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蛇麻花
第64章 蛇麻花
“小妹,阿娘讓你回去一趟。”葵三郎對着葵曉花擠眉弄眼,笑得暧昧。
曉花正在穿串,難得從百忙之中擡頭賞了三哥一眼,就見三哥賤兮兮的表情。
曉花複又低下頭,“怎麽了,眼睛抽筋了?”
葵三郎見小妹這般不解風情,氣道:“這說你怎麽這樣,人長什麽樣咱就不說了,那是爹媽給的,咱們兄弟三個都這樣,這輩子是別想改了,除了下輩子回爐重造。但是吧,這……”
葵曉花見葵三郎先指指腦袋,又指指嘴巴,“這和這你總得開竅,也好騙回個小郎君。你看我和二哥不都騙回來了,就連大哥那個黑心黑面的都靠這兩樣把咱哥夫給拐回來了。你說你怎麽就不開竅,要不然是不是早就騙到手一個了。”
葵三郎唉聲嘆氣,這頓感慨惋惜。
葵曉花倒是沒什麽反應,反倒是一旁的馮唐氏聽着直抿嘴樂。
“曉花,這邊不用你,忙的過來,你快回去看看吧,應該是家裏要給你介紹人家。”
“看,還是馮嫂子是過來人。”葵三郎繼續嘆道。
葵曉花終于放下手中的活了,這回才擡頭仔細認真地看了三哥一眼,然後就不滿道:“你不早說,又不是談生意,廢話這麽多。”
曉花這才起身,跟着三郎往家走。
“你怎麽不興奮?”記得第一次有人給小妹介紹人家的時候,小妹那個高興勁,恨不得上天。
曉花也不是興奮,可能是麻木了。之前家裏條件一般,曉花沒家世優勢,相貌也不占優勢,壓根就沒人給介紹,所以才會在第一次有人介紹夫家時樂成那個樣子。
後來葵母放出口風,曉花出嫁,她自己賺的銀子都給她做陪嫁帶走,那時候曉花手裏就有十幾兩銀子了。那些個窮人家就紛紛打上曉花的主意,托人明裏暗裏的打探,什麽歪瓜裂棗都有,甚至還有個癡呆。都被葵母給打了出去,也不知道是那家心存報複,就傳曉花現在心高着呢,沒錢沒勢的不嫁。
慢慢的上門介紹的人又少了,偶爾來問的也都是見錢眼開之輩,品行相貌實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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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幾月前,葵武青禾進都,家裏生意全部交給曉花,都沒讓葵家兩個郎君沾手,竟直接越了過去,許多人家的心思就又活泛了。
近來從皇都傳回消息,葵家夫夫在皇都裏開了酒樓,建了工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且還得了聖人賞賜。不知怎麽就有傳言傳出,葵家夫夫不回來了,以後都在皇都發展。這傳言不管乍聽還是仔細琢磨都十分靠譜,皇都畢竟是皇都,邊陲小城怎麽比得了。見識過皇都的繁華昌盛後,看不上狄水城的落後不願意回來太正常了。
那麽,重點來了,葵家夫夫既然不回來,葵家在互市
那個日進鬥金的小吃攤給誰?
若是換在別人家了,那肯定是家裏小郎君的,小娘子就不要奢想了。但葵家不同,葵武那人,黑心黑面的整個狄水城都有名,他若是就想給葵曉花,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
且看這架勢,還真就是給葵曉花的,不然能越過兩個兄弟去,單把這麽大攤的生意交給一個小娘子管理?
