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倆摳搜
第074章 倆摳搜
樓道裏面有殘餘的煙草的味道, 上下環繞困鎖在空氣上方,泛着冷的膩歪,像是隔天析出厚厚油脂的湯底。
倆人坐在最下面一層的臺階上, 那個聞到彼此身上疲憊的味道, 還是緊緊拉着手, 飒飒摸着她手冰涼的,剛在膝蓋上面抓着, 聽她說一些事情,“我大哥自己考慮考慮吧, 他能考慮清楚的,我是他妹妹,他戀愛結婚我很支持, 也從來沒有過問過,因為習慣了,從小都是我大哥安排我們, 他管我們下面的所有吃喝拉撒, 我們很少會管他,覺得他很厲害什麽都能處理。”
不是的,大哥就跟一個長輩一樣的, 你從小覺得他無所不能的厲害, 猛然一回頭的瞬間才發現他不是, 他也會落伍, 熠熠揉揉鼻子,沒有帶紙出來,“他自己談戀愛也跟平常人一樣, 很多不懂不明白得地方,很多自己處理不了需要旁邊人關心他給他一點建議, 這些我們都沒有做到,我覺得我很缺位。”
從頭到尾就問,只知道他戀愛了,相中了要結婚的,“他肯定早就覺得不對勁的,只是想跟人在一起,所以跟我們說的時候也是一直報喜不報憂,人家對他那個态度,他太傻了,第一次不讓上門的時候,就應該散了,後面人家就是瞧不上,就是勢利眼說的再難聽一點。”
說這個她有一肚子的火氣,困在這個樓道裏面,就成了一肚子的心酸,化成了一句話,“那女孩子沒福氣,她媽更沒福氣,我哥這樣的人我自己了解,一輩子他必不會讓老丈母娘最後在醫院裏面沒人管的,但凡他結婚了,他做的比人家親兒子都要好的。”
飒飒人呢,就聽着,他性格有點拐的,別人家的事兒他不操心,也不問,結婚了之後老丈人家裏的事兒,他該送禮送禮,家裏吃不了用不了的,但是你要他評價老丈人家裏事情,或者是去插手,除非你安排他,不然他不會去做一點。
就是現在,他來探望探望,主要是看自己老婆,怕她一個人在那邊又累又餓的,還這樣害怕,心疼自己老婆的,要說為了熠明出主意做打算,那是真沒有一點兒,想了想,“大哥這樣大的人來,一些事情他自己處理比較好,我覺得他肯定也想清楚,你給他一點時間,至于你說的那個女生,我沒見過不了解,但有一點你說得對,趁着現在早點分開了,對大哥是好事,對那個女生也是好事,每個人追求不一樣。”
目标不一樣,過不起來日子,就不能怪任何人了,要怪只能怪當初為什麽不搞清楚自己要什麽,搞清楚彼此要什麽呢,有時候想想真可怕,戀愛婚姻之前都要陳述以後的理想生活跟理念,不一樣的就不要談了。
但是世人勇敢,愛情也勇敢,這東西包含了太多充沛的感情,以至于讓人覺得山海可破,可是走着走着就散了,因為後悔了,因為當初沒想清楚,人是最容易變得,一年只有四季的變化,人卻每一秒都在邊,他比較動态,永遠在發展成長。
試錯的機會就太痛了一點兒,飒飒在這邊守着,囑咐熠熠,“你別回家了,路上不安全,你萬一犯困什麽的太危險了,而且去酒店你一個人住我也不放心,我先送你上熠月那邊去,你打電話給她在樓下接你,我們現在過去。”
“她上播,沒時間下樓,不能打擾她,我回家吧。”熠熠想了想,回哪兒都不如回自己家,回家洗洗澡換衣服,躺在自己床上舒服。
飒飒想了想,“我送你回家吧。”
熠熠拉住他的手,倆人跟熠明打個招呼,坐電梯往樓下走,站在大廳裏面,厚厚的簾子被撕開的縫隙裏面露出風,寒涼刺骨的冷,“別了,我自己家裏去,你別跑了,我好好休息,吃過早飯之後,我換你家裏去,你後面忙就是了,別過來了,家裏事情我自己來,就今晚值夜班,明天就白天來,我跟熠月倒着來,你好好做你的事,養足精神。”
