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像是要去醫院
第20章 好像是要去醫院。
他估摸着是之前的經歷讓席然對“生孩子”這件事有些抵觸?桓修其實也猜不透,但這反正也是和目前的兩人沒什麽關系的事情,小夜還小,而且兩人的事業都在上升期,沒有必要着急孩子的事情。
更何況在桓修的預設中,他本來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沒想到在這個世界竟然以一種奇妙的形式當上了父親這一從未考慮過的身份,這倒是意外之喜。
回過頭來想到明天上班就有些頭疼,最近的科研項目有些停滞,整個研究所都有點壓抑。因為事關軍用,他們也不好和其他蟲抱怨這那的,只能盡力趕進度解決手頭的問題。桓修期盼着明天不要突發什麽狀況然後加班才好。
大概是老天爺開眼,第二天工作準時結束,而且還因為項目組負責人臨時有事提早了一點結束。桓修為了趕在席然下班前到軍部附近等着,動作麻利迅速地收拾桌子。
對桌的卡茲奇揮了揮手:“嘿,桓修,晚上要一起去喝酒嗎?”
“抱歉,今天有約。”
“什麽約?”卡茲奇好奇道。
“約……約會?”桓修斟酌了一下用詞。
“什麽,你找到新對象了?”卡茲奇看起來有些興奮,臉上寫着“八卦”二字。
“沒有,和席然去外邊吃飯。訂好餐廳了都。”
卡茲奇咂嘴:“那算什麽約會啦……”
“沒有八卦給你分享,真是抱歉了哈,”桓修笑道,“明天見。”
“拜拜拜拜。”卡茲奇話音沒落,桓修已經轉身走人了。他沖着旁邊的同事露出一個“看到了嗎?”的表情。
“這大概就是真愛吧……”
衆多雄蟲紛紛如此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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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初等部門口的時候,桓夜已經在等了。桓修正好省了下車彙合再重新打車的事兒,直接招呼桓夜上車。
桓夜因為期待的緣故,看起來有點興奮。他從來沒有去過很高級的餐館,這還是頭一次。而且以前他學會寫字不久,以前也沒有試過給雌父寫賀卡,昨晚回到房間後他苦思冥想了很久才做出的賀卡現在正小心地夾在書頁裏。
“趕得及嗎?”桓夜有些憂慮地問道。
“放心吧,今天時間很充裕。”桓修笑了笑,讓桓夜放寬心。
在餐廳,桓修先放下了桓夜,讓他先進預定好的包廂等着,餓了就先叫吃的。
桓夜乖巧地點頭,意有所指道:“雄父和雌父如果還有別的要做的事,晚點來也沒關系。”
“咳,不會晚的。”桓修還是不适應和小孩子談論這種話題……說到底蟲族的這方面教育相較人類來說開始得着實太早了點。
因為這一路順暢,桓修跨越半個城到軍部附近的時候還未到席然結束的時間,他看了看表,不想打擾席然,就站在路邊打轉。
站崗的士兵忍不住往這邊瞥了幾眼,可能是桓修手上的花有些顯眼,亦或者是很少有雄蟲到這個地方來,見桓修明顯是在等蟲,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來接誰嗎?”
“哦,是的。”桓修點點頭。這附近比較荒涼,連個小店也沒有,因為是軍營附近,這也正常。他不知道自己站在這裏會不會有些不合适。
桓修确認了一下:“進出的車子都走這邊嗎?”
“進主城的話,是的。”
“謝謝。”桓修又回到遠一些的地方站着了,顯然是不想打擾士兵站崗。
但那名士兵可能也是站了一天,臨近換崗的時候,有些疲乏,難得看到不常見的光景,視線頻頻往桓修的方向掃過來。
“冒昧地問一下,您是來找誰的呢?”
“席然……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當然!”站崗的士兵露出有些憧憬的表情。但因為還在崗位上所以十分克制,“您是他的雄主……?”
“你還知道我嗎?”桓修也不是太驚訝,畢竟之前流言滿天飛,那點破事貴族中都傳遍了,軍部裏八成也有不少風聲。
“多少聽說過一些……啊,不過說起來今天席教官不在啊。“
“啊?”桓修驚訝,猛地擡起頭來,“不在嗎?”
