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第 44 章
“我雖、雖然今天保護了你, 又被你用一次性道具保護了,但我其實還是讨厭你的,你可別覺得我倆就是朋友了。你誣陷我哥的仇我可都記得呢……”
石傑坐在地上, 碎碎念, 一邊偷看岑安, “當、當然了, 你要是願意對今天的事情保密, 我也不是不能原諒你……”
岑安猛地站起來。
石傑一喜, “怎麽,你是答應……”
岑安從他身邊越過, “田遠!受傷沒?”
黑臉的異能者越樹而出, 肩膀上扛着那只巨狼的屍體。他将屍體往岑安面前一送,笑, “受了點小傷, 不礙事。”
他心裏是有些忐忑的, 雖然隐藏異能這件事情有可原,但畢竟是欺騙……主要是, 這事兒其他人都猜出來了,就岑安這裏不大好解釋,他一直也不知道怎麽說。
沒想到, 在這種關頭藏不住了, 萬一岑安生氣……
田遠嘆氣,岑安是他認定的朋友,如果岑安生氣,那他也只能受着了。
想到這裏, 他又把巨狼往前送,“我知道你收集這些, 這個給你……”
岑安哪還顧得上這個,手一翻就取了回春膏和苔藓繃帶,連雨露精華都拿出來了,“傷哪了,給我看看,嚴不嚴重的。”
田遠愣了下,笑起來,背過身,“後背劃了一下,不嚴重。”
岑安看着他背上從上到下一整條傷口,咋舌,“這還不嚴重什麽算嚴重!”
趕緊給他擦回春膏,“你們這些人,不都說後背不能對着敵人嗎?怎麽還經常傷到後背,也不知道注意點,真是……”
他嘴裏抱怨着,手上動作倒是很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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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遠摸摸鼻子,後背肯定不能對着敵人,但打架的時候大家都會挑後背攻擊,當然容易受傷了……
不過他沒敢說,總覺得現在找理由,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岑安給他塗了回春膏,又綁了苔藓繃帶,“行了,明天就沒事了。”
這才收了地上的異獸屍體。
田遠看見那只赤尾狐,皺眉,“你們也遭到攻擊了?”
岑安點點頭,“你走後沒多久,就碰見了這只赤尾狐,還有一只吼叫兔。”
田遠眉頭皺得更緊,他從懷裏掏出一枚火紅色的珠子,“你身上有溯銳的木哨,還有俞林的草兔子,不如再多收我一枚珠子?”
“這又是什麽?”岑安好奇看,那珠子像是玻璃的,大小也和玻璃彈珠差不多,裏面一抹紅色的火光,像紅綢子一樣輕飄飄流轉,很好看。
田遠笑道:“遇到危險把它扔出去摔碎,會冒出火光來,把敵人燒死。”
由4級火系異能者全部異能才能制作一枚的封炎珠,就這麽被他輕描淡寫的送給了岑安。
岑安皺皺眉,想了想,還是沒有推脫,小心收起來。
——
遇到這種事情,田遠還受了傷,自然不能再留在山上。
兩人拎着還在腿軟的石傑就下了山。
山上果然有遭受攻擊的痕跡,偶爾還能見到血跡。近山同樣也不安全了。
三人走進村子,卻發現整個村子一片大亂,貧窮但安靜的小山村,此刻竟然人心惶惶,人人臉上帶着驚恐。
岑安一把拽住一個路過的異能者,“發生什麽事了?”
“啊,岑哥!”異能者認出他來,趕緊說道:“異能小隊在山裏碰見了異獸潮,為首的是三只4級異獸,小隊好多人受傷了,我們正要去接他們。”
岑安心裏一緊,“誰受傷了?去哪裏接?”
“去……”那異能者剛要回話,猛然看向前面,“他們回來了!”
岑安立刻扭頭看去,曲月一身肅殺帶人回來,她臉上好幾道擦傷,綠色的藤蔓就纏在她肩膀上,激烈的戰鬥讓她一時之間無法很好的控制異能。
旁邊趙武情況更糟糕一點,手臂外側被劃了兩道口子,鮮血染紅了半只袖子。
王烈跟在後面,一張娃娃臉毫無笑意,胸口竟然一大片被火燒過的痕跡……到底是怎樣的戰況,讓一個火系異能者被燒傷?