飒飒晚上根本就不能睡了,他自己困的難受的時候就起來走走,或者去外面座椅上歪一下,等着熠熠打電話到家來,已經後半夜了,飒飒才閉上眼睛在椅子上窩着,坐在那裏睡。
就看這樣的家裏人,熠明一晚上就能想明白了,男人分手的時候也是巨大的悲痛的,只是悲痛的時間會短暫一點,女生哭一個月,男生可能一晚上不到,一個小時就能下定決心,并且把最悲傷的情緒消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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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看着飒飒,熠明就覺得不好意思,跟所有老丈人一樣,不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不麻煩女婿,“你忙去吧,最近聽熠熠說你忙的厲害,這邊醫生都查房了,一會兒她們就過來了,回家你歇歇。”
飒飒對大舅哥很客氣,搓搓臉,臉整個有點腫,“不礙事,我不是很累,你昨晚上疼得厲害,也沒休息好,我去買點早飯。”
下去轉一圈兒,打了水買了飯,也不吭聲,把錢給交了,交了兩千塊錢,他皮包裏面有錢,自己應酬的,也很緊張,到這時候給一把交了呗。
剩下一點零錢,他盤算着這個月也沒什麽個人開支了,也就加個油的。
一早上就排隊去檢查,熠月上完播她也得睡覺,自己補眠,熠熠也不好喊她來,自己睡四五個小時,一早上就爬起來了,拎着吃的喝的兩份,放車裏一份兒,另外一份帶上樓去了,結果沒想到倆人早早的就吃了,拎着水壺裏面也有水。
毛巾也是濕的,這是早上擦過手臉了,看着飒飒不好當着人面說話,“你拎着包,我送送你,拿好東西了。”
飒飒眨眨眼,“大哥,我先走了,有時間再過來,你寬心。”
“你去忙吧,路上慢點兒。”熠明覺得很抱歉,要是能出院的話,就抓緊出院去了,不然人得在這裏熬着。
一早上病房裏面最熱鬧,睡一晚上起來精神都好一點,病情也見好,尤其是醫生查完房之後,帶頭的醫生總是樂觀又開朗,聲音宏亮的告訴你又好了一點兒,醫生有時候也是精神理療大師,趁着人走了,旁邊一個人吃烤牌呢,幹巴巴的,“那是你家裏人啊?”
熠明點點頭,“嗯,家裏人。”
那人腮幫子鼓鼓的,吃這個就是費腮幫子,“弟弟跟妹妹啊?”
不大像,但是看着又不像是別的。
熠明就笑了笑,“妹夫跟妹妹。”
那人就愣了一下,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妹夫還有來陪床的,自己嘿的笑了一下,咋摸着怪有味兒的,“難怪了,我看你妹妹妹夫感情好,郎才女貌的,你妹妹一看就有文化。”
站門口兒不說樣貌,就那個說話,你出來一下,我送送你,很簡單的一句話,別人講就不是這樣子。
看得出來人家是有話要說的,不當人面說,而且還怕人知道。
熠明也笑了笑,陸青青那邊電話打家裏去,等兩三天都人回,一直等着熠明出院了,自己接了,“嗯,不合适,我們不合适,分了吧。”
就這樣冷酷無情的一句話,聽着多傷人啊,陸青青就一下自己給傷死了,她不明白,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發生了什麽?