“早上他是來了的。但是下午他提前請假離開了,好像是要去醫院。”
“你确定?然後就沒回來?”
“是的……我剛想起來。”站崗的士兵看到桓修這樣驚訝就有些沒底氣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席然沒有将此事報告給雄主,那他也不應該就這樣說出來……可是他不說,桓修等更久最後還是會發現的。
席然從來沒有提過去醫院的事情,桓修心裏有些慌。席然這樣嚴于律己的人應該是不願意曠工的,普通的身體檢查盡可以周末去做。他特意請假在工作日去,還沒有和自己說過,桓修有些擔心對方是不是有什麽嚴重的傷痛瞞着他和小夜。
桓修希望是自己多心了,立馬拿起通訊器給席然撥了電話。席然過了有一陣子才接起來,聽到電話接通了,桓修才安心了一些。
“雄主?怎麽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麽急事嗎?”
“我今天訂了外面的餐廳,接上小夜一起,晚上在外面吃吧。”
“啊,好的。那我結束之後過去。可以把地址發給我嗎?需要我去接您嗎?”
桓修走遠了一些,不想讓外人聽見兩人的對話:“我特意來軍部附近想接你去餐廳的。”
“不、不必這樣勞煩……”
“我已經到了。”
“……”
聽着對面一陣沉默,桓修就知道席然的确不在軍部了。對方不擅長說謊,但是肯定有什麽難言之隐,所以這種時候只能沉默以對。他都可以想象得出對方焦慮但又說不出話的模樣。
“你不在軍部?”桓修主動開口問道,“我聽門口的蟲說你請假了。”
“是的,我來做複檢……”
“怎麽不周末做?我還可以陪你去。”
“啊,是……醫生安排說,呃,今天合适……”
“你一點都不會撒謊啊。”桓修無奈道,對方從語氣開始就暴露無遺了。
“……對不起。”席然的道歉的聲音非常低,情緒難辨。
“我很擔心你啊,你是身體出什麽問題了嗎?莫非得了什麽重病?怎麽不跟我說?”桓修追問道,沒等那邊回答,他繼續道,“算了,見面再說。我去找你,你在哪個醫院?”
席然說了地址,剛想接着說讓桓修不要親自跑一趟了,他馬上就可以直接去餐廳見他們。但桓修不容得席然拒絕,已經挂了電話叫車過來了。
席然拿着通訊器發了一會兒呆,直到房間裏的醫生走出來,看了一眼站在走廊裏的席然,問他“還有什麽需要咨詢的嗎”,他才回過神來。
“今天就這樣吧,謝謝。”席然擠出了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
“那麽檢查報告在這裏,”回到診療室,醫生遞給席然幾張釘在一起紙張,“也請不要太過憂慮。我看到您還有其他的諸如骨翅外傷的問題,這個需要保持心情輕松才能更快地痊愈。”
“真的沒有什麽藥之類的嗎?”席然還是有些不死心。
“抱歉,對于孕率過低的問題我們也無能為力。我很能理解您的心情,但如果有這種藥,全世界的雌蟲都會來瘋搶了。”
“……也是。”
“而且您的問題不是激素這種問題,而是之前受傷的時候整個身體受到了沖擊,這種傷害是不可逆的。”
因為這樣的重傷,軍部自然全權負責了席然的醫藥費以及桓夜幾年內的學費等。醫生看了看席然的病歷,他可以猜到,當時席然被掃地出門與這個問題不無關系,但最近對方每次複查其他問題時都要來契而不舍地檢查這一項,原因醫生八成也能猜到了。
“您再婚了是嗎?”
席然點點頭。
“對方沒有查看過您的具體健康報告……嗎。所以您希望可以在對方覺得有問題前悄悄解決這個問題?”醫生有些無奈,“我們是不建議病人将身體的狀況瞞着家屬的。雄蟲也有權知道這些信息。不過這也不是我們醫院負責的事情,只是希望您能多加考慮。”
席然聽起來醫生的話大約就是“希望你能正視現實”。他又想到待會兒桓修就要過來了,更加胸口發悶。他想不出合适的搪塞對方的理由,況且他也做不到面不改色地欺騙桓修——他現在已經足夠自責了。
“謝謝忠告,我會說的。”
席然有些消沉地離開了,醫生看着他死氣沉沉的背影,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離開前的席然臉上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