岑安猛地意識到,情況似乎比他想的還要嚴重。
王烈後面,則是其他小隊成員,大家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傷,甚至有人少了一只胳膊……
“快去找庚老!”
“趕緊帶小季去!風系異能者呢?加速!快點!”
“媽的……老子再努把力!”
已經耗盡異能的風系異能者臉憋到青紫,終于散出一陣微風,幾人腳下速度微微提升!
岑安心猛地提起來,“什麽情況?發生什麽事了?”
“有人受重傷了。”說話的是田遠,他小聲道:“庚老是異能小隊退下來的兩個老年異能者之一,他手裏有一個治愈系道具,如果不是有人重傷瀕死,不會有人去找他。”
“重傷?!瀕死?”岑安什麽也顧不得了,立刻往前跑,終于再人群的夾縫裏,看見被擡着的人,臉色蒼白、雙目緊閉……是小季!
異能小隊的人擡着他跟掙命一樣往某個方向跑,岑安立刻跟了上去,旁邊其他村民也下意識跟了上去。
岑安還聽到有個大娘哭求道:“異能小隊都是好人啊,那麽年輕的小夥子,怎麽就受這麽嚴重的傷,老天爺你不開眼啊……”
一群人跑到一間普通的院子前,曲月上前咣當咣當拍門,“庚老!庚老!快出來救命!”
也不知道她力氣大還是怎麽的,那木門竟然直接被她拍斷了,咣當掉地上,露出院子裏的老人。
那老人一看這場景就知道不好,皺眉快步走出來,大駭,“怎麽這麽嚴重,快放下!其他人都讓開!”
幾人立刻将小季放下退開。
岑安這才看見,小季胸口紮着一支粗長的刺,幾乎将他整個胸膛紮透了,血水染紅了半邊身子,他臉色已經是毫無生機的死白。
庚老立刻說了聲“不好”,從懷裏掏出一個挂墜。
是一個看着十分華麗的挂墜,金色的鏈子,下面挂着一枚心形的紅寶石。
岑安立刻認出了這個道具,治愈之心!瞬間恢複道具!
【治愈之心:
品類:道具
等級:普通
效果:可立即恢複10%生命值。
備注:僅可使用3次(2/3)】
庚老拿着治愈之心靠近小季,紅色的心形寶石發出了微弱的光芒,在那光芒的照耀下,他蒼白的臉色好似微微紅了一點。
咔嚓——治愈之心光芒褪去,紅色的寶石變得灰白,碎裂,它的使用次數歸零了。
庚老猛地一閉眼,嘆氣。
小季緩緩睜開眼,迷茫一瞬,“王進哥……”
旁邊的王進趕緊過來,“怎麽了?”
小季盡力笑了笑,氣若游絲,“我抓的鵝,別忘了給岑哥……跟奶奶和妹妹說……對不起……”
他閉上了眼睛。
人群瞬間一靜,岑安胸口一滞,怎麽會這樣,不是能恢複10%的生命值嗎?
“阿仔!”
“哥哥……”
旁邊人群忽然響起震天的哭嚎,岑安轉頭看去,隐約聽見有人說了句,是季永安的奶奶和妹妹來了。
滿頭白發、渾身打滿補丁的老人顫巍巍從人群裏擠出來,手上牽着一個瘦弱的小女孩。
一老一少撲過來,看見地上的人,怔了怔,那老婆婆擡起如枯枝一樣的手,給了小季一巴掌,“你說給我養老送終,你這不肖子孫啊……”
那個不會說話的熱心腸小夥子,就這樣面如金紙的躺在地上。聽不見親人的哭訴,也聽不見朋友們的悲傷。
這一幕看的村民們忍不住落下淚來……
突然,人群裏起了一陣騷亂,引得衆人都看過來。
“岑哥你怎麽了?”
“岑安你別過去了,人家送孫子最後一面……”
岑安制止兩人,“我能救他,再晚就來不及了!”
岑安現在腦子是懵的,他沒想到治愈之心這樣的瞬間治愈道具,竟然不管用,到底是因為小季受傷太重,還是道具在這個世界并不是萬能?還是那根插在胸口的刺?
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在治愈之心碎裂那一刻,小季身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倒計時:【重傷瀕死 15秒】。
如他所說,真的要來不及了!
