裏鎮?簡直像個灰溜溜的失敗者一樣!!
“砰!”的一下,
杜魯克神官直接打翻了餐桌上的精美茶具。
旁邊的狗腿吓了一跳,急忙上來擦拭桌子上的水跡,然後就被杜魯克神官粗魯地拂到了一邊——
“沒用的東西!”他極其恐怖地瞪着對方,“我遲早、遲早、”
就連一個十幾歲的小鬼都應付不了,還要他親自和那低賤的灰發對峙、以至于丢了那麽大的一個人!
那狗腿神官被他狠厲的眼神吓了一跳,結結巴巴汗如雨下:“杜魯克大人、我······”
他腦海中的靈光乍現,忽然想起了他之前去墓園做祝福的那次經歷。
杜魯克神官一直待在院子裏沒怎麽出去過,但是這位年輕神官可是見過之前那個灰發的男孩!
怪不得之前就覺得那小子這麽眼熟!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您可能感興趣的消息!!”神官緊急彙報道!
不管這是不是真的,總之先将杜魯克大人的注意力轉移開來再說!
“說。”杜魯克的聲音沉沉。
“就是之前頂撞您的那個小鬼!他就是來自西格裏鎮!”
杜魯克神官倏地轉過頭來,眼神陰鸷無比:“繼續說。”
“還記得您讓我去做的那場聖術祝福嗎?”這位狗腿神官咽了咽口水,“那小鬼的父親就是葬禮的主角。”
沉默,良久的沉默。
在這陣沉默過後,
“西格裏鎮?好樣的。”杜魯克神官皮笑肉不笑地挑起嘴角:“你們兩個,去給我盯着那倆小鬼。”
西格裏鎮,西格裏鎮······
好一個西格裏鎮的人!!
“那只老狐貍怎麽也想不到,我也在這艘飛艇上吧?”
“呵呵。”
***
在飛艇上的時光剛開始還挺新鮮的,可随着時間的推移,那些新奇的東西都已經t了解了個遍。
才剛剛在飛艇上度過了第一天,就連桌子上的魔法燈有幾種發光方式都被孩子們給研究了出來,可想而知他們究竟有多清閑。
負責這些孩子們的執行官倒是建議大家都進行一些基礎的鍛煉,可除了斯科特他們以外,其他的幼崽沒有一個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寧願閑到無所事事也堅決不要完成作業——無論在哪個時代,這似乎都是幼崽們共有的特征。
“呼哧、呼哧、呼哧······”
喬治像條死魚一樣趴在地面上,嘴巴裏發出魚類被擱淺後才能發出的聲音。
“你确定、斯科特那家夥、是人嗎?”
旁邊的艾倫狀态也就比喬治稍微好一點點,他的汗水将前胸和後背都打濕了一大片,最後一個深蹲明明蹲下去了,卻死活都起不來。
“老大、老大當然是最厲害的!”即便是這樣狼狽,艾倫反駁喬治的聲音還是那麽的堅定。
兩個像是在汗水裏泡過一遭的人就這樣齊齊地看向了前方——
在那裏,灰發的少年還在認真地進行訓練,他的任務量有兩個人加起來那麽多,此時卻顯得游刃有餘,就連汗水也僅限于額頭一帶。
艾倫有些恍惚地看着斯科特的那邊。
老大之前就是那麽厲害嗎?
為什麽第一次在鍛造室見面的時候,他感覺老大的體力好像和自己差不多來着?
“喂,斯科特!”雀斑臉的喬治在地上有氣無力地翻了個身,“你還沒參加檢測就開始鍛煉身體,是在為劍士的精神力做準備嗎?”
“你就沒有想過萬一測出來是魔法師怎麽辦?”
斯科特做完了最後一組訓練,正好轉過身來。
“為什麽要擔心這個?”他問。
“如果你成了尊貴的魔法師的話,現在的鍛煉不就白白浪費了嗎!”喬治驚訝地瞪大了眼,“做魔法師只要躲在後面念念咒語就好了,這多輕松!”
“那也要有機會念完才行。”斯科特很奇怪地看着喬治,“假如你在念咒的時候被近身劫持了呢?”
