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 47、好眠
47、好眠
◎左手借給你。◎
回到房間, 何乾江關上門,靠着門板, 目光呆滞。
宋唯栀正在洗牌, 瞄他一眼:“撞見鬼了?”
“……差不多。”何乾江呆愣愣的回應,大腦緩沖了好半天,環顧了一圈屋子, 确認沒有于未和姜來的身影,直接神經崩潰,“我靠!我剛剛看到于未和姜來……”
他說着對着空氣“嘬”了一聲。
崔錦桐:“……”
宋唯栀:“……”
倒是不用這麽形象。
邵丞安随手把掉出來的紙牌撿起來給宋唯栀, 說了句:“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何乾江懷疑人生:“這正常嗎?你和你朋友會做這事兒?”
“有沒有一種可能。”邵丞安倒了杯溫水給宋唯栀,“他們在談戀愛。”
何乾江:?
眼睛睜得比燈泡還大,他擡手指着緊閉的門,“他們……什麽時候的事?你們都知道?”說着看向一言不發的秦子彧, “你也知道?”
突然被點名, 秦子彧端着玻璃杯, 默了兩秒:“幾分鐘前剛知道。”
“你怎麽這麽淡定, 不震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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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乾江努力消化着當前的局勢, 一晚上給他的沖擊有點大, 仿佛要擊潰他的世界觀。
十八年來的人生頭一回受到這樣的沖擊, 有種進地鐵二十幾分鐘以為自己要到了、結果發現方向坐反了的感覺。
他甚至覺得自己有點磕錯cp的固執,滿腦子都是“我不信”。
更重要的是,這屋子裏一群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秦子彧想了想:“為什麽要震驚,他們不管怎麽看都很般配啊,而且于未喜歡姜來不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嗎?”
何乾江哽了下:“意思是我不是人?”
秦子彧聳聳肩:“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崔錦桐扭頭:“哇, 渣男。”
這是什麽渣男語錄。
秦子彧:“……”
紙牌洗好, 宋唯栀看他:“你還玩不玩?”
“玩玩玩。”何乾江坐在地上, 毫無靈魂地摸牌,唉聲嘆氣。
崔錦桐摸牌的動作頓住,受不了地皺眉:“你吵到我耳朵啦。”
何乾江深吸一口氣:“好難過,有種網戀被騙——”
“你網戀過?”崔錦桐好奇地眨着眼睛。
“……沒有。”
一口氣洩下來,何乾江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
他之前還以為于未喜歡宋唯栀,結果宋唯栀校慶那晚就和邵丞安比翼雙飛了,他當時還小小地替于未惋惜了一下。誰知道他喜歡的根本就不是宋唯栀,他還像個傻子一樣跟宋唯栀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煩悶地抓了抓頭發,何乾江頭一回覺得男人真不是東西。
哦,不包括他自己。
“你又發什麽瘋?”宋唯栀瞥他一眼,“出牌。”
何乾江悶悶不樂地丢出去一張。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好像一直以來是他先入為主,以為于未喜歡宋唯栀。在石景公園那會兒于未好像就否認過不是宋唯栀?
瞎子都他媽能看出來的事,他怎麽沒看出來?于未喜歡姜來,明明這麽明顯。
所以坐這兒的一圈人都知道,就他是傻子。
內心戲豐富起來,何乾江突然心生悲涼,仿佛被全世界抛棄。他不會再好了,至少今天沒有翻篇之前,他難過的要死。
熬大夜的結果就是一覺睡到中午。
何乾江昨晚睡前沒等到于未,這會兒下山才找到機會逮到他。
姜來一行人在前面走着,于未被他搭着肩膀在後慢緩步慢行。何乾江睡眼惺忪,走個路拖泥帶水的,跟沒骨頭似的,快要挂在于未身上。
“你小子,真行。”何乾江咂嘴,“這麽大的事兒都沒和我說。”
于未看着走在前面的人:“怕你因為我脫單了比死了還難受。”
“……”這人記性真好。
何乾江抿唇,要不是他挺豁達一人,他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有個小本本,專門記仇的。
經過了一個晚上,該消化的早消化了,何乾江呼吸了一口山間的新鮮空氣,看了眼前面的三個女生:“不過也是。姜來、宋唯栀、崔錦桐,三分之一的概率我都能猜錯,難怪考試四選一我不會。”
真能給自己找借口。
于未輕嗤一聲:“是你的三分之一,我的百分之百。”
不管有多少選項,什麽樣的客觀概率,他的正确答案只有一個,永遠都是百分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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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未過來敲門的時候姜來剛睡醒。跨年熬夜熬得太狠了,加上小酌了幾杯梅子酒,雖然沒喝多少但度數不低,醒來之後腦袋昏沉又疼痛,下了山一到家她直奔卧室倒頭就睡。
開了門,姜來去倒水喝,于未看了眼她光裸的腿:“你怎麽不穿褲子。”
這個冬天太冷,整個慶嶺市供暖很足,門窗緊閉的屋子裏又熱又悶,她只穿了一件遮住臀部的短袖。
姜來端着水杯喝了一大口,随手掀起衣擺:“我穿了。”
“……”短袖衣擺下有一條同色系的短褲,剛好被遮住。于未扯了扯嘴角,無奈,“誰教你這麽掀衣服的?”
