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死不悔改的青家
第42章 死不悔改的青家
“你們還不知道,青哥兒現在可賺大錢了,攤子都支到主街去了。一份這麽大點的水煎包生生要十五文,那什麽糖玫瑰更了不得,那麽一點點大,七個就要一兩銀子。還有什麽浮元子奶片奶豆,都沒聽說過就別說吃了。”
趙李氏在青家唾液橫飛的說,把青家兩老兩小說得暈乎乎的,只知道青禾現在是賺了大錢,了不得,頓頓吃肉。
青貫,青家最小的孩子,唯一的男孩兒,他聽得忍不住咽下一大口口水。幻想着大哥頓頓吃羊肉,哪得是什麽神仙日子。想着想着,口水就流了下來。
趙李氏見狀耷拉的眼角笑得更往下幾分,她呲着口大黃牙幾乎要趴在青貫臉上。
“青貫,你知道羊肉餡的水煎包什麽味道嗎?我告訴你,可好吃了。用足足的羊油煎得兩面金黃酥脆,一口咽下還噴汁呢,可香了。”
葵家的水煎包是用植物油煎的,動物油是不用來煎東西的,高溫下會焦糊。只不過這些趙李氏根本不知道,因為無論娘家還婆家都沒這麽做過,誰家能舍得這麽禍害油。她自己認為葷油好吃,羊肉又最貴,所以才這麽說。
“你吃過奶粉奶片或者奶豆嗎?我告訴你那些零嘴并不比肉差,就連府尹府上的小郎君都吃那些,你說得多好吃。”
趙李氏啧啧嘴,憐憫地搖頭,“你怕是連這些好吃的都沒見過吧,而你大哥卻已經吃膩歪了,真是可憐的孩子!”
青貫饞得直淌口水,叫嚷着道:“阿娘,我要吃水煎包!要吃奶粉、奶片、奶豆!”
一旁青萍聽得也饞了,她也跟着偷偷抹口水。
青父青母同樣饞,可他們不像青貫小孩子不懂事,他們都了解葵武暴虐的性情,對他很是害怕。
年前回門雖然沒打青家人,可他們忘不了葵武是怎麽打的李長服,怎麽把他捆回李家,差點廢了他的名聲。那李長服尚且算個讀書人都不敢把葵武怎麽樣,還不是捏着鼻子咽下這口窩囊氣。他們青家無能無勢還能怎麽樣,要說講親情,葵武破壞掉他妹妹那麽好的姻緣,青禾什麽都沒說,就足矣說明早就沒親情可言。
趙李氏看出青父青母的猶豫,不禁撇撇嘴,暗罵青家人膽小如鼠。
她繼續撺掇道:“你們咋就這麽死腦筋呢,就不會轉轉!”
青母幹巴巴問:“怎麽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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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李氏翻個白眼,只覺得心累得慌,就沒見過這麽蠢的人,她明明是來挑掇的,最後還得給他們出路子,教他們怎麽鬧。
“你們是青哥兒的父母,這點永遠不可能改變,那麽當父母的去雙子家吃點喝點住些日子怎麽了?”趙李氏恨鐵不成鋼,“你們不鬧,鬧什麽,那葵武最是胡攪蠻纏之輩,你們還能鬧過他?”
“
你們去了葵家旁的不用說,就是想雙子了過去看看,那葵武再厲害還能不讓。退一萬步說,他就是不讓,你們兩個老的往地上一躺,他還敢給你們撈出去,要是真敢,那你們可就有話說了。到衙門裏一個不孝告下來,府尹大人定要治他們的罪。到時候你就可以趁機多要些錢,最好把青禾手裏那些方子要出來。”
“如果他不動手,那不更好辦,你們留在葵家長住呗,好吃好喝的,屋子裏還燒得暖乎乎的,幹嘛要回來。要換做是我,那就吃一輩子。反正青禾是你們生的,你們占着孝道,怕啥!”
青父青母還在猶豫,“那要是那煞神不吃這套,或者一怒之下打死我們呢!”