這麽一想,別說葵曉花只是生得壯實,就是母豬都搶着有人娶。
可來家裏的這些人良莠不齊,好的看不上曉花,直接跟她說就是為了錢,曉花再愁嫁也不可能願意。壞的倒是樂意,不過曉花不樂意。
兄妹二人說着話走進家門,曉花剛露個頭,迎面就撲上來一對大胸脯子,可能是想把曉花的臉悶在胸脯子裏,可惜曉花生得太高壯,那媒婆夠不到。
媒婆僵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熱情的拉着曉花的手,往堂屋裏進。
“快看,咱們的葵小娘子回來了。葵小娘子和楚家郎君可真是天造地設、郎才女……”媒婆實在沒法昧着良心誇贊,只能道:“女也財。咱們普通百姓不講究什麽相貌不相貌的,能過日子才是正經。”
“對。”楚母笑呵呵附和着,十分親切和善。
葵曉花注視着坐在凳子扭動的楚大壯,不知道怎麽生出股尴尬的感覺。這還是她第一次和熟人相看。
楚母熱切地拉着葵曉花的手,稀罕地摩挲着,“看曉花這體格子多好,一看就能幹,好生養。找兒媳婦就得找這樣的,這才是萬裏挑一。”
不得不說,楚母這張嘴是真會說話,把葵母說得心裏那個亮堂,簡直句句戳在葵母心窩子裏。
可不是怎麽的,這挑媳婦也好,找相公也罷,都得找這身體好的,身體不好病歪歪的那種,長的好看有什麽用,是他們這些窮人家能養起得嗎?吃藥就得吃的全家當褲子。
楚母又拉着曉花一通兒誇獎,把曉花給誇的都要認不出來楚母嘴裏那個自己了。
最後,楚母總結道:“行了,你們年輕人多出去逛逛,我聽說瓦舍來了夥雜耍藝人,能吞劍,還能下油鍋,可厲害了,正好讓大壯帶你去玩玩。”
曉花看了眼葵母,見葵母點頭了,就跟着楚大壯出去了。
別說,這熟人相看是真尴尬。幸好,曉花這段時間接手攤子,待人處事的技巧提高了不少,才沒那麽沉悶。
二人來到瓦舍,看了場雜耍。雜耍是在露天地表演的,頂着大日頭,曉花出了一頭汗。楚大壯見了,道:“那邊有賣涼水荔枝膏的,吃碗涼快涼快。”
曉花本想說不用了,要論冷飲,誰家的也比不得她家的冰淇淋,而且她就會做,随便吃。
可剛要開口,發現楚大壯同樣熱出了汗,這話就吞了回去。再者,說出來未免有點瞧不起人的
意思。
“兩碗涼水荔枝膏。”楚大壯對冷飲攤攤主道。
“好嘞。”攤主應着,給二人舀了兩碗出來。說是涼水荔枝膏,其實不過是借荔枝響亮的名頭罷了,荔枝那麽貴,不是一般人家能吃起的。這東西是用梅子熬煮的,冰過了。
以前曉花很喜歡吃它,到了夏日就盼望着,什麽時候阿娘能給她買上一碗解解嘴饞。但現在,吃到了冰淇淋,這東西吸引也就沒那麽大了。
“四文。”攤主笑呵呵道。
楚大壯趕緊翻出錢袋,他的錢袋憋憋的,一看裏面銅板就不會超過十個。他剛拿出錢,曉花已經先一步給了。
“我花吧。”曉花道:“你家裏條件不好,別浪費這錢了。”
楚大壯看過去,就見葵曉花的錢袋子是段子做的,上面用顏色鮮豔的秀線秀了簇怒放的牡丹。張開的荷包口,露出來的不僅有銅錢,還有幾塊碎銀子。
楚大壯攥緊了手裏的錢袋,這一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難堪席卷了他。
二人吃過涼水荔枝膏就各自回了家。
“怎麽樣?”葵母問曉花。
曉花沉默了息才道:“阿娘,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怪怪的,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成也可不成也無所謂。阿娘,你當初和阿爹相看時也是這種感覺嗎?”
一向彪悍的葵母瞬間漲紅了臉,葵父正在吃涼茶,一口全噴了出來,咳的驚天動地。
葵母趕緊上前給他拍背,見葵父緩了過來,才不自然道:“小孩子家家的,問大人的事幹嘛?”
葵父也幹巴巴,毫無說服力附和道:“對,現在是說你的事呢。”
然後瞄了葵母一樣,火燒屁股一樣溜走了。
這一刻葵父心虛得很,因為吧,他和葵母這親成的有點不那麽光明正大。
兩人比較時尚,是私奔出來的。
你就說看沒看對眼吧?