覺得人怎麽這樣說沒感情就沒有感情了呢,她做錯了什麽,得要個說法,怎麽混的分手都沒有當面解釋呢。
她第一時間就跟自己媽媽講了,老太太心想分晚了,老神樣子的,“嗯,分了好,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只聽說過娶不到媳婦的,沒聽說嫁不出去的,你急什麽,找個以後更好的,你找他就是他的福氣,他自己沒福氣窮小子一個,還有什麽不知足的,我也不滿意他。”
自己就勁兒勁兒的,說熠明壞話,一文不值的樣子。
但是女兒也不聽啊,她分手啊,要去要個結果,結果老太太就發話了,“你要是去找他,我就打斷你的腿,再也不要跟他有牽扯。”
陸青青沉默了,些許的上心,些許的怨憤,都會随着軟磨硬泡的功底淺淺的消散,她媽媽就陪着她,吃飯講,吃完飯之後還會講。
講的态度都非常的強硬,晚上說的時候再軟一點,一軟硬兼施,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最清楚,像是一只漂亮的小鳥一樣地把握在自己的手心裏,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到下一個豪華的鳥窩。
然後想着在豪華的鳥窩裏面過好日子,她不知道這對孩子是一種惡,她不覺得現在對孩子是一種拿捏,也不會想到下一個豪華的鳥窩裏面也會被拿捏,一輩子就是這樣的性格脾氣。
沒有教育好孩子,給她一個好的性格脾氣,沒有給她太多美好的品質,以至于一輩子的命運在性格裏面就會注定,在三觀裏面就有足夠的痛苦在等待着發生。
“你一會下樓去,拿點東西,晚上要你爸爸開車去你叔叔家坐坐。”老太太安排的好好的,去小房裏面看一圈,“都跟人散了,這些東西咱們也不留着,拿兩箱酒給你叔叔,趕緊送人算了,再拿兩條煙。”
等着上車了,“你現在不記得了,你叔叔以前抱過你,跟你爸爸關系很好,他現在熬大了,在你們系統裏面管事兒,以後多跟人聯系聯系,那就是自己家裏親戚,多走動走動。”
陸青青尋思了一下,“人家能幫嗎?我都沒見過。”
“嗯,你不記得了,他跟你爸爸是鐵哥們的,以前還來家裏吃飯的,每次來我都去買牛腱子肉燒一鍋,他愛吃我都給他吃不了的帶走,人可好了。”陸青青媽媽說的真真的一樣,她有自己的想法跟思維。
老李那個人,以前也是下面的啊,“他是從村子裏面幹起來的,那時候不認識,後來提拔到鄉鎮裏面去,你爸爸那時候跟他們打交道,李叔叔人不錯,他在下面幹了将近二十年,後來直接提拔到市裏面去了,但是他家裏還在這邊,今晚上回老家的,我們正好過去坐坐。”
有眼力勁但不多,人家回老家顧着自己家裏人,你過去幹什麽?
人家團圓飯給你填一雙筷子啊?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又不是很親近的關系,去的時候李書記老婆都愣住了,她好兒媳婦,過年了不是,拎着大包小包的牛羊肉來家裏的,發的福利吃不了都拿回來了,他們倆人就是吃食堂,晚上李書記也在外面加班或者忙,就她一個人對付對付算了。
飯吃一半呢,這回來燒飯就晚了,人就打電話給李書記了,李書記自己起來去開門,這筷子就放下來了,來客人就不能吃飯,兩口子都是這樣的規矩。
匆匆就收拾桌子,抹布一擦就是了,陸青青進去就聞到一股子飯菜味道,心想可能正好吃飯的,開口,“李叔叔,打擾你們吃飯了是不是?”
飯吃一半,人家也不好喊你吃,也不好繼續吃,李書記樂呵呵的,“青青是不是,都這麽大了,快坐,我們剛吃好了,來這邊吃水果。”
自己過去泡茶去了,李書記老婆就看着眼前的人,還是笑,她不得罪人,她得罪人就是給他老公找苦頭吃,人家外面看不出來。
跟陸青青媽媽聊天,不管熟悉不熟悉的,聊天熱鬧一點就行了,上門來的都不能得罪,“長的這麽漂亮,我們老李說很優秀的孩子,現在看看又漂亮又能幹的,現在在哪裏上班啊?”