“他敢!”趙李氏見青家父母那個慫樣顯然是被吓怕了,明顯不好說動,就轉頭撺掇青萍。
“青萍,那青哥兒壞了你大好的姻緣,阻了你一步登天成為官太太的機會,你就不恨他,就這麽算了?”趙李氏說話句句往青萍心口上紮刀,刀刀都讓青萍恨得咬牙切齒。
“我要是你我可受不了我過這麽慘兮兮的日子,而害我的人卻吃香的喝辣的。反正也這樣了,再找也找不到好的,不如就賴上他,讓他養,吃好的喝好的,都是應該的,這是他青禾該給的補償。就一輩子讓他養!”
青萍本就恨青禾,不過忌憚葵武不敢生事。如今被趙李氏這麽撺掇,新仇舊恨和本性的貪婪絞在一起燒得她雙眼赤紅,只一心想讓青禾供着她吃香喝辣,什麽煞神葵武的,都抛在了腦後。
她忿忿道:“阿娘,阿爹,你們去不去,反正我是不管你們去不去我都要去的。他們把我害得這般慘,連個說親的都不敢登門,我是不會就這麽算了的。我必然要為自己讨回公道,讓他們錦衣玉食的供我一輩子。”
青貫跟着道:“我也要去!大哥一個雙兒都能頓頓吃羊肉,我為什麽不能?你們不是說我才是青家的根,什麽好東西都該給我,那憑什麽大哥不給我!我要去!”
青父青母還在猶豫不決,青萍就道:“你們怕什麽,說到底你們都是青禾的親生父母,他還真敢指使煞神打你們不成!再說又不是要你們去惹事,就是想雙子,去雙子家住幾天,怎麽就不行了,說到哪裏天下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趙李氏和青家畢竟有過,對于她的挑撥,青父青母多少得多想些。可自家閨女也這麽說,青父青母就不會多想了,反而仔細琢磨起來,越琢磨越覺得有道理。
葵母當下做了決定,“對,咱們這就去葵家,我就不信我是青禾的親生母親,想他了去他家住幾天,他還敢叫葵武打我不成。那……那樣我就去衙門裏告狀!”
“去大哥家吃羊肉,去大哥家吃羊肉!”青貫樂得拍巴掌,“我才是老青家的根,好東
西都該是我的!”
“走,咱們去葵家!”
趙李氏望着青家人走遠的背影,惡意的笑。
呵,敢惹她,當她是好惹的。這回有你青禾好受的,別的不說,就這麽幾個人日日在眼皮子底下吃喝能好受!
青家人來的時候,青禾和葵武正忙着做府尹府上要的奶粉。聽見大門響動,葵武放下手中的東西道:“我出去看看。”
青禾沒在意的應了聲。
“你們怎麽來了?”一看是青家這一大家子,葵武不高興的皺起眉頭。
對上葵武,青父青母總顯得害怕,可本性之中的貪欲使她克服着恐懼,道:“我,我來看看我雙子,怎麽,不行啊?”
青母青父貓着腰,趁葵武沒防備從他兩邊腋下鑽過去嚷嚷道:“青禾,青禾,我們來看你了。”
青禾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想了下才記起這是青家父母的聲音。他蹙着眉頭把竈上正在煮的牛奶端下來,然後拴上廚房的門走出來。
“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不能來?”對着青禾,青家父母可張狂得很。畢竟從前青禾沒成親那會可是随他們搓扁捏圓的,因此在青家父母眼裏青禾還是以前那個可以由他們随意拿捏的人。
“咋地,我自己雙子家我還不能來看看!”青母強硬道。
青禾眸子微眯,暗含危光。
“你想咋地?”不用青禾說話,葵武先道:“這是我葵武家,你當我死了啊還你雙子家!”
雍啓朝男尊女卑,雙兒地位比女人還不如,不過有一點相同,那就是嫁到人家就是人家的人了。這個家自然也就姓葵!
