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着文質彬彬的,沒成想……
第十五章 看着文質彬彬的,沒成想……
祁仞上邊除了珏妃這個親姐姐外,還有一位大哥,是大夫人所出,正兒八經嫡系長子,在這府上身份尊貴地很。
祁家是将門世家,祁仞的大哥祁子骞卻對這些個兵法謀略一概不感興趣。他年長祁仞十幾歲,如今已過不惑之年,但卻因為五年前那場戰役,雙腿落了個殘疾,從此一蹶不振郁郁寡歡。
“小心燙。”丫鬟端上茶來,大嫂低聲提醒,笑容和善得體。
傅予安微微點頭接了,朝她打手勢:
“不知大嫂這麽急找我們來,是有什麽要緊事麽?”
譚芷琪放下手中的茶杯,嘆了口氣,朝內室瞥了一眼,語氣有些無奈:“是我當嫂子的不是,你入府這麽些天了,我還沒來得及去看你,實在是過意不去。”
“大哥腿腳不便,再說您是長輩,應該是我們來看您才是。只是将軍如今這個情況您也知道,實在是有心無力啊!”他神色染上一絲落寞,笑得也很是勉強。
大嫂是當今戶部尚書的女兒,當年也是名滿京城的才女,後來陛下給他和祁子骞賜婚,也是老将軍還在世的時候。
如今這将軍府眼看着要沒落,他們又遲遲沒有個一兒半女,或許真如傳聞中那樣,夫妻感情不睦。
兩人聊了半天家常裏短,傅予安手都快抽筋了,實在是看不出她是個什麽意思。
內室傳來一陣咳嗽聲,一道頹靡的聲音從裏面傳來:“芷琪!要下雨了,把我外邊兒挂着的鳥兒都拎進來!”
譚芷琪應了一聲,抱歉地朝他笑笑,不得已中斷了話題,起身去外邊收鳥去了。
天邊黑雲翻墨,眼看就要下雨了。
不知道他在別人家怎麽樣,不過虞大人看起來也不像是趨炎附勢的小人,應該不會刁難他,不然他也不能在別人家蹭吃蹭喝半個月都不回來。
傅予安心裏亂地很,譚芷琪出去半天沒回來,手邊的傘靜靜立在那,更讓他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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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偏偏要這個時候把自已叫來,來了卻不說什麽事,只是聊家常,哪裏有那麽多家常可聊!
小竹俯身低聲問:“殿下,要不咱告辭吧,等會下雨了恐怕路不好走。”
傅予安點頭,擡手示意她別着急。
祁子骞養的鳥是真的多,譚芷琪指揮丫鬟來來回回好幾趟,才把這些個籠子都搬回來。
“實在是對不住,我這一忙就把這屋裏的客人給忘了!”譚芷琪擦擦額頭的汗,笑道,“要不我送你個鳥,也算是稍微彌補一下……祁仞這個樣子,實在是委屈你了。”
傅予安連忙擺手示意不介意,但卻并沒有說要她的鳥,以天氣不好為由匆匆告別便離開了。
等出了大哥那,兩人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氣。
和珏妃交談最起碼還能猜出她是想幹什麽,但跟這個大嫂虛與委蛇這半天,傅予安始終是不知道她這麽着急叫自已過來是要做什麽。
“殿下,傘。”小竹把油紙傘撐起來,問:“開始下雨了,咱還過去嗎?奴婢看這雨是要越下越大啊!”
如今也快四月了,俗話說一場春雨一場暖,下了這場雨估計天氣就要暖和起來了,他不合時宜地想。
“去,我眼皮一直跳,有些不放心。”傅予安語氣冷然,整整袖子朝大門走去。
所幸現在也離大門不遠,過去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兩人頂着越來越大的雨走到虞府的時候,雨勢正好稍緩了些。
傅予安擡眼嘆口氣,揉了揉眉心。
“原是七殿下,有失遠迎。”虞遼笑着朝他們行了一禮,“來人,快去準備些幹衣服,莫要凍着殿下!”
小禾也跟着虞遼,手裏拿着個海螺,正玩得起勁。
傅予安心裏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一問才知道,祁仞下午就已經自已回家去了,估計正好是在傅予安被譚芷琪叫走聊天的那空檔。
傅予安白跑一趟,外袍淋濕了,水噠噠地挂在身上。
沽鶴苑裏一如既往地安靜,他推門進了屋裏,才看見半個月沒見的祁仞。
傅予安張了張嘴,想問問他為什麽這麽久不回家,但祁仞只是沉默地坐在那兒,把玩着個海螺,看起來好像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對了,祁仞想起來,他之所以離家出走就是因為生氣來着,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麽生氣,但從宮裏回來就這樣,難不成是沒能把太子揍一頓心裏不舒坦?
可這都半個月了呀,不該這麽小心眼吧?
他不說話,傅予安也閉嘴。小竹眼觀鼻鼻觀心,沉默着幫他解外衣,低着頭退了出去。
所幸外邊的衣服夠厚,裏面倒是沒怎麽濕。
祁仞擡眼瞥了他一眼,複又低頭玩海螺。
傅予安只當他是鬧脾氣,也沒理,自顧自地進去屏風後邊拿了布巾,解開頭發擦拭。
天色漸晚,屏風後邊點着燈,祁仞只盯着他那一抹影影綽綽的剪影看,目不轉睛癡漢似的。
他腰好細,祁仞想,頭發也好長……我好像摸過,又軟又滑。
唉,他其實也對我挺好的。
反正他也只是想過自已的太平日子,等傅陽曜那邊成事,要不還是帶着他一起走吧!
南疆十四州,沒我罩着他可怎麽行!
我真是太善良了,祁仞想。
幾個丫鬟進來擡了洗澡水,屏風後邊水汽缭繞起來,那抹影子逐漸模糊,衣服搭在屏風上,水聲輕輕地響起。
祁仞不禁滾了下喉結,小心走到床邊,把那本先前還被自已不齒的畫本子掏出來,做賊似的藏進懷裏。
燭火噼啪炸響,祁仞在外頭挑燈夜讀,興致勃勃地把那見不得人的書冊子翻了個遍。
“怎麽就這一本……”他看了看封面小聲嘀咕,轉頭心虛地朝屏風那看一眼,見沒什麽動靜,這才松了一口氣。
傅予安這個人,平日裏看着文質彬彬的,沒成想畫的東西這麽露骨!
啧啧啧!人不可貌相。
他起身把書又藏回到床底下,準備明天去庫房裏把那日找到的那箱子書都悄摸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