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綠水青山的感覺, 大家現在已經感覺不到，只覺得陰風陣陣，所以, 有的人, 去看了一眼河邊情況，無一不是臉色慘白，沒看的, 也吓得躲在一旁, 但是, 就是不肯走, 人的心理真有點奇怪, 又怕又愛看。
農莊老板一臉苦澀的跑了過來，先是安慰了一下何慧和她男朋友，然後, 當場說出免單, 最後，把她們這群圍觀的人帶到不遠處的涼亭裏，當然，也不敢放人離開。
半響後, 石素素聽着熟悉的警車聲音接二連三，先是周邊派出所，然後東城區刑偵大隊, 看到熟悉的楊隊, 石素素也有點無奈。
拉警戒線, 現場勘察, 還有兩個她不認識的法醫，在派出所民警的幫助下, 把受害者從水裏拉了上來，這樣的場面，讓石素素熟悉非常，因為這過程就像經歷過一般。
楊榮把現場的人詢問一圈，才走到石素素面前，看到那張熟悉的娃娃臉，讓他頓時有不好的預感，畢竟上次的案件就是一個字，難。
“走，到那邊說，”楊榮點了一下石素素，表情瞬間平靜下來。
“楊隊，我今天真是巧合，”石素素老實交代。
“我還沒問呢，你就別主動交代了，”楊榮無語一眼，而旁邊記錄的大魏看到石素素，也有些措不及防，這姑娘可是給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名字，”楊榮正經的詢問起來。
“石素素，”石素素有種場景重現的感覺。
“怎麽到聚閑農莊來的，”楊榮繼續詢問。
“早上八點半左右，我和夏莉，林曉蕾，蘇燕三人，在大學城東海大學門口集合，等了十分鐘，然後坐車過來的。”
“一輛車是何慧和她的男朋友開的，還有一輛是何慧的高中同學開的，四十五分鐘後，到達聚閑農莊。”
“然後何慧和她男朋友去農莊外面閑逛，其他人就在飯館休閑臺打牌，期間沒有一個人出去過，十一點左右，何慧和她男朋友回到飯店，然後一起吃飯。”
“一點左右吃完飯，就分成三三二這樣的釣魚小組，我和夏莉在離發生地最遠的那個釣魚臺，三點左右，聽到喊聲，我們倆才跑了過來。”
“情況我已經清楚了，石素素，待會簽個字，就可以離開，”楊榮沒想到自己就問了兩個問題，這丫頭噼啪啦就全部說完了，有些不太習慣，只是，“對了，你有沒有發現點什麽情況。”
深秋的天氣，還沒到傍晚，就有些暗了，聽到楊榮的問題，看到他目光帶着點試探，石素素想了想後，指了指湖對面，那是錦山腳下的一片叢林。
楊榮順着石素素的目光看了過去，湖對面嗎，看向石素素的眼神帶着點疑惑，“你的意思。”
“前兩天下過雨，我剛才看了一眼，不像直接沉湖，反而像埋過的，”石素素平靜的說道，她想去湖對面看看。
楊榮還沒詢問現勘和法醫檢驗結論，一聽這話，皺起眉頭，然後，對大魏使了個眼神，側頭看向石素素，“還有什麽發現。”
“帶我去對面看看，我不急着回去，”石素素一臉堅持。
“行，不過到時候聽指揮，”楊榮聽到這個要求，本能的就想反對，只是一想到這丫頭的天馬行空的破案思維，稍微沉默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現場圍觀的人被記錄後，就被派出所民警驅離，石素素找了個借口和其他人在農莊門口分開，看着兩輛車遠去後，農莊內的楊榮對她招了招。
現場都處理好了，該運走的都運走了，楊榮帶着留下的人員和石素素，上了征用過來的船，晃悠悠的往湖對面開去。
石素素站在船頭，看着越來越接近的距離，心中的猜測已經有了結果，剛才她只看了一眼現場，但是從怨氣流動的方向，就知道是從湖對面飄到農莊岸邊的。
而這麽偏僻的地方，一個埋屍地，會不會還有些意外的發現呢，剛才她只是猜測，現在，看着周遭彌漫的怨氣，這就是一個連環殺人案。
楊榮想起法醫和勘察的結論，對剛才石素素的說法，給予了肯定，而現在，憑着多年的經驗，越靠近岸邊，越沉重，特別看到叢林下，幾處草叢生長的地方。
“楊隊，你看那邊，”旁邊的大魏提醒一句，指了指側方。
“那邊塌方了，”楊榮低聲一句。
“對，前兩天下雨了，”大魏不知覺的重複起石素素的話。
“受害者原先就埋這裏的，下雨後塌方，這塊地面就沖進湖裏，然後飄到對面，被魚鈎一勾，”楊榮的思維轉動起來，皺起眉頭來，這事不簡單，遠埋近抛。
一行人在船靠邊後，就上了岸，而石素素沒動，站在船上看着他們開始就地尋找起線索，就算楊榮允許，她也不會上岸。
不過，石素素低頭看了一眼手心的乒乓球大小的陰氣源，又看了叢林下方的來源地，足足六個在這裏難眠。
