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野鴛鴦
第五十章 野鴛鴦
他輕笑一聲,道:“你這比喻倒是有趣地緊!”
“你還笑!”祁仞有些咬牙切齒,見他這幅毫不在意的樣子,心裏倒是稍微放了心。
傅予安伸過手,祁仞把他拉上馬車。
傅予安看了眼宮門,放下簾子感慨道:“在皇宮住過這麽多年,這宮門倒是沒見過幾回。”
祁仞把他拉回到自已身邊,箍着對方的腰終于還是親上去,借以發洩心中的憋悶-
雖然事情有些波折,但好歹結果是好的。但傅予安也不敢保證太子一定會上套,于是還是和大嫂照實說了。
他只說是傅陽曜沒答應,是以使計求了太子。
那話本之類,太子既然想成賬本,那便去拆了個賬本的封皮,套在了真正的話本上。
“也不知道皇後會不會上當。”沽鶴苑裏,傅予安坐在石桌上斟茶,心裏有些打鼓。
這都快半個月過去了,再過幾日譚大人一家就要出發,太子那邊卻是了無音信。
祁仞吹了吹浮葉,冷哼一聲道:“皇後又病倒了,前幾日聽說還發高燒,神志不清一直說胡話。傅嘉賜草包一個,早晚會安排的。”
傅予安沒出聲,又給他續上杯。
“話說……”祁仞頓了頓,想起什麽似的問:“沒幾日便是重陽了,陛下似乎是要按照往年慣例,去城郊狩獵。”
傅予安:“他那身子板,還要去狩獵?”
“這便不用我們操心了。譚大人一家是九月中旬發配,若我是太子,肯定會抓着狩獵這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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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似笑非笑,傅予安算算日子,頓時了然。
“你去過嗎?”他突然發問。
傅予安一時怔然,問:“什麽?”
“狩獵!”祁仞往他那傾了傾身子,問,“你好歹是皇子,以往秋狩都沒去過麽?”
傅予安凄然一笑,嘆了口氣,惆悵不已。
“我又不會騎術,去了也是丢人。況且,太子和父皇不會讓我去的。”
他話到最後聲音漸小,似乎是被說到了傷心處。
祁仞頓時一陣心疼。
這宮裏皇帝的寵愛便是賴以生存的根本,他一出生便沒了母妃,又不受陛下喜愛,這些年日子可謂是難過。
若是能早些嫁來與我,相必便不會受那麽多苦了。
“沒關系,我小時候也不喜歡騎射,都是父親打着罵着才學會的。你若是感興趣,下午我便可以帶你去城外騎馬!”祁仞笑着說道。
傅予安不甚在意地搖搖頭,沒說願意:“都過去了,我也不喜歡馬背上颠簸。”
祁仞神情有些失落。
于是他頓時改口:“不過你若是得空,能出城走走也是極好。”
“那便說好了!”祁仞聞言頓時神采飛揚起來,“我這便去馬廄給你挑一匹溫順的來,下午咱們便去!就我和你!”
就我和你?
只是騎個馬幹什麽這麽避諱旁人?
哦,他定然怕我技術不好,帶着人放不開,生怕被笑話去了。
傅予安會心一笑,心道他可倒是真體貼。
結果卻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郊外确實無人,倆人連仆從小厮都沒帶,便更是着了祁仞的道。
最後騎術沒練多少,倒是被人欺負得站都站不住了。
傅予安靠着樹滑坐到地上,眼尾緋紅一片,警惕地盯着他。
馬兒在一旁低頭吃草,祁仞又湊上去,牽起他的手在手腕上啄了一口,低聲道:“要我抱你起來麽?”х
“不用。”傅予安有氣撒不出,掙紮半天卻怎麽也站不起來,看到他就一陣頭皮發麻。
他氣得簡直要打人,樹葉簌簌落下幾片,落到樹下交纏的一對野鴛鴦身上也無人在意。
……
兩人鬧到日薄西山才回府,小竹正收衣服,看見傅予安走路都不穩了,心生疑惑,于是問道:“殿下練了一下午馬嗎?怎麽穿着将軍的外袍?哎呀奴婢都說郊外冷要多拿點衣服了!”
祁仞手裏拎着傅予安的外袍,聞言朝她扔過去:“他的髒了。”
傅予安哎一聲,想攔沒攔住,衣服穩穩當當落到她手裏,傅予安頓時紅了臉,低着頭就往屋裏跑。
小竹奇怪地看着他的反應,抖了抖外袍嘀咕道:“怎麽了這……哦。”
她擡眼看了眼好整以暇的祁仞,越發覺得殿下被欺負得太狠了。
真夠不要臉的!
祁仞冷笑一聲,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轉頭便回去哄人了。
傅予安這輩子沒幹過這麽出格的事,祁仞在外頭屏風後邊也不敢進去,連聲道歉加保證。
傅予安坐在床邊生悶氣,不斷反思自已是不是對他太過縱容了。
雖說如今還沒有到最後一步,但他的行為越發大膽,看着自已的眼神也日益露骨……
他有些害怕。
但卻也不是完全沒有期待……
傅予安有些唾棄這樣的自已。
色字頭上一把刀啊!祁仞相貌出衆,一身肌肉結實好看,壓上來的時候氣勢淩人,他打心底根本就反抗不了。
傅予安深呼吸幾口,繞過屏風看見他。
祁仞大喜,便要上前來把人抱住,傅予安瑟縮一下後退半步,警告道:“你若是再胡來,晚上便出去睡罷!”
祁仞動作堪堪止住,擡起的手又放下,最終還是不敢上前。
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別他還是知道的。
祁仞退後一步,妥協道:“不動不動,我不動。安安乖,你自已過來。”
傅予安:“……”
兩人無聲對峙着,傅予安說什麽都不願意再靠近他一步。
祁仞啧一聲,耐性逐漸消失,眼看就要上前把人抱住,小竹突然進來了。
傅予安:“……”
祁仞:“……”
被這兩人之間古怪的氛圍吓了一跳,小竹舉着手裏的一堆衣物,讪笑兩聲,道:“這衣服幹了,奴婢來放到櫃子裏,兩位主兒,你們繼續,繼續……”
今天是犯了什麽太歲,怎地這般倒黴!
傅予安趁着她過去的空檔閃身出了門,祁仞也連忙追出去-
“她不僅是你母親,更是我的女兒啊!”
竹林之中,舒老哭聲凄然。
“好孩子,你願意跟我離開嗎?予安予安,這名字你母親早年便跟我念叨,如今卻是并沒能給你安寧。”
傅予安沉浸在震驚中久久不能回神。
以往的一切異常也都有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