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過年了
“馮哥!”“馮哥!”見馮躍“無緣無故”摔了個四腳朝天,他那一幫小弟都慌了神兒,急忙七手八腳地上前攙扶,我左手五指一張,那根黑暗軟鞭立時分成五股,變成五條稍微細小一些的鞭索,像是一條五頭烏蛇,倏地幾下,“唰唰唰唰”纏住了其中五個人的手腕或是腳踝,微微運勁,那五個人立足不穩,紛紛跌倒在馮躍身上,其中一人腦門正砸在馮躍裆部,痛得馮躍殺豬一般慘叫起來。
“嗬,這個招數不錯!”我記起了杜建陽隊長力挫小野明美使出的那招“不死鳳凰”,不禁暗暗聯想道,“老杜那招叫‘不死鳳凰’,我這招大可以起個名叫‘死亡蛇纏’。”
俗話說得好,人不可以得意,一得意便會忘形……
自己終于也有了一個看上去很拉風,聽上去很酷炫的招式,我心裏不禁自鳴得意起來,結果沒掌控好暗之力,暗罩頓時暗淡分解,把我的行跡暴露了出來,如果我是馮躍那夥人中的一個,肯定會看到一個恐怖的景象——原本黑洞洞的樓道口裏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原來還模模糊糊的像是打了一身馬賽克,卻又越來越清晰……
不過那幫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摔成一團的同夥身上,并沒注意到我,反倒是被壓在最下面的馮躍卻看到了我,他顧不得下身疼痛,用力地推搡着壓在自己身上的同伴,指着我大聲叫嚣道:“媽的,就是這小子!給我打!”随着他一聲令下,離我最近的兩個人嚎叫着撲了過來,那架勢,俨然是兩只看見了小白兔的大灰狼,可惜,我不是小白兔,所以,這倆家夥倒黴了。
出色的反應速度和優異的身體素質讓我迅速做出了還擊,“死亡蛇纏”可以說是絕佳的群攻招數,雖說是剛剛創造出來,但我已經運用地越發娴熟,原來的五條烏蛇中再分出兩股,趕在那兩個家夥的拳頭還沒來得及轟到我臉上之前便将他們牢牢纏住,将他們掀倒在地。
反正樓道口很黑,就算我用了暗之力,也很難被人發現,更何況現在的情形簡直是一團混亂,所以我再無顧慮,擊倒那兩個家夥之後,我縱身一躍,如虎入羊群,左手揮灑如劍,将“死亡蛇纏”盡情施展,短短十秒鐘後,對方十二個人全部被我撂倒,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我上前揪住馮躍的脖領子,把他從地上提溜起來——其實我本打算讓他雙腳離地,只可惜個頭比他矮了太多——盯着他的眼睛:“怎麽,還要往死裏揍我嗎?”
馮躍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你……你……你是魔鬼……”
“槽,你咋不說我是神呢?”我把他扔下,環視一周,“帶上你的喽啰,趕緊滾蛋,有多遠滾多遠!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馮躍不敢再放肆了,手腳并用地爬起身來,他的那些小弟也屁滾尿流地退出樓道口,一瘸一拐地、互相攙扶着朝着小區門走去。我看着他們的背影,突然想起來馮躍那家夥曾經報複過丁正正,便開口叫住了他們:“等一下!”
一幫人顫巍巍地停步,馮躍回過頭,哆哆嗦嗦地問道:“幹嘛?”
“如果你還不服氣的話,大可以來找我本人。如果敢搞我的家人和朋友,我保證你會死得很難看!”
目送這一群人遁走,我拍了拍手,準備上樓回家,冷不防看到夢絮斜倚着欄杆,站在樓梯的拐角處,眼神促狹地看着我:“爽嗎?”
我停下步子,心裏暗暗嘀咕:“你一個女孩子問異性爽嗎……也不怕讓人想歪……”嘴上則問道:“你什麽時候下來的?”
“我下來老半天了,從你出門我就跟在你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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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剛才的事,你都看見了?”
“廢話!你小子也不注意點影響,要不是我及時動用蓐收珠,把樓道門變成吸音材料,那幫家夥的慘叫聲能把全小區的人都招來!”
呃……我一腦門子暴汗——怪不得那幫家夥被我揍得那麽慘,一個來看熱鬧的都沒有。
“對了,還有幾個尾随來看熱鬧的老太太,我順便也給打發走了。要是被她們看見你剛才的英勇風姿,你今晚上就別想睡覺了!”
“多謝你了!”我聽夢絮這樣說,也不禁感到一陣陣後怕,那幫老太太,嘴巴可都碎得很……
夢絮倩兮巧笑:“好了,回去休息吧!”說完便回身上樓,我跟在她後面,一路來到家門口,夢絮進屋前回頭對我說道:“你那一招不錯,不過還要多多改進一下——出招速度得更快,如果能用右手的光之力配合一下就更好了!”