青母被葵武吼地直縮脖子,讪讪地不敢吱聲。
葵武接着怒道:“我夫郎現在是葵青氏,姓葵,是葵家人,什麽你雙子家,這是葵家!”
青母不由往後躲了躲。
葵武不耐煩道:“說吧,幹啥來了?”
“我,我看我雙子來了。不管青禾姓什麽,總是從我肚皮裏爬出來的,這一點改變不了吧,我來看看我雙子還不行嘛!”
“行。”葵武冷嗤,“看完了現在就滾出我家!”
“我,我不走。”青母底氣不足,“我想我雙子了,我要在這住幾天。”
葵武冷笑,“這可是真是新鮮事,我招贅的嘛,還要養你!”
雍啓朝傳統文化,一般默認女婿是不養丈母娘和老丈人的,姑娘屬于外嫁,招贅的除外。這也是為什麽他們會重男輕女,死也要生個兒子,或者實在生不出就領養一個兒子養老。
“沒,沒說讓你養,住幾天不行嗎?”
“不行,趕緊滾!這事我也不怕上衙門裏說,看有沒有這樣的道理!”
青貫從進屋就聞到一股濃郁的奶香氣,勾得他饞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他一直在找味道的來源,終于發現是從廚房傳出來的。他就想趁着大家不注意偷溜進去偷
吃,沒想到被青禾發現,攔住他。
青貫可不怕這個大哥,以前在家的時候沒少欺負他,立刻拳打腳踢地道:“放開我,滾開,快點把好吃的都拿出來,我才是青家的根,好吃的都是我的,你沒資格吃!”
葵武臉色頓時沉下來,箭矢一樣射向青貫,兇煞之氣已經遮掩不住。
青母知大事不好,拽着青父就躺在地上,蹬腿拍地道:“我不活了,不活了,天殺的,大家都來看看,這雙婿……”
“雙婿怎麽了?”葵武的聲音冷的能結出冰來,“我勸你想好了再說,我這人是受不得委屈的,誰讓我背黑鍋,那我就會索性落實了。”
青母在葵武冷漠的眼神下,禁不住渾身一個激靈,改口道:“雙婿不讓我看我雙子!”
葵武笑了,只是那笑意并未到達眼底,因而扯得皮笑肉不笑,有幾分瘆人。
“我還就不讓你看了,你能怎麽樣!”
“我,我們就不起來了,就賴在你家地上,你還敢打我出去不成,那我就去衙門裏告你!”
“用孝道壓我?”葵武這會兒是真樂了,“我葵武憑生最受不得人威脅,既然你談孝道,我便讓你知道何為長兄為父!”
葵武一把拽過青貫,就和拽小雞似得,不待青家人反應過來,他就把青貫扒了褲子摁在桌子上舉起蒲扇大的巴掌啪啪打了起來。一下,青貫屁股就出現一個紅巴掌印。
“你阿娘阿爹要講孝道,那我就和你們好好講講。自古長兄為父,你對兄長不敬,兄長就有權利代父教訓你!”
青貫疼得涕淚橫流,也忘了什麽好吃的不好吃的了,嗚嗚叫着,殺豬一樣,“阿娘阿爹救我,煞神要殺我!”
青父青母這時候也顧不得害怕,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上去搶人。葵武就像逗識小貓小狗似得,拎着青貫繞來繞去。
繞了幾圈,青家父母終于發現自家命根子沒動靜了,定睛一看青貫已經被衣領嘞得翻白眼,随時要死過去的樣子。
偏偏,葵武這時候卻笑道“呀,翻白眼了,這是要死了呢!”他說這話時是從沒有過的和善,但這和善如今聽在青母耳中充滿陰森森的可怖之感。
青父青母此時什麽都不想了,也不敢想了。什麽都沒有兒子的命重要,要是兒子死了,他們要那些榮華富貴來何用?
青母哭道:“你放了我兒,我什麽都答應你,我保證再也不來找青禾了。”
青父也跟着害怕的詛咒發誓。
這時候青萍卻沖出來道:“不行,你們不能妥協,你讓他殺啊,他還真敢殺人不成,他就是吓唬吓唬你們,想讓你們害怕,然後退卻!”
