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紅胡蘿蔔
“怎麽了?”虞夕思緒瞬間轉到李木那邊, 看見畫面的瞬間,瞳孔驟縮,仿佛看見了什麽驚奇的事情。
她擡眼便看見了原本安靜無波的頂樓漸漸浮現出一道似有若無的龍形。
虞夕一怔随即蹙眉, 說道:“這蛟龍要出世了。蛟龍出世,血洗一城。你們一定要阻止它。”
李木淺心裏倒是想阻止, 只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拿什麽去阻止,她抿了抿嘴角有些為難地說道:“大師, 我們怎麽才能阻止啊!”
虞夕一愣, 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太着急了。随即她開口說道:“是我,太心急了。你們先別慌, 讓我仔細觀察觀察。”
她有些不解,為什麽蛟龍會在這個時間段出世, 她從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這一切會不會是有人故意為之,而這突然出現的系統失誤, 總讓虞夕感覺不對, 她總覺得自己是一只提線木偶,被別人牽着走。
虞夕思緒只在一瞬間便神識親臨來到了視頻現場。
果然與她想象中的一樣, 漆黑的夜下, 一輪明月懸挂在天邊,只是那原本皎潔的月光在天空中那黑霧籠罩的龍形下泛着點點紅光,看着有些瘆人。
虞夕擡眼便看見了眼前逐漸現形的龍麟, 眉頭越皺越緊,現在當務之急是對付即将出世的蛟龍。
她正思索着應對之法, 便又聽見一道尖叫聲傳來, 是李木淺。
她顫抖着手指着上方的雲層之中說道:“飛飛在上面!大師, 你快救救他!”
虞夕順着她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雲層之上正好挂着一個人,那人似乎沒有了意識,他仰着身子,安安靜靜地挂在黑霧之上,虞夕眯着眼仔細望去,發現了其中的端倪,那人哪裏是挂在黑霧之中,分明是挂在龍牙之上。
那墨色的蛟龍現行,這人必将被蛟龍吞入肚中。
虞夕心下也是一緊,騰空而起來空中的人救了下來。
李木淺看着天上突然出現抱着明飛的虞夕有些懵,她之前只是對着手機上喊,沒想到視頻中的大師,竟然真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這也太神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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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李木淺多想,虞夕便将提起的男人推入蕭與情的懷中,表情嚴肅地對着他們說道:“我剛才檢查了他的身體,并沒有什麽大礙,只是因為鬼氣太重,暈了過去。帶上這張符,快離開這!”
虞夕說完,便轉身右手化劍,騰空而起。
而李木淺等人抱着明飛,回頭看了一眼虞夕便也離開了此地,他們知道在停留在這,也只是給大師增加負擔罷了、
虞夕飛在空中才發現這蛟龍龍眼已經亮了起來,龍眼一亮,這龍便是徹底地蘇醒。它目光兇狠的盯着眼前的女孩,若不是她取下那原本獻祭的□□,此時的它已經能活動身子了。
蛟龍因為未能進食祭品,現在法力還沒有恢複,簡單地來說,現在的他只是空有其表,內在的東西它一點都沒有。
虞夕看着蛟龍半天未動也猜出了它現在的處境,薄唇微勾,帶着一絲嘲諷:“鎮壓你千年,還想出來作亂。你是不見黃河不死心啊!”
她可對這條殺戮極重的惡龍沒有好感,想要修成它如今的模樣,慘死在它手下的生靈不計其數。
“劍來!”少女輕呵聲響起,灰蒙蒙的天空中霎時間出現知道白金巨劍,随着周圍狂風大作,少女白皙纖細的手握住那寒光爍爍的劍柄。她額前發絲被森寒劍氣掃起,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金芒閃過,仰天咆哮怒吼的巨龍散作了點點星芒消失在寒冷的月夜中。
虞夕緩緩地落在栗子彎頂樓那顆百年松樹前,她看着腳下那壯觀建築,心中一陣嘆息,耗費上萬人修建五年才成的廣場,今夜後便會消失在歷史的齒輪中。
蛟龍既是鎮壓之物,也是陣眼。如今陣眼已滅,這陣法自然會破碎。
她身影消失在幽幽月色之中。
李木淺等人已經逃出了栗子彎廣場,他們站在旁邊的街道上仰頭看着廣場傳來清脆的咔嚓聲。
【震驚華國!膠州省栗子市發生8級地震,除栗子彎廣場倒塌外無一人傷亡!天佑我華國,此乃世界第九大奇跡也!】
“白離,你看這些報紙就知道亂寫,還世界第九大奇跡。我看這些人一天就知道亂寫!”
