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跑商?
第14章 跑商?
“長服,你都被那惡人打成這般,為何還要向着那雙兒說話,今日之事便是鬧到衙門,只要你咬死了不是貪青家那點肉,單是青家請你充門面,他們還能如何,勢必要給個說法。”
李母擦着眼淚,既心疼兒子又氣憤葵武,早就知道那煞神是個兇悍暴躁的家夥,沒想到竟然兇悍暴躁成這個樣子。
忽然,李母想到什麽,雙眼猛地瞪向兒子,“你說和娘說實話,你心裏是不是還有青家那個雙兒?為了他你才委曲求全,不同意娘報官?”
李長服本就被葵武那一腳踹得胸口疼,這會兒正喘不上來氣呢。聽他娘這麽一說,想到今日這頓毒打和羞辱皆是因為他一時激動在葵武面前說了那番話,要是再讓那煞神聽到什麽關于他和青禾的風言風語,還是由他娘嘴裏傳出去的,那還不得弄死他。頓時吓得一陣嗆咳起來,引得李母一番抹淚心疼。
“阿娘,你是我的親阿娘,以後可莫要在說這話了。”
李母不解的看向李長服。
李長服緩口氣,等心口那陣疼過去才道:“這話要是別人傳出去的咱們還能解釋是別人胡亂編排,可要是阿娘你親口說的,那便是真的也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觊觎有夫之夫,兒子成什麽人了,名聲可就徹底毀了,還考什麽功名。所以這話阿娘以後不管家裏家外且莫再提,要是別人說,你也要義正言辭的否認,絕不能讓兒子和葵家夫郎沾上半分。”
李母這才恍然大悟,見兒子這般鄭重想來是十分嚴重,不禁心下也慎重萬分。
“那報官?”
“更不可。”李長服實在沒臉在親娘面前說他在人夫婿跟前勾搭人雙妻私奔這種事,只能遮掩道:“不管怎麽樣,青萍确實偷了青禾的救命錢買了包子,而那包子最後還被我吃了。”
“可你不知道那是青禾的救命錢?”李母急道。
“是,我确實不知道,可誰信啊。”
“我去說,我出去解釋,不信我也學葵武今天這般敲鑼打鼓的解釋。”
“更不可了,如此只會越描越黑。如今之計唯有退婚。”李長服對青萍厭惡至極,本來他就不喜歡她,不過是為了把青禾娶進來退而求其次的選擇,現下出了這事更是不可能娶她。
“名頭也是現成的,單憑她偷她哥救命錢這一點就夠了。退婚比什麽都有用,咱們這邊态度一擺出,別人自然就知道咱們是被蒙在鼓裏的,要是同流合污了,青家豈會同意咱們退婚,這比任何解釋都有用,名聲也能扳回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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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李母還想報官,李長服不得不又道:“要是見了官,不管誰是誰非名聲總不好聽,我明年就下場了,不想惹麻煩。”
李長服眼露怨毒,“且等兒子高中,到那時什麽煞神不煞神的,都叫他跪在兒子腳底下磕頭。阿娘,你且委屈些時日。”
葵武和青禾鬧了一通總算出了壓在心頭這口惡氣,心裏高興,返回家竟覺得有些餓了。葵武便在家中院子裏升了火,把羊腿烤了。
葵武其他手藝不行,這羊腿烤的倒是不錯,肥而不膩,鮮而不膻。一口咽下去,外焦裏嫩,配上胡椒茱萸倒并不比末世各種調料堆砌出來的燒烤差。
“這可是我拿手的本事。”葵武得意道:“你當你夫君這麽多年在外跑商是跑着玩的嗎,胡人游牧,牛羊遍地,最多的就是這東西,去他們那裏都吃這玩意。呆的時間久了,自然就會烤了。”
青禾笑着吃葵武片下的羊腿肉,擡頭看着清澈的藍天白雲,非末世灰蒙蒙的天空,而是水洗般的湛藍,忽就覺得很幸福很知足,沒有喪屍的日子原來這麽美好。
葵武片了肉遞給自家小夫郎,半晌沒見人接,擡頭就看見夫郎微眯着眼睛仰望天空的側顏,清隽秀美而滿足。也跟着咧嘴笑了,他夫郎就是好養活,有肉吃就開心。他得努力賺錢給夫郎買肉。
如此過了三日,眼看臨近年關,和葵武一起跑商的兩個兄弟找了過來。
院子外傳來幾聲看似尋常的家雀叫聲,但床上的葵武還是聽出其中的細微差別,知道這是自家兄弟找來。
他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盡量小心翼翼不驚動床上的人,簡單套了衣服就往外走,直到出門的時候還在系腰帶。
見狀,門外的兩個兄弟怪叫起來。
“嘿嘿……”孔魯猥瑣的擠眉弄眼,“大哥還沒起,昨個折騰的晚了,這是知道夫郎的好了?”
另一個大漢曹猛裝模作樣的給了孔魯一個拐子,“哎呦,說的什麽話,誰不知道夫郎的好。不好咱們這些漢子能豁出命賺錢說夫郎,不就是因為知道夫郎好。大哥從前不說夫郎,不是不知道夫郎的好,是沒人敢嫁。”
葵武冷哼一聲,對着這兩小子可沒對青禾的和顏悅色。他把布腰帶往腰上一掖,斜歪在栅欄上,“誰給你的膽子敢編排我?”
曹猛立刻正色危言,“誰敢,我看誰敢。兄弟這不是誇哥夫慧眼識英雄眼光如炬嘛!”