青父一巴掌狠狠扇在青萍臉上,用了十成力,把青萍直接扇個踉跄嘴角淌出血。
“那是你親弟弟,你這個惡毒的玩意,那會兒你阿娘生下來我怎麽
沒捏死你。當初因為五文錢你就能害死你哥哥,現在又要來害你弟弟!”
青萍神情已經有些瘋癫,她神經質的嚷道:“他不過一個雙兒,嫁給長服哥只能耽誤長服哥的前途,我是小娘子,只有我能配得上長服哥。明明他都已經不能嫁給長服哥了,卻還要來害我,現在我落得這個下場,全都是他害得,我要他把屬于我的一切賠給我!”
青萍拔下頭上的木簪子就刺向青禾,葵武扔了青貫回身一腳踢在青萍胳膊上,只聽咔嚓聲響,青萍拿木簪子的那只手不自然垂下來。
“你敢害我哥夫!”門口傳來一聲暴喝,正是葵曉花。
原來今天攤子上生意特別好,早上帶去的肉餡都賣光了,她回來是讓哥夫再拌一些拿走的。沒想到竟然看到這一幕,登時就怒了。
葵曉花撸着袖子就沖上來,二話不說就開打。葵曉花本就生得比一般女子高壯,近日在葵家吃得又好,便更壯實了。在加上小時候和男孩女孩各種打遍無敵手,別說青萍現在還殘了一條胳膊,就是兩條胳膊都是好的,她也打不過曉花,被曉花摁在地上差點沒打死。
等被青禾拉開的時候,青萍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癱在地上。葵曉花想讓青家人把她弄走,結果竟發現青家人不知道何時溜了個幹淨,根本不管青萍的死活。
想來應該是發現自己兒子沒死,怕他們解決完青萍再打他們兒子,就偷着溜了。
“大郎,把人扛回青家吧。”青禾态度冷淡,對青萍的态度比一個陌生人還不如。
“不用,我來。”葵曉花蹲下,輕輕松松就扛起了青萍,飛一樣出了葵家。
青禾看得有點傻,眨巴兩下眼睛,“小妹這樣,真的能嫁出去嗎?”
“能。”葵武也有那麽點不準定,聲音發飄道:“不行就去鄉下給她買個漢子,大不了咱們出錢!”
青家因為青貫受了傷,青父青母一心都撲倒兒子身上,又是請郎中,又是請大神的,誰也沒管青萍。
青萍因自身沒有銀錢,青父青母又不肯給,這傷就一直拖着。葵曉花打出來的還好,都是皮外傷,養養不上藥也能好,就是遭點罪。但被葵武踹折的那條胳膊最後卻因為拖的時間長了,即使後來正了骨,還是做了毛病。外表倒是看不出來,但是不能幹重活,精細活也幹不了,特別是拿針的時候手抖。
青萍為此哭了好幾場,可她卻不敢去葵家找青禾的麻煩。她有點被葵曉花打怕了,主要是葵曉花這小娘子不按理出牌。明明架都打過了也就算了,可葵曉花卻不是,她是那種一有機會就過來找她麻煩的人,狗皮膏藥似得。
要是撞上她出來,沖上來就甩幾個巴掌,然後不等青萍反應過來就跑。可就算青萍反應過來她也不敢追,追上去她也打
不過啊。要是她不出屋,不要以為就完了,葵曉花就會站在門口罵,翻來覆去的罵她當初怎麽為了五文錢就害人,又罵她害了大哥不算小弟死活也不管。
總之就是各種鬧騰。鬧得青家父母恨不能捏死青萍,怪她當初惹這麽個狗皮膏藥幹啥。
這次青萍又再此被葵曉花堵住,青萍雙手死死捂住臉,她害怕道:“葵曉花,你瘋了,你這麽找我麻煩就不怕鄰居胡亂編排你,你不想找婆家了。”
“你管我找不找婆家,反正你是別想找婆家了。”葵曉花剛擡手,青萍就哭着嚷道:“別打我,只要你以後都別來找我了,我就告訴你這次是誰撺掇我們過去找事的。”
葵曉花微眯着眼睛,“不是你?”
