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兇手
第七十五章 兇手
“她說不一定——她一貫多疑,她說那女子也肚子裏的孩子若是個公主倒也罷,萬一是個皇子,憑陛下如今對她的寵愛程度,怕是要威脅自已的地位。”
說到這兒,傅予安大致猜出來那位被陛下從宮外帶回來的女子是誰了。
“她于是便讓人去給那女子下藥,導致她早産,母親是絕對要身亡的,孩子若是命大,她便會留下自已撫養。”
“但當時陛下龍顏大怒,并未同意她的請求,執意認為是那孩子害死了自已愛妃。”
傅予安沉默聽完,一時間心情複雜。
氣憤也有,難過和不可置信糅雜在一起,教他哭也哭不出來。
“您……告訴我這些,是想幹什麽呢?”他強迫自已冷靜下來,“我不知道您說的是真是假。”
大嫂嘆口氣,拍拍他的肩,道:“我看得出來你是真想和祁仞好了,但紙包不住火。現在你知道了,若是你真的想走,想離開,我可以幫你。”
“不必了。”他退後一步,警惕地看着她,“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那也是珏妃的過錯,跟祁仞沒有關系。這件事還有待求證,大嫂,我一直很敬重你,希望你不要做什麽捏造事實挑撥離間的事。”
“我是為了你好!這就是事實,你早晚要知道的予安,就算我不說,你看珏妃那心虛的樣子,你覺得她能不自已坦白嗎?”
“我不知道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大嫂,現在我還能叫你一聲大嫂。我腦子很亂,你讓我自已想想,先告辭了。”
他心亂如麻,一邊覺得她在說謊,一邊又想不透有什麽騙自已的必要。
珏妃這些年對自已的照顧他是看在眼裏的,她一貫受寵,若是真想收養自已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但是她沒有。
那麽大嫂說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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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安腦子嗡嗡地響,一邊想着她沒有騙自已的必要,一邊又覺得珏妃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他連告辭也沒說,失魂落魄地出了門,看見祁仞和祁家大哥在外頭曬太陽。
兄弟倆皆是沉默不語,氣氛很是尴尬。
傅予安從屋裏出來,木門吱呀一聲。
祁仞馬上便迎過去,看他臉色不是很好看,心裏也是一驚。
大嫂又跟他說什麽了?
“回去吧。”他低聲說,有些魂不守舍,祁仞伸過去的手他也沒接,低着頭便往門口走。
祁仞奇怪地回頭看一眼門內,哎一聲追上去。
“你怎麽了?大嫂跟你說什麽了?”他抓上他的手,傅予安掙了一下,沒掙開。
“沒什麽。”他勉強擠出個笑來,決定還是先把這事兒壓下。
不管是真是假,都跟祁仞沒關系,在事情沒徹底弄清楚之前,不能讓他知道。
“下次還是不要再來了。”他執拗地拉過他的胳膊,“每次一會去你就得傷心,我問你怎麽了你也不說。”
傅予安噗嗤笑出聲來,眼睛彎成一道好看的弧度。
“真的沒事,只是看大嫂孤孤單單的,有些觸景生情。”
在冷宮那麽多年,他最會的便是掩飾和信口拈來的謊言。
祁仞恍然大悟,以為他是想起了當初在宮裏那段不好的歲月。
陪你一輩子這種話已經說了太多了,祁仞不是個肉麻的人,他只是拍了拍他的手,微微嘆了口氣。
初一到初三三天日子都過得很惬意,傅予安心裏盡管波濤洶湧,但面上卻還是和和氣氣地沒表現出什麽異常。
初七街上有燈會,夏修在家裏吃吃喝喝幾天,終于是憋不住了,約傅予安出去。
傅予安正是煩心時候,于是便答應了他的邀約。
燈會每年都有,只不過兩人都沒怎麽去看過。
傅予安手裏拎着一兜子糖,坐在二樓隔着河看對面唱戲的。
“你怎麽了?怎麽看起來興致缺缺的?”夏修丢了顆梨膏到嘴裏,含糊不清地問。
傅予安把手上的油紙包打開,垂着眼道:“沒什麽。前幾天去給祁仞大嫂拜年,她說了一些話,讓我很介意。”
“啊?”夏修心思頓時從戲臺子上收回來,很是擔心地問,“她不會是罵你了吧?大過年的給你找膈應?”
“這倒沒有。”傅予安擺手否認,“我總覺得她很奇怪,行事風格之類的都……很詭異,我也說不上來,反正我是看不透她想幹什麽。”
“女人心,海底針嘛!她跟你說什麽了?”
“她說當初害死我母親的,是祁仞姐姐,珏妃。”
“?!”
夏修也吃了一驚。
“怎麽會這樣?我是說,她怎麽知道?騙人的吧!大過年給你說這幹什麽?是不想你和祁仞好嗎?”
傅予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什麽意思。她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我也無從求證除非去讓她和珏妃當面對質,不過珏妃哪裏會輕易出宮!”
夏修撇嘴:“雖然這宮裏妃子争寵手段是殘忍吧,但我看珏妃對你挺好的呀!你不是說她還希望你和将軍好好過日子嘛!難不成是心虛?”
“我也不知道,那麽多年了,母親只留給我那一個瑪瑙手镯。奶媽也早就去世了,小竹也比我大不了了多少,根本無從查證。”
“說不定是你那大嫂挑撥離間呢!你也別太相信她了。”夏修剝開糖紙遞給他,“我讓傅晏骁幫你查查,若是真如她所說,你要怎麽辦?”
傅予安不知道。
他還能怎麽辦呢!現如今跟祁仞正是兩情相悅蜜裏調油的時候,總不能因為這個跟他掰了。
但是在一起肯定會心裏膈應。和殺死自已親生母親的兇手弟弟在一起,這合理嗎?
夏修對他也同情至極,回去後便讓傅晏骁秘密幫他調查一下。
傅晏骁把手上信紙在蠟燭上燒了,想了一會兒道:“過一段時間吧,最近事情多,怕是沒空去。”
“大過年的有什麽事情?”夏修不信,抱着他腰撒嬌,“這還沒過十五呢!你這幾天一直往外跑,很晚才回家,到底在忙什麽?”
傅晏骁輕笑一聲,拍了拍他的頭安撫道:“忙大事,你在家若是無聊便去将軍府找殿下玩。那件事我會幫你們查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