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病房的裝修很有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加了前綴的關系,竟然比相隔兩公裏外的那家私人醫院還要豪華和貼心。
展清言從窗戶進來,新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小陽臺,瞧不上地往旁邊挪了一步,及時避開正攀着窗沿往裏蕩的安溢。
安溢的鞋來前沒有特意換過,落地的時候刻意收了力,但還是不免發出了兩聲細響。
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細響本來是不該被人聽到的,偏偏這房間裏除了那對熱愛作死的母女,還有兩個守夜的保镖。
墜在最後的錢雨小心降到窗口時,正巧看見自己的兩位大姐同時出手制服倆黑臉Alpha的畫面,一激動差點手滑成自由落體,得虧安溢伸手抓了她一把。
陽臺不算大,五個Alpha站在上面,即便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也是很難讓人忽視的。
展行雁回複完郵件習慣性活動了兩下脖子,正準備擡頭看向病床上的小Alpha,猛地轉過身面向陽臺。
不對,感覺不對,氣味也不對。
有陌生的Alpha,是誰?
處于敏感時期并要求所有保镖上崗必紮抑制劑的Omega眯起眼睛,從身後的挎包裏抽出一把尖細的小匕首握住,警惕地叫了兩個沒有特點的名字:“小王?小李?”
展清言聽到這聲音後立即明白了——病房裏只這麽兩個能打的,和安溢對視一眼,一人拎起一個,該撞牆的撞牆該猛踹的猛踹。
用的都是先前在樓梯道裏她們和那倆傻Ⅹ交手時的招式,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了,只是各還了三次。
毫無掩飾性的撞擊聲透過牆壁傳進已經汗毛倒立的展行雁耳朵裏,她驚恐地尋找自己的手機,發現總是不會離她太遠的手機此時正在三米外的邊櫃上充電,又側目看向的距離自己不足三米外但中間隔着茶幾和椅子的呼叫鈴。
這不是個好處境,但她頃刻間已經有了決斷,只可惜她分化等級太低,技能點也沒點在該在的地方,眼看手機距離自己只有一條手臂的距離,陌生的Alpha信息素已經先一步如洪水般傾軋到她身後,讓她寸土難移。
“誰?”Omega憋得額頭青筋直跳才勉強撬動宛如被粘膩膠水包裹住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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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清言從錢雨的身後走出,擡手揮了揮空中的那股看不見但明顯充滿了恐懼感的信息素,走向床上被同性信息素威脅得像是下一秒就要驚醒過來的小Alpha,“姑姑,是我呀。”
被高階Alpha信息素壓制得動彈不得的Omega和床上的小Alpha同時瞪大雙眼。
安溢在一旁看得啧啧感嘆,不愧是心意相通的親母女,表情居然如此同步。
展清言不去管身後人的驚恐,只彎着眼睛看向眼白布滿血絲的小表妹:“你媽沒有教過你,學校的老師也沒有教過你嗎?分化後的Alpha在大馬路上對Omega搞性騷擾是要蹲局子的,嚴重的還要吃槍子,你仗着家裏有錢有勢,就當連海都是你家的,法官是你爸啊?”
聽得心驚膽戰的展行雁:“……”
“媽、媽——”展瑛被濃烈的信息素吓壞了,聲音又啞又顫,腦子而雙耳一起轟鳴,感覺渾身都疼得厲害,好像要死了一樣。
展清言站在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涕淚橫流,艱難地在床上扭動的展瑛,冷笑一聲:“現在知道怕了?”
被吓壞的小Alpha咬緊下唇,臉色難看表情扭曲得像是見了鬼,她甚至不敢去和上方的那雙眼睛對視,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動着,明明是躺在床上的,明明身體是不受力的,可她就是覺得雙腿軟的厲害,內髒更是疼得像是裝了一輛攪拌機在轉個不停。
展清言看着輕薄貼身的軟被上漸漸洇濕的痕跡,微彎的後背慢慢挺直:“我以前跟你們好好說話,你們竟然覺得我是好說話。”
“表姐、表、姐姐不是……我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不知道是不是疼過了頭,展瑛那顆漿糊一樣的腦袋居然轉過來了,她慌張地叫着展清言,震顫不已的心髒終于記起那件她早就知道卻早已忘記的事情——她這位被展家上下都瞧不上的便宜表姐是少見的,随時能把她們捏死在掌心的一級分化Alpha。
展清言聽着那嘶啞且音調古怪的稱呼,冷淡的表情更顯嫌惡,她背過身看向已經用眼淚洗過臉的好姑姑,語氣平靜:“沒有誤會,你當街調戲你表嫂,沒被打死都算你命大。”
小Alpha抽泣的聲音一頓,像是被這句話的信息量震住了。
展清言無所謂她是什麽反應,走到展行雁的身邊繼續說:“要怪就怪你的好媽媽,什麽都知道,什麽都不告訴你,對吧?姑姑。”
錢雨看到展清言過來,稍稍收了一些信息素,讓被壓制住的Omega勉強能張開嘴,不料她剛一放松,展清言斜她一眼,直接自己釋放信息素,讓展行雁咣當一聲癱在了地上。
默默圍觀的安溢臉色突變,悄悄和錢雨換了個眼神,向後退開兩步後偷偷抹汗。
展清言沒空管她倆的小動作,眼睛裏只剩下恐懼到憤怒得憋紅了臉的Omega:“你明知道那個Omega對我意味着什麽,但你還是選擇那麽做了,為什麽呢?因為你不止想要她死,也想讓我死,我說的沒錯吧?”
“你覺得少一個姓展的對你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可你憑什麽那麽自信?就沒想過少來少去,最後的贏家只剩下我嗎?”展清言說着掐住Omega的肩膀将她扶到身後的沙發上坐好,黑着的臉色終于多了點別的東西,語氣也難得興奮了些,“你只養了一個一級分化Alpha哎,又是愛情讓你盲目了嗎?”
“我不信。”
站在一邊充當圍觀群衆的錢雨沒明白最後一問是什麽意思,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安溢,只見後者接收到她的信號,配合地湊到她耳邊低聲解釋:“當年這位姑姑背着展家老爺子未婚先孕生下旁邊那個小東西時,就是這麽解釋的。”
“啊?哦——”錢雨捂着嘴眼神複雜地看向展清言身前的Omega,正好迎上對方怨毒的目光,不慫地冷笑一聲瞪了回去。
做她這一行的,最會站隊了,她的老板是展清言,她老板都不放在眼裏的人,她怕個球?
從醫院住院樓裏下來,展清言的眉頭肉眼可見舒展了不少,走在她身旁的安溢回頭瞥了眼用紙巾擦完手,又從屁兜裏掏出免洗洗手液細細揉搓手指的錢雨,好笑地搖了搖頭,回身勾住好友的肩膀問:“剩下的兩位怎麽辦?”
“涼拌。”展清言矮身躲開她的胳膊,快走幾步彎腰鑽進隐在夜色中的車子裏,關上車門後下巴抵在車窗上說,“我和大伯可能得多聊一會兒,剩下的那位交給你們了,他膽小怕死,身邊狗腿子多,你倆注意安全,完事兒一起去吃早點。”
安溢:“……分頭行動啊?”
展清言一臉我看好你的表情點頭,微笑擺手升窗的同時,轉頭讓駕駛室的Alpha出發。
錢雨拉着情緒明顯失落的安溢鑽進後一輛車裏,耐心安慰:“放心,我辦事很有效率的,耽誤不了多長時間,不耽誤一姐吃瓜。”
安溢哼笑,擡手點了點她,嘴上不說,心想你懂個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