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坦白
“大海, 你別着急。”顧海燕在一旁勸道，她拍着虞大海的胸口給他順氣，她知道虞大海是真的生氣了, 扭頭看着虞夕帶着對女兒的疑惑中還是勸解道：“夕夕，和爸爸道歉。”
這一次, 虞夕沒有說話，她有些難過地垂下頭, 她也不理解為什麽父母會如此在意這件事情, 在她看來，她已經有能力參加高考，沒必要在學校浪費時間。
手指傳來溫熱的觸感, 虞夕問着那草木芳香，心一下便靜了下來, 郁悶之氣一掃而空。
虞夕擡頭認真地對虞父道：“爸爸，對不起。不過, 我還是打算請假。我知道在您心中我一直都是小孩, 只不過小孩也會長大，成為獨當一面的人。”
虞夕說道此處虞大海已是淚流滿面, 他一把抱住虞夕, 哽咽地說道：“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十八年，你已經變成大姑娘了。而我們也錯過了你的童年，我希望你還是個小姑娘, 對不起，夕夕, 原諒爸爸的自私。”
說到這裏, 顧海燕也哭了, 她能感受虞大海的心情, 他們都希望把虞夕多留在身邊幾年，希望孩子們能快快樂樂的成長，等孩子們長大了，以後便是聚少離多。
虞夕閉上了眼，她能明白顧海燕和虞大海的感受。
虞大海整理了情緒，沒在如此失态。他因為常年在地裏勞作，比同齡人看上去老很多。
他頭發斑白，額頭早刻滿了歲月的痕跡，衣着樸素，身形瘦削，他身上一直穿着虞白離、虞意飛不要的舊衣，這樣的父親，虞夕說不出決絕的狠話。
虞大海長嘆一口氣，他摸了一把眼淚說道:“夕夕，你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們不會再攔着你。爸爸媽媽，只希望你能多回來看看我們。”
将雛鳥撫養成展翅高飛的雄鷹是為人父母的職責，遺憾的是他們未盡養育之責，孩子便已經長大了。
虞大海曾經想困住振翅欲飛的雄鷹，現在是時候放手了，雖然遺憾，但人生處處皆是遺憾啊。
虞夕眼裏含淚地點頭。
燕茉莉進來便看見了一家三口擁抱在一起的感人畫面，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她還是為父母子女彼此之間真摯的感情所感動。
“虞夕爸爸、虞夕媽媽，你們好。這是虞夕的請假條，你們若是同意的話，在上面簽字就可以了。”燕茉莉走過來打斷了三人溫馨的氣氛，她下堂還有課，老師的任務也是相當的繁重。
虞大海簽下字後和燕茉莉閑聊幾句，走去教務處學辦那裏蓋章，這次沒見着校長，教導主任簽字後，虞大海和顧海燕将虞夕的行李收拾走，便離開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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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虞夕的行李不算太多，也是大包小包的，就不好去見虞白離和虞意飛兩兄弟了，再加上他們周五會放假回家，顧海燕兩人也不在乎這一次見面了。
三人回到了家。
虞夕看着離開一日的卧室，恍若隔世，明明一切照舊，又像是所有的都改變了。
她打開了手機虎涯軟件，看着後臺那對普通人來說的天文數字，第一次感受到了直播的賺錢。
她躺在床上，想起以前的窮的時候向在冰天雪地裏拿着破碗向人家讨飯到現在能稱得上家財萬貫，不由感嘆道：“所以人人都想當網紅是有原因的。”
現在的她在縣城裏買一套房子綽綽有餘。
虞夕想到家裏年邁的父母，她第一次有了牽絆，轉念又想到其他的事情。
她嘆氣。
溫椿飄在空中看着虞夕緊皺的眉頭，他手肘撐着下巴不解地說道：“你在愁什麽？”
虞夕扭過頭看着面前面如冠玉的男人，她無奈地揮揮手：“凡人的事，你這個大神仙是不會知道的。”
溫椿背過身冷哼兩聲，接話道：“這還不簡單。你就是糾結是不是要留在家裏陪父母嗎？”
虞夕被溫椿點破心思，身體一頓。
随後，她毫不顧忌形象地伸展身子，躺成大字，“自古忠孝難兩全啊！”
溫椿安慰虞夕說道：“若是孩子離開父母便叫不孝的話，那世界上孝順的人寥寥無幾。你不需要給自己這麽多心裏壓力，做你想做的事情，你認為開心的事情。我想你的父母更想你快樂，而不是被困在這一方小天地中。”
虞夕望着刷滿藍色顏料的牆，以她的視力輕輕松松能見着那牆近乎水平的油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工匠的用心，或者說是虞大海。
虞夕白嫩的手臂搭在腦袋上，遮住了漂亮的眼睛，也掩飾住了她的迷茫和徘徊。