“當然不是。”青萍飛快否認,“這次和上次青,大哥回門,都是同一個人來家裏挑撥的,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是誰?”
“既然知道我想知道你還不如實說出來,找打嗎?”
青萍吓得閉上眼睛,“是趙李氏。她當初在布莊遇見青,大哥,看見大哥買棉布就來家裏撺掇阿爹阿娘管大哥要。大哥回門的那天,也是她說大哥之前買了一整條羊腿。這次還是她,她說的大哥賺錢了,讓阿娘阿爹用孝道壓大哥,耍耍無賴就能在葵家混吃混喝。”
葵曉花哼道:“算你識相,記着以後但凡有我葵曉花的地方,你就繞道走,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青萍惶恐地點頭,她知道葵曉花這是說真的,不是吓唬她。這些日子,她都要被葵曉花這張狗皮膏藥整瘋了。
葵曉花急沖沖回了葵家,進了屋子就對葵武道:“大哥,你的辦法真有效,我不過只找了幾趟青萍的麻煩,她就自己主動把背後撺掇的人招了。”
葵武得意道:“這點小事,我還算計不明白。說吧,背後挑撥的人是誰?”
“一個叫趙李氏的女人,應該是李長服出嫁的姐姐。”
青禾道:“那我知道是誰了。”
葵武陰鸷地笑了。
今日輪到趙李氏當值,在李家,她們這些做媳婦的被婆婆排上日子,每人輪流起來做早飯。今日輪到趙李氏,趙李氏躺在坑上犯賴不願意起來。
沒一會兒就聽見因為年紀大覺越來越少的婆婆起來了,接着就是婆婆站在窗根子底下的罵聲。
“這都什麽時辰了還不起來,賴婆娘都要賴死了,趕緊的起來做飯,要餓死我們老李家一家老小啊!”
這套話從趙李氏嫁過來就在聽,早就聽得耳根子起繭子了。她不為所動,仍然牢牢躺在床上裝作聽不到。
趙三郎卻是睡不着了,他犯困的睜開一只眼睛踢了踢趙李氏,“趕緊起來去做飯,沒聽到阿娘罵人呢。快點出去,搞得我都睡不了了,這才幾時啊。”
趙李氏撇撇嘴,從床上爬起來。
來到廚房,婆婆就陰陽怪氣道:“呦,舉人老爺的親姐姐起來了,這都什麽時辰了才起,真不愧是舉人老爺的親姐姐。”
趙李氏只當聽不見,反正她婆婆也就敢用嘴巴罵她幾句,她不痛不癢的,習慣了也就左耳進右耳出,跟沒聽到一個樣。而她的那些妯娌待遇還不如她,有時候婆婆甚至會上手擰。她好歹有個讀書人的弟弟,婆家總要忌憚些。
看着趙李氏不吱聲,婆婆又嫌棄她長了張喪臉。“呵,弟弟還沒考上舉人呢,姐姐派頭倒是拿起來了。”
任憑婆婆怎麽罵,趙李氏都不還嘴,手上有條不紊的做飯。
李家只要不農忙每日朝食都是稀溜溜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和鹹菜。她照舊打開米缸蓋,剛要舀米,然後就驚叫出來,“啊……”
趙李氏的婆婆剛走到門口,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然後就沒好氣罵道:“叫什麽叫,要死……啊……我的米,老鼠。”
米缸裏幾只老鼠乍見光,被吓得同樣吱哇亂叫,然後就拼命的往米粒鑽,而上面米赫然有些數十顆黑乎乎的老鼠屎。
“怎麽了,怎麽了?”聽見趙李氏婆媳共同的驚叫聲,家裏幾個漢子都套了衣裳就跑出來。
“老鼠,米缸裏有老鼠。”
趙父道:“那還傻愣着幹什麽,還不把老鼠捉出來,等着它把這缸米都禍害了。”
幾個漢子七手八腳的把米缸裏的米倒出來,本以為只有這缸也就兩個跑進上面的老鼠,沒想到這一倒,竟然倒出大大小小七八只。這下趙家的人都傻了。
趙三郎呆楞楞的問:“這,這米還能吃嗎?”