姜來無辜眨眼:“可是我穿了诶,你在想什麽,讓你失望了?”
于未随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發洩似的:“你想了什麽我就想了什麽。”
“家裏沒人。”
姜來沒頭沒尾地扔下這四個字,盤腿坐在沙發上,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也不看他。
這四個字可太能延伸劇情了,充斥在窗簾緊閉又沒開燈的昏暗房間裏,無端生出諸多旖旎。
于未眯了眯眼,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扣着她的腰,将她抱到腿上。
他穿了條黑色運動褲,腰腹前端的兩根繩子松松垮垮地搭着。繩子被他系的很随意,蝴蝶結的兩個圈大小不一,垂下來的兩段繩子也長短不一,銀色的繩頭反着光一晃而過。
姜來跨坐在他腿上,垂眼盯着,腦子裏突然又冒出來一個危險的想法。
想扯繩子。
腦子還在混沌,手已經伸出去拽住了繩子末端。
于未垂眸看着她的動作,沒阻攔,只懶洋洋地靠着沙發,沉眸笑道:“直接脫我褲子?不好吧。”
姜來“啊”了一聲,輕輕一拽,繩子的蝴蝶結被她拉開:“沒有啊,我只是想扯一下繩子。”
這動作和态度多少有點兒挑釁了。于未放在她腰後的手往前壓了下,嘴角下拉,語氣聽起來委屈巴巴的:“你別欺負我。”
姜來啞口無言,控訴他剛剛的小動作:“誰欺負誰啊。”
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耳垂和臉頰,落在她的後頸輕輕捏了捏,于未的眼神意有所指,呼出的氣息都在訴說他的企圖:“嗯?”
姜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捧着他的臉低頭親他:“想親就親啊魚尾哥哥。”
手指微頓,于未挑眉:“再叫一遍?”
“魚尾哥哥。”姜來放軟聲線,“想聽多少遍都可以。”
疊詞有一種魔力,黏黏糊糊的親昵從唇齒間跑出來,聽起來格外甜。
于未的手指纏繞過她的頭發,好想聽她在別的地方這麽叫自己。
姜來瞄了眼被她扯開的繩子,故意問道:“只是親親嗎?”
于未提醒:“我是過來叫你吃飯的,你小心叔叔阿姨等不到你直接過來。”
“這會兒裝什麽正人君子。”姜來學着他以前對她的樣子,單手捏着他的雙頰,捏了捏,“不會的,秦女士才懶得管我。”
于未輕笑:“我可沒當自己是正人君子。”
屋子裏很暖,還有些悶,兩個人穿的都很少,仿佛置身于夏天一般。灼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每一種親密的聲音在封閉的環境裏放大。
升高的體溫和赤誠的深吻逐漸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奔去,沒有人叫停。
“滴。”
門口突然響起開鎖的聲音。
姜來動作飛快,翻身坐到一旁,低頭捧着手機,咬着指甲,裝出一副專注模樣。
于未随手扯過來一個抱枕,擋在腿上。
“你們倆不過來吃飯幹嘛呢?”看着端坐在沙發上氣氛莫名詭異的兩個人,秦優疑惑蹙眉。
等半天了都沒見這倆小孩兒過來,她實在是嘴饞生日蛋糕,等不住了親自過來看看什麽情況。
還以為是姜來這孩子睡到現在沒醒,于未不好去叫她起床,結果這倆人跟兩個木樁子長在客廳裏一樣,搞什麽啊。
“輔導員找我,我回個消息。”姜來張口就來,說完就在心裏苦巴巴地向輔導員道歉。
于未正低頭悶笑,下一瞬擡頭便撞上了秦優的目光,他拉下嘴角,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那你倆快點啊,我想吃蛋糕了,冰淇淋的!”最後半句語氣明顯很雀躍,秦優握住門把手,看了眼姜來的衣服,叮囑,“你換身衣服再過來。”
說完“咔噠”一聲關上了門。
緊繃的神經瞬間松懈,姜來抛開手機,轉頭看向于未。四目相對,繃不出笑出了聲。
姜來搓了搓滾燙的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吓死我了,有點刺激。”
于未擡手勾住她翹起來的發絲,順着滑下來撫平,噙着笑戲谑道:“輔導員找你?”
“我這叫随機應變。”姜來說,“已經在心裏道過歉了。”
于未笑着揉揉她的後頸:“去換衣服過去吃生日蛋糕。”
“又要吃生日蛋糕,我的肚子裏全是蛋糕。”姜來明明很開心,卻裝出一副好有負擔的樣子。
起身時瞄了眼于未,她走出幾步又退了回來。
于未正要拿開抱枕,見她回來,又擋了回去。
他靠着沙發歪頭看她,一只手壓着抱枕,眼神和表情都在問“又想幹什麽”。
姜來沉吟幾秒:“其實我可以把左手借給你。”
語氣認真又帶了點随意,和表白那天一樣,像在讨論學術問題。
于未下意識看了眼她的左手,手指纖細白嫩,指尖泛着粉色。眸色暗了暗,他沒動,随口應了聲催促她:“它會自己冷靜,去換衣服。”
姜來“哦”了一聲,癟嘴走開。
看着她進屋的身影,于未的意識定格在她剛才的表情,滿臉愕然。
她在遺憾些什麽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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