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南川中學
“你的魂魄意外穿越時空後，來到了三百年前，你跟了道士入道了嗎？”溫椿低頭看着烏發如鍛的少女，綠色的眼眸裏有一絲好奇。
虞夕點點頭，不知是醉倒在幻夢月色裏，平日裏生人勿近的氣息也淡了下去：“我是師父在寒冬臘月的山林裏撿到的棄嬰。他撫養我長大，領我入道，教我術法。我們一路修行，走過江南，看過京都，爬過雪山，也看過草原。不過……”
虞夕說道這時聲音頓了頓，擡頭望着一望無垠的深藍蒼穹說道：“師父在我十五歲的時候仙逝了。剩下的路都是我一個人走。一個人看過滿天繁星的夜晚，見過春夏秋冬，碰上許多妖魔精怪，也并非像師父所言，妖魔都會作惡。不論是妖魔精怪，還是人，亦或是神明，只要善，那邊是好。”
溫椿笑了笑，宛如嫡仙的眉眼像攜着清晨陽光流淌的泉水，幹淨透亮：“你倒是豁達。想數萬年前，天地初開，萬物混沌。世間哪來什麽神魔妖怪，只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
他從混沌初期誕生是最遠古的神明，見過太多起起沉沉，日月更替。那血腥的上古時代，強者為尊，混沌不開。奈何就算是天地最強者，也應天而死，他能存活至今已是上天眷顧。
虞夕聞言有些好奇地轉頭：“你從天地之初就誕生了嗎？”
溫椿點頭。
虞夕感慨道：“你還真是幸運。”
溫椿搖扇笑着說道:“誰說不是呢？哈哈哈。”
話鋒一轉，溫椿喟然長嘆：“不過再怎麽幸運，也要回歸自然了。這世界撐不了多久了。也罷，我也是活夠了。”
虞夕也是深深嘆息一口氣：“身為神明，你肯定比我們感受得更多。當真沒有辦法，能複蘇靈氣了嗎？”
溫椿轉頭望着天，笑容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寂寥：“萬事萬物都有一線生機，只是我們尚未找到罷了。前人不能做到的事情，不一定後人不能做到。”
虞夕苦笑一聲：“可是，它現在根本就不承認我們的存在。”
溫椿笑着搖了搖頭：“不。你今天這場直播不是使用了法術嗎？它并沒有阻止。”
虞夕還想要辯解：“可是……現在的人感知能力越來越弱了。”
碧綠的眼眸看着面前眉目精致如畫的女人，認真地說道：“我能感知道生機在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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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夕垂眸低聲喃喃道：“生機在我這？”
“萬事萬物都有一線生機，十幾年前的事情說是意外，還是天意呢？誰也說不清楚，不是嗎？”溫椿雙頭抱頭看着點綴着點點鑽石的星辰大海，搖着扇子答道。
翌日清晨，虞夕跟着虞海、顧海燕準備下山走到鎮上，然後坐車到城裏面，正好虞意飛和虞白離返校，一家人浩浩蕩蕩的收拾去南川中學。
“姐，我給你說，咱們這學校可好了。有那麽那麽大的足球場，估摸着有一千個我這麽大。食堂也好吃，那阿姨給我打飯都是兩勺兩勺那麽打。”虞意飛走在虞夕前面，張開雙臂誇張地比劃起來，他左肩膀背着綠色的訓練包，右肩膀背着剛進學校顧海燕給他買的新足球，興奮急了，一個勁的給虞夕介紹了南川中學。
虞夕一直微笑着，耐心的聽他介紹。
顧海燕穿着一身幹淨利落的襯衫套裝聽着姐弟倆談話笑着轉頭，擺着一張臭臉，捏住了虞意飛的耳朵:“好啊！我說你怎麽在學校就長胖啊！”
“哎~媽！媽！我親愛的母上大人，耳朵快要掉了！”虞意飛躬着腰，苦哈哈地求着顧海燕放手。
“不聽話的耳朵要來有什麽用，不如割了算了，叫你少吃點少吃點，你自己說要去足球聯賽，吃這麽多怎麽去，你在足球場上用肥肉接球嗎？”顧海燕越說越氣，手勁也用力了一些。
虞意飛朝着虞夕使眼色。
老姐救命啊！媽媽生氣了。
虞夕上前替虞意飛解圍:“媽媽，別生氣了。日後，我到學校監督他的飲食就好。”
虞夕笑容可掬地盯着虞意飛，虞意飛直覺心裏一涼，頭皮發麻。
顧海燕這才松手，怒氣沖沖地在前面走着。
虞意飛立馬站起來，攬着虞夕胳膊說道:“還是我姐好。”
向來不喜歡說話的虞白離跟在他們身後沒有任何存在感，他一直垂着頭靜靜地看着周圍人的熱鬧。
等到虞家人把虞意飛和虞白離送到教室裏去了，虞夕跟着顧海燕和虞海來到了招生辦主任辦公室。
“田主任您好，這是我大閨女。出了一點意外，我們打算重新讀高三考個好大學。”虞海把腰彎成九十度對着田主任深鞠躬以示尊敬
田主任埋着頭在桌子上看報紙，不動彈。
虞海立馬遞了一個眼神給顧海燕。
顧海燕會意，急忙從包裏掏出剛在外面超市裏買的一條軟中華放在桌子上。
田主任這才擡起頭，扶着扶眼睛，面帶微笑朝着虞家人問道:“就這姑娘吧。長得真标致。成績怎麽樣呢？我們南川中學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進的。”
“成績不好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田主任笑眯眯地說道，右手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挲，其意思不言而喻。
虞海連忙點頭應和，“是是是，主任說得對。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你務必收下。”
他說完從褲子口袋裏掏出藍色綢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四方形。
田主任用手稱了稱，滿意地笑了，接着說道:“這複讀生的事情，直接找校長就可以辦理入學了。姑娘，今年的成績怎麽樣呢？大概在多少分?”