田遠聞言立刻放開他,還幫他拉住了石傑。
岑安一個箭步撲到小季面前,正在痛哭的老婆婆吓一跳,下意識護住孫子,“你幹什麽,你要對我阿仔幹什麽!”
小妹妹也哭起來,現場一片大亂。
岑安不敢浪費時間,“曲姐趙哥,攔住他們!”
曲月和趙武還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下意識就動作起來。
曲月肩膀上的藤蔓瞬間抽出,輕柔的攔住老婆婆,趙武則把季永安的妹妹抱起來。
倒計時還剩下5秒,岑安右手取出雨露精華,擡手灌進小季嘴裏,另一只手則取了回春膏和苔藓繃帶。
“王進,幫我按住他,拔刺!”
王進一愣,“什麽?”
“我說拔刺。”岑安冷靜道,“你想不想救他?想就按照我說的做!”
王進擡手輪了自己一巴掌,總算冷靜下來,“是,岑哥!”
他一只手按住小季胸膛,另一只手握住刺的一端,按照岑安的指示,猛地用力拔出來。
刺尖帶出一串血花,岑安眼睛眨也不眨,迅速取了五六包回春膏,統統糊上去,然後立刻綁上苔藓繃帶……
血止住了,雨露精華飛速發揮作用,小季胸膛慢慢起伏,臉色由死白變成了重傷人士的蒼白。
眼見他身上的【重傷瀕死】狀态消失,變成了【重傷】,岑安終于長長的松了口氣,放松下來。
旁邊觀看了全程的庚老差點捋斷胡子,“這這,活了?竟然真的救活了?這小兄弟好醫術啊,生死人肉白骨……”
這一句話瞬間将現場點燃,衆人剛剛連氣都不敢喘,現在好似也跟小季一起活了一樣:
“救活了?真的救活了?”
“道具都救不活的人,竟然被我們岑哥救活了?”
“我就知道岑哥最厲害了!”
“什麽岑哥?你們異能小隊在說啥?”
“岑安啊,就是剛剛救人那個,之前的風寒果也是他賣的。”
“原來是他啊,好人啊,風寒果救了我們一家……”
“晦雨期的那桶治風寒的藥劑記得沒?也是這小夥子弄得,免費給咱們喝呢!”
“好啊,咱們永寧村何德何能,碰上這麽厲害又心好的年輕人……”
身為被談論的焦點,岑安放松下來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動作太快,這會兒手臂都有點酸了。
旁邊異能小隊的人都圍過來,歡喜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只一個勁兒的說謝謝。
季永安的奶奶甚至要給他磕頭,還好讓田遠拉起來了。
岑安累累地擺擺手,看看這些人身上的傷,把最後幾包回春膏拿出來,“你們自己拿去上藥吧,小季也沒事了,帶他回去好好養傷吧。”
他轉身就要走。
“岑哥。”
一回頭,就見異能小隊所有人都看着他,有好幾個人眼圈都紅了。
岑安無奈道:“又怎麽了。”
“沒。”王進擦了擦臉,也不知道是淚是汗,“就是,想問問你明天在不在家,我去給你送鵝……”
岑安笑開,揮揮手,帶着田遠離開。
異能小隊的人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好像,不是第一次被他救了,這次救了小季,夜襲那天,他救了被捕鼠夾夾斷腿的異能者。
還有那些蔬菜,難道不是把他們從随時異能暴動的險況中救出來嗎?
明明他們才是異能者,卻總是被他拯救于水火……
有個異能者妹子忽然低低道:“感覺我們為岑哥做的事太少了。”
或者說,他們根本就從來沒給岑哥做過什麽。
巡視附近山林和村子?這本來就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買岑哥的菜?這種菜根本是供不應求好吧……
幾人互相對視,“岑哥喜歡什麽?”
“肉?”
“以後岑哥的肉我們包了!還有呢?”
“呃……”
幾人回頭看曲月,“曲姐?”
曲月想了想,“木材、幹草、草藥之類的?反正山上的物資除了地皮他都要……吧?”
——
岑安帶着田遠回了家,一直走到家門口,他才轉身道:“你怎麽還跟着?”
