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展清言眼中閃爍的光随着虞潇潇落下的話音變得黯淡,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所有的心情變化都被對面的Omega讀了去。
一級分化成功後,虞潇潇就有了讀心的能力,只要她主動去觸摸對方,那一刻對方就如同貨架上的商品,她可以随意查看具體詳情。
從生命狀态到情緒變化,恐怖程度完爆普通意義上的透視眼。
可除了她自己之外,幾乎沒人知道,所以那遮眼的動作看在展清言單純成了被嫌棄的遮擋動作。
虞潇潇不為所動地看着暴漲到80%的失落、19%的難過和1%的竊喜,漠然地收回自己的手,先一步轉身朝着餐廳走去。
這些年她見了太多人的“真心”,尤其Alpha,開始還能為別人的難過小小的難受一下,後來見的多了自己的心也跟着一點點發麻發硬,現在已經能單純做個看客,不會再為別人的情緒和陰暗而為難自己。
展清言定在原地,目送虞潇潇的背影漸漸走遠,深吸一口氣壓住鼻腔裏上湧的酸嗆,逼回眼眶裏打轉的熱氣,快步跟上。
一兩句的狠話而已,比起不告而別消失無蹤根本不是事兒,只要人還在身邊在眼前,別說被刺上兩句,打她幾巴掌,就算就算……心口還是有點疼。
她咬了咬牙,偷偷在心裏安慰自己不能跟一個失憶了的人計較,走進餐廳的剎那揚起笑臉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什麽都沒聽見,聲音裏帶着淺淡的笑意:“嘗嘗看,一會兒冷了影響口感。”
虞潇潇順着她拆包裝的手一路向上,發現那兩排濃密的長睫毛濕漉漉地三三兩兩粘在一起,不自在地收回視線:“謝謝。”
“客……不用客氣。”展清言手上動作沒停,眼睛卻像是被束縛住了沒有擡起。
虞潇潇感覺到她的克制,默默拿起筷子吃東西,每樣都嘗了一遍,臨走前細心地收拾跟前用過的紙巾和蟹殼。
“放着吧,我來收拾。”展清言按住她的手,眼看她急忙抽離意識到自己可能反應太大,尴尬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虞潇潇離開後,桌前只剩下一個黯然傷神的Alpha。
給花瓶換好鮮花的陳姐進來撞見這一幕,被蔫巴得像極了才被她扔進垃圾桶的玫瑰的小老板吓了一跳:“怎麽了這是?小兩口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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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清言無力地搖搖頭,兩手撐着桌面站起來:“沒有,只是有點累,陳姐你還沒吃東西吧,正好別浪費了,吃完東西休息一會兒再忙。”
陳姐将花瓶擺到餐桌的另一頭,側目發現餐盤裏的東西都沒見少,疑惑地轉身看她:“你不吃點嗎?”
“沒胃口,我回房休息會兒。”展清言擺手,有氣無力地邁着長腿回到虞潇潇對面的房間裏補覺。
她出門前聯系過的□□不出意外會在三點以後出現,勉強還能休息兩個小時,對了,剛剛應該提醒她最近幾天出門不要穿低領口的衣服的,她的那顆紅痣位置太高了,入夏後天氣越來越熱很容易會露出來……
展清言躺在床上想着,發酸的眼睛越眨越小,沒一分鐘人就睡着了。
兩牆相隔的虞潇潇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發覺還是夜裏好看一些,轉身往窗前走時忽然感覺到有什麽地方怪怪的。
嗯?房間裏的香薰換味道了?