只不過這事好像不怎麽能和孩子們講。
曉花,“哦。”
“楚大壯那孩子人确實不錯,又跟着你大哥跑過商。不過他也算不上良配,畢竟家裏那個條件擺在那。”
曉花震驚的看向葵母,傻傻的不敢相信,“阿娘,你不是從來不在乎男方的家境嗎?你還說過以我的條件,家境好的也不會願意。”
“那是以前。”葵母道:“那時候咱們家窮,你生得又不好看,你說有錢有學識的小郎君會看上你嗎?但現在不一樣了,你自己有本事,這點毋庸置疑,除了你大哥外,你們兄弟姐妹中你最有本事。況且現在你還最得你大哥哥夫喜歡,又算是對他們有恩,以後不敢說錦衣玉食,但就是這小富即安的普通老百姓的小日子肯定沒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你選擇就肯定和以前不一樣了。我覺得兩種,一種找個你不喜歡的,那就要和咱們家門當戶對,你嫁過去
後不會拉低你現在的生活水平。二是找個你喜歡的,再窮都成,因為這人你稀罕。”
曉花認真記下了她阿娘的話。
葵母道:“既然如此,楚家那邊我去說,回了他們就得了。以楚家那個條件,你嫁過去也得貼補。反正都是貼補,不如貼補個自己喜歡的漢子,還心甘情願些。”
葵母這人做事痛快,從不拖泥帶水,當天就給楚家人回話了。
楚母完全沒想到,先楞了下,然後才反應過來,然後就舌燦蓮花的說了起來。
誇曉花,更誇自己的兒子,自己家。
“老嫂子你也知道的,我家大壯那麽小就跟着你家大郎入胡地跑商,胡地是那麽好入的,可他都入了,這就是本事。再說人品,這不用說了,若是不好,你家大郎也不會讓他跟着他。”
楚母繼續循循善誘道:“再說我家,是窮,可我卻不是那種蠻不講理、胡攪蠻纏、磋磨兒媳婦的婆婆。一個女人,若是嫁到那種家人,遇上那種婆婆,那麽有多少錢又能怎樣?不會幸福的。”
“另外,我同意分家過,曉花若能嫁進來,我家可以分家。有些事,我也不瞞着老嫂子你,你知道寡婦養大這麽多孩子不容易,外頭肯定有欠款。但這錢是我養兒子花的,總不能他們長大了,都飛走了,這錢要我一個老婆子還吧。”
“我也就每月管他們小兩口要這這個錢罷了,多一文我都不會多要。這公平吧?他自己出養他自己的銀子,這不是我這個當娘的貪婪。至于什麽感覺不感覺的,咱們這些過來人都明白,那是虛的。感覺不能當飯吃,過好日子才最重要。”
葵母點頭,“我家倒不在乎這個,左右最多不過一二百兩銀子的事。”
葵母自己說着也挺感嘆,一二百兩銀子,普通老百姓家真就壓垮了,許是一輩子也賺不來這麽多錢。曾經對他們葵家而言,也是不敢想象的一個數字,可現在卻輕飄飄的沒一點分量,好像一二十文似的。
楚大壯初跟着葵武跑商的時候那麽小,其實就是個累贅,什麽都幫不上忙的,葵武和那幫兄弟肯帶他就不錯了。再加上他自己的本錢少,肯定最後分到的錢就少。畢竟人心就算再怎麽是肉長的,也不可能在自己家都斷頓的情況下,還想着扣自己嘴裏的口糧出去施舍。
跑了幾趟才有了本錢,賺的多起來,可家裏要生活,要還債,哥哥們還要娶親。楚家沒房子,沒地,都是後來一點點置辦出來的。這一系列瑣碎下來,能過到今日這樣就算不錯了。
楚母偷偷籲口氣,可氣還沒籲到一半就聽葵母接着道:“我家既然都不在乎錢了,那麽為什麽我家小娘子不能找個有感覺的。反正都是貼補,自己稀罕的貼補起來也心甘情願。”
“這……”楚母
一時間也哽住了,縱然舌燦蓮花也不知道怎麽辯駁。半晌,讪讪道:“可我家大壯品行好,萬一挑一。”
“我想若拿出個一二百兩銀子,我家小娘子找個她稀罕的,品行也可的不難。”葵母道:“說不得上門女婿也有人願意。”
只不過上門女婿名聲不好聽罷了,城裏只有實在頂不起門戶的漢子才會願意到人家當上門女婿。也因此,上門女婿一直不大被人瞧起。家裏郎君在外頭挺不起腰板,家裏小娘子面上又能有光嗎?