人家領導人的夫人,比你上門的人,說話更好聽,這李太太就非常的有水平,李書記能走到這一步,她絕對有功勞的。
說的一家子都眉開眼笑的,覺得待人很親切,陸青青媽媽就覺得來對了,這人你看看,多好啊,以後求人辦事兒的,給孩子調動個工作到市裏面去,沒問題吧?
為什麽看不上熠明,他撐死了沒背景就是在縣裏,那就是祖墳燒高香了,她們青青不一樣啊,找點關系,走動走動到市裏面去,那是沒有天花板的。
“嗯呢,還跟個小孩子一樣的,今天晚上我說跟着一起來,跟李叔叔多學習學習,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多彙報多請示,年輕人追求進步,對象也還沒有,就想着先幹幹事業的,急得我不得了。”
說完就看着李太太,李太太就笑,你說什麽我都是笑,我還能跟你說說我的兒子,你說什麽我就說什麽,但是你要說工作,那是你的工作不是我的工作,這一塊你說你的,別跟我說,說了也白搭,“孩子争氣,不過對象該找還是要找,咱們這麽好的姑娘,我們那時候談戀愛……”
講的你很滿意,領導人的愛情故事我也講一講,但是你女兒的對象,不關我的事情,愛找什麽找什麽。
她自己說的清楚,但是聽的人可能把握不到,一直到九點多,人才走了。
人走了夫妻倆一轉臉,李書記沒說什麽,“那時候我跟老陸在鄉鎮上,各單位派人去學電腦,我們不是一個單位的,但是同批去培訓的,就去的南京,一去一個月,老陸這個人不錯,很實在的,應該能再往上走走的,結果給耽誤了。”
嘿地笑一聲,到他們這些中年人的眼睛裏,起起伏伏很正常,那些人幹事不幹事,領導能力高低,還有就是前進的方向都很清楚,你幹得好就得往上走,而且不能有別的牽絆。
他牽絆的什麽呢?
“那時候人家盯着他,同時競争上崗的,結果給人舉報了,說他家小房裏面啊,有東西,打開之後裏面滿滿當當的煙酒,那時候他分管人事,有風聲說提拔到一把手,人家就呼呼啦啦地送禮給他。”
李太太就翻白眼,“他收啊,那他活該。”
“他說不知情,我估計也不知情,他老婆收的,就你看今晚他老婆,長的不咋地跟個小老太太一樣,卷着毛洋裏洋氣的,可不簡單啊,給人坑死了,我要是老陸我早翻臉了。”
你作為一個領導人,無論大小,你老婆就不應該背着你收禮辦事兒,你收禮不辦事兒,一次兩次能推過去,三次人家就明白了,耍弄人玩呢,拿東西不辦事兒,當別人是傻子的?