石傑縮縮脖子,“我,我就是想問問你,你都這麽厲害了,幹嘛還跟我哥過不去?他就是一個異能小隊的副隊長,又不礙你的事。”
岑安理解了他的智商以後,就能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了,“我都說了,你哥不是我陷害的。”
石傑嚷嚷,“不是你還能是誰啊?總不能是我哥真幹了那些事吧?”
岑安搖頭,“你确定他真是你哥嗎?”
“哈?”石傑睜大眼睛,純潔到一眼就能看見,他那從來沒被知識污染過的大腦。
岑安索性問他:“你哥和以前比,變化大不大?”
石傑皺眉思索,“好像,确實……呃……”他忽然又縮起脖子,一副挺害怕的樣子。
岑安和田遠對視,田遠忽然冷笑,“問你就實話實話,敢騙人,拖出去腿打斷!”
“不要!”石傑吓得臉色一白,“我沒騙人!我就是想到,我哥這兩年好像确實變了不少,我幹壞事他也不森*晚*整*理怎麽管我。”
岑安立刻問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好像……”石傑努力思考,“啊,我想起來!是三年前的雨季,有人突然來報,說山上被雨水沖開一個洞,裏面好像有異獸的氣息。當時廖隊帶人出去了,曲姐他們也不在,我哥就自己帶人去看了。”
“那天,我出門閑逛,不小心撞翻了一個攤子,回來的時候怕我哥訓我,沒想到他問都沒問就把我打發了。從那以後,他就不怎麽管我了。”
“山上?哪座山,那個山洞在哪?”岑安立刻追問。
“那我哪知道啊……”石傑嘟囔,“這種事也沒人跟我說啊。”
岑安一想那倒也是,就揮揮手讓他走了。
石傑趕緊跑走,壓根忘了自己來是幹啥的。
岑安帶着田遠進了院門,絞殺藤鬼鬼祟祟湊過來,觸角尖尖蹭了蹭他衣角,本體上害羞的泛起一層紅暈,又羞答答的縮回去。
田遠無奈扶額,有點沒眼看,“好啦岑哥,把你安全送到家,我今天的任務就結束了。”
岑安似笑非笑看他,“還叫岑哥呢,我可當不起。”
田遠裝傻,笑,“岑哥說什麽呢。”
岑安忽然靜下來,看他,“你臉上掉色了。”
田遠下意識摸了把臉,手一擡起來就感覺不對……半晌,苦笑道:“真不是故意瞞你的,我來永寧村是查些事情。”
岑安搖搖頭,扔下一句,“等着。”
他從院中的架子上取了一大把春榮草,就手燒了一堆灰燼,快速做了十來份回春膏出來。
又從背包裏取了一大卷苔藓繃帶,“這些你拿着,有空自己換藥,大概有個三四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田遠看着手裏的東西,笑容漸漸隐去,“你真的……”
岑安詢問狀看他。
“算了。”田遠摸摸鼻子,笑得開懷,“那我就不客氣了。”
岑安看着他走遠,搖搖頭,才推門進屋。
屋內,小伊面無表情的看着桌子上的綠蔭鼠。
綠蔭鼠小小一團,縮起來抖抖抖……
岑安看見這一幕就是一愣,“小伊,你在幹嘛?”