虞海面露難色，有些讪讪地說道：“我家姑娘今年沒參加高考。不過她考上美國最好音樂學院學習，夕夕，你把電子版的錄取通知書給田主任看看。”
虞海和顧海燕一早就叮囑虞夕把材料準備好，虞夕立刻打開手機遞給田主任看。
“喲，茱莉亞音樂學院，還真不錯。你們打算走繼續藝體生道路了。”田主任話說這麽說，眼睛卻一直盯着虞夕白皙粉嫩的小手上。
虞海見到這幕眉頭緊皺。他能接受這田主任貪財，若是又貪色的話，他定不能讓夕夕在這學校讀。
顧海燕臉色同樣不悅，想着等一下見了校長，看能不能說一下他。
田主任領着虞家人去校長辦公室，虞夕走在最後面，冷冷地看着前面矮個中年男人。
“哎喲！”一聲，田主任不知被什麽東西絆到了，他面朝水泥地直直地栽倒地上。
“田主任，您沒事吧？”虞海急忙上前虛虛扶住田主任，田主任剛把手臂靠上去，一個不穩又撞了上去。
這次撞得有點慘，鼻血都給撞出來了。
田主任摔得不輕，顫顫巍巍地站直擦了擦血跡，表面上笑哈哈地說：“虞夕家長，我沒事。哈哈哈，你們跟我這邊來。”
看到這一幕的三人不由嘴角帶着淺淺的笑。
“開心了嗎？”溫椿在虞夕身旁開心地問道。
女孩秀麗的眉眼染着笑意，盈潤的眼裏盡是澄淨的光，一股暖流從心底劃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維護她，虞夕微微的抿唇小聲地回道:“謝謝。”
溫椿像十七八歲英雄救美的少年，嘴角挂笑，微微昂起了胸膛。
高校長是一位和藹的七旬老人，他個子不高，頭發花白，飽經滄桑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
“就是這位同學想要複讀?”高校長溫和地說道。
虞海點了點頭，心裏的不安也消散了不少，這樣的老人，把孩子交付到他手上安心。
“我們要參加一個入學測試，虞同學達到一定分數就可以入學了。”說完，高校長從桌面拿出一套試卷出來，“時間不會太長，只是一些基礎題目。”
考試結束。
“哈哈哈，虞夕爸爸你放心。以虞同學的成績完全可以來我們學校就讀。不，請務必來敝校就讀。”高校長神情激動地一直緊緊握住虞海的手不放。
虞海反應過來，看來閨女考得很好了啊。有了虞白離這年年第一的學神兒子，他倒不覺得有什麽，甚至熟門熟路地說道：“那虞夕的事情就拜托高校長您了。哎，高校長，最近白離學習怎麽樣呢？”
“呲啦”的一聲，紙張被鋼筆劃破，正簽名字的高校長猛地擡頭，“白離?是虞白離那孩子嗎？”
這可是他們南山中學的寶貝疙瘩，明年他們就想靠着虞白離穩住南山第一的寶座。
虞海驕傲地答道:“對。就是虞白離。我二兒子。您前幾年還來過我們家裏，可能時間太久了，忘了吧。大概有兩年了。”
“我說你怎麽這麽面熟呢。原來是熟人……”
兩人相互吹捧一翻告別。
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當家的，你幹嘛提白離啊？”顧海燕跟在虞海的身後不解的問道。
“那主任眼神不正，我擔心夕夕去了會受欺負。”虞海走在最前面答道。
“那怎麽？”顧海燕還是不明白。
“傻婆子，白離成績好，他們都靠着咱們白離考出好成績振南川的名聲吶。夕夕，有白離姐姐的稱呼，在學校沒人敢動她。”
虞夕透着正午的陽光看着前面一高一低的兩人背影，眼眶不知何時濕潤了。
有人護着真好。
半山腰上，遇到一人向他們跑來，彎着腰氣喘籲籲地說道:“海叔，有人找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