再者,葵家也不需要上門女婿繼承家業、養老。所以葵母首先還是把曉花嫁出去,實在不行,再考慮後者。
楚母急急道:“我兒子也可做上門女婿!”
葵母定定盯着楚母,“還是那句話,有那些銀子,便是招上門女婿為什麽不招個曉花喜歡的?”
“大妹子,這事兩家就作罷了。”葵母說完就走了,剩下楚母茫然的站在地中央,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最後竟會黃了。
楚四郎一見葵母離開,就急慌慌的沖進來問,“阿娘,她怎麽說的,可是同意定日子了?”
楚母道:“黃了?”
“什麽,黃了?”楚四郎不可置信的重複着,随後憤憤不平道:“就他家葵曉花那個長相還想攀高枝,呸,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
楚母失望的回道:“不是攀高枝,就想在窮的裏面挑個自己看得順眼的。”
楚大壯蹲在地上悶不吭聲,楚四郎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許久,楚大壯低低道:“阿娘,我想出去單過,家裏的債是養我們兄弟欠下的,我不會不認。我們八個兄弟,那就分成八份,屬于我的那份我會出。”
“不行!”楚母也忘了失落了,她重新拾起強勢,斷然拒絕道:“七郎八郎還小,連賺錢能力都沒有,你只管你自己就不管他們了嗎?”
楚四郎也道:“五郎,做人不能太自私。想當初,你小的時候,不也是我們這些做哥哥的養活大的嗎?”
楚大壯擡頭,冷冷看着楚四郎,嘴角扯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把你去掉,若說兄長們照顧我了,我認,但這其中沒你。別忘了,咱們兩個才差一歲,你能養我什麽。我小時候阿爹還活着,是阿爹養的我。後來阿爹沒了,大哥、二哥、三哥肯定是不同程度的養我了。可也僅二年,我就出去跑商了。”
楚母怕兄弟倆吵起來,趕緊道:“既然你知道就好,咱們家就這麽個情況,沒有你們阿爹撐着養家,所以只能你們兄弟大的養小的,你三個哥哥養了你,你也該養兩個弟弟。”
“可以。”楚大壯點頭,“那我每月往回拿的銀子就再加上兩個弟弟和母親你的生活費,另外,家裏的債去掉兩個弟弟外,平分,我償還我的那一份。”
楚母終于急了,發現
怎麽都說不通楚大壯,“不行,你兄弟他們就知道種地,出苦大力,那麽多銀子得還到什麽時候,家裏過不過日子了,媳婦孩子吃不吃飯了?大壯,咱們是一家人,你自己也說小時候受了三個哥哥照顧養活,沒有他們那時候的照顧養活你未必就能活到今日,現在有本事了,反倒就不顧昔日的情分了?”
楚大壯痛苦的揪着頭發,“好,那我承擔所有債務的三分之二,家裏的房子,地都不要這總行了吧。”
“我一個人承擔三分之二的債務總不少了吧?家裏什麽都不要,總可以了吧?不管什麽恩情,也差不多了吧?總不能家裏所有哥哥弟弟成親都要我來掏銀子,所有兄弟的媳婦孩子都讓我養吧?”