小伊聽見他的聲音,瞬間乖巧,“哥哥,我在玩。”
“哪有這樣玩的。”岑安哭笑不得。
小伊有些無措地站起來,頭低垂下來,“我、我不會玩……”
太小時候的記憶他記不清了,只記得他約莫也有過幸福的家庭、疼愛他的家人。
但後來,他就變成了這世上的一只小獸,要兇狠的拼出命去,才能掙得一口吃食。每天一睜眼,想得就是怎麽活下去。玩這個詞,從來不在他腦子裏出現。
“哥哥教你。”岑安摸摸他腦袋,拉着他坐下來,輕聲細語說道:“綠蔭鼠雖然是小動物,但它和普通動物不一樣,它能聽懂我們說話。你可以像這樣,輕輕的摸摸它……”
岑安在綠蔭鼠小腦袋上摸了摸,綠蔭鼠立刻親昵的蹭蹭他。他又抓着小伊的手輕輕摸了下。
小伊感受到指腹溫熱柔軟的觸感,只是那溫熱的皮毛下,綠蔭鼠好似微微顫抖……
它好像有些怕我。
小伊心裏忽然升起這樣的想法,手指無措地縮了縮……
他不喜歡綠蔭鼠占據了哥哥的注意力,可綠蔭鼠是哥哥帶回來的,哥哥說綠蔭鼠很有用,他不想讓哥哥覺得他不聽話……
岑安帶着他的手,在綠蔭鼠身上摸了一下又一下,膽小的小老鼠終于習慣了,慢慢地不在顫抖,還用濕漉漉的鼻子在他指尖碰了碰。
小伊又吓了一跳。
岑安甚少見他這樣一驚一乍的樣子,頓時笑出聲,“不怕,它是想記住你的味道。以後,你們就是朋友了,我不在家的時候,咱們家就靠你們兩個照看了。 ”
小伊看了看小老鼠,又看看哥哥的笑容,慢慢點頭,“好的哥哥,我知道了。”
哥哥想要他做的事情,他一定會做到的。
岑安再次摸摸兩個小家夥的腦袋,拿出背包裏最後一顆香杏,“你們分着吃吧。”
他說完便起身去了裏屋。
橙黃色的香杏一取出來,就散發出一股清香。
小伊慢慢掰開果肉,晶瑩的汁水流出來。他撕了一小塊遞給綠蔭鼠,自己則湊上去輕輕吮了一口……從來沒有嘗過的甜蜜味道。
他垂下眼,忽然意識到,哥哥并不是他抱住的一塊浮木……而像是一棵大樹,遮下的陰涼庇護了所有路過的人,無論是一個小孩、還是一只小老鼠。
這個結論讓他有點難過,又有點放松。哥哥大概永遠不會屬于他,但,也不會離開他。
——
岑安心裏并沒有表面上那麽平靜。
異能小隊全員受傷,小季更是差點丢了命,這點給他的刺激相當大。
他一直知道這個世界不安全,也一直為了提高自己的生存率而努力……但知道和親眼見到畢竟是不一樣的。
再怎麽說他上輩子也是生活在整個藍星最安全的國家,能遇到的最危險的事情,也不過是出門被車撞。這讓他對危險的理解和這個世界的人有壁。
幸好,這個問題發現的很早。
回來吸了一會兒小老鼠和小伊,岑安現在心情平靜多了。
他不禁開始思考,怎樣才能讓朋友們多一份安全保證。他身帶一個巨大的金手指,總不能什麽都不做……
忙碌的一晚上很快過去。
因着昨晚睡得晚,第二天他起得也晚了些。
他打個哈欠從竹塌上爬起來,小伊早早就起床了,已經将家裏打掃一遍,還燒了水讓他洗漱。
岑安看着屋裏忙的團團轉的小家夥,莫名有種養了個小奴隸的感覺。
“哥哥醒了嗎?”小伊探頭小聲道,“外面好像有人送了些東西。”
“嗯?”岑安洗了臉,精神好多,推開門一看,差點吓一跳。
只見外面圍着他的小院,擺了一圈木材幹草草藥之類的物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神秘儀式!
他目瞪口呆,“這是什麽?山神顯靈了,給我送材料?”
眼角一花,好似有個什麽身影竄了過去,“等等!”
眼見那個身影還往前跑,岑安高聲道:“絞殺藤,留下他!”
絞殺藤是只管院子裏的事,但既然岑安發話,于是它就伸了藤蔓出去,把人綁住。
岑安探頭一看,頭疼,“王進?這些都是你們弄得?”
王進不好意思道:“也不是,有些一些是村民送來的,光靠我們一晚上弄不了這麽多……”
岑安越發頭疼,“村民們哪有多餘的物資,這不是胡鬧嗎,快給人家送回去。”
王進見他沒生氣,稍微放心,苦澀道:“岑哥,你就留下吧,我們也不知道能為你做什麽……昨天,小季是為了救我,才……要不是你把小季救回來,我都不知道怎麽面對他奶奶妹妹。”
他抹了把臉,低聲道:“還有那些村民,他們也不是想讓你以後救人才送你東西的,而是……”他盡力比劃,試圖說清楚,“是因為你給了大家希望,你知道嗎?”
“大異變之後的世界太讓人絕望了,大家都習慣了。可你不一樣,你來了以後,好似把絕路走出了一條生路。所以村民願意給你送東西,大家都怕你走了。”
良久,岑安嘆了口氣,“我是永寧村的人,我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