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林漁慌亂地攔住了魏青山的衣角,“太,太多了。”
“不多,先扯這麽多布,等該做棉襖棉袍的時候我們在過來扯。”魏青山突然想到了什麽,“你會做衣服嗎?”
“會的。”
魏青山想自己的小夫郎要是不會做衣服,那回去了就請何大娘幫忙做下,魏青山嘴角揚起,“那等冬日了就請我的夫郎也給我做身棉衣。”
林漁鄭重了點了點頭,“我給你做棉衣。”
何冬冬在一旁看得瞪大了眼睛,青山哥真的是好大的手筆啊,這一下子就扯了四身春衣的布料,而且還都是好都一些的布料呢!
他有時候一年到頭都做不了一身新衣呢,真的好羨慕啊!
夥計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原本以為就過來扯點布料呢,沒想到這位相公是寵夫郎的,一下子就給扯了四身新衣的布料,就連裏衣都給扯了兩身呢!
夥計把布料用紅繩紮好,“客官,一共三兩五錢,多謝您的惠顧。”
聽着這些東西要三兩多銀子,林漁都懷疑自己聽錯了,怎麽這麽貴呀。
這個夥計是個會做生意的,看出了林漁心疼錢,嘴上和林漁說着:“夫郎,您真是個有福氣的,您相公真寵您。”
臨走的時候夥計還送了兩條絹帕,林漁和何冬冬一人一條,何冬冬沒想到還有他的,他拿着白得的絹帕很是高興,“今天真的是沾了漁哥兒你的光了,這絹帕估計得七八文呢。”
林漁拿着自己的絹帕看了看,帕子上的花樣有些過時了,夥計這才當饒頭送了兩條出來,他小心疊了起來揣在了懷裏。
鎮上的集市很是熱鬧,不僅林漁很少過來,就連何冬冬也不常過來,一是路途有些遠,二是他一個沒有出嫁的哥兒不好抛頭露面的。
三個人在街上閑逛,魏青山低頭和身邊的林漁說話,“有什麽想買的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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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漁點了點頭,這出來一趟快四兩銀子出去了,他可不敢在買什麽東西了,要知道五兩銀子都夠精打細算地窮苦人家花上一年了。
何冬冬手上有二十枚銅板,他娘這次大方了一回,何冬冬也沒拘着自己,看見什麽想吃的就吃,想買的就買,但他也不敢大手大腳花,他娘還讓給家裏兩個小侄子帶糖呢。
何冬冬看見了賣點心的鋪子,進去給兩個小侄子買了十五文錢的饴糖,就這,裏面都沒有幾塊呢,得讓兩個小家夥省着點吃了。
魏青山也讓掌櫃地給包了兩份果子,林漁拉住了他的袖子,“我不吃的。”
魏青山輕笑了一聲,“回門用的。”
果子裏有金絲蜜,芝□□,蜜翻花,馬蹄酥這些,混合着裝了兩封,這果子可比饴糖貴多了,這果子都是白面糖還有油做成的,兩封果子就花了五十文。
林漁心裏又暖又酸,小聲和魏青山說話:“不用拿這麽貴重的禮的。”
魏青山摸不準趙家柱夫婦在林漁心中的地位,怎麽說也是親舅舅舅母,他不經意随口接了句,“怎麽了?是不喜歡他們嗎?”