“阿娘,我真的不想以後娶了媳婦,還要我媳婦跟着我吃這樣的苦,繼續奴才一樣養着一大家人家。”
見楚母還要說什麽,楚大壯哀求道:“阿娘,就算我求你了,行嗎?你知不知道,那天和葵家小娘子出去吃冷飲,四文錢的涼水荔枝膏她都不用我付錢,說咱們家條件不好,沒必要浪費在那個上面。”
“你就當最後給我留一點尊嚴,讓我搬出去單過吧。”楚大壯說完也不管楚母什麽反應,自己轉身離開,真就搬出去租房子單過,每月都會回來一趟,按時往家裏交銀子。
楚大壯走後,楚母撲在床上痛哭,楚四郎罵道:“阿娘,我這就去把四郎找回來,他怎麽敢,狼心狗肺的東西,我非要好好揍他一頓不可。”
楚母止住眼淚,“不可。”
“為什麽?”
“如今四郎還算沒跟這個家撕破臉皮,他有本事,之後真賺了錢,我豁出去老臉求他還債,以他的品性肯定是能還的。若是今日撕破了臉,寒了他的心,他索性就真不管你們兄弟了,你們兄弟怎麽還的上那些銀子,家裏媳婦孩子還吃不吃飯,生不生活了?”
“再說,他跟着葵家幹,萬一日後發達了,只要還有兄弟情就能提攜你們,所以不能鬧,鬧大了就什麽都沒有了。阿娘這是為了你們好。”
楚四郎垂首默了。
“郎君,葵家酒樓最近在大量收購蛇麻花。”監視的小仆匆匆來報。
周有錢白玉般修長纖細的手指夾着一枚晶瑩的黑玉棋子,稱得手指越發白皙潔淨。
“蛇麻花?”周有錢問道:“可是我知道的那個蛇麻花?”
小仆點頭,“正是。就是可入藥,能治療健胃消食,化痰止咳,抗痨,安神利尿的那個蛇麻花。有些人家還會用它攀援花架或籬棚。”
“蛇麻花、蛇麻花……”周有錢夾着棋子一時間陷入沉思,喃喃着忘了落子,“葵家,這又是要幹什麽?”
以葵家酒樓如今的身份地位,一舉一動自然備受矚目,許多人商人都派了人特意
監視葵家酒樓的動靜,稍微有異動就會被傳回各自的主家。更何況,這次葵家酒樓大量收蛇麻花并沒有悄悄的。其實也悄悄不來,就算再怎麽嚴加看管,原料這塊總是瞞不住的。
“葵夫郎,這蛇麻花,你長期收?”一個從鄉下來的老農背了好幾袋子蛇麻花,這裏面有他家自己種的,也有鄰居種的,還有挖來的。
“收的。”青禾笑道。
那老農急急道:“若是你們明年有了長期供應商,那你還要嗎?”
老農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工坊都是講究合作的,兩家和兩家一合作,就不要第三家的東西了。”
“你這老農知道的還挺多。”葵家酒樓的掌櫃調侃道。
他和賬房都跟着,一個負責記錄,一個負責賬房支取,以備日後做賬。
“我就是知道。”老農倔強道。
青禾溫和的笑着,“只要你的蛇麻花質量和今天的差不多,我們家都收的,就算有了合作商也一樣。不過前提是量不能過大,不然你的蛇麻花比我們正經供應商量都大了,來個三四家,那我們也用不了,自然就不能收。嚴謹點說,我們是常年少量收蛇麻花。”
老農追問,“你指的量過大是多少?”
青禾想了下,“一二百斤以上。”
老農點頭。
青禾又道:“不過我勸老伯你若要大量種植,最好提前和我們談合作。畢竟我們以後肯定是要找供貨商的,如果那邊供應的量,完全夠我們用的了,我們也許哪天就不會再收了,這個說不準的。”
老農道:“我知道了,我就是問清楚了好回去和村裏人說。”
青禾道:“那行。”
老農走後,葵武就湊過來,給青禾遞了果汁,“夫郎,進去歇歇,這邊讓掌櫃他們盯着就行。這大太陽底下,臉都曬紅了。”
其實十月中旬的皇都已經沒那麽熱了,不過這是他家大郎心疼他,找的借口。
青禾吩咐兩個掌櫃後,自己跟着葵武回酒樓的隔間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