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貪吃
貪吃
昨天被楚唯趕出來後, 賀宵就沒進過這屋子,一只腳剛跨進來,就忽地止住了腳步。
屋裏點了兩只紅色的蠟燭, 看起來特別的亮,牆上和衣櫃上都貼了紅色的囍字, 地上被打掃得幹幹淨淨的, 連灰塵都很少。
一旁的小桌上放着他買的紅色印花盆子,裏面還放了條幹淨的毛巾。
再看床上,兩個紅色的同心結在床頭挂着,新換的被套也是花花綠綠的煞是好看。
這屋裏,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喜慶。
賀宵的視線落到了楚唯臉上, 在明亮的燭光下, 他的臉頰被映照得紅豔豔的,像抹了胭脂, 特別漂亮。
睜着一雙大眼,就那麽直愣愣的盯着賀宵瞧。
賀宵慢騰騰地走過去,坐到床邊,裝模作樣道:“今晚咱倆能一起睡了嗎?”
誰家兩口子新婚之夜是分開睡的,淨問些讨厭的話。
楚唯裹着被子往裏挪了挪, 用行動回答了他的問題。
賀宵笑着伸手摸了摸他滑嫩的臉頰, 正打算上床時, 突然想起他倆還有個流程沒做完,收回手道:“咱倆還有件事沒做。”
“還有什麽事?”
問完這話, 楚唯有點臉紅, 腦子不受控制的想歪了。
賀宵顯然不是說的那事, 提着煤油燈出了卧房,在外頭搗鼓半天, 一會兒又端了兩個杯子進來。
楚唯瞬間明了,看賀宵這意思是要跟他喝交杯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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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這種時候他還要跟自己搞純愛。
楚唯慢吞吞從被窩裏爬了起來,伸手接過他手裏的杯子。
白酒很辣,剛接過來,楚唯就立馬捏住鼻子皺起了眉,不過想着一輩子只有這麽一回,跟賀宵手腕扣着手腕後,壯士斷腕般仰着頭把杯裏的酒喝了個幹淨。
想象中的辣味并沒有襲來,杯子裏的酒寡淡如水,沒有一點味。
賀宵跟着喝了一口,瞧着楚唯那般模樣,又悶笑起來。
楚唯回過味來,這哪是什麽酒,根本就是水,難怪一點辣味都沒有。
賀宵這個壞胚子,就知道哄騙他。
登時就把杯子往賀宵身上扔,自己躲進被窩裏,從頭到腳都捂得嚴嚴實實的,再不想理他了。
見他突然耍起了小脾氣,賀宵把杯子放下後,上床連人帶被的抱進懷裏,解釋道:“我知道你喝不慣,所以專門倒的涼開水,寶寶,別生氣了。”
這話說的,他好像還挺為自己着想一樣。
楚唯默了默,好一會兒才松開了拉着被子的手,他的小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又心軟,又好哄。
賀宵吃準了他不會真的生氣,老是喜歡逗他,等他卸下防備,便趁機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裏。
一只手不老實的在楚唯身上摸了摸,楚唯抖了抖,忍不住往他懷裏縮。
耳邊又傳來一聲打趣味十足的笑。
楚唯有點難受地咬着唇,心裏埋怨着,都是男人,有什麽好笑的,賀宵的反應比他還大呢,就知道裝。
“楚唯,轉過來。”
聽到他這樣叫自己的名字,楚唯愣了愣,直到賀宵手上微微用力,他呼吸亂了亂,聽話的轉了過去。
屋裏燭光明亮,互相對視着,對方臉上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都能看到。
賀宵的手緩緩動着,楚唯有點難耐的夾住了他。
明明都躺在床上,賀宵的眼神卻像是在俯視他,眼裏也不複剛才的溫柔,黑沉沉的,看着就讓人害怕。
楚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有點委屈,兩條腿夾着賀宵的手,一下一下小幅度的動着。
賀宵問他:“知道交杯酒喝了之後該做什麽嗎?”