“楊隊，這邊發現一條小道，好像可以從這裏到錦山的盤山公路，”一個警察喊了出來。
“楊隊，這邊，好像掩埋過，”另外一個警察也喊了出來。
“楊隊，這邊發現受害者的另外一個鞋子，”t大魏在湖邊塌方處尋找很久，在土堆裏發現線索。
漸漸的，其他的警察，也開始慢慢發現，一個個的埋屍地被找了出來，這樣的現場，讓所有的警察神色凝重起來。
楊榮看了各處現場後，開始打增援電話，半個小時後，一艘船帶着一群法醫和勘察，晃悠悠的從休閑農莊往這邊開。
楊榮鐵心情沉重的回到船上，準備接應一下同事時，石素素開口說了一句，“楊隊，要不你再帶我去看看那位吧。”
楊榮因為叢林裏的發現，整個人都有些不好，從謀殺案到連環案，他的不好預感靈驗了，還沒理清頭緒，就聽旁邊的石素素這麽一句，瞬間看了過去。
“你說剛才運走的那位，”楊榮緊盯着石素素，語氣嚴肅。
“我也不太清楚，畢竟就看過一眼，還是一個多月前了，你們現在肯定要查找屍源，快一步确定下來，那就快一步調查，”其實石素素不太确定，因為剛才的屍體已經高度腐爛。
石素素本來沒打算說的，畢竟也就一眼，但是她看過同樣位置同樣紅痣的女孩，雖然沒什麽事能十分确定，但萬一呢，她握住手中的陰氣源，就當還了因果吧。
楊榮剛想說什麽，就見增援過來了，等到那些人員上岸後，楊榮對剛來的法醫組長和勘察組長交代幾句，就帶着石素素往分局而去。
在車上的時候，楊榮接了好幾個電話，就知道猜測的埋屍位置，真的挖出幾具屍體了，這種情況，上面肯定會重視起來。
所以，楊榮到了分局大門後，車子一直往裏開，然後拐了個彎，開到最邊上的一棟樓，才停了下來。
下車後，楊榮帶着石素素往這棟樓走去，四層的樓比其他樓要矮一些，位置也在偏僻的地方，大門旁邊挂着一個牌子，鑒定檢測中心。
“這邊是技術中隊，一樓就是解剖中心，”楊榮帶着石素素走了進去，話還沒說完，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是領導讓去報告呢，楊榮連忙接起電話。
謝成州從法醫組和勘察組那邊傳來的消息就知道，這是個極其惡劣的連環兇殺案，便準備去解剖中心看看情況，剛從樓上下來，就看到樓下兩人。
“成州，正好你在，帶這丫頭去認認人，就是剛運過來的，張局讓我過去開會，待會還有幾具運過來，你這邊讓他們抓緊點搞，快點給我出報告，”楊榮剛挂上電話，就瞧見從樓上下來的謝成州，立馬安排起來。
然後，楊榮拍了拍石素素的肩膀，意味深長的囑咐幾句，“素素啊，我這邊還有點事，讓謝隊帶你過去，給我瞧仔細點，有結果先告訴謝隊，這位謝隊是咱技術中隊的隊長。”
石素素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着說完的楊榮立馬就撤，雷厲風行，和站在樓梯口的謝成州對看一眼後，總覺得這場景真熟悉。
“謝警官，又見面了，”石素素擡手打了個招呼。
“又是來提供線索的，石素素同學，”謝成州就納悶了，怎麽一次二次的被逮住，然後接手某人，而且某人還是同一個人。
“那什麽，碰巧了不是，我也控制不住，就和案發現場相遇了，”石素素實話實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身磁場原因，還是其他，總跟案發現場有緣分。
“你這運氣，聽楊隊說，讓你認認剛運過來的，那就去解剖中心吧，幸好來到早了點，要不然，”謝成州也有些佩服這丫頭的本事了，這段時間總共幾個比較嚴重的案件，都被這丫頭碰上了。
樓梯旁邊就是解剖中心，石素素看到謝成州走向解剖中心大門，腳步不停的跟了上去，一點沒猶豫的，她上次過來，就想到這裏看看了，機會難得。
謝成州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擔心這丫頭不适，但是，瞧着身旁快速跟着的腳步，沉默了一下，打開大門後，掏出一個口罩遞了過去，“先帶着。”
“好的，”石素素乖乖的接了過來，帶好後，跟着走了進去。
兩人在過道裏一直往裏走，衛生間，洗浴間，更衣間，化妝室，然後就是解剖室，最後面的是冰凍室。
謝成州看着安靜的石素素沒半點害怕的模樣，眉心微微皺起，不過沒說什麽，打開解剖室門，就看到圍着解剖臺做準備工作的四人。
“謝隊，”準備解剖的四人停下動作，看過去後，紛紛喊了一聲。
“陳陽你們等會，帶人過來，辨認一下，”謝成州對法醫組的四人說道，然後，側頭看了一眼石素素，示意一眼。