喬治一愣,顯然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問題。
“一個多好的思路!”他瞬間從一條鹹魚挺身而起,又從不知哪裏的異次元空間摸出了自己的本子和筆——
“魔法師也許同樣需要鍛煉,證據在于······”
“既然起來了就繼續練吧。”艾倫用腳尖踢了踢這家夥的小腿。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幾個人的關系早就拉近了些,做這種動作更是毫無心理負擔。
“誰說我起來了。”
喬治寫完之後熟練地将本子一揣,再次變身爛泥癱在了地上。
“喂,你這家夥——!”
······
······
在男孩們的打打鬧鬧之下,終于到了休息的時間。
斯科特跟在兩人的身後,從被當做訓練室的房間裏走了出去。
【外面的風景好像很不錯。】
斯科特的腳步一頓,順手帶上了自己的包裹。
正如克勞德先生所說的那樣,外面的風景的确非常不錯。
在經歷過一天的飛行以後,下方的場景已經從布滿了房屋、麥田和人們活動軌跡的城鎮們,逐漸變成了綿延的山脈和森林。
而等到這些無盡的綠色消失、重新變成街道與房屋之後,他們就該抵達這次行程的目的地了。
所以說,現在大概是欣賞自然風光最好的時候吧?
天色接近傍晚,天空上的兩個太陽其中一個已經落到了左邊,另一個落到了右邊。頭頂被空下來的部分隐隐摻了夜色,而包圍着這夜色的正是兩段火紅又燦爛的夕陽。
也只有在異世界才能看到這樣奇妙的景象了。
斯科特站在甲板邊上擡頭看天,
像個被掰開的煮鳥蛋,中間壞掉的那種。
他的大腦中生成了一個一點也不浪漫的比喻。
新認識的夥伴們就站在他的不遠處,熱火朝天的讨論着什麽,晚風吹過斯科特的臉頰,輕柔中帶點着涼意。
他的前方是壯麗又奇幻的夕陽,遷徙的鳥獸展着翅膀,克勞德先生就在他腰間的包袱裏面回憶着某位吟游詩人贊美夕陽的詩歌······
這一切夾雜在了一起,卻莫名又生出一點浪漫的感覺來。
“那邊發生了什麽?”
艾倫忽然停止了讨論,側頭去看向一直發出吵鬧聲音的地方。
聲音的來源似乎是一層,沒等太久的時間,就蔓延到了二層來。
“我,平城神殿的神官。”有位有點眼熟的神官走上前來,傲慢地環視了一周甲板上的孩子們,“在這艘飛艇上丢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一層的人已經搜查完了,現在輪到你們——把藏着的神殿寶物交出來!”
***
現在是餐廳開飯前的時間,幼崽們早就從自己的房間裏面出來,在甲板上一邊玩耍一邊等待。
也就是說,幾乎整個二層的孩子都已經集中在了這裏。
斯科特幾人認出來了那位發話的神官,正是前段時間遇到的、跟在杜魯克神官後面的兩條狗腿之一。
同時,斯科特也在回憶裏翻出了另一個可以和對方對得上號的人——
給亞當主持過葬禮的年輕神官。
“你丢的是什麽?”有人問道。
“我丢失了一條綠寶石的項鏈,這本應是供奉給神明像的飾物!在這趟旅途中卻被卑劣的小偷給盜走!”這神官義憤填膺地說道。
“上面一共有三顆珍貴的寶石,底座上還刻着神殿與平城的标志。”
他環視了一圈在場的幼崽:“連神殿的寶物都敢偷,就讓我看看誰才是這個膽大包天的竊賊!”
“項鏈?我沒看到過有誰戴着項鏈。”
“有人偷寶物了嗎?”
“別看我,我今天一天都沒離開過房間!”
孩子們先是安靜了一下,然後轟的議論開來。
雖然平日裏喜歡惡作劇,或者總是有些不大不小的毛病,但盜竊這種事是會被釘在恥辱柱上的低劣行為,孩子們自然面紅耳赤地為自己的無辜争辯。
衛兵從他的身後湧上甲板,而另一位大人物也從三層的樓梯上緩緩走下來。
“哦?”
杜魯克神官饒有興趣地一笑,
“發生了什麽?”