她奇怪地搜尋房間裏的擺飾,鬥櫃和靠近床頭的花雖然換了新,但和先前的是同一品種,床上用品也換了一套,但陳姐說家裏的香氛洗衣液一直都是用的同一個味道,和她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有一丢丢的相似,所以也不是它的味道。
那是什麽?仔細想想的話,其實和她這些年一直在用的一款洗發水的味道還挺像的,不過要比她的洗發水更好聞一些,嗯……不止一些,回頭有機會她得打聽打聽。
胡思亂想着,虞潇潇煩躁地撲到床上,身上的衣服也顧不上脫,趴在被子上抱着枕頭睡了。
兩個小時後,剛拖完地正在整理冰箱的陳姐聽到門鈴聲,發現是小老板之前交代過的,有條不紊地先開樓下門禁再去敲門叫人。
展清言的起床氣是分人的,從房間裏出來時看不出任何負面情緒,直到瞥見對面的房門上提了張紙,紙上寫着請勿打擾四個大字,她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冷意。
好在經常□□的那幾位副店長已經對她非常熟悉,察覺到她的情緒狀态及時更改服務模式,也算挽救及時,帶來的基本上都被留下來了。
展清言送走她們,看着客廳裏留下的新衣服、新鞋子和新包包,托着下巴想了會兒又繞到廚房找陳姐幫忙。
因為無法确定虞潇潇會不會拒絕她,導致她連慫東西都得小心翼翼的。
陳姐倒是看得開,聽明白展清言的意思,拍着胸脯保證:“小情況,交給我,您放心忙去。”
“好!那我出門上班了。”展清言說完一身輕松地跑了。
自從加入特殊行動小隊,拿到特殊編制以後,除去任務不得不到場之外,她每周至少要到隊長的辦公室一趟,這一趟最起碼要待夠兩個小時。
安溢和她不在同一個隊裏,但辦公室相距不遠,因此以前兩人都是一起去的,這周安溢請假了,她得趁早把卡打了才行。
明明當初招攬她入隊的時候說了不用打卡,不用集訓,不用作坐班她才同意的。
呵,都是騙人的!展清言一邊抱怨着,一邊掐點趕到辦公室。
“請進!”敲門聲過後,隊長陸芃清亮的聲音透過房門傳來,一如往常帶着怒氣。
展清言不用猜都知道她肯定又是在打游戲,且又又被隊友給坑了。
房門打開,激烈的游戲音效瞬間沖入耳膜,她輕笑一聲,心道果然。
陸芃似乎剛結束一局,煩躁地丢下手機擡頭看向今天過來打卡的隊員,撿起橫在仙人掌盆下面的黑筆,在鋪開的本子上找到展清言的名字随手一勾,接着不厭其煩地重複着:“幸福是對比出來的,不要為這兩個小時拉着臉了,想想隊長我,每個工作日都得在呢。”
展清言也複讀機似的,不知道第幾次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重複:“隊長辛苦。”
不同的是,這一次陸芃沒再揮揮手讓她該幹啥幹啥去,而是無奈地笑了一下說:“嗐,說那個,我也是為了補助。”
展清言沒想到她突然改劇本,怔了怔,正尴尬不知該接點什麽,看見陸芃破天荒地對自己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這是搞什麽?
“幹熬時間多無聊,咱倆聊會兒天。”
“哦……行。”展清言一副沒什麽心眼子的樣子拉開椅子坐下,眼角餘光卻不住打量對面的Alpha。
身為特殊行動小隊的隊長,達到一級分化是基本要求,加上入職後她又找錢雨特意打聽過自己的幾位隊友,是以關于這位隊長她是有一定了解的。
但礙于平時來往太少,她所知的仍舊有限,就比如此時此刻,展清言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只在出任務時能多說上兩句話的陸芃到底想和自己聊點什麽。
“您說。”
“啧,用什麽敬語,咱們都是一個小隊的,年紀也差不多,給面子叫聲姐得了。”陸芃說着滑着椅子到旁邊的小桌子上用一次性紙杯接了兩杯水回來。
展清言連忙起身,邊接杯子邊道謝:“謝謝芃姐。”
“客氣。”陸芃大概是剛剛打游戲罵人罵得太投入,嘴幹得厲害,直接仰頭幹了一整杯又回去接第二杯,連喝兩杯水才安穩地坐在展清言的對面說,“哎呀,我這個人吧不管坐多久的辦公室還是學不會兜圈子,跟你直說吧,其實是領導想讓我跟你确認個事兒。”
“跟我确認?”展清言平時低調得很,能配合的都盡量配合,完全不記得什麽時候引起了領導的注意。
陸芃點頭:“準确地說,不是你的事,是關于你姑姑展行雁的。”
“哦,您盡管問,我肯定知無不言。”展清言聞言坐正身子,臉上的表情也跟着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