石素素看到後，點了點頭，就平靜的走了過去，還沒到解剖臺，就被謝成州一把拉住。
謝成州沒見過這麽主動的，低聲道，“沒穿防護服，別靠太近。”
“行吧，我就想看看清楚，”石素素沒反感謝成州的動作，只是停下了腳步。
把目光轉向解剖臺上的受害者，整張臉已經面目全非，不過，石素素想起那天的記憶，就覺得有種認識感，那顆紅痣所在的方位，在她的記憶裏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怎麽樣，”謝成州不抱什麽希望。
因為無名屍體是最難查找的，受害者腐爛到這種程度，能認出的很少，而且，現場沒有發現其身份的物證，只能等着解剖後，發現點線索，或者等着DNA檢驗結果，如果資料庫中沒有留過DNA，那就得撒網找了。
“我覺得，我可能真的認識她，”石素素不經意間，肯定一句。
“真的，沒看錯，”謝成州盯着石素素看起來，目光帶着期待。
“沒看錯，她那顆痣我記得很清楚，”石素素快速說起，又肯定了一遍。
“行，我們先出去，”謝成州沒在這裏問下去，對法醫組四人點了點頭，示意繼續工作後，順手就拎着石素素退出解剖室。
“楊隊可能會久點，你的話，要不然先去我辦公室坐一會，”謝成州想了想後，提議道，畢竟分工不同，問詢這種事還得老楊來，所以，這丫頭還得等着。
“要等楊隊很久嗎，”石素素一聽，看了看時間，想起什麽後，幽幽的問道，“你們這裏提供晚飯嗎。”
謝成州沒想到，這丫頭膽子可以這麽大，剛從解剖室出來，親眼看到那種場景，還想着吃飯這種問題。
“時間不定，可能要等半個小時左右吧，”謝成州不确定的回答後，看向石素素，無奈的問起，“你餓了。”
“現在五點多了，是正常晚飯時間，總不能，讓我見過楊隊再去吃飯，難不成，你們這裏真不提供晚飯，”現在是吃飯時間，石素素基本按時按點。
幽冥界多年，不懂什麽叫口腹之欲，但是，來到人間後，這些人間美食美味，就把石素素改變了，準時準點吃飯，是最起碼的底線。
“行了，那就先帶你去吃飯，局裏有食堂，”謝成州覺得這丫頭有點與衆不同，除了無可奈何，還能做什麽，畢竟是老楊交代的，總不能讓這丫頭跑外面去吃飯。
從鑒定檢測中心出來的時候，天色更加暗了許多，謝成州帶着石素素往不遠的附屬樓走去，一路上，因為飯點的原因，準備加班的人，在食堂路口來去匆匆。
兩人剛走到食堂門口，就見食堂裏坐着吃飯的警員，一個個的全部看了過來，好像看見不得了的事，低聲議論紛紛。
石素素很敏銳，當然看到他們好奇的目光，也能聽到那些議論聲，所以，瞬間拉開些距離，看向一無所知的謝成州，雖然蹭功德不錯，但是被人誤解什麽的，這功德有點不香了。
謝成州察覺到石素素故意退開些距離，朝四周看了一眼，同事們那些暧昧的眼光，思緒有點亂，和石素素互看一眼後，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
本來沒什麽意見的謝成州，見這丫頭反應這麽大，就有些郁悶，然後，看到這丫頭一臉拒絕的和他靠近，更有些無語。
兩人故作無事的走了進去，謝成州安排好石素素坐下後，排隊，打飯，端到這丫頭面前，剛坐下，就聽到旁邊正大光明圍觀的目光。
兩人面對面坐着，在這些目光下坐立難安起來，而，那些針對他們倆的讨論，讓他們倆有些相顧無言。
整頓飯，兩人在局裏食堂一言不發，埋頭吃飯，就是吃的有點食t不下咽，不過，謝成州也是第一次被人嫌棄成這樣，有些哭笑不得。
夜幕降臨，整個分局燈火通明，兩人吃完晚飯後，出了食堂，一直處在靜谧氣氛中，直到他們走出食堂路口，才松了一口氣。
“成州，你和素素吃過啦，那我就先帶她走了，對了，半小時後過來開個會，”楊榮和領導彙報完後，接到謝成州的消息，就立馬過來了。
“行，我那邊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回頭就去刑偵大樓，這位，你趕快帶走吧，”謝成州立馬答應下來，剛才的氣氛真的太尴尬了。
石素素看着急忙往鑒定檢測中心去的謝成州，嘴角含笑，擡頭看了一眼楊榮，別有意味的說道，“你們局裏的食堂不錯。”
“是嗎，我怎麽不知道，就那老幾樣，也就你第一次吃，才覺得新鮮，”楊榮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走，上辦公室跟我好好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