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被打了一拳
在随後的數天時間裏,分散在蒼L縣周邊的8341X部隊戰士全部集合到了蒼陵避難所周邊,共計有兩百二十七人,其中包括淩秋岳和陳鑫兩位擁有仙級實力的支隊長,在他倆的坐鎮指揮下,當地的軍分區和地方政府一共派遣直升機十七架、軍車一百六十八輛;同時又租用了民用汽車四千餘輛,經過整整一周時間的不間斷搜尋,幾乎把整個蒼L縣都翻了個底朝天,終于将所有的幸存者全部帶到了避難所。
經過統計,蒼L縣共有幸存者十二萬六千多人,其中男性五萬九千多人、女性六萬七千多人,而避難所內空間有限,經過主要領導開會讨論,決定讓未滿十四周歲的兒童和一部分有過從事教育行業經歷的女性按照二十比一的比例入住避難所,其餘人則在避難所周邊建立臨時營地居住,這樣一來,入住避難所的就一共只有不到三萬人,大大地緩解了壓力。
由于小波已經十五周歲,所以她和老媽都住在了臨時營地裏。我把最後一批幸存者送到營地之後,便拖着疲倦的腳步,來到了她倆所住的帳篷前,一路上,我遇到的所有的人都沖我含笑點頭——在這場前所未有的浩劫面前,像我這樣擁有靈力的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掀開帳篷的門簾,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老媽和小波正一人捧着一個搪瓷缸子,“呼嚕呼嚕”地吃着泡面,我光顧着搜索幸存者,已經一連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休息了,此情此景,竟讓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液,小波見我進來,擡起頭,嘴角還挂着一根曲裏拐彎的面條:“哥,你回來了?”
老媽放下搪瓷缸子,滿臉殷切地看着我,我對她笑了一下:“放心吧老媽,我跟南方那邊的軍區聯系上了,老爸安然無恙,也在當地的避難所裏。”
老媽松了口氣,嘴裏念叨着:“這死老頭子,害我擔心好幾天了!”
我捂着饑腸辘辘的肚子:“媽,還有吃的嗎?我餓了。”
老媽在地鋪旁邊的防水背包裏翻出兩包泡面和一個嶄新的搪瓷缸子,撕開包裝,把面餅和調味料放進搪瓷缸子裏,抄起一旁的暖水瓶,這個時候,小波不滿地叫道:“媽,憑什麽我一頓只吃一包面,老哥要吃兩包?不行,我也要再吃一包!”
老媽一邊倒水,一邊數落着小波:“你哥多累啊,這幾天光在外面救人了,多吃包面你還要跟他搶?”
我坐在地鋪上,附和着老媽:“就是就是,老哥我在外面奔波勞累的,吃兩包咋了?再說,泡面熱量這麽大,你不保持身材了?”
老媽話鋒一轉:“別說你妹妹了,你小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怎麽又扯我身上來了?”我一臉無辜。
“怎麽就不能扯你身上來了?”老媽蓋好蓋子,把搪瓷缸放在一邊暖着,然後劈頭蓋臉地訓斥道,“小濤我問你,你有那些能力,為什麽從來都沒跟媽說過?來避難所那天,我遇到你們班同學,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你,急得差點沒背過氣去,要不是碰到蒙蒙,她跟我說你沒事,只是去救人了,我非得急出病來不可!”
我愧疚地拉起老媽的手——二十多年來的操勞讓她的手背皮膚看上去暗沉粗糙,指肚和掌心上也長了老繭:“媽,對不起,我也是怕您接受不了,所以才瞞着您。”
老媽又問道:“聽蒙蒙說,你還加入那個什麽8341X部隊了?”
這快嘴丫頭!我郁悶地點點頭:“是,整三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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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嘆了口氣,伸手撫摸着我的腦袋:“也好,你這孩子啊,平時挺老實挺善良的,就是經常自作主張地做些出人意料的事兒,小學的時候給小波起名字,高中的時候學畫畫兒,現在又當上兵了。”
小波不滿地抗議道:“媽,別提起名字那個事了好不好!”