林漁嗯了一聲,“不喜歡的。”
林漁一點都不喜歡趙家柱蔡春花兩人,他爹失蹤娘病逝後,趙家柱就過來接他了,趙家柱表現的大義凜然,對着周圍的鄰居拱手,“諸位放心,我是漁哥兒他舅舅,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林漁知道他是不欠趙家的,趙家柱之所以第一個沖出來收養他,就是看中了他家的院子,他家裏雖然沒有銀子了,但這個院子也值不少錢。
還是有一次他挨了打偷偷跑回了家才知道他家院子早就被賣掉了,他回家問他舅舅,他舅舅說賣了十兩銀子全花他身上了,林漁那會年紀小也不敢反駁。
後來他去祭拜他娘的時候從鄰居口中才得知,那院子趙家柱賣了二十兩銀子,他這才明白趙家柱怎麽突然有錢蓋了一間房子。
林漁想到這心裏有些難受,那是他自小生活的地方,就這麽被趙家柱給賣掉,這件事他沒告訴過魏青山。
林漁低着頭又小聲呢喃了句,“不喜歡。”
魏青山沒想到他真的會回答,怎麽有這麽傻的哥兒呀,真的是讓人心疼,要是換了其他心眼多的,就算是不喜歡也不會明說,因為這怎麽說也是一條退路。
趙家柱夫妻兩不是啥好東西,換了其他人,說不定會想,被欺負了或許還能仗着有人恐吓一下這邊呢,他的笨蛋小夫郎就直愣愣說不喜歡,也不怕日後被自己欺負了去。
魏青山有些手癢了,想揉了揉自家小夫郎的腦袋。
但就算是他在厭惡趙家柱蔡春花,為了他的夫郎不被兩村人給看輕了去,該準備的東西還是得準備的。
魏青山又在肉鋪給割了一條五花肉,原本還應該帶酒呢,魏青山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沒有買。
何冬冬看見賣冰糖葫蘆的,嘴饞買了一串花了兩文,魏青山也給他的小夫郎買了一串,兩個哥兒舉着冰糖葫蘆邊吃邊走。
林漁小心咬掉了一顆,心裏的不高興這才散去了,好在他現在遇見了魏青山,他把冰糖葫蘆舉到魏青山面前,“你也吃。”
面對自己小夫郎的投喂魏青山當然不會拒絕,低頭就銜了一顆下來,嚼巴嚼巴兩口就趕緊咽下去了,要不是林漁在看着他,魏青山的臉早就扭曲了,強撐着維持住了自己的形象,這兩人怎麽都不嫌酸的。
林漁見魏青山喜歡又遞過去,魏青山拒絕了,真不能再吃了,林漁卻只當魏青山讓着自己。
三人走走逛逛,這會都日上中天了,魏青山這次沒有讓林漁選吃什麽,讓他的小夫郎選,怕是又怕花錢不舍得吃。
魏青山擡腳就準備往一家吃食鋪子裏走,林漁死死拽着了魏青山的袖子,眼神有些怯懦,但還是堅定地開口,“不吃這個。”
見自己的小夫郎快哭了,魏青山這才作罷,“那有沒有想吃的?”
林漁腦袋轉了一圈,最後指了這一家賣餅的攤子,“我想吃那個。”
最後三人一人手上抓着一張炊餅,一張三文錢,林漁這才高興了,水都是喝的人家的。
東西買的差不多了,三人就沿街往回走,經過米面鋪子的時候,魏青山又買了半袋子大米,半袋子白面回去,他家是沒地的,糧食他都是買的。
魏青山把糧食放在背簍裏,布料就給林漁提着,其他的東西他提着,三人回來的時候天色還早,路過村口的時候不少人在村口的大槐樹那閑聊呢。
“青山去鎮上了這是?”
“哎呀,買這多東西呀,這得花不少銀子吧。”
“新夫郎真是個有福氣的。”
魏青山打了聲招呼就走了,林漁怕生,也緊緊跟在魏青山的身邊。
“我數了一下,五個顏色的布料呢!”
“青山真看重他的新夫郎呀!”