這名丢失了物品的神官連忙向對方彙報了事情的經過。
面對甲板上的議論紛紛,穿着繁複神官袍的杜魯克神官雙手一壓,像個真正的神明代行者一樣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來——
“大家不用擔心。神明會庇護無辜的幼崽,沒有做過錯事的人自然會像第一層的乘客一樣恢複清白。”
“把你們身上的東西交出來檢查一遍,然後無辜的孩子就可以照常吃飯去了。”
只能說,能夠成為神官的人多少都會點裝模作樣。
即便是之前剛聽人說過《XXX舌戰傲慢神官》的故事,但真的當杜魯克穿着白色神袍、用和煦的聲音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被他說服了。
“那就檢查吧,反正我沒做過。”有人咕哝着。
“是啊,快點檢查快點吃飯去了。”還有人說。
見狀,杜魯克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得到了他的示意後,聲稱自己丢了物品的神官直接從右手邊的孩子開始檢查起來,
“下一個,”
“下一個,”
“下······”
這位神官的腰背微微挺直,居高臨下地越過艾倫和喬治,對站在後面的斯科特說——
“你,把手裏的包袱拿過來。”
——
斯科特攥緊了自己手中的包裹。
他一雙鴿子灰的眼睛盯着對面的神官,身體卻根本沒有動彈。
“把你的包裹交出來!我要檢查裏面是否有偷竊的贓物!”那名神官見自己被無視,立刻大聲地又說了一遍。
這下,幾乎全場的人都将視線集中在了這裏。
“他······?”
“為什麽不交出去檢查呢?”
“不會吧······”
竊竊私語聲響起在這甲板上,随之而來的是種種異樣的目光。
“我不能給你。”灰發少年的臉上閃過一絲堅持,他将包裹向後護了護。
神官眼睛不易察覺的一亮,接着擡高聲音說——
“把你的包裹交出來!不敢檢查就是做賊心虛!”他猛地上前,竟是直接從斯科特的手裏搶過了那只包裹!
“你在做什麽?!”艾倫驚呆了,然後變得像個被激怒了的小獸,“對那個包裹放尊重一點!!”
艾倫想要上去将包袱搶奪回來,卻被神官帶的衛兵死死地攔在了面前。
“反應這樣激烈,神殿的寶物不會就是你們偷的吧?”杜魯克神官站在不遠處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看着這裏。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慈悲的笑意:“我知道你們和我起了沖突不甘心,但用未來來報複神殿······未免也太過偏激。”
拿到了包袱的神官一臉興奮。
“就讓我來看看裏面都有什麽!盜竊的罪名······這是什麽?!”
這神官才剛剛舉起包袱,他的頭頂忽然投下了一個黑壓壓的影子,接着就是尖銳的嘶鳴和翅膀t拍打的嘈雜聲。
竟是遷徙的鳥雀不知為何改變了目标,開始襲擊起了這人!
神官本就不精于鍛煉,被鳥雀的利喙啄的痛叫一聲松了手,
下一秒,斯科特的包裹竟然就被這些瘋狂的鳥雀一并裹挾而去!
這是發生了什麽?!
鳥群的襲擊來的非常突然,幾乎整整兩分鐘內,整個甲板上都被覆蓋着鳥獸組成的陰雲!
那神官踉跄地逃到了衛兵的身後,他的衣服被啄的破爛,而手上卻是空蕩蕩的,略帶茫然地擡頭去看向半空——
有一只強壯的鳥獸正飛翔在那裏,嘴巴上叼着的正是斯科特的包裹!
其他人也發現了這一點,有誰驚叫着喊——
“看,那不是灰發小子的包袱嗎?”
大家齊刷刷地擡頭去看。
就在這時,許是因為利喙太過尖銳的緣故,那包袱的系帶漸漸地松開,
接着就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
包袱直接被徹底抖開,其中某個灰白色的物體直接從天空中掉了下來!
它從高空落下、掠過飛艇的邊緣,
而剛剛即使在争執中都顯得非常淡然的少年猛地沖向了護欄的邊緣,似乎是想要伸手接住那東西!
——
可惜的是,童話中的巧合很難實現,
少年伸出的手掌差了足足一尺的距離。
但大家都看清楚了包裹裏掉出來的是什麽東西。
······
“那是斯科特母親的頭骨啊!你們這是在做什麽!!”艾倫悲傷又憤怒的呼喊響起在這甲板上。
灰發的少年背對着衆人,誰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誰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
在衆目睽睽之下,斯科特猛地一撐護欄,朝着那下墜的頭骨一躍而去——
他竟直接從這高空的飛艇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