楚唯想了一會兒,不确定道:“洞……房?”
賀宵滿意地親了親他的嘴唇:“回答正确,老公給你獎勵好不好?”
以前賀宵從沒這麽自稱過,這個稱呼讓楚唯臉頰瞬間爆紅起來。
結巴道:“什麽……獎勵。”
賀宵笑而不語,伸手把他剝了個幹淨。
也不是沒有坦誠相待過,可楚唯明白今晚是不一樣的。
賀宵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他了。
都是男人,他太懂了。
一塊鮮美的肥肉擺在一匹餓狠了的狼面前,你說這皮狼他會無動于衷嗎?
賀宵今晚給楚唯做了一頓滿漢全席,楚唯歷來嬌氣,只吃了一點,就撐得不行,偏偏賀宵還一個勁的喂他,讨好的在賀宵嘴角親了親,含着淚對賀宵撒嬌道:“吃不下了……”
賀宵低頭吻掉了他眼底的淚,哄道:“怎麽會,寶寶這麽厲害,一定能全部吃完,再努力一下好不好?”
楚唯能切實的感覺到自己的撐,賀宵還在用力,他搖着頭抽噎道:“不好……你這個壞蛋,你一點都不愛我。”
“可你以前明明說過,我是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賀宵的吻落到他的唇上,勾着他的舌尖,吮得他說不出什麽多餘的話。
楚唯推開他,帶着哭腔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話沒說完,嘴裏就突然發出一聲變了調的嗚咽。
賀宵和他十指緊扣着,哄人的話沒停過。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包括以後,我一定都是對你最好的那個。”
“我最愛你了,寶寶。”
此時的楚唯好像是海上的一葉扁舟,在一波接一波的海浪沖擊下,整個人都搖搖晃晃的。
“楚唯,你愛我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眼神渙散的楚唯有些迷茫的看了賀宵一眼,他眼尾緋紅,眼角有淚珠滑落。
沒有聽到回答,賀宵便發了狠。
“是不是不愛我?”
楚唯無措地搖了搖頭,見賀宵這麽兇,下意識就想哄他,完全在狀況外的他又點了點頭,擡起滑落了一次又一次的手,重新摟住了賀宵的腰。
“愛你……我也最愛你……”
說着,眼淚又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明明是賀宵在欺負人,怎麽還要反過來讓他哄。
看着他這副模樣,賀宵想起了曾經吃過的樹莓,紅豔飽滿,甜蜜水潤,輕輕吮破它的表皮,甘甜的蜜汁就争先恐後溢出來。
此時的楚唯就像那顆樹莓,甘甜可口,美味無比。
賀宵疼他,愛他,現在更是要狠狠占/有他。
初時楚唯還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後來卻是語不成語,調不成調。
前段時間他還在跟賀宵說,自從跟他住在一塊後,在他每日的投喂下,自己不僅長了肉,身體和體力都好了很多。
至少不像以前随便做點什麽就累得不行。
可這會兒他卻覺得,自己還不如就是個體力不行的弱雞呢,至少這樣還能直接暈過去。
哪像現在這樣,身體和靈魂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第二天,到了平時該起床的時候,生物鐘也不管用了,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外頭的光亮,賀宵拿着熱毛巾,把楚唯身上的不舒服和黏膩都擦洗幹淨。
新棉絮睡起來特別暖和,楚唯臉頰紅撲撲的,睡得有點熱。
一條白皙的腿從被子裏伸了出來,賀宵又拉過被子,把他蓋得嚴嚴實實的。
前一晚哭得太厲害,楚唯眼皮有點腫,知道賀宵就坐在自己跟前,也睜不開眼看他。
他頭一回下地幹活都沒這麽累過。
賀宵借檢查之名,手不老實的伸了進去。
楚唯呼吸有些重,賀宵笑了笑:“寶寶,你好貪吃呀。”
要不是楚唯渾身沒勁,一定會伸腳踹他。
賀宵又問他:“有沒有哪不舒服?”