“好好好,不說了!你這丫頭,不知道有人發育晚嗎?”老媽點着小波的額角。這個時候,面也泡得差不多了,老媽把搪瓷缸子和筷子遞給我,我掀開蓋子,肉醬伴着胡蘿蔔丁的香氣撲鼻而來,飄着點點油花的面湯冒着暖暖的白氣,硬脆幹癟的面餅酥軟豐滿起來,看上去就讓人很有食欲,我低下頭,大口大口地吞咽,滿嘴生津,饑餓的肚腹漸漸充實,周身也彌散起一股融融暖意。
“小濤啊,雖然你有那種能力,但是以後無論做什麽,都要注意安全啊!”老媽看着大快朵頤的我,溫和地說道,“千萬別傻乎乎的,什麽事都往上沖。”
我嘴裏含着面條,含糊不清地說:“媽,哪能那樣啊?那不是臨陣脫逃嗎?”
“你這孩子!”老媽嗔怪道,“這怎麽能叫臨陣脫逃?媽這是為你好,天天沖在前面,當心小命不保!”
“好了好了,我曉得啦!”我繼續埋頭吃面,沒過一會兒,一搪瓷缸子泡面被我連湯帶水地吃了個幹幹淨淨。老媽接過碗筷,問道:“吃飽了嗎?”
“吃飽了,吃飽了!”我擦了擦嘴巴,打了個飽嗝,站起身來。
“你不休息會嗎?都累了好幾天了!”
我擺了擺手:“沒事,我不累,出去走走,消消食兒,順便去看看同學。”
小波戲谑地笑道:“想去看某人就直說,我又不會笑話你!”
我覺得臉有點發燙,瞥了小波一眼,回擊道:“你要不要一起去?順道看看另外某人?”
小波“切”了一聲:“老哥你搞沒搞錯?要看也是他來看我好吧!”
“嗨,你還傲嬌起來了,行,我見到他就讓他來看你!”說完,我一個閃身,避開小波扔過來的枕頭,然後跳出了帳篷。
……
小波說得沒錯,我去看看同學是真的,但是這個同學卻是特指。
從負責臨時營地安全的軍官那裏打聽到了莊蒙蒙所在營地的位置,竟然還有一千多米的距離,我不禁大大地吐槽一番,也懶得再走,直接飛了過去,反正在臨時營地裏,會飛的人沒有一百也得有八十多個,想必人們也是見怪不怪了。
當我飛到莊蒙蒙所在的臨時營地時,卻意外地看到了丁正正,他正坐在帳篷外面的一塊大石頭上,手裏拎着半瓶純淨水,目光有些呆滞,他左小腿上打着夾板,石頭邊放着一支拐杖。
這家夥受傷了?
我落下去,走到他面前:“老丁,你還好吧?”
丁正正遲緩地擡起頭來,看清了我的臉,原本蒼白的臉上頓時泛起了一絲血色,呆滞的目光也變得激動起來,他用力撐着石頭站起來,直勾勾地盯着我,呼呼地直喘粗氣。
我感到有些別扭,丁正正的眼神不像是老友重逢,倒像是一只準備噬人的野獸。
“老丁你怎麽了?幹嘛這麽看着我?”
丁正正抿了抿嘴,抑住粗重的呼吸,張口問道:“老薛,你拿我當朋友嗎?”
我又好氣又好笑:“廢話,我當然拿你當朋友!”頓了一頓,我又自以為幽默地補了一句,“何止是朋友,我還把你當妹夫……”
丁正正沒有笑,他鼻翼翕動、咬肌繃起:“既然拿我當朋友,是不是該對我說實話?”
我也收斂了笑容:“那是當然!老丁,你想說什麽就直說。”
丁正正的雙拳一緊一松:“好,那我問你——我們現在所遭遇的這些事情,這些災禍,你,還有馬雲明、解靈韻他們兩個,是不是早就知道會發生?”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我早就知道,三個月前就知道。”
“我還看到,馬雲明、解靈韻兄妹從災難發生開始,就一直跟那幫穿黑色緊身衣的軍人待在一起,他們倆,到底是什麽身份?”
“他們倆,也是軍人,從一開始就是軍人。”
“那你呢?你又是什麽人?”丁正正怒吼一聲,跌跌撞撞地撲上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你會飛,你有我們沒有的能力,你還可以指揮那些軍人……薛小濤,我們做了六年同學,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你被人欺負的時候,我站在你這邊,你英語考不好,我幫你作弊,你打不好籃球——我呸,你還打不好籃球,你的水平都能進NBA了吧!好,不管這些了,我現在就想你告訴我實話——你到底是誰?”
我從來沒有見過丁正正如此失态,不禁有點慌張,丁正正的吼聲非常響,引得營地裏很多人出來圍觀,這讓我又感到非常窘迫:“老丁,你放手,進帳篷,我慢慢跟你說。”
“說你麻痹!”丁正正憤怒地咆哮一聲,突然掄起右拳,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左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