“可不呀,這新衣一做就給做四身呢。”
錢婆子也在村頭,她看得真真切切,眼神裏很是嫉妒,有個和錢婆子不對付的婆子損了兩句,“這也不知道上午誰說人家沒新衣呢,你看這不就有了。”
“這魏青山哪裏來這麽多銀子,不是窮得就只有一間破茅草屋了。”
“那人家在窮,也不會窮了自己的夫郎。”
兩人回去後魏青山把糧食給背到了廚房,林漁也把東西小心收好了,然後小心把冬哥兒的春袍給脫了下來,換上了魏青山的衣服。
他出來準備打點水洗下手,剛走出屋裏那條黑色的細犬就蹦了一下撲了過來。
林漁被吓得啊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一幕魏青山剛好看見,他厲聲呵斥道:“大黑!”
魏青山快步走上前打了一下大黑的狗頭,大黑不敢在動了,委屈地哼哼唧唧的,魏青山沒怎麽打過兩只獵犬,這是自己捕獵的助手,是家裏的功臣,但這次大黑竟然撲了他的夫郎。
魏青山把林漁給扶了起來,林漁被吓得眼眶都紅了。
“沒事了,一會兒我把它兩關後院。”
林漁那一瞬是被吓到了這才坐在了地上,反應過來大黑應該是和自己玩,因為它沒有呲牙。
見林漁被吓成了這樣,魏青山狠了狠心準備在教訓一下大黑,林漁拉住了魏青山的胳膊,“不怪大黑,是我有點怕它,它剛才就想和我玩。”
“呲牙沒有?”
“沒有的,沒有的。”
魏青山這才放下心,不認主的獵狗留不得,要是呲牙了他就把大黑留給他師父養,給些銀子好吃好喝地養到終老。
“要摸摸它們嗎?大黑不愛搭理人,白雪是個活潑的。”
見林漁沒有反對,魏青山握着林漁的手掌覆蓋在了大黑的腦袋上,林漁能接受最好,要是還怕就把兩只狗子給養在後院去,他私心是希望林漁不怕的,這兩只獵犬是他的老夥計了。
而且要是他出去了,他會留一只在家保護他的小夫郎,能熟絡起來那是最好的。
魏青山的手握着林漁的手,他的後背挨着魏青山的胸口,魏青山像環抱他一樣,林漁這會已經忘記怕了,兩人離得太近,他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林漁摸上了大黑的腦袋,他壯起膽子揉了一下,大黑就主動擡頭蹭了蹭他的手心,林漁驚訝地發現狗子的毛不想他想象中那麽軟,竟然硬硬的,還有些紮手。
魏青山又牽着他的手去摸白雪的狗頭,白雪那個沒出息高興地眼睛都彎了,吐着舌頭,尾巴也搖出了殘影。
魏青山在心裏呵呵笑了一聲,這白雪對自己都沒有熱情的,對自己的夫郎倒是一副谄媚樣,丢狗臉!
魏青山見自己的小夫郎不怎麽怕兩只獵犬了,這才松了口氣,“你陪它兩玩玩,日後我上山打獵了,你挑一只陪你在家。”
魏青山後退了一步,他垂下來的手指搓了搓,他夫郎手真小,就是手有些粗糙,今天去鎮上忘記買些膏脂回來了。
魏青山從後面看見自家夫郎的耳垂都紅了,也不知道昨天是誰那麽大膽,上來就伸出胳膊環住了他的脖子,激得他差點就交代了。
林漁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見魏青山就在他身後呢,他跟做壞事被抓住了小孩子似的飛速扭過了頭,掩飾似的蹲下來摸白雪。
白雪立馬倒地翻出肚皮,林漁不在怕了,摸了摸白雪軟乎乎的肚皮,白雪可高興了,吐着舌頭哼唧,就連高冷的大黑也過來把爪子搭在了林漁的膝蓋上,林漁很是驚喜,剛開始以為大黑是不喜歡自己的。
魏青山看得都有些吃味了,“這大黑我是訓了好久才聽話的,沒想到竟然這麽喜歡你。”
林漁也很高興,這兩只獵犬是家裏的成員,能接受自己他自然是高興的。
林漁在院子裏和兩只獵犬玩了一會兒,白雪最黏他了,一個勁地往林漁身上撲,逗得林漁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