楚唯有點說不上來,說不舒服好像也沒有哪不舒服,就是感覺渾身沒勁,一點都不想動。
他搖了搖頭,把自己埋進被子裏,甕聲甕氣道:“我今天不想起床。”
賀宵把被子掀開了一點,露出了楚唯的腦袋:“沒事,這幾天你都可以不起床,好好休息,我去弄點東西吃。”
他語氣輕快,一點不像累了一晚上的人。
乍一聽還以為這是一句關心人的話,可是一連在床上躺了三天後,楚唯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明明之前也沒故意攔着他,是賀宵自己不做的。
現在這樣欺負他,倒像是故意報複一樣。
誰家好人結個婚,洞房洞三天三夜的,賀宵這還叫人嗎?
他也承認,這事比他想象中要舒服一點,可是兩人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哪有這樣玩的。
楚唯心裏下定決心,今晚一定不能再這樣縱着賀宵了。
外頭傳來了說話聲,楚唯吓得躲進被子裏,豎着耳朵仔細聽了聽。
“明天大隊要殺豬,我爸說讓你過去幫幫忙。”
這是孫大山的聲音。
賀宵道:“好,我到時候過去。”
孫大山有點奇怪:“怎麽沒見楚知青?”
賀宵頓了頓說:“他這兩天有點感冒了,一直在休息,這會兒應該剛睡下。”
孫大山了然道:“這個天是容易生病,他們城裏來的身體不像我們這麽好,公社那邊在賣煤,你到時候可以問楚知青要不要。”
“行,等他睡醒了,我再問問。”
楚唯聽得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賀宵撒謊的時候臉不臉紅。
過一會兒,孫大山好像離開了,外面傳來了關門聲。
察覺到賀宵似乎正在往這屋來,楚唯立馬閉上了眼。
好一會兒,都沒聽見賀宵開口說話,耳邊安靜得只有自己的呼吸聲。
被窩裏空氣不流通,楚唯熱得有點喘不過氣,悄悄掀開被子的一角,打算偷偷觀察一番,卻一下對上了賀宵的瞳孔。
原來這人知道他在裝睡,所以特意蹲在床邊逮捕他。
楚唯咬了咬唇,伸手扯了一下他臉上的肉,羞惱道:“混蛋。”
賀宵胸腔處發出悶笑,湊過來想親他,楚唯伸手捂着嘴,有點冷漠道:“別親了,省得等會把感冒傳染給你。”
賀宵神色微變,緊張地摸了摸他的額頭,見楚唯兩個眼珠轉來轉去,才明白自己剛才說的話被他聽進了耳朵裏。
頓時有點哭笑不得:“總不能讓我實話實說。”
楚唯伸手輕輕擰住他的耳朵:“以後不許你這樣了。”
賀宵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好,以後我肯定不拿生病的事亂說。”
楚唯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他明明就知道自己再說什麽。
賀宵也知道自己這回過分了些,怕把人逗狠了,真惹他生氣。
脫了衣服鑽進被窩裏,伸手摟住楚唯,讓他側着身子躺在自己胸口上,一只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摸着他的背:“這回是我不好,以後我一定改正,寶寶,你不要生氣。”
楚唯懶洋洋地躺在他身上,離得近,還能聽到他咚咚咚的心跳聲。
有些疲倦的打了個哈欠,“嗯”了一聲後,和賀宵又貼近了些,把頭埋到了他的頸窩處,又困又累道:“不生氣,但你下回不能這麽過分了。”
說完閉着眼睛,在賀宵下巴處胡亂親了一下:“我永遠都不會生你的氣,這輩子,下輩子,我都最愛賀宵哥哥。”
賀宵眼神柔情似水,看着楚唯的目光盛滿愛意,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呢喃道:“我也是,永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