“這麽說倒是沒錯。”葵武慢吞吞的,一臉嚴肅,“我夫郎對于能嫁給我知足着呢。”
“咳咳……”曹猛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過去。他真不知道自家兄弟哪來的自信,當初青禾可是為了能不嫁給他兄弟都投了河。這事整個狄水城誰不知道。
“曹猛,你那是什麽表情!”葵武不滿地觑起眼睛,拳頭有點癢癢,這小子找練。
曹猛可知道葵武這拳頭的厲害,他可吃不消這一拳頭,趕緊搖頭道:“沒,沒,沒。就是想大哥有本事,外頭傳的是不知道你的好,要是知道了肯定都得争着搶着嫁你,咋能不願意呢。”
“自是。”葵武使勁拍了拍自己胸膛,“我體格好,床上勇猛,哪個夫郎能不滿意。還有,我還能供起自家夫郎吃肉。”
曹猛:“……”
孔魯:“……”
他們算是徹底知道自家兄弟為何二十好幾才成上親,還是‘賴’回個夫郎。
葵武一觑眼,“行了,別廢話,趕緊的說過來什麽事?”這麽早,都耽誤他抱夫郎了。
孔魯看了眼高懸的太陽,覺得還是別和腦子挂在夫郎褲腰帶上的漢子講道理,直接道:“哥幾個想趁着年前再跑一次商。”
葵武默然,他才剛成親,不大想去,要是年後還成。
曹猛道:“大哥,之前那趟跑商你也知道咱們兄弟根本沒賺到錢,能撿條命回來就是運氣。可眼下就是年關,家裏年貨都還沒準備起來,兄弟們手裏沒錢,家家都等着錢過年呢,所以兄弟們想年前再跑一次。”
之前那趟他們遭遇胡兵,東西被搶,折了一個兄弟,狼狽逃出來。可如此還是每人出了一兩銀子給喪命的兄弟家裏。沒說是他們湊的,只說是跑商賺了,是死的兄弟那份。
這事沒兄弟不滿,不說兄弟一回,只說私心,和胡人打交道本就危險,要是哪日出事的是自己,總希望自己人沒了,家裏妻兒還能剩下點銀子活命。
葵武想了想道:“行,你通知弟兄們準備準備,咱們這幾天就……”
“不行!”葵武還沒說完,便被高聲打斷。
幾人一同看去,青禾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他快步走來,沒走幾步就一個踉跄,葵武趕緊大步過去扶人。
“你起來幹什麽,還早着呢。”
還早?太陽都能把屁股烤化了。
青禾瞪了葵武一眼,偷偷揉了揉腰。
“給青哥兒吵醒了!”曹猛和孔魯和青禾打招呼,表情有點讪讪的。
實在是之前青禾不大能瞧得起他們這夥人,當初他們和葵武去青家下聘的時候,青禾就沒給過他們好臉色。這也是剛才他們沒進屋,偷偷學鳥叫把葵武找出來的原因。
青禾沖着二人和善的笑了下,“有什麽事進屋商量吧。”
曹猛和孔魯頓時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還以為依照青禾之前的性子不把他們打出去都是輕的,沒想到竟和顏悅色邀請他們進屋。
葵武回頭瞪了眼,“咋地還不進,等我扶呢。”
曹猛和孔魯可不敢,趕緊跟着進來,并随手拴了門栓。看着前面并排而走看似親密無間的兩人,兩兄弟面面相觑。
沒成親前青哥兒不是還要死要活的不願意嗎,怎麽幾宿就變了,而且此時看着兩人感情還好得很。難道真如大哥說的,床上伺候明白了,床下供肉足,這夫郎就會願意?
可,這和他們這麽多年哄娘子的經驗不一樣啊?
兩兄弟撓着腦袋,大抵雙兒和小娘子脾性不一樣吧。畢竟雙兒少,他們也沒接觸過幾個,性情上更不大了解。
青禾把人讓進堂屋,打算升捧火,葵武見了就接過來,把青禾攆一旁休息,也不在乎在兄弟跟前會不會面子不好看。
曹猛和孔魯對視眼,鬧了半天他們大哥,整個狄水城赫赫有名的煞神是個懼內的。這說出去誰信,呵呵……
看着水快開了,青禾放了一勺糖,倒了四碗糖水。
曹猛和孔魯一臉受寵若驚,“謝謝哥夫。”
青禾笑了笑。
“我之前聽說你們還要跑商?”
曹猛點頭。
“不是我胡攪蠻纏不同意,而是我覺得現在時機并不适合。”青禾道:“如今康靖王不在城中坐鎮,胡人本就張狂,誰也說不好他們會不會忽然進犯。”
“可是胡人不是在和咱們談和嗎?”
“胡人奸詐,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的借口,或者蓄意更大的陰謀。”青禾道:“假設這次能談和自然好說,可是萬一要是不能談和,那麽胡人肯定是要趁着王爺不在城中大舉進犯的,這是最好的時機。而要是這時候你們恰巧在胡地,那麽是十分危險的事。”
朝廷的事誰也說不好,老百姓沒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只能猜測,青禾覺得謹慎為上。
曹猛和孔魯顯然也想到什麽了。
之前那次跑商他們走的時候沒打,剛要返城的時候突然打了起來,他們才受到牽連遇到胡兵。甚至折損了一個兄弟進去,沒都折在裏面,只能說命大。
青禾看着二人臉色道:“所以我想要是跑商的話能不能等王爺從都城回來,确定這仗還打不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