“咚咚咚——”
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伴随着女人關心地問候：“夕夕，你睡了嗎？”
“沒有。”虞夕穿上拖鞋給顧海燕開門，她一開門，便見端着果盤的顧海燕。
她穿着洗的發白的粉色睡衣，見虞夕來了，眼睛突然就亮了，将手中的果盤遞給了虞夕。
顧海燕進門有些躊躇。
虞夕見她為難，急忙将書凳搬過來讓顧海燕坐下。
顧海燕坐下，搓了搓粗糙的手，有些緊張。這還是她們母女兩人單獨的對話。
“媽媽，有什麽事情嗎？”虞夕輕柔地問道。
顧海燕擡頭看着和她和丈夫面容都有五分相似的女兒，她心裏像是被什麽堵住了，擡起手又無力的垂手，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和女兒不再如此生疏。
顧海燕在心裏猛地嘆息，笑着說道：“沒什麽事情。媽媽就是想看看你。你今天在電話裏面跟媽媽說，你想出去住，是怎麽打算的呢？”
虞夕手不由自主的攥住了天藍色的柔軟空調被，她抿了抿嘴，沉吟道：“我打算過幾天去城裏。”
虞夕不是向往城市，這只是托詞。她原計劃從新進入玄門，要改變這一切，單憑她們幾人肯定不行，她們需要更多的勢力，玄門就是一股不錯的力量。
玄學的世界詭谲多變，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她不能讓虞父虞母暴露在危險之中，遠離家人也是保護他們的一種方法。
椿山是溫椿的地盤，虞大海和顧海燕在山裏她很放心。虞夕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如此信任溫椿，不過她還是做了兩手準備，她這人素來小心，就算是萬無一失，她還是習慣性的留一手。
顧海燕一聽眼裏閃過一絲黯然與悲傷，她以為虞夕還是不适應村裏的生活，想搬到城裏。
有些事情強求不了。顧海燕也表示能理解，她握住虞夕白嫩的小手，塞了一個方正的布口袋給她，“夕夕，你把這錢收下吧。這些都是爸爸和媽媽的一些心意，你到城裏面去肯定需要用錢，這些錢你拿着去租一個好一點的房子。治安好一點，要是錢不夠了，一定要找媽媽要。爸爸媽媽，這裏有錢。”
虞夕感受着那沉甸甸碎花錢包，她眼裏閃過一些不知所措，随後急忙地擺手拒絕，“媽媽，我不要。我有錢。”
“你一個小孩子有什麽錢，拿着。你進城裏住，身上不帶錢怎麽能成！”顧海燕見虞夕拒絕，有些着急地說道。在她心裏只當虞夕是沒經歷過生活磨練的千金大小姐，對錢沒什麽概念。
若是虞夕不是魂魄意外穿梭在兩個時代，她現在的行為也确實算是任性不懂人間疾苦的大小姐，空喊着口號，便想闖蕩社會。
虞夕見顧海燕鐵了心要将現金塞給她，她打開了微信餘額上面正寫着：666666。
顧海燕不可思議地拿過手機，顫抖着數着上面的數字，“個十百千……萬……十萬……”
最後顧海燕忍不住叫了一聲，她只感覺身體軟趴趴，頭昏目眩，“夕夕，扶媽媽一下。”
老實人顧海燕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多錢，雖然虞白離獎學金也是高得離譜，只是這錢是直接打在卡上，她還沒有這麽大的感觸。
現在這天文數字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真的感覺心髒承受不住。
虞夕急忙扶住顧海燕，掐了掐她的人中。
顧海燕這才緩過神來，她手搭在虞夕身上，有些擔憂地看着她說道：“夕夕，你這錢……怎麽來的？”
她心中有無數的猜想，虞夕以前在白家的零花錢，回到家後白家給她的錢，還是……
“夕夕，你沒做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吧！”顧海燕緊緊抓住她的手，眼裏充滿了擔心不安。
虞夕知道顧海燕想多了，她急忙解釋說道：“這些錢都是我直播得來的。不是搔首弄姿，我是靠知識賺錢。”
虞夕給顧海燕認真地解釋了她的工作。
顧海燕這才反應過來，她緊緊握住虞夕的手，疑惑地問道：“夕夕，你還會算命啊？”
虞夕見狀，将鍋甩給了白家：“對。我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請了無數名醫都不奏效。最後媽……白媽媽走投無路下，給我請了一名大師。大師說我體質弱容易招髒東西，讓我在他那裏修煉一年。我在山上修行一年，便會算命了。”
虞夕的話真假參半，她确實生過一場大病，也被大師帶在山裏修行一年，不過她并沒有修行，只是每天強身鍛體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