“她老婆說話不要信,做事情不地道,後來我去市裏就不知道了,聽說還可以,這些年也算是提拔了,能光榮退休了,不然啊,他現在絕對不是這樣子的。”
有些事情,他得講給自己老婆聽啊,夫妻倆互相引以為戒,李太太深以為然,“所以我說,我都不跟你出去吃飯,不認識人呢,就怕人家找到我這裏我,我到時候不收就是得罪人,收了就是害你,我就不出面,我就只管家裏事兒,誰找過來我都說找你,你能幫忙的就幫,幫不了的也幫着打聽,今晚上他們來,不就是看你現在的位置,沖着你來的,人也不是沖着我。”
做人一定要低調,那陸太太一看就是嘴大的,太精明了還嘴大,姿态高說話那麽硬氣的,你得罪人了都不知道。
李書記就笑,想想也覺得好笑,你說路走好好的給這些事情耽誤了,但凡是從政的,都想往上走,這絕對不能單純解讀為愛慕權勢或者說是想着拿架子。
這樣解讀能誤殺一半的從政人員,但凡是從政的,都是有政治野心的,這種政治野心在于主政一方的時候,能做一些讓上級肯定的事情,讓老百姓受惠的事情,能讓這個地方更出彩,這是你治理的效果。
你上任五年,這個地方如果還是一攤爛泥,地方經濟發展緩慢,甚至是財政赤字一千萬變成一個億,那絕對是能力差而且整個系統從上到下的領導人都得核查一遍。
上面的人一清二楚,你看稅款就知道了,村裏難幹,鄉鎮難幹,一個鄉鎮上面的企業能給多少稅收,你這個鄉鎮領導班子就是直接相關,不僅僅有政治頭腦,領導還要有經濟頭腦,以搞經濟為主。
你幹個領導,班子欠一屁股債,老百姓要修公路都沒錢,老弱病殘的補助三年沒有一次,你說你還幹個什麽勁兒,真不如回家賣紅薯。
李書記跟李太太,是有政治抱負的人,他能力越大,越要往上走,這樣發揮的覆蓋面就會更廣大。
煙沒要,他又不抽煙,酒李太太拿進來就看了,這麽貴的酒,她們家不要,不要就沒人情味了,留一箱子,然後李太太給人回了一箱酒。
李書記回去就看箱子,先看年份,然後喊李太太,“你來看哦,這是97年的,這個值錢,我們剛才給他回的酒便宜了,你看看,我以為是一般都茅臺,這個是特殊年份的。”
轉着看了一圈兒,就看見那個酒箱子上面有記號,很淺淡,就是字兒上面的筆畫上面的橫,人家拿筆加粗了,這是标記,怕給人掉包或者說什麽。
“這肯定是一批酒的,人家囤着的,你看這個筆畫這裏。”
李太太看還真是,自己樂呵的琢磨這一家子,“人家舍得給你的,你看看這酒你收了,你不得給人辦事兒?”
李書記不甩,他誇孩子是誇孩子,但是別的沒戲,紀律紅線在那裏,不要去碰,“不礙事,改天我送點東西給老陸就是了,我們中國人就是這樣,人情世故繞不開的,你剛才一點不要也不行,等你看看年底去買點羊腿什麽的,去早市便宜,年前我給送去。”
兩條羊腿,加上一副羊排,也差不多湊湊錢給人家呗,所以說為什麽這倆人的工資緊張。
李書記就經常幹這樣倒貼的事兒,你說他舍得喝這個酒嗎?
他不舍得也不買,可是外面人就送好的,他有時候不能不收,收了但是馬上回禮回去,畢竟是有交情的,人情來往也得是這樣,一點沒交情的,他就不收了,但是話說到位,能幫人的就幫了,尤其是老百姓企業有苦難的,人家老覺得送禮才給辦事兒。
其實不是,他一點不收給人辦事,他能量大,好好幫企業百姓出出主意,就能影響很多人,一個企業安穩下來,地方的稅收不就上來了。
所以說,泥沙俱下的時候,李書記自己吐出去的沙更多,過年的時候倆人更窮了。
年關一樣難過的很,自家家裏開銷還得算計。
他不請飒飒吃飯,飒飒也窮,也不請他吃飯,倆人幹的事情就是喝茶,飒飒跑去李書記辦公室喝茶,或者李書記考察跑飒飒那邊去喝茶,喝茶的話消耗少,李書記也知道飒飒這人了,也不愛應酬。
等到中午晚上了,就跟着飒飒去吃他們員工餐,吃頓飯怎麽了,四菜一湯的,李書記吃完倆人就打打球去了,一樣談事情。
窮商人跟窮當官的,都是外面明晃晃的有權有勢,背地裏其實都算計着錢過日子,一個比一個更摳搜。