“大晚上的用光之力不是太顯眼了嗎?”我還沉浸在剛才的對決之中。
夢絮搖頭嘆息,嘀咕一聲:“傻貨一個……”開鎖進門,再無聲息,我站在自家門口,愣了半天:“卧槽,你罵誰傻貨呢……”
……
接下來的幾天,波瀾不驚,時間也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到了除夕之夜,老爸回到了家,給老媽還有我和小波帶回來一大堆南方的土特産品,老媽下廚做了滿滿一桌子豐盛的晚餐,一家四口圍坐桌前,一邊吃着年夜飯,一邊守着電視看着春晚。
可是,自打趙本山不再上春晚之後,這臺每年必備的保留節目再也無法引起廣大觀衆的歡聲笑語了,看到十一點多鐘,老爸老媽酒足飯飽,對我和小波說道:“我們先回房休息了,你們兄妹倆看吧!”
老爸老媽回了主卧,“喀嗒”一聲反鎖了房門,小波沖我使了個眼色,說道:“哥,這春晚實在是沒啥看頭,我也回房了,你留下收拾殘局吧!”說完便一溜煙蹿回了自己的卧室,留下我一個人,對着滿桌的雞骨魚刺、殘羹剩酒和電視屏幕上正在咋咋呼呼的潘長江大爺愣神。
“我勒個去……”待我反應過來,只能發出一聲徒呼奈何的感慨。
在沙發上默默地坐了一會兒,我關上電視,把餐桌草草地收拾了一下,然後拎了一瓶老酒、兩個酒盅和一只鹹水鴨走出家門,敲響了對面的房門,片刻後,夢絮慵懶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我在天臺呢!”
我爬上樓頂,夢絮正坐在天臺的邊緣,兩只腳懸空搖晃,仰視着黑漆漆的夜空,今年的除夕夜是個多雲的天氣,本來就沒有月亮,星光也被雲層遮擋,越發顯得陰沉,凜冽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吹過,把天臺年久失修的木門刮得吱啞作響。我縮了縮脖子,走到夢絮身後:“怎麽一個人跑這兒來了,這風多冷啊!”
夢絮回頭看了看我,嫣然一笑:“別裝了,身為聖級修者,這點風也算冷嗎?”
我愣了一下:“真是什麽也瞞不住你。”随後,我也不再縮着脖子裝冷了,大大方方也在天臺邊緣坐下,倒了兩盅酒,撕開鹹水鴨的包裝,對夢絮道:“你也沒什麽人一起過除夕,我來陪你喝兩杯。”
夢絮接過酒盅,看着裏面散發着濃冽香氣的酒水,輕嘆一聲:“是呢,父親大人、姐姐和小稚子都轉世了,就剩我一個了,十八年了……過去幾千年沒有體會過的孤獨,這十八年真是嘗了個遍。”
說罷,她仰起脖子,一飲而盡,然後又自顧自地倒酒,連着喝了三盅,我急忙勸道:“別總是喝酒啊,傷胃,多吃點鴨肉,這是我爸從南方帶回來的,可好吃了。”
夢絮苦笑道:“老薛啊,我活了幾千年,什麽好吃的沒吃過呀。”不過說歸說,她還是撕下一條鴨腿,慢慢地啃着,“這鹹水鴨跟當年也沒法比了,記得以前冥焱哥哥和羽鷺嫂嫂在杭州開醫館,我跟小稚子常常去他們那兒蹭飯吃,那個時候的東西才叫好吃呢,桂花糕、大閘蟹、貓耳朵、蔥包桧、酥油餅、西湖藕粉、片兒川面,要多美味有多美味……”
我咽了口唾沫:“姐您可別說了,我都饞了……”
“饞了呀?那就也吃點吧!”夢絮一邊說,一邊扯下另一條鴨腿,塞進我嘴裏。
就這樣,我和夢絮一盅老酒、一口鴨肉地對飲了将近小時,聊了許許多多,談論幾千年前的神山之戰,談論這十八年來的生死逃亡,談論當年極光聖女與魔界之君的曠古絕戀,談論七勇士之間的愛恨情仇。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午夜零點,震耳欲聾的爆竹聲此起彼伏地炸響,無數焰火在黑暗的夜空中綻開花花綠綠的煙花,縣城中央廣場的鐘樓發出悠揚曠達的報時鐘聲,飄得好遠好遠。
我已經有了兩分醉意,掏出手機,給所有好友轉發了一條不知道已被轉發過多少次的祝福微信,然後單獨給莊蒙蒙編輯了一條:“睡了沒?”
兩分鐘後,回複來了:“還沒。你也沒睡呀?”
“嗯,過年好。”
“嗯,過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