坐在南陽中學清北班教室中的男孩碰了碰身邊少年的手臂指着手機上的報道說道。
那叫喚的少年輕輕的笑了笑,眼神中卻劃過一絲晦暗,徐徐微風吹過他潔白如玉的臉龐,整個人熠熠生輝,豐神如玉。
他如琥珀般清澈的眸子盯着窗外那飄落的紅楓葉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他晃動着桌上的金蛋,不知想到了什麽眯起了眼睛,這世界真是有趣啊!
畫面再次轉到虞夕這邊。
如今已是半夜,她起身透過落地窗看着身下燈火通明的城市,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讨厭被人設計好的一切。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操控着她。
突然她感覺腰間一沉,一雙溫熱的臂膀環抱住她的腰,她錯愕地回頭,便對上了男人堅實寬闊的胸膛,随即男人用力,徹底将虞夕擁入自己的懷中。
男人身上獨有的松香味向她下來,虞夕一瞬間有些安心,在然後便是害怕,就算是擁有了現代虞夕的記憶,如此親密的舉動對于她來說也過于親密了。
虞夕伸手推開男人,只是她的力量對于溫椿來說實在太過于弱小了。
溫椿一把按住懷中不安分的小東西,低沉着嗓音說道:“別動。我就抱抱你。”
虞夕有些不解為何今天的男人如此孟浪:“為何?”
溫椿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少女柔順的腦袋,并沒有做聲。他剛才看見女孩站在月光下,晚風吹起她的衣裙,長發随風飄揚,那一次他突然心中有了一瞬心痛,遺世獨立的女孩總會離開他。
好在溫椿并沒有持續多久,在兩人分別之後,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只見少女落荒而逃的背影。
男人笑了笑,碧眸中仿佛能漾出水來,他拿起粘板上的菜刀切起了胡蘿蔔。
飯菜的香味很快便傳進了虞夕的鼻尖,她微微動了動鼻息,還以為是樓上人家做起了飯菜。肚子咕咕作響,原本慌亂的頭腦也逐漸在饑餓感中恢複如常,她聽着廚房如同音樂曲目般節奏鮮明的切菜聲,微微發愣,随後想着可能是溫椿使用了法術做飯。
想到這,她臉上也露出了溫柔的神情,眼神中帶着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落寞,那些年她習慣了東奔西走,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庭對她而言都成了奢望。
注定的短命,她又怎麽敢與旁人牽扯過多,她上一輩子空空無一的來,孑然一身的走。
還沒等虞夕繼續回憶,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
“夕夕,出來吃飯。”
虞夕聞言起身,拉開了房門。
客廳與卧室的冷清全然不同,橙黃的燈光打在客廳四角,如同一層虛幻的絲絨被罩下來,原本出塵的男人一手端着草莓印花盤,一手拿着鍋鏟,溫柔地笑着說道:“我的小姐,請盡情享用您的晚餐。”
說着他還行了一個不三不四的西方禮儀。
不管,東方神明行西方禮儀有多好笑。虞夕疾步向溫椿奔去,她一把抱住男人。
就剛剛那一刻,她第一次真正的覺得自己終于擁有了一個家。前世今生,她第一次确切的感受到自己不再是無根之人。
“你們還要抱多久啊!餓死本大爺了!”一道煞風景的話突然冒出,兩人循聲望去,原來是那條白蛇,它毫不客氣的爬到椅子上,望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
它白大爺怕死是怕死,慫也是真的慫,但它對美食也是真的熱愛。
虞夕猛地被人提醒,她唰的一下坐在了椅子上,拿起筷子夾起了那賣相極好的紅胡蘿蔔絲,說着還不忘招待溫椿:“你快坐呀。吃飯了吃飯了!”
溫椿冷冷地盯着白蛇,那碧水般的眼神裏凝滿了殺意,如果殺氣能化形,白蛇估計被千刀萬剮了。吓得白蛇瑟瑟發抖,它委委屈屈地縮了縮脖子,它也沒想着幹嘛,它就想吃美食嘛~嘤嘤嘤~
在聽見虞夕的話後,男人表演了一秒換臉,原本還殺氣騰騰的模樣瞬間變得溫柔起來,他拉出椅子落座,笑盈盈地對虞夕說道:“夕夕,快吃。這些都是你愛吃的。”
虞夕動筷的手微微一頓,驚訝地擡眼說道:“你怎麽知道這些菜都是我愛吃的?”
溫椿笑了不語,愛上一個人便是從在意她的喜惡開始,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時便知道了她的全部喜好。或許在學校食堂她用餐那次,也或許是第一次跟着她來帶虞家的時候。
溫椿伸出大手,溫柔地撫摸着女孩的頭,“只要是關于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虞夕不信的說道:“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