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據楚晴然說,她的娘親曾經在柳河莊裏住過,當初也是個遠近聞名的漂亮姑娘,追求者很多。
楚延很早之前在那邊任過職,做一個小小的縣令,柳河莊也在他的管轄範圍內。
娘親告訴過自己,她和楚延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楚延曾經見過她一面,從此便對她念念不忘,無論如何也非要把她娶回來不可。
她不想答應,楚延便派人到家裏來提親,送一些家裏人從來沒有見過的金銀財寶。
他還給自己寫信,內容全是一些讓人覺得十分肉麻的情詩。
“那之後怎麽樣了?”小小的楚晴然窩在娘親懷裏和她一起看月亮,語氣中帶着好奇。
“之後我便嫁過來了。”她記得娘親這樣對自己說。
還是個孩子的楚晴然笑了笑,低頭玩着娘親手裏的帕子開心的問:“那娘親你幸福嗎?”
她記得娘親沒有回答,只是擡頭看着天邊的月亮,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再之後,娘親便離世了,到了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楚晴然嘆了口氣,将緊閉的眼睛睜開。
也許現在想來,娘親大概過的并不幸福的吧……
寧淮正在外面給她熬藥,一邊熬一邊在腦海中撿積分盒子。
她昨天幾乎沒怎麽睡,在腦海裏面扒拉着撿了一夜,再加上今天上午撿的,已經足夠開啓系統給她提供的金手指了。
金手指的名字叫做“神奇的線”,需要用一千五百個積分來兌換。
寧淮曾經向系統打聽過這個金手指的用處,還問了使用方法以及注意事項。
系統告訴她當開啓這個技能的時候便會在腦海中彈出一個小框來,她只需要提供目标信息即可。
而“神奇的線”則會幫她找到線索。
寧淮撿夠了積分盒子,便馬上用積分開啓了技能,并在跳出來的框框裏輸入了餘芷的名字。
在下一個瞬間,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條紅色的線。
寧淮試着去抓,抓到了紅線的尾巴。
“順着線走吧。”系統說的高深莫測,“它會給你想要的答案。”
“好哦。”寧淮點點頭,将線頭系在了自己的小拇指上。
之後她把小爐子的火熄了,端着藥進了裏屋。
楚晴然正坐在椅子上,臉色有些蒼白,目光死死的盯着手裏的玉佩。
“該喝,喝藥了。”寧淮走上前去,把碗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上。
見寧淮進來,楚晴然這才收了神,擡起頭來看她。
“你和我出去一趟好不好?”楚晴然說着,伸手去拉寧淮的手,将其緊緊攥在手心裏,聲音顫抖。
“嗯。”寧淮點點頭應了一句,“咱們去,去哪?”
“柳河莊。”楚晴然說,“我娘親的故鄉。”
“我想去那裏找找線索,查清她為什麽會死,為什麽突然就離開了我……”
“知道了。”寧淮點點頭,把藥端起來往楚晴然手上遞,“你先把藥喝,喝了,之後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做什麽?”楚晴然問,伸手将碗接過來一飲而盡。
寧淮掏出一條帕子來給她擦嘴,聲音壓的很低。
“你有沒有想,想過?”之後她說,“這諾大的楚……府裏也有線索。”
……
楚晴然看不到那根紅線,除了寧淮以外的任何人都看不到。
寧淮左手拉着紅線,右手牽着楚晴然,順着那根線慢慢往前摸。
紅線很長,一眼望不到頭,領着寧淮她們走了很久。
最後她們被帶到了楚延的書房前。
楚延最近在外面辦事,一直都不曾回來過。
這倒是給她們提供了很好的探索機會,也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就是這,這裏。”寧淮見那跟線紮進了書房,便停下腳步伸手指着書房給楚晴然看。
楚晴然扭過頭來看着她,眼睛中帶着一絲疑問。
“進,進去吧。”寧淮說,也不打算向她解釋什麽。
“好。”最終楚晴然什麽也沒問,和寧淮一起往書房走。
楚延是個喜歡讀書的人,所以書房自然建的很大,裏面也擺着數不清的架子,放着成千上萬的書。
書房前有人守着,見到她們便伸手攔着不讓進。
“小姐。”其中一個身材矮胖的男人臉上挂着笑,“老爺曾經吩咐過的,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進來。”
“我也不行麽?”楚晴然皺着眉頭問。
“是這樣的。”男人應着,對她鞠了一躬,臉上帶着抱歉的笑容,“您別讓我們為難,還是回去吧。”
“我們有,有老爺親筆寫的紙,條。”寧淮突然開了口,從口袋裏摸索了一陣拽出一小張紙條來遞給男人,“老,老爺讓我們過來找……個東西。”
面前的男人愣了愣,接過紙條來在眼前看着。
上面确實是老爺的字跡沒錯,甚至還蓋着老爺随身攜帶的章。
見是老爺吩咐的,那人便連忙往旁邊挪了幾步,推開門請楚晴然進去:“是我們失禮了,還請小姐多多擔待。”
“沒事。”楚晴然抿了抿唇,目光轉向了寧淮的臉,沒有停留太久後便又收了回來,邁開腳往裏走。
寧淮跟在她後面,一邊走一邊和系統說話,表揚她給自己造假的事情。
“沒關系。”系統又在腦子裏面咔嚓咔嚓嚼薯片,“只要有積分,一切都不是問題!”
“好哦。”寧淮應了一聲,勾着唇笑了笑。
紅線一直綿延到最後一排架子前,栓在一卷很厚的宣紙上。
寧淮伸手去拿,線在她拿起宣紙的時候便化成一縷灰消散不見了。
“這是什麽?”楚晴然壓低聲音問,語氣中包裹着疑惑。
“不知道。”寧淮搖搖頭,解開了系在宣紙上的繩子。
是畫,很多很多畫,裏面畫着的全部都是一個女人。
楚晴然一眼便認出來了,那是她的娘親。
寧淮轉頭看她的反應,俯下身去把畫全部鋪在了地上。
一共五十六張,畫着各種形态的餘芷,笑着的,在花園裏澆花的,喂鳥的,縫衣服的……
畫上的餘芷都很有神.韻,像是活的一樣。
在每幅畫的右下角都标寫着日期和署名,還刻着楚延随身攜帶的章。
有的甚至還配上了幾句詩,講的美人如玉吾心悅矣。
從這麽多幅畫上來看,很難去推測楚延并不愛餘芷。
相反的他好像很喜歡,已經愛到極致了。
可既然是這樣,他為什麽要把餘芷的玉佩随随便便賞賜給一個下人?
寧淮想不通,腦殼有點痛。
楚晴然一直蹲在地上研究那些畫,好久都沒有動靜。
寧淮蹲在旁邊和她一塊看,跟着她的目光掃過每一張。
最後兩人都發現,後面那幾幅畫好像有些奇怪。
畫上的餘芷并不清晰,畫面也不幹淨,看上去很亂。
寧淮突然想起了她小時候正反兩面都寫着字的作業本。
她愣了愣,連忙把那些畫全部翻過來放在眼前看,瞬間被驚在了原地。
畫的背面也有畫,一樣的手法一樣的風格。
但人卻換了。
現在在畫面上呈現出來的是……楚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