趙母既心疼又氣憤,“這麽多米不吃難道還要扔了不成,你以為你家是什麽人家!”
趙大郎道:“哪也不能吃老鼠禍害過的米,你看這米裏還有老鼠屎,吃了要是得瘟疫怎麽辦。為了這點米還得把命搭進去!”
除了趙母,其他人都不願意吃被老鼠糟蹋過的米,最後還是趙李氏道:“要不把這米喂雞吧,雞吃了還能長點肉,總比扔了強。只要雞吃不死,那雞肉就還能吃,說明沒得鼠疫。”
“行,這就樣吧。”趙父道。
只剩下趙母罵罵咧咧的肉疼,可她坐在床上罵了會,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勁了。
“不對,明明昨晚做飯的時候還沒有老鼠,今早就有了,這不就是昨晚做飯的那個沒蓋嚴缸蓋被老鼠鑽進去了。昨晚做飯的是誰,是誰這麽敗家?”
衆人默默朝趙李氏看去,趙李氏想辯解她昨天是蓋嚴實了的。怕鑽進老鼠,她每回都特別小心,誰知道老鼠怎麽還是鑽進去了。可看着被糟蹋的米,趙李氏又不敢狡辯了,要是她真蓋嚴了,老鼠肯定進不去,難道是昨天她大意了?
趙李氏的婆婆卻不管那些,抄起掃帚就劈頭蓋臉的打
向趙李氏,也不管趙李氏有沒有個未來能中舉人的弟弟了。
“好啊,你個敗家娘們,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玩意。弟弟有沒有那個命中還兩說,尾巴倒是先翹起來了,平時讓你做點什麽事都是推三阻四的。這是心中不忿,故意報複我們李家呢!我們李家供不起你這尊大佛給我滾回你娘家去!”
趙李氏被婆婆趕了出來,連件換洗的衣服都沒給,就這麽狼狽的往家走。
路上竟然碰到了青萍,那青萍今天邪得很,就那麽陰森森地瞅着她也不說話,怪瘆人的。
“青,青萍啊,這麽瞅着我幹啥?”
青萍咧開嘴,露出一個令趙李氏毛骨悚然的笑,她摩挲着自己的胳膊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疼!你當初來我家撺掇的時候,是不是故意的,就想我們給青禾找不痛快!”
“那我也不妨告訴你,我和葵家說了,三番兩次撺掇我們去葵家找事的人是你!怎麽樣,這下嘗到葵家的手段了,滋味好不好?”
如果不是這個趙李氏來挑掇,她也不能動了找青禾麻煩的心思,也就不會被葵武踹了胳膊,致使現在手連針都拿不了。她本來就沒了名聲,現在還半殘疾了,這婆娘還怎麽找。
要是換了以往趙李氏早罵起來了,可是現在青萍狀态很不對勁,瘋瘋癫癫的,趙李氏不敢惹她,窩頭就跑。
一路跑回趙家,氣沒喘勻就道:“是葵武,是他幹的,他這是報複咱們家呢!”
“你瘋了吧,咱們和葵武無冤無仇,人家報複咱們幹什麽?”
趙李氏哽了哽,說不出來話了。
趙李氏的婆婆卻猜到什麽,逼問道:“說,是不是你這個惹禍精在外頭惹到了葵武,人才會來報複的?”
趙李氏被婆婆質問不敢隐瞞,含含糊糊的說了。趙李氏的婆婆聽後,哪還有不明白的,當即就把趙李氏又打了頓,并且告訴她不在